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奇怪。

    条纹衬衫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说：“你已经盯着人家的胸部看了半天，这是办公室，多少注意一些。”胖男职员这才发现因为走神一直没有移开目光，看到面色不善的琳达急忙解释说：“上天作证，我并没有龌龊的想法。刚才我只是想到身材问题……”

    “哦~身材……”条纹衬衫打断他的话，语气意味深长。

    见琳达脸色更黑，胖男职员反驳说：“不是看她，而是看我……诶呀，我只是在想我这一身肉，胸部比她要大……”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旁边的条纹衬衫见势不妙同情的看了胖男职员一眼，快速施展尿遁逃离。

    “你是说我的胸部比不上一个男人？”琳达说的缓慢，字字咬牙切齿。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胖男职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么这么笨呢。

    “行，我知道了。”出乎意料，琳达并没有爆发小宇宙，而是表情冷漠的离开了。正在胖男职员庆幸捡了一条命的时候，条纹衬衫贼头贼脑的出现，看看四周无人，叹气的拍拍胖男职员的肩膀。

    “兄弟，按照我的经验。女人在生气时如果撒出去了，那么火气很快就会消失。如果她们当时没有发火……你只能自求多福。那将是旷日持久的战争。加油。”

    说完条纹衬衫幸灾乐祸的离开。留下胖男职员脸色变幻，他仿佛已经看到一条荆棘之路。

    黄小蕾与r约好吃饭于是一起离开r并没有叫上其他人的意思，几个人只能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几个大男人除了公事也没什么可聊，各自散去。

    只剩两个人r提起参观时发生的事情。当然不是八卦员工的事，而是说起产品。

    虚拟网游很多公司都有研究，但都没什么成果。当初黄小蕾提出向这方面研究时他没有说什么。资金是她的。公司是她的。虚拟网游是个不错的研究方向，如果能出什么成果，公司又有了新产品。

    一直以来他只是看报表，看数据。第一次见到实物却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太惊人了！那简直是神迹。在感叹科技可以如此发达的同时也感觉到恐惧。那种恐惧是触摸到神的领域的恐惧。如果有一天，人们可以模拟出神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有生具来，而是通过金钱，通过斗争得来。那么人类的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到r表情沉重，黄小蕾奇怪。他刚刚用极推崇的语言称赞了她的研究，而后居然表情沉重的发呆。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黄小蕾问r看向他，忽然问：“我参观的时候看到可以用意志控制虚拟影像。十分有意思的研究，为什么没见你提过？”

    黄小蕾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表情变的严肃。反问：“你尝试过用虚拟头盔进入虚拟的世界，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真实。”r想了一下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是你知道那些都是假的。”黄小蕾看着他，身子稍稍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仍然坐的笔直。

    “就算做的再真实，真实的风。真实的树木，真实的触感。但你知道是假的。我们监控情绪，当人的情绪有大规模起伏的时候，电脑会自动将他的意识踢出虚拟世界。能让脑部剧烈波动的不止是喜怒哀乐，还有身体上的疼痛。很久以前就有人做过实验，当人相信自己身处火海。研究人员用冰碰触他的皮肤，皮肤马上就被烧伤。很神奇的实验，能告诉我们很多东西。”

    她顿了顿又说：“我们开发的是游戏。游戏免不了有玩家接触。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所以在研究中我们对人的脑波进行限定。每个进入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的是幻觉，这是虚拟游戏的基本，是地基。一切理论都是建立在这之上。”

    “我明白了。”r点头。脑波接入虚拟世界时，无论是人的脑波还是虚拟世界都在无时不刻的提醒这是一个假的虚幻的世界，一个进行游戏的地方。人们在这里玩闹却并不会当真。用脑波控制虚拟影像却是另一个概念。

    控制虚拟影像不是开遥控汽车。当那个测试者控制虚拟影像时，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具象化成为一只恐龙。很神奇的感觉，就好像是夺舍，变成另一种生命的感觉。人们的大脑很难说服自己一切是假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假的，周围的环境却是真的。

    当意外发生时，例如天上掉下一块石头。人不会想到自己是虚拟体，根本不会受伤。因为人在遇到危险时出现的第一反应是恐惧，是逃避危险的本能。就算及时切断感应也没有用，大脑已经被刺激成兴奋状态。它清醒的知道石块是真实的，想起石头根本不能伤害自己却需要大脑清醒过来之后。而在那之前，人很可能已经封闭意识将自我封入一个虚假的循环。如果触摸不到真实，那么他们将永远生存在虚拟世界，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精神病。

    虚拟网游则不同。因为人们会做梦，也就是已经习惯虚拟世界。人在做梦时通常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但很快就会醒来，因为大脑知道那是梦境。我们一直做梦，一直醒来。大脑已经充分熟悉这种状态。虚拟网游正是利用如此建立起一张防护网，将‘世界是虚假的’这件事贯彻始终。不管在虚拟世界体验的多么真实，当人们退出来时也会知道那是虚幻。

    所以黄小蕾很容易就在虚拟网游的基础上做出用思维控制虚拟影像的游戏，却一直没有把它公布出去。

    想了想r 说：“michael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其实做个类似用意念控制物体的超能力游戏也不错。”

    黄小蕾颌首：“这个也在考虑。不过这样的游戏都是小型项目，没什么发展前景。所以我没有关注。你知道人的思维并不容易长时间集中。”

    的确r也想到这一点。如果不是脑波将物体当做身体控制，那么一旦意识转移，物体就会失去控制。思维控制身体已经是习惯，就算脑波没有在想，下意识也会一直做。不用思维专注也会一直控制。既然不用人的思维融入其中，只用思维控制的话，就需要长期的关注。制作出来的游戏没什么可持续性，做不成大游戏。黄小蕾有很多事情在做，这样的小项目自然是分配给别人研究。

    看着眼前的女孩r微笑。现在他终于放下心。她的心中有底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有些事情轻易就能做到却不去做。说起来是简单的事情，但有多少人能做到拥有万能许愿机的时候不去动用？就像抱着一个香甜的馅饼，无论多么渴望也抑制自己不去吃。每天只是一直看着？

    制作出跨时代的东西只能说她智商很高，虽然难得，但哪个时代都有智商远超常人的人出现。情商却不是与生俱来的。智商高的人不一定情商高。情商是一种积累，或者说是一种‘道’。可以说是性格也可以说是信念。多数人都活的很迷茫，真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人很少很少。只知其一就已经能得到‘道’，那便是前进的方向。

    只是‘道’没有对错。杀戮是道，慈悲是道。对于一个有强大力量的人，能用于相对温和的‘道’是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他果然没有看错。

    被r的目光看的心中发毛。黄小蕾试图转移话题：“你不问问michael的工作情况？”r笑了，问：“你觉得他的工作状态怎么样？”

    黄小蕾微微凝眉：“他很努力。”

    一句话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他很努力，光有努力却是不够。天才发明家爱迪生曾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说过‘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用在这里是说，michael已经很努力，却一直找不到事情的重点。为什么领导者既不挥汗如雨，也不兢兢业业，却拿着最高的工资？因为他们掌握着企业发展的框架。他们能带领企业前进。而现在的michael还不了解他要掌握的企业的真谛，他的决定都没有错，也能给公司带来效益，却都是擦边球。也许能一时起效，却不会长久。等到他没有新点子的时候，就是企业没落的时候。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不是被竞争者打垮。坐着垄断行业却因为不清楚方向而庸碌。他们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在欣赏michael的才华也不行r却不着急。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慢慢敲击手指。今天的事情对michael是个不小的打击，如果他有志气就会想出解决办法。当他终于融入这个公司的时候，眼前的路就会霍然开朗。以他的聪明才智r还是对他有些信心的。

    “月底的会议就知道结果了。现在你先继续照顾他。”r向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