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黄小蕾这样身材的人这里到处都是。她看到一个女子比她还瘦，画着浓妆，脸色分不清是白是黄，脖子上有疱疹的痕迹看着有些恶心。一看就是长期吸毒者。她衣着暴露，挺着与身材不相符的两个圆球与一个中年胖子走进一个房间。正好是黄小蕾要找的房间隔壁。

    她绝不奢望这个旅馆的隔音功能。不禁开始考虑要不要等一会再过去。一个男子从她旁边经过，进了她一直盯着的房间。

    “等一下r。”黄小蕾忙开口。

    那人回头，嫌恶的看了黄小蕾一眼。说：“去找别人bitch。”说着他哗啦一声打开门。

    “r我必须耽误你两分钟。”黄小蕾并不因为他的话生气。在这里h几乎是口头语。犯不上为这个词生气。

    回答她的是巨大的关门声。看来他今天很不顺。她可是花了4个小时到这里。待会还要花4个小时回去。于是她去敲门。

    “谁？”

    “r请开一下门。”

    门咣一声打开r皱眉看着她以及她怀里的两本厚书：“你不会是教会的吧！”

    “当然不是，我可以进去么？”

    也许是黄小蕾表现的很淡定让他消除了一些疑惑。他向四处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于是打开门让她进去。

    r一屁股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黄小蕾打量四周。这里看起来像是典型单身汉的房间。有些乱，但还在接受范围。一套西装包的整齐挂着边上。其他像是闹钟之类都是分类整齐的放在应该呆的位置。看来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仍然自律。

    “要喝水么？”r很没诚意的坐着用烟指着水杯。

    “不用，谢谢。我叫黄小蕾，你可以称呼我黄。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做一份问卷。”说着黄小蕾就拿出沃克的问卷递给他。

    r愣住，他难以置信的说：“你在凌晨1点过来只是让我做这份问卷？”

    “不，我其实有其他目的。”黄小蕾把问卷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她看着胡子拉碴，一脸颓废表情的r说：“我知道你是谁。我欣赏你的才华，如果可能，我想聘用你。”

    r吸了一口烟，嘲讽的笑着说：“你在开玩笑？聘用我？用这份调查问卷？”

    “这份调查问卷是我用人的一个手段，你可以认为这是个怪癖。但这份问卷的答案会影响我的判断。所以请认真填写。”

    r无所谓的说：“你是哪个公司？做什么的？你是亚洲人，日本？韩国？”

    “我是华夏人，不过别担心，公司会在这里。我未来几年都会在这里念书。”

    “哈，一个小p孩跑到我这里，拿个问卷请我去她公司……还是凌晨一点。”r吸着烟。嘲讽的笑着。笑容中有着浓重的悲哀。

    “不管你想要什么，你该离开了。带着你的调查问卷。”r用烟指着门的方向。他的表情已经没了笑容，瞪着黄小蕾，看起来有些可怕。

    “这是公司的资料，也许你有兴趣看一下。”黄小蕾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次来她准备充分。

    “我没兴趣……”他刚说到这里，隔壁忽然传来女子的呻吟声。这声音越来越大。他的脸顿时像黑锅底一样。

    “你该离开了。”他沉默的抽着烟。一副不欲再交谈的样子。

    黄小蕾放下问卷和公司的资料，打开门，回头说：“上面有我的电话。”

    这里很不容易打车，黄小蕾坐上车大约是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开了10分多钟，她的电话响了。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你好。”

    “黄小蕾？”

    “对。你是？”

    “我是范小琴，我们在国内见过。听着，我需要你的帮助。人命关天，你现在在哪里？”

    范小琴？黄小蕾在大脑中搜索。

    ——主人，他是与吴天在一起的人。是他的副官。

    吴天，温宝宝，范小琴。她一下串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没有故意查你。我在飞机遇难者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到大使馆。大使馆给了我你现在住址的电话。我刚打电话过去，问到了你的电话号码。”

    “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有危险，请报警。抱歉。”

    “不要挂。我不能报警。我知道强人所难。这样，我知道你在开公司，我的家族在京城有些势力。我可以让s城的好友为你开一些绿灯，让你的公司能走的更顺畅些。另外，我给你一百万美金的报酬。”

    黄小蕾只思考了一秒就同意接下这件事。“什么事情？”

    一个小时后，她出现在一个废旧的厂区。这里是纽约郊区，城市的黑暗面。废旧的工厂，杂草中散落的零件，偶尔能看到流浪的人像幽灵一样走过。

    范小琴这个倒霉的孩子此刻正在一个机械井中慢慢的流血等死。他是失足掉下来的。旁边是一具死尸，是他杀的，所以他不能报警。这个机械井很深，不用吊车之类的设备根本无法救他出去。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眼睛愣愣的看向唯一能看到的那方天空。当黄小蕾的脸出现在那方天空时，他失去了意识。

    早上，黄小蕾坐在病床边看一帮神情各异的医生和实习医生汇报范小琴的病情。救人救到底，她没有立刻离开。范小琴的身边放了一个箱子，这个箱子是合金制造，看起来很贵重。他能打电话却没有报警应该与这个箱子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在他醒之前，她会替他看着这只箱子。

    范小琴身上多处骨折，小腿被铁条贯穿，又失血过多。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给赵云芳打了电话，又给打了电话。把原本的见面时间改为下午。范小琴悠悠转醒。

    “醒了？喝水么？”黄小蕾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说起来非常顺口。

    “不用，谢谢。”范小琴嗓子沙哑。

    “箱子在这里。”黄小蕾把箱子放到腿上。这应该是他最想见到的东西。

    “嗯。”范小琴看到箱子点点头。并不激动。

    “你身上多处骨折，有内出血，小腿有贯穿伤。这个很严重，你以后可能会留下残疾。就算没有残疾也不能再跑了。恭喜你，你退役了。”她平静的说着残忍的话。

    范小琴眼睛睁大，但只有一瞬就恢复平静。稍微动了一下腿，发现受伤的那条腿一点知觉都没有。最后闭上了眼睛，不再动。

    “需要我把箱子交给谁么？”黄小蕾有些不忍心。

    “把电话给我。”范小琴睁开眼睛，表情平静。

    黄小蕾他的电话拿出来，上面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稍微擦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你现在无法动，告诉我号码。”

    范小琴说了一个名字，黄小蕾在电话簿中找到，拨了过去，然后放到他耳边。

    “对……东西拿到了，不过我受伤了，你得过来拿……好的……有……没问题……再见。”

    “抱歉，还要麻烦你再等一下。”范小琴歉意的说。

    “好。”

    黄小蕾点头。收起电话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先睡一会。手术的药效应该还没过。”

    范小琴睡着了。黄小蕾坐在椅子上看书。她的电话响了，站起来到外面接电话。忽然她看到一个人。一个光头，肤色是巧克力色的男子看到范小琴的脸马上走过来。

    黄小蕾装作不知道，顺手把脚边的箱子拎起来。

    电话是穆勒教授打来的。告诉她后天可以使用实验室，不过在那之前她要来实验室让他检验一下她有没有好好的读使用说明书。

    “砰！”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巧克力色的男子掏出手枪对着黄小蕾就开了一枪。虽然是背对着那人，黄小蕾还是准确的抓住了子弹。但她速度极快，没有人看到。别人看到的是她捂住腹部坐在地上的样子。

    尖叫声响彻大厅。医生和病人慌乱的蹲下或逃走。巧克力色的男子快步走过来想拿黄小蕾手中的箱子。黄小蕾用箱子照着他的脑袋砸去。男子显然没想到黄小蕾没有受伤，被砸了个结实。刚举起手枪就被黄小蕾抢了过去。她不喜欢用枪，也不会。拿到之后就扔到一边。

    “妈妈！”一个小男孩站在场中大哭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幸好旁边出现一个医生飞快的把他抱到一边。男子见袭击不成，趁黄小蕾分神，转身跑了。

    警察出现的很快。黄小蕾在边上做笔录。

    “那么，你并不认识歹徒？”

    “是的。”

    “后来呢？”

    “他走过来拿走子弹。我只是假装受伤，趁他低头的时候用箱子打中了他的头。然后他就跑了。”

    “你与什么人有仇么？”

    “没有，我刚来这里。很可能那个人认错人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美国？”

    “几天前，有一架飞机不是在海面上坠毁了么？我就是坐的那只。”

    “哦，我很抱歉。”

    “没关系。”

    “我还有几个问题，你来美国做什么？”

    “上学。mit。”

    “那是个好学校，恭喜你。你真的不认识凶手么？你有没有仇人，国内有么？”

    “没有。我也想不通那人为什么会袭击我。”

    又问了几个问题。警察留下她的联系方式，离开。

    黄小蕾到范小琴的病房，一个40多岁的亚洲男子站在他旁边。范小琴开口：“这是我朋友。你那边怎么样？”

    “没事了。”黄小蕾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笑眯眯的说：“给你添麻烦了。我听小马说你只是学生。刚才没受伤吧？”

    黄小蕾看范小琴，范小琴微微点头。黄小蕾把手中的箱子递给那人。

    “谢谢。”那人边道谢边拿过箱子。转头对范小琴说：“马上会有人来保护你。我还有事，先走了。注意休息。”

    那人离开后。范小琴看向黄小蕾：“你受伤了么？”

    黄小蕾从口袋中拿出刚才接的子弹晃了晃。

    “没有交给警察？”范小琴惊讶。

    “我说拿过歹徒把子弹拿走了。”

    “为什么留下？”

    “上面印了我的指纹。”黄小蕾把子弹放到他眼前。子弹金黄色的弹身上清晰可见掌纹，竟然是刻在上面的！刚才黄小蕾用力过大，把子弹捏的稍微变形，掌纹自然刻在了上面。如果把子弹给警方，大概会被当成灵异事件。

    范小琴惊的说不出话。黄小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是威慑。她不想再遇到这种破事。

    两人沉默。在保护他的人来之前。黄小蕾决定再呆一会。

    “你没杀他是对的。”范小琴忽然说。

    “嗯，法律上会很麻烦。”

    “头说你杀过人，但我看不像。”

    “吴天？”

    “对。很少有女孩不喜欢队长。你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他杀过人。”

    “你能看出来？”

    “有杀气。”

    “呵，我相信你是看出杀气了。你真的没杀过人？”

    “上辈子。来到这个世界没杀过。”

    “天生的杀气么？呵呵……哎呦，能不能叫护士多加点麻药……”

    “麻药加多了会变傻。你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