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比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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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何等高手?早已凭借渐近的马蹄声判断出清军正往这边赶来。而且人数众多。似要赶尽杀绝般急切,形势已容不得女子此刻再消耗半点时间。女子却依旧气定神闲,冷傲的目光紧锁朱青峰:“你怕鞑子?”这一句反问是朱青峰没有预料到的,单纯的冷静可以自恃那身超卓的轻功而无所畏惧,可眼下的态势紧迫不说,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敏锐的抓住自己话里的枢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朱青峰暗自将这个疑问埋在了心底,打出了自己的底牌:“在下便是姑娘要营救的人!”说话间,亮出了早已备好的纸条。
女子伸手接过纸条,确认纸条内容后。冷若冰霜的目光竟只是单单扫了一眼这个可能是太子的人。随手将纸条收了起来:“跟我走!”
朱青峰脑子里闪过了无数过念头和画面,唯独没有此刻此景,这冷淡有点不近人情了吧?清军没有给朱青峰思考问题的时间,渐进的喧嚣声,让朱青峰不得不跟随女子的脚步朝树林深处走去,约莫四分之一柱香后,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树林里蹿了出来,在前面一个曼妙的身姿带领下,两人避开各处巡逻、岗哨。径直摸进了一间偌大的院子才算结束了那左躲右闪的步伐,在女子的带领下,昂首挺胸的穿过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走廊,行至一处不知道有多少扇窗户的堂前才算稍有缓和,女子冲堂前两名腰配朴刀的人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正堂。
朱青峰紧随其后进入宽敞的堂内,正前方一副引入眼帘的猛虎下山图气势十足,猛虎两侧是一副对联,正上方一块金漆匾额,上刻‘虎啸堂’三字,更是笔走龙蛇。虎啸堂前,两鬓斑白老者面se红润,正襟危坐尽显威严,带领朱青峰前来的女子站在老者身侧微屈着身子说些什么。
正堂左右各四张梨木雕花椅上,八个形态各异的男子,各种疑惑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朱青峰上身。
脸se数变的老者在女子话音落后,仔细看了一遍女子递过来的纸条,确认纸条的字迹及内容后,老者当即站直了身子,炙热的目光紧盯着朱青峰,双手抱拳,近乎小跑的步伐朝朱青峰靠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时,老者才停止了飞快的步伐,微躬着身子就要下跪:“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老者的反应来得有些突然,可这正合了朱青峰的心意,若是人人都如女子那般冷淡,必然毁尽朱青峰的三观,对古代的认识。而老者此刻的举动,让朱青峰稍微有了些陌生的熟悉感。早就在路上想好了一切对策的朱青峰并不打算告诉这帮人自己的身份,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而自己这个被天下人觊觎的身份,岂敢轻易示人?伸手扶住正要下跪的老者:“老人家,你误会了,我不是太子!”
老者的话和举动本来带动着虎啸堂内数人准备一起下跪行礼,此刻闻言,如遭雷击般的目光中尽是诧异。各种猜测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面面相觑无果后,目光在制造疑问和疑问来源的老者和朱青峰身上徘徊。老者也是满脸狐疑,目光在朱青峰和女子之间来回。统一的结论和疑问就一个,这是什么情况?
一直保持着冰冷态度的女子在此刻总算有了点该有的反应,柳眉轻皱,语气却依旧未见波澜,直述问题的焦点:“你到底是谁?”
此刻的一切看在朱青峰眼里,总算是回到了‘正常’的轨道。嘴角轻扬,凝重的脸上总算发自内心的挂起了一副和煦如chun风般的微笑:“在下的确是诸位要营救之人,却不是太子!”
这话在众人听来非但没有解开他们先前的疑惑,倒让众人脑中再添了新的问号。是要营救的人!又不是太子?那是什么人?老者身后两名身材颇为魁梧的大汉甚至逻辑都有些混乱。总结又只剩一个问号,这又是什么情况?
总算如朱青峰所料,众人皆疑惑,唯女子在疑惑中保持着清明,丝毫不为这可以堪称‘重磅炸弹’的信息所影响,思维清晰的打断了众人对疑惑的纠结:“说重点!”
“在下乃太子伴读,姓朱名青峰。当ri闯贼破城,皇上于煤山上吊,太子被闯贼挟持逃往山西,我与太子同往途中侥幸脱逃,届时清兵昭示天下,善待明室遗孤,在下当即劝诫太子其中有诈。无奈太子年幼,不从谏言。在下便随太子前来京城,投奔国丈周奎。迎见当ri在下观周奎有不轨之心,太子不悦,在下便请太子先行南下金陵,若在下无事再请太子回京,若然在下身死,便请太子金陵登基后,勿忘国恨家耻!”朱青峰的一番说辞将慷慨激昂演绎的淋漓尽致。
“原来如此。”说着李烈带领朱青峰走到猛虎图下两张椅子前,单手平摊:“请阁下入座说话!”坐定后,李烈面向朱青峰,双手抱拳:“在下李烈,是此次组织营救阁下的临时盟主。我等一心营救太子,不曾想其间竟如此曲折。”李烈一番话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在表明自己身份的同时,也算是给朱青峰的jing告,若朱青峰所言属实,李烈所言便无他意,若朱青峰所说是假,那知道了此事便决计不能留下活口为此番大事埋下风险。最后一句曲折离奇更是明确了其心中怀疑。
若是换作他人怕是此刻便萌生退意,可预判xing和随机应变都经过无数次淬炼的朱青峰焉能却步?再说,朱青峰需要这些人的帮助才有望逃离京城,如何能退?脸上笑容依旧,双手抱拳回礼:“朱青峰见过李盟主!”
李烈目光复杂的打量朱青峰,面貌清秀,身材还算标准,却不是练武之人。如何看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人。但就今ri之事来看,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不简单。单手捋须恢复了方才的老成持重,尽道心中疑惑:“劫狱事败,你有这张纸条不足为奇。”
一身墨绿及地长衫,单手持剑的翩翩公子蹭的站直了身体:“师叔,你别信这小子胡言乱语,说不定他就是鞑子派来阻止我们营救太子的jian细。”
朱青峰嘴角那丝笑容更盛:“你太低估鞑子的能力了,便是jian细,他们至少也会派遣一个文武双全的人,而不是一个书生。”
李烈颇具领袖风范的点了点头,略带皱纹的脸上亦挂着一副微笑:“阁下务怪,我师侄说话不太中听,不过,这也是事实,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鞑子的野心在于雄霸中原,而他们真的抓到太子,应该是第一时间进行绞杀,以免有心之人煽风点火。啸聚百姓,撼其王霸基业!又怎会走露风声?”
李烈微皱着眉头,略有所思的踱出两步:“你的意思是鞑子是想借斩杀假太子之名,引诱明室忠烈相救,而后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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