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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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婷婷的父亲突然返回苏府,令苏府上下着实热闹了好一会儿。杨帆是新进的苏府护院班头,按例需要去拜见苏府的真正主人。
苏婷婷的父亲年在六十许,本名苏黎,苏府上下都尊称他为苏公。这么大的年纪一般都四世同堂了,但却只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想来是半生都在打拼漂泊,老来得女所致。
但从这一点,就看出苏婷婷对苏家的重要性了,唯一的法定继承人,难怪会被无数人惦记着。
杨帆去之前先打听了一番,做到心中有数。
“晚辈杨帆,见过苏公!”会客厅内,杨帆礼貌问候道。
苏黎锊着自己的长长胡须,上下打量着杨帆。
他阅人无数,看得出杨帆应该属于底层的平民百姓,但又明显跟普通宋人不同,也不想番外人士。
苏黎顿时有种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想要洞穿对方的一切。
一旁苏婷婷的美目则在杨帆和她父亲二人间来回转动,她双手环于胸前,有种莫名的紧张,第一次手掌心出汗了。
杨帆见苏黎老半天不说话,就那么一直打量着他,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偷看苏婷婷一眼,正碰上她看过来的目光,见她摇头示意,杨帆只好继续淡定。
苏黎人老成精,自然发现了杨帆和苏婷婷二人间的眉目传情小动作,他微微一笑,当即点头道:“还不错!坐吧!”
啥叫还不错?
杨帆真想问问他,不过忍住了,他礼貌一笑,而后端坐在一边。
苏黎自然是要打听杨帆的身世背景的,每当这个时候,杨帆总感到十分吃力,撒谎不是他的强项,但实话实说人家只能当他脑子有病,最终杨帆编了个祖辈躲避战祸侨居海外的故事,勉强糊弄过去了。
苏婷婷一双美目就那么瞪着杨帆,她知道杨帆的底细,见他糊弄她父亲,自然银牙撕磨,脸色不善,有种嗔怪。
杨帆吃一堑长一智,他不可能再提及鬼谷二字,至于苏婷婷的表情,他眼神跳过,直接无视。
苏黎一直和颜悦色的听着杨帆说自己的身世,他明知道对方信口开河,却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副老谋深算。
苏黎原本在外谈生意,得知女儿被土匪掳走一事急忙赶回来,在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他自然要好生感谢杨帆了。
“你救了我女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夫希望能够报答一二!”
杨帆还未说话,一旁苏婷婷却突然道:“父亲就不用操心了,女儿已经奖励过他了!”
你啥时候奖励过我?
杨帆真想问问苏婷婷,他收到了其他被救女子家属送来的致谢礼物,但苏婷婷却始终一毛不拔,只是话到嘴边,他突然见苏婷婷冲着他瞪眼,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那次强吻就算是谢礼啊!
貌似也不算太亏!
杨帆哑然失笑,于是说道:“多谢苏公!在下添为苏府护院班头,救小姐回来乃是职责本分,不敢奢提要求!”
苏黎暗自沉吟,他人老成精,人情世故要比苏婷婷厉害的多,他虽然不知道苏婷婷如何奖励的杨帆,但也自有打算,于是诚恳的笑道:“女儿感谢是女儿的,作为父亲,请接受他的一片爱女之心!”
这话十分感人,不光苏婷婷感动,连杨帆也对苏黎大有好感。
他于是道:“既然苏公这样说了,在下也不好再拒绝,的确有个小小的请求!”
“杨班头请讲!”苏黎微笑着点头,他也想知道杨帆会提什么样的要求,这是他看人的一种手段。
杨帆本就打算去东京汴梁,目的是想办法接近瑞王赵佶,将来也像高俅那样发迹,谋个潇洒的人生。昨天他听了苏婷婷的一番话之后,对红颜薄命四个字深有感触,更受到激励,他也想拥有像苏婷婷那样的绝世美女,为了这个理想,他想来想去,决定尽快去一趟汴京,碰碰运气先。
杨帆看了苏婷婷一眼,笃定决心,而后对苏黎说道:“在下想告假一段时间去一趟东京汴梁,还望苏公允许!”
苏黎惊讶,他有着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看人经验,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料到杨帆只是要外出一趟这么简单。
他人老成精,并未问杨帆去汴京何事,而是笑道:“即是要事,自去办便是,这边老夫自由安排!听闻你无亲无故,此去汴京路途遥远,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尽管提出来,老夫在京城也有几个朋友,打个招呼便会照拂你一二!”
“多谢苏公!若有需要自会请苏公帮忙!”杨帆微微一笑,道了声谢,而后告辞离开。
杨帆走后,苏黎顿时沉下脸来,问道:“你确定他来自鬼谷?”
苏婷婷点头道:“种种迹象表明他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的确异于常人,既非宋人,也不像番外人士,应该是来自隐世无疑。而他身上携带的物品无不制造精湛跟传说中的鲁班工艺相符合,单单是那把佩刀就价值二十贯以上,隐世当中也就鬼谷有那种实力了。女儿为此经过暗中调查,发现他的确是突然出现在杭州西湖外的景德寺内,为此女儿特地去了一趟景德寺调查取证,否则也不会让土匪劫了红票!”
苏黎眼神一紧,说道:“章炀雇土匪绑你一事为父自会替你做主,眼下他大伯是当朝宰相,咱们不忙动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苏婷婷颔首道:“女儿一切听父亲的安排!”
苏黎点头道:“刚才为父也注意到他的那把唐刀了,的确工艺非凡,是把绝世宝刀!如此看来,他八成是鬼谷门人了!”
苏黎脸色越发低沉,续道:“难怪他要去汴京,若是鬼谷门人,那就对了!”
苏婷婷疑问道:“父亲似乎知道杨帆为什么要去京城?”
苏黎苦笑道:“咱们苏家每年都要向内廷进贡海外奇珍异宝,自然结交了不少内廷中人。为父前不久得知当今皇上龙体欠安,一群太医束手无策。”
苏婷婷奇道:“这根杨帆进京有何关系?”
苏黎哼了一声,续道:“当今皇上一直病怏怏的并无子嗣,一旦驾崩,皇位便会旁落,从皇上的诸位兄弟们当中选择一个。如今京城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站队,杨帆若是鬼谷门人,肯定知道未来的储君是谁,他此时进京,必然是去辅佐未来的储君,等到储君登基,他就是第一功臣,将来前途无量!”
苏婷婷恍然道:“传闻鬼谷弟子出世,必然搅动一方天地,呼风唤雨,果然是真的!”
苏黎叹口气,道:“为父猜到他的进京的目的,知道留不住此人,索性大方一些,结个善缘,将来或许用得上!只是可惜女儿你生在商贾之家,虽然朝廷重视商人,但商人的地位还是无法跟士大夫阶层相比。杨帆此去京城得势后,京城的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们绝对会百般拉拢与他,所以女儿你还是收手吧,他不是你的菜!”
苏婷婷一阵发呆,紧咬着嘴唇,而后不甘心的说道:“女儿付出了那么多,此时收手岂不是亏大了!女儿就不信了,到嘴边的菜会让别人抢去?”
苏黎无奈摇头,他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被她盯上的人和东西,不得到手是绝不会罢休的。
杨帆从苏府出来,本想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汴京,一想到自己未来要走的路,他就有种兴奋。
只是,没走多远,便有人找上他。
是章府的下人,奉章炀之命前来邀请杨帆到醉仙楼赴宴。
杨帆皱眉,他知道章炀和苏婷婷之间已经势同水火,只差最后撕破脸开战了。章炀此时请自己去赴宴,还选择在苏家产业醉仙楼,这绝对是宴无好宴,八成要给自己下套。
杨帆吃一堑长一智,刚刚经历过陈算诬陷他一事,此刻分外小心,当即拒绝。
醉仙楼内,章炀得知杨帆不来,顿时恼羞成怒。
“这个杨帆实在目中无人,章公子请他竟然不来?”
如果杨帆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说话之人,正是昨日诬陷他的捕头陈算。
章炀冷哼一声,道:“无妨,刚才你说他的那把唐刀值二十万贯?”
陈算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急忙欠身道:“没错!章公子你是没看到他那把唐刀,做工那叫一个精良,装饰豪华不说,是能够直接砍断精钢刀的上等花纹钢,刀刃明亮跟镜子似的,不知道用了何等的高明上研技术,刀身竟然是红色的!”
章炀皱眉,顿时拿出他的佩剑,扔给他道:“跟本公子这把宝剑相比如何?”
陈算打眼一瞅便摇头道:“更胜百倍!”
章炀倒吸一口冷气,有种激动,想要亲眼看到杨帆的那把烈焰唐刀。
陈算见章炀表情,他阴笑一声道:“章公子,不瞒您说,我观世家公子无不以佩戴唐刀为荣,甚至不惜倾家荡产。那苏婷婷眼光何等刁钻,她当时都被惊呆了,想来杨帆那把唐刀价值二十万贯应该不假。那杨帆不过区区一个护院班头,他怎能配得起那么贵重的宝刀?照我看也只有章公子这样的人杰才俊才配得上,想那把唐刀八成是杨帆偷来的!”
章炀连连点头,听到后面顿时皱眉道:“你说他的唐刀是偷来的?此话怎讲?”
陈算再次奸笑道:“小人有一妙计,不但可帮章公子得到杨帆那把唐刀,那杨帆不识好歹拒绝章公子宴请,正好还可以趁机把他抓入大牢问罪,等于断苏婷婷的臂膀!”
章炀顿时来了兴致,陈算于是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
“妙计!此事若成,本公子保你陈算升官发财!”
“多谢章公子!小人敬您一杯!”
“好!干杯!”
二人相视一眼,激撞酒杯,满饮而尽,皆阴险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