正文 正文_第199章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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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轻舟很有耐心帮司慕治病。

    司慕也渐渐习惯了她施针。

    第六天的时候,司慕突然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向孤冷沉着的司慕,眼底有很浓郁的绝望,他一把攥住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的手腕纤细、肌肤凉滑,落在司慕的掌心,却给了司慕无限的力量和渴求。

    他的眼神在问顾轻舟:“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反复?

    “你昨夜是不是没怎么睡?”顾轻舟很淡定,轻轻拍他的手背。

    他这才慢慢松开手,点点头。

    能说话了,司慕心里的事很多,一晚上身不由己的转辗反侧,根本不能入眠。

    他想了很多。

    他偶然失眠,不会影响什么,只是早起时,再也发不出声音,他不淡定了。

    他所以的镇定都不见了。

    没有过希望,和希望摔碎了,是两种不同的打击,后者更严重。

    司慕是怕了。

    “没事的,等会儿睡一觉,醒过来就好了。你要知道,你这才刚刚恢复,一夜未睡,气力不足是很正常的,放轻松。”顾轻舟道。

    她平淡的话语,漫不经心的态度,其实是最佳的良药,让司慕知晓,真没什么大事。

    司慕也放松了。

    顾轻舟的镇定,给了司慕信心,而信心让他情绪安稳。

    当天,顾轻舟针灸之后离开,司慕喝了药就睡着了,到了半下午起来,他尝试着开嗓子,说了句“嘉嘉”,他自己听到了声音,他能说话,比昨天好像还大一点。

    司慕彻底松了口气。

    果然没事。

    到了第七天,司慕已经能发出嘶哑低沉的轻语。

    “金条,给你。”司慕很长时间不说话了,他有点不习惯,像个蹒跚学语的孩子,他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冒。

    他答应过顾轻舟,治好了他的话,就给她一根小黄鱼。

    司慕不觉得贵。

    他看遍了名医,始终没有痊愈的病症,被顾轻舟解决了,她的能耐值这笔钱。

    “那我收下了。”顾轻舟将金条放在包里,微笑了下,“祝少帅早日康复。”

    司慕颔首,眼眸稍微有了点温度。

    顾轻舟收拾东西要离开,想起什么了,对司慕道:“少帅,您能否保密?至少不要告诉督军和老太太。”

    司慕眼底闪过几分疑惑。

    这是为何?

    他不太懂,顾轻舟治好了司慕,对司家是大恩,她趁机赚取钱财和人情,不是很好吗?

    至于将来

    司慕大概是不会娶的,但是也会帮着她,安排好她的婚事。

    司督军和老太太肯定会感激她的。有了司家的感激,顾轻舟这条路就要好走很多。

    “能保密吧?”顾轻舟站在迎风的地方,她的面容沐浴着暖冬的骄阳,墨色宝石般的眸子有金灿温暖的光辉。

    这光落在司慕眼里,是金灿且干净的。

    她治好了司慕,不管她说什么,司慕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嗯。”司慕答应了,声音很短促,气力还是没那么容易上来。

    顾轻舟又反复叮嘱他,药不需要喝了,但是效果要等待数日,不能着急。

    “心浮气躁,更加不利于恢复。你记住我的话,我治病从来不失手。”顾轻舟道。

    司慕说:“知道。”

    顾轻舟就从司慕的别馆离开。

    过年之前,顾轻舟就再也没有见过司慕。

    腊月中旬,颜洛水打电话给顾轻舟,她约了顾轻舟和霍拢静去吃下午茶。

    三个人在百货公司碰面。

    颜洛水难得的好心情。她的心情,让顾轻舟和霍拢静摸不着头脑。

    “洛水,有什么喜事吗?”顾轻舟问,颜洛水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颜洛水很少这样的。

    哪怕颜洛水能走出谢三少的阴影,也不会是这般模样,她现在看上去很雀跃,好似有了天大的好消息般。

    “没有啊。”颜洛水笑,笑声轻盈如铃。

    顾轻舟和霍拢静交换一个眼神,心知肚明:有好事!

    具体什么事,颜洛水不肯说,顾轻舟和霍拢静又是很尊重**的性格,她们俩没有逼问。

    她们很信任彼此的友情,知晓时机恰当时,颜洛水会告诉她们的。

    “我听说了一件罕事,司慕能说话了。”颜洛水道。

    说罢,她的眸光就落在顾轻舟身上。

    离最后一次复诊已经十天了,司慕逐渐恢复了,他现在能正常说话,也习惯了开口,声音流畅,只是比较低沉嘶哑,没那么洪亮有力。

    司家高兴坏了!

    司督军和司夫人问司慕,病是怎么好的,司慕说认识一位神医。

    司家就心知肚明,是顾轻舟治好的。但是司慕不承认,督军又不知道孩子们之间闹什么,只默默将顾轻舟的情分记住,没有张扬出来。

    颜新侬也知晓了,当做趣闻告诉了颜太太和颜洛水等人。

    “是不是你?”颜洛水悄声问顾轻舟,她倾斜过身子,有点俏皮的问,

    “是啊。”顾轻舟承认了,“少帅给了我一根小黄鱼。万一传开了,说我治病还收钱,我名声不好听,但是我又想要这钱,就不许他说出来。”

    她这么解释,颜洛水和霍拢静颔首,却心知肚明:只怕是不想让司行霈知晓。

    颜洛水和霍拢静都知道,顾轻舟现在陷在司行霈的牢笼里,她逃不开的。

    当天,她们三个人吃了下午茶,又去看了场电影;电影之后,顾轻舟请她们俩吃晚饭;晚饭吃得有点撑了,霍拢静就请她们去听戏。

    雅间里比较安静,她们一边听戏,一边闲聊。

    一直玩到了晚上十点多,顾轻舟才回到顾公馆。

    她刚到家,佣人给她开门,顾轻舟才发现二姨太没有睡,坐在沙发里翻阅杂志,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提神。

    顾轻舟微愣:“二太太?”

    二姨太放下了书,婀娜站了起身,笑道:“轻舟小姐回来了?快坐,我等你呢。”

    顾轻舟不解何意,脱了风氅交给佣人,顾轻舟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二姨太将一份礼单给顾轻舟:“今天督军府的副官来了,说是送年节礼。东西都在库房,这是礼单,轻舟小姐您过目。”

    司督军说过,过年的时候会跟顾圭璋谈,想把明年的婚期定下。

    送年节礼,这是一个信号,表明结亲真的要开始了。

    顾轻舟心头一沉。

    “司慕这是什么意思?他明确告诉过我,他另有心上人,况且我还治好了他的声音,怎么还送了年节礼来?”顾轻舟有点恼怒。

    她翻看了礼单,这次的年节礼十分丰厚,就是照下聘礼之前的礼数来的。

    “阿爸见过了吗?”顾轻舟问。

    “老爷去太仓吃喜酒了,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才到家。”二姨太道,“要不然我也不会等您到这么晚。”

    顾轻舟秀眉微蹙。

    她接过礼单,说:“二太太,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去睡,我拿上去慢慢看,明早再去库房瞧瞧。”

    二姨太颔首,打了个哈欠:“轻舟小姐晚安。”

    顾轻舟微笑:“晚安,二太太。”

    “轻舟小姐,真是好事,明年咱们顾公馆就要双喜临门了。”二姨太走到楼梯的蜿蜒处,倏然又说了句。

    顾轻舟不懂,抬眸看着她。

    二姨太立在水晶灯的背面,笑容淡淡的,看不清情绪。

    她没等顾轻舟问什么,继续上楼而去。

    “双喜?”顾轻舟不解,“还有谁要结婚?”

    她说要看看礼单,实则没什么可看的,年节礼的贵重,只是意味着结亲的开端而已。

    顾轻舟没说什么,拿着这份礼单上楼。

    翌日,顾圭璋尚未回来,顾轻舟早已更衣,换了件月白色的长袄,同色长裙,外面穿着一件白狐皮大风氅,映衬得她的脸越发净白如美玉。

    顾轻舟去了趟颜家。

    她把礼单给颜太太瞧:“照样岳城的风俗,这是不是意味着,明年就要筹备婚事了?”

    颜太太看罢,神色凝重:“岳城是有这样的风俗,结婚的前一年,会给女方娘家送重礼,大家心知肚明,该谈出阁的日子了。”

    顾轻舟的脸,顿时就垮了下去。

    正巧颜洛水也来了。

    看到这个,颜洛水也替顾轻舟犯愁。

    “司夫人是不应该同意的,她为何没有阻止呢?”顾轻舟疑惑,“她应该千方百计阻止司督军才是啊。况且这些礼单,应该是她准备的吧?她什么意思?”

    颜洛水也不太懂。

    颜太太反而明白了几分。

    “这可能跟魏清嘉离婚的事有关了。”颜太太道。

    她话音一落,顾轻舟和颜洛水一时惊呼。

    “魏清嘉还活着?”这是顾轻舟的惊叹。

    “魏清嘉离婚了?”这是颜洛水的惊叫。

    她们俩同时说了出来。

    然后,颜洛水先回答顾轻舟:“魏清嘉当然还活着,你以为她死了吗?”

    顾轻舟是那么以为的。

    司慕说,他想治好自己,是为了魏清嘉。

    顾轻舟一直以为,当年他车祸,摔死的那个女朋友就是叫魏清嘉,所以他念念不忘。

    她只当对方是个死人。

    顾轻舟没打听过魏清嘉,也是想着死者为尊,没必要去探人家的生前事。

    颜太太说魏清嘉离婚,顾轻舟这才知晓,自己错得离谱。

    “谁是魏清嘉啊?”顾轻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