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才是妈妈毫无保留爱着的孩子，没有我的许可，你走不进我们中间。我愿意接纳你。”黄小蕾看到云非春颤了一下，但他没有动。

    “你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因为我们不会抛弃你。就算你抛弃我们，我们也会给你机会补偿。”

    “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你比我大，所以你是我哥。我是你妹妹。你比我大，所以你要保护我。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所以你要撑起这个家，保护我和妈妈。同时我也保证，妈妈会爱你，我也会爱你，尊敬你。”

    “在你跟着妈妈一起走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有了决定。那么，你接受我么？”

    云非春没动。黄小蕾也没动。整个房间只有浴室传来隐约的水声。

    “你接受我么？如果你接受，以上我所说的将全部成立。你信任妈妈，妈妈信任你。妈妈也信任我，你也应该试着信任我。”

    “我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你看我就能知道。我不是妈妈亲手的，我高考后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妈妈为了救我卖了一切能卖的东西。爸爸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拿了一半补偿款与她离婚了。妈妈找到我的亲生母亲，我的亲生母亲因为得到妈妈的亲儿子成功的从小三变正室，她不愿意认我。只给了钱说以后再无关系。爸爸知道一切仍不愿与她复婚，他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妈妈为了照顾我每天打两份工，你在疗养院看到她被欺负，就是因为她为了我想得到疗养院的工作，表现的太好了结果被人妒忌。

    我的经历算是悲惨，但我一点不沮丧，因为我有妈妈。就算我不是她亲生的，她仍然爱我，而我也爱她。我们之间的关系被亲母女都要深。

    你愿意成为我哥哥么？”

    黄小蕾站起来：“我现在要过去抱住你。如果你有一点拒绝，我都会停手。”

    有时主动一些会更好，尤其是对云非春这样不善于表达的人。黄小蕾很谨慎，她不想引起骚乱。

    他们之间只有两步的距离，黄小蕾先是尝试着坐在他旁边。云非春仍低着头没有动。黄小蕾不敢松懈，她小心的俯身伸出双臂，慢慢收紧。此时她并没有碰到云非春，只是将他圈在怀里。见他仍没有反应，黄小蕾试着碰触到他。云非春身子颤了一下，但没有反抗。黄小蕾将他轻轻抱在怀中。

    云非春的身体很温暖，身上的气味干净柔和。他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好，现在契约成立。”黄小蕾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以后你要习惯我的碰触，我也会习惯你。我很强，我有足够保护你和妈妈的力量。但我也需要你们的支持，因为你们是我的动力。我们约法三章。第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着我的眼睛摇头，告诉我那不是你做的，我都会相信。同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告诉你事情不是那样的，你也必须相信我。

    第二，你原先的家人认为你可有可无，认为你很麻烦。我保证我们不会，也不会受他们的影响。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不是你的决定，我们都不会离开你。所有困难我们都会一起克服。同样，如果我们身边的人认为你很麻烦，想让你离开，你不能离开，当那些人放屁好了。

    第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唯有一件事不能原谅。不管你做什么，不要伤害我妈。只要不是这件事，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你机会。”

    黄小蕾感觉到云非春的气息变重，他没有动，却握住黄小蕾的手。干燥温暖的手掌如同他的人。

    “我们这个家很不容易，不要轻易拆散。你很重要，非常重要。如果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你可以不理我，可以揍我，但不能离开。如果妈妈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如果你做了错事，只要道歉和补偿，我都会原谅。欢迎加入，小春。”

    云非春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非常依赖别人。而黄小蕾用承诺给了他最大的安全感。有人说：行动比言语更加能打动人心。黄小蕾没有时间用行动打动他，于是想出用语言打动。语言是一项非常强大的技能，它不仅能打动人心，甚至能攻城略地。只是一个虚幻的承诺，黄小蕾知道，云非春已经开始接受她，依赖她。刚才的承诺只要有一个实现了，云非春就会毫无保留的相信所有，将整颗心放到她手上。

    说来有些卑鄙。她明知云非春容易受蛊惑依然趁虚而入。她不在的时候，只有云非春和赵云芳两人相处，她必须保证云非春是安全的。她必须让这个家和睦，她不能让赵云芳两头为难。虽然卑鄙，但她保证会做到刚才所说的一切。就算无法付出对等的爱和依赖，她也会做出爱和依赖的表象。这是她的承诺。

    赵云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黄小蕾和云非春坐在一起看电脑。黄小蕾正在介绍书籍。云非春喜欢读书。国外买中文书籍并不方便，他们出来时什么都没带。云非春的所有书都在疗养院，这些都需要重新购置。黄小蕾让他现在先看看目录，明天带他去图书城。亲自挑选。

    “晚上不要玩太长时间电脑。小春要洗澡么？”赵云芳是个乐观的人，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她不关心。

    洗澡。重头戏要来了。黄小蕾举手。

    “我帮小春洗澡。”

    “不行！”赵云芳想都没想就拒绝。她怎么可能让黄小蕾给云非春洗澡。“小春过来，我给你洗。”

    云非春听话的站起来，黄小蕾也站起来，她一狠心拉住他的胳膊。对赵云芳说：“有什么嘛，我也要学着照顾小春。以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了。妈，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小春？”

    “说什么傻话！”赵云芳愣住，气的不行：“你一个女孩子……”

    “您就当我是护士呗。要是以后您有事不在，护工又请假，不是一样的么？妈，放心，没关系的。这是建立信任的第一步！”黄小蕾据理力争。

    赵云芳一想也是，她想到了更远的地方。小春无法生活自理。以后她老了，只剩小春和小蕾相互扶持，小春还是得小蕾照顾。她长期做护工，平时为人端屎端尿，收拾呕吐物，从未嫌弃。小蕾在医院那会，旁边的病床上同样是植物人的年轻男子就是一个跟她岁数一样的女护工在照顾。也经常在医院看护士给男病人检查，也有男医生给女患者检查。没有那么多龌龊。

    她心软了。

    “你能行么？”

    黄小蕾急忙点头：“没问题的，放心吧。”

    赵云芳终于点头。黄小蕾怕她反悔，拉着云非春直奔浴室。云非春倒是没什么表示。他的脸常年没有表情，黄小蕾已经习惯了。

    关上门，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她可不想给云非春搓泡泡，让他自己泡就得了。

    早年她可没少做丫鬟，伺候男主人更衣的事情是家常便饭。是以半点没有不好意思。云非春也配合的张开双臂，乖的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黄小蕾的动作优雅从容，低眉顺眼的，把云非春衬托的像个大少爷。其实云非春就是大少爷，在古代，他这样生活不能自理的少爷不在少数。

    打开花洒，云非春自动的站在花洒下。全身都湿了之后，看向黄小蕾，等她给他抹沐浴乳。黄小蕾将沐浴乳打成泡泡，快速的涂抹到云非春全身。用水冲了泡沫之后，就把他赶到浴缸里去。

    浴缸的温度刚好，泡泡也起来了。一缸泡泡看起来十分好玩。等云非春在里面舒服的躺好，她给他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