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声名尽毁,遗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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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晟正打算吩咐人强制破门而入,却见荥阳郡公府的大门开了。他暗忖,郑雍躲了这么久,终于躲不下去了吗?
未想玄色的大门打开之后,站在门那边的竟是一个与六娘年岁相差无几的小娘子。
宁晟很快便反应过来,此女便是郑雍的女儿,郑三娘。
他在京中也有一些眼线,知晓之前在甘泉行宫的时候这个郑三娘非要与六娘赛马,后来从马上摔下来毁了容颜却将错怪在六娘身上的事情。
宁晟对小娘子向来是和蔼的,但因为此事对郑三娘先入为主的印象并不太佳。
宁晟道:“你父亲郑雍何在?”
郑娴眸光落在宁晟的脸上。
眼前这个男人约莫四十,因常年在西北的缘故,他的皮肤比一般的中原人要深些,呈现出类似古铜的颜色,即便如此依旧看得出他生得十分英俊。
他穿了一件青色的圆领袍服,手中佩剑,即使未披甲胄,浑身依旧散发出凛冽的杀伐之气。
最重要的是……她一眼便从此人的脸上看出了宁六娘的影子。反倒是那宁七娘……竟丝毫也找不出与宁晟相似的地方。
郑娴想起自己的阿爷,那宁七娘的眉和眼,都与他有着三分相似……
思及此,她不由得微嗤,神色更加淡漠。
郑娴抬眸,淡淡的往里面指了指,“他在府上,宁将军进去便是。”
做完这一切后,郑娴便转身离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几日以来,她都没有去明文堂,一直呆在自己的家中。
原本宠爱自己的阿爷突然变成了旁人的父亲,而他素来不喜的宁家女竟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亲妹子,这感觉甭提有多糟心了。
以往郑娴对郑雍有多亲近,有多信赖,如今便对他有多失望。
她并非没有容人之能,至少对于她的那几个庶妹,她从来是不屑为难的。
但是……这个宁七娘,只比她小一岁。
若宁七娘真是她阿爷的女儿,那边意味着他阿爷当年在她阿娘生下她之后不久,便与卢氏苟且,有了宁七娘那个贱种……
这一点,是她最难以容忍的。
所以方才听到外面怀化将军宁晟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才会吩咐人将门打开。
她想寻一个结果,想瞧瞧她阿爷的反应。
她更想知道,当面对质问的时候,她阿爷也会是何种表情,会不会承认宁七娘的身份?
郑雍带了一群护卫赶到的时候见自己的府门已被宁晟的人把守住了,不由得勃然而怒,连忙吩咐护卫关门。
可如今这门既然已经开了,便断然没有再关上的道理。
这些护卫又岂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们的对手?
将士们的身躯犹如铁塔一般立在门旁,那些护卫竟是无法撼动分毫。
郑雍见此怒道:“宁晟,你白日纵兵公然闯我家宅,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你再不吩咐这些兵撤退,我必要到圣上跟前告你一罪。”
宁晟冷笑道:“郡公真是好大的口气,若你要告,尽管告去便是,我随时奉陪。”
“堂堂郡公,竟还没有你女儿深明大义。怎么,郡公终于肯从壳子里出来面见我了?”
郑雍被宁晟讽得面色铁青,但见外头围观看戏的人极多,他只好咬牙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为了避免一会儿闹起来,自己的面相太过难看,郑雍绷着一丝笑对宁晟,“罢罢罢,宁将军有什么事情咱们进去再说,我听闻你今日才回京,一路上劳苦奔波,站在此处也不合适。”
宁晟摆手冷声道:“不必,我今日前来的原因,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卢氏和七娘已然去世,我来此地不过就是想求个准话。卢氏和七娘二人同你究竟有何关系?当年的宴会……怎么回事?”
郑雍双手收紧,外头那些围观的人的眼神几乎要让他羞臊得钻入地缝去了。
他很想一走了之,但是他不能,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厚着脸皮道:“宁将军这话说的,她们二人,一个是你妻子,一个是你女儿,你却问他们与我有何关系,这——”
林青远在旁边忍了半晌,终于看不下去了,不由放声骂道:“东说西说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啥子?简直看得老子眼睛疼。”
言罢对宁晟道:“将军,你和他说个锤子,你直接将刀架到他脖子上,还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郑雍听着林青远的话,当即怒道:“何人在此放肆?!”
他不敢对上宁晟,一是因为自己心虚,二是因为宁晟得了圣上的口谕。看这情形,圣上是打算对此事放任不管,任由宁晟处置了。
可这个副将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对他大呼小叫!
宁晟横臂,“青远你退下。”
林青远还要说话,却被宁晟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郑雍连忙抓住这点顺杆往上爬,试着转移着话题,“适才他放声辱骂于我,这事——”
宁晟冷声打断,“郡公还是莫要转移话题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此事到底怎么回事?”
郑雍面色通红,有些绷不住火了,始终咬紧牙口,抵死不认。
“毫无关系!”
“他郑雍不敢认,我来替他认。正如那《风雨奇》所言,宁七娘的确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他郑雍的种!”
郑雍听到这个声音,面色僵住,随后勃然怒道:“你胡说什么?!”
刚刚驶到荥阳郡公府门外的一辆马车上,面容有些消瘦的王氏由人搀扶着自马车上缓缓而下。
面对整容的质问,王氏面上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胡说?”
“有些事情,你郑雍心里心知肚明。事到如今这步竟然还不敢认,真是窝囊。”
她转首对宁晟道:“我手里正好有他们二人来往的证据,虽说死者为大,但卢氏当初既然敢做下这些事情,便有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她如今倒是好,一死了之。但我们被蒙在鼓中十多年被欺瞒至今,如今也是时候到真相大白这一天了。”
王氏不信任的看了郑雍一眼,“宁将军可否派几个人随我一起入府,我好将证据亲自交到你的手中。”
宁晟点头,挥手派了林青远为首的几个副将上前。
一旁的郑雍见此,却是想要冲上前来制止,却被附近的人拦下了。
他指着王氏的鼻子怒骂道:“王静,你疯了吗?你这样害我,你有什么好什么好处?”
王氏只是笑,“害你?郡公未免高看自己了,给你添堵,我心里痛快,这便足够了。至于好处……我王家的女儿什么没见过?不需要的。”
王氏这等态度彻底的激怒了郑雍,他怒喝道:“早知今日,当初我便不该娶你!”
王氏忽然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端的是无比的嘲讽,“早知你郑雍是个这种货色,我当初便不该嫁你。郑雍,你别忘了当初是谁苦苦到我王家来求娶我的,若非是我王氏相助,你如今凭什么坐上郡公这个爵位?”
“我郑雍的爵位乃是我自己凭本事所得,与你王氏有何干系?你……”
王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自动无视了郑雍的话,对宁晟道:“那就麻烦将军的人随我进去吧。”
见王氏入内,被将士们扣住的郑雍无可奈何,只能在原地疯狂挣扎。
很快王氏便将那些证据带出交到了宁晟的手中。
二人往来的信件当中,已然将宁瑾的身世说得明明白白。
宁晟看完那些信件之后面色铁青,他忍着心中的怒火,才没将那些信件撕裂。
宁晟道:“如今真相既已明了,这些东西我会亲自交给圣上,为此事做个了结。”
王氏点头。
宁晟冷冷地看了一眼郑雍,眸光晦涩难明,“此事到此为止,当年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既然你和卢氏二人郎情妾意,那我便成全你们。”
卢氏已经死了,宁晟还要成全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宁晟哼笑,“很快你就知晓了。”
言罢挥手便领着一众骑兵走了。
郑雍获得了自有这才朝着王氏怒吼,“这下你满意了,你痛快了?!”
王氏扫了她一眼,笑道:“尚可。”
这一句尚可,气得郑雍一口气没顺上来,当场咳嗽不止。
管家见此,连忙上前替他顺气。
宁晟走后,王氏并没有进府,而是差了人进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顺便将郑娴也一并带了出来。
郑娴出来一见王氏,眼睛有些湿润,扑倒她的怀中,“阿娘,你委屈了。”
郑娴这一句话直击王氏的心房,她的眼也有些模糊,拍抚着郑娴道:“不委屈,阿娘一点也不委屈。”
“阿娘想回你外祖家住上一段时日,你可愿随阿娘一起?”
郑娴点头。
那边,郑雍缓了好半晌终于缓过来了,听此瞪着眼睛道:“你想要做什么?”
王氏面如死灰,目光不带一丝感情道:“我带三娘回娘家看看她外祖父。”
在刑部的这几日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出了这个事情后,她与郑雍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再也无法修补,这样继续凑合着过下去,也是添堵,索性不如与郑雍和离。
只要她还是王家女儿的一天,只要王家不倒,那她的后半生便没有什么忧虑。
只是要与郑雍和离,那她的一双儿女……
虽然与有王家的名声在,她的三娘一样也可以找一个如意郎君,可若少了郑家嫡女这层身份,她的身价却要掉很多。
所以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王氏回选择继续和郑雍凑合着过下去。
但眼下她实在是不想面对郑雍的这张脸。
说完便带着郑娴坐上了马车,驶离了荥阳郡公府。
宁晟进宫面圣将卢氏和郑雍的书信呈上,宁瑾的身份就此大白。
宣德帝当即下旨,让宁晟将卢氏休弃,并从东阳侯府的族谱里除名。
至于卢氏的尸体,也被刑部的人送往了荥阳郡公的府上。随着卢氏尸体一同送来的,还有宁晟吩咐人抬去的五百贯钱。
宁晟让人给郑雍传话,虽然卢氏对不起他,让他吃了这么大个亏,甚至沦为永安的笑柄,但到底夫妻一场,这些钱让郑雍好好替卢氏母女二人办一场后事,他也算是与她们两清。
郑雍收到这钱的时候脸都气得白了。
而卢氏的尸体送到荥阳郡公府上的同时,郑洵也恰巧从外头回来。
见此,他说什么也不让人将卢氏的尸体抬进府中,还叫了他院子里的下人,将卢氏的尸体堵在偏门。
如今事情已经捅破,郑雍里子面子是丢了个干净。
事情到这地步,就算为了做做样子,郑雍也是需要将卢氏的后事好生料理的,加之他的心中的确是对卢氏有那么几分情分。
但郑洵的态度却很是坚决,扬言若是郑雍硬要将卢氏尸体抬入府中,便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王氏听闻此讯之后,差人来信,说郑雍若将卢氏弄进府,她和郑娴就永远待在娘家不回来了。
无奈之下,郑雍只好寻了一间院子,替卢氏事办了后事。
卢氏的名声在如今的永安城已经成了蛆虫一般的存在,属于谁听了谁都不想沾上的那种。
郑雍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给永安金城的权贵发帖子,卢氏的后事虽然看似办的风光,实则一个上门吊唁的宾客都没有。百姓们实在替宁晟觉得不值,若不是看在卢氏已经死了的份上,怕是会到那院子里扔一屋子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卢氏的丧事,用冷清二字已不足以形容,草草的走了过程之后便按礼下葬了。
至于宁七娘,由于她得了虏疮,加之她死时的虏疮十分严重,宣德帝害怕虏疮扩散,于是便下令将她的尸体火化,在卢氏送往荥阳郡公府的同日也一并送到了郑雍的手上。
最后卢氏和宁瑾二人葬在了一起。
只是,在卢氏母女二人入土的次日便发生了一件怪事。
卢氏母女下葬当天的夜里忽逢大雨,电闪雷鸣,第二日,卢氏母女二人的坟竟被雷给劈开了。
人们发现的时候,据说卢氏的尸体已然被劈焦了一大半,其中完好的一半尸体被野狗咬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甚至缺了一只胳膊。
于是坊间便传,说是卢氏作孽太重,所以上天也看不过去,才遭了天谴。
至于这卢氏到底是得罪了神灵还是得罪了人,人们无从可知。
至此后,卢家女变成了南秦不守妇道,性格淫荡的代言词。
若你要骂谁,骂他断子绝孙并不算什么,但倘若你要骂他妻女儿媳个个肖似卢家女,对方怕是会与你争执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宁晟请完旨意,将卢氏的事情解决之后,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黑。
他用过饭后,深感身心疲惫,早早的便躺在了床榻上。
*
东阳侯府,漪澜院。
郑氏与宁濮相对而坐,郑氏给宁濮沏了一杯茶,随后道:“如今你兄长已归,夫君有何打算?”
宁濮眉头微皱,顺手接过郑氏给他寄的茶,饮下一口道:“你容我想想。”
其实不用郑氏说,宁濮这些日子也一直在烦恼着此事。
郑氏有些着急,沉着脸道:“夫君还是得想想办法才是,前几日我本想借着卢氏之死之势给宁六娘泼脏水,顺便以此败坏宁晟的名声。眼看事成之际,那玄衣卫的人又跑了出来,真是……真真是不知那宁六娘走的什么好运。”
“还有那个梁国夫人也好生嚣张,事后竟跑到我们府上来,指着我的鼻子警告我若是日后再敢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就要我好看。”
宁濮听此面色一沉,不有冷哼,“梁国夫人,不过是个胡族蛮夷,凭什么对你瞪鼻子上脸?夫人放心,这种日子不会太久的。”
“说到名声,我那兄长的名声如今在永安城……”说到此,宁濮这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郑氏也笑:“也是,没想到那宁七娘在府中养了这么多年,处处都要精贵着,谁知却是个野种。”
郑氏又道:“夫君,近些日子我心总是难安,这爵位的事情,莫非就这样放之任之落在大房的头上?”
宁濮神色愤愤,十分不甘,“怎可?我与他同为嫡子,凭什么这爵位就必须落在他宁晟的头上?”
按理来说,东阳侯府的爵位本就该由宁晟继承,但由于前些年宁晟出任边关,加之他的长子宁珏患有痴傻之症,所以这袭爵的人一直没有决定。
如今却不同了,宁珏不但恢复了正常,反倒极为聪颖,而且才学不浅。宁晟身负战功,荣耀归京……
若是他们再不动作,这东阳侯府的爵位落到宁晟头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想一想到这点,郑氏的神色便有些急了,“若是宁珏如今还是痴傻,就算宁晟回来,我也是不急的。可如今……”
宁濮的神色一凝,默了半晌,随后眸中划过一道阴狠,他抬眸对郑道:“这承袭爵位之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郑氏缓缓道:“立长立嫡,须得有嗣。”
宁濮点头,“宁晟为长,我为嫡,我们二人皆有继承的资格,倘若宁晟无嗣或者说他的子嗣注定不能出仕为官的话,那以夫人你来看这个爵位……”
郑氏的眸中划过一道亮光,“夫君的意思是……”
宁濮点头,“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从宁珏身上下手。”
闻言,郑氏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夫君此言有理。”
她早就在催促宁濮动手,免得夜场梦多,好在如今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郑氏忽然皱眉道:“说起宁珏,有一事我十分奇怪。夫君你也知……当年宁珏并非摔上了头,是中了那东西,半年前他突然好转,必然是有人给他解了蛊。你说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郑雍摇头,“你不必自乱阵脚。当年那事并未经你的手,这事是卢氏提出来的,届时就算有人怀疑,你全部推到卢氏的身上便是。”
“毕竟,她如今已死,莫非还能为自己辩解不成?”
郑氏一笑,“如此说来,卢氏这一死也算是死得正是时候了。”
思索了片刻,郑氏忽然想到一个妙计,低声说给了宁濮听。
宁濮听罢,目露欣慰,“此计甚妙,就按夫人所言行事。”
郑氏点头,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这东阳侯府的爵位只能落到他们二房的头上……至于大房,想都不要想。
*
永安城临近皇城的西处几座地价最高的宅邸被用来招待此次来到南秦的附属国以及与南秦友好往来国家的使臣。
今日到达永安的各国使臣于皇宫面见了宣德帝后,便回了城西宅邸。
突厥使臣的宅邸内,薛贞正伺候着阿史那穆尔沐浴。
薛贞在阿史那穆尔的身后为他人揉捏肩膀,并不时地用木瓢在浴桶中舀水替他冲洗背部。
她没有忘记白日的那一幕,当时宁六娘突然出现掀开了藩篱上纱帐的一角。
她一眼,便认出了她。
一想到自己重归永安,即将让害了自己的宁六娘等人付出的惨痛代价,薛贞便心中兴奋难耐。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宁六娘被羞辱,被凌辱的画面了?
思及此,薛贞的心便不由得急躁起来,她的目光在阿史那穆尔的背上扫过。
现在是十月初,宣德帝的寿辰在十月初十,等到初十一过,这些外国的使臣最多还能呆上五日便要陆续回国。
也就是说,她要想报仇,只有短短的十五日。
不行,她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了。
她必须尽快地提起阿史那穆尔对宁玖那个贱人的兴趣才是。
薛贞咬了咬牙,纤细修长的手指从身后一绕,随后抚上了他的如山的胸膛。
接着她娇软的身躯如蛇一般贴近了他的背,如葱般手指似蝶般游走,在他的身上不住的画圈。
薛贞才画了几个圈,原本闭眸倚在浴桶里面的阿史那穆尔双眸忽然一睁,露出了如野兽般的光芒。
他抬头猛地拉住薛贞的手,顺势将她一带,便带入了巨大的浴桶当中。
刹那间水花四溅。
走在门外的守卫们听到阿史那穆尔房中传来的动静,心中立时了然。
这一路来,自从小可汗收了那个女子之后,几乎隔三差五的,房中都会传来着种打闹嬉戏的声音,而且尺度越来越大。起初侍卫们还经常面红耳赤,现在已是练成了一身铁皮铜墙,早就见怪不怪了。
守卫们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薛贞身子一紧,氤氲的热水下被贴住的萋萋芳丛似有虫蚁啃咬,让她心痒难耐。
不知是热气蒸腾还是何故,薛贞的面色已是殷红一片。
她想起身,却发现浑身酥软,根本无法用力。
阿史那穆尔的唇边掠过一道恶劣的笑意。
薛贞脸色一白,连忙抓住水下他的手,将之带离了那片芳草之地。
薛贞的眸被水雾氤氲的十分极亮,她喘息几声后道:“小可汗,住,住手……”
阿史那穆尔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住手?明明是你先生出的事端。”
“我……”
薛贞之所以引诱他,是为了旁敲侧击地道出六娘的事情。
虽然她早就料到了这么做的后果,可当后果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他垂在浴桶里的手一动,立时便挥开了薛贞方才制止他的手。而后,他的手指穿过草地,如果无人之境,很快到达了无人窥伺的圣地。
“嘴上说要我住手,但是你的心似乎并不这么想呢。”
他并拢的两根手指微屈,薛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差点就哼出声。
薛贞立马求饶,“小可汗……你饶了我吧。”
阿史那穆尔脸色有些阴狠,“饶你,这可不行。”他抓着薛贞的手贴着自己,挑眉道:“既是你挑起的事端,必须得由你解决。”
若是可以,薛贞其实并不想和他行欢。
因为她发现此人比中原的儿郎更加凶狠,而且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
见阿史那穆尔的神色越来越阴沉,薛贞咬牙随后认命调整身子,面对面贴近他。
她扶稳浴桶,随后缓缓坐下。
……
半个时辰后,直到遇到浴桶中的水都凉了,薛贞终于结束了这场煎熬。
通过薛贞这段角时日的观察,阿史那穆尔一般在那事之后心情都会比较好,是以这个时候向若向他提出条件,最是合适的时机。
二人一起睡在床榻上,薛贞状似无意地道:“今日小可汗可有看见宁晟的女儿,便是那个戴着藩篱的小娘子。”
宁晟的女儿?
小可汗的眉头一凝,想起白日里惊鸿一瞥的那道倩影,唇畔溢出一抹笑意。
“此女生得真真是妙极。”
薛贞十分了解男子,她很清楚,当一个男子若带着这样的语气,称赞一个小娘子长得好的时候意味着什么。这并非是单纯的称赞,他们的心中大多是对称赞之人存有些非分之想的。
“你先前说你对京中的小娘子都很是了解,你可知这宁晟的女儿性情如何?”
见此,薛贞不由欣喜。
果然,阿史那穆尔这个色中饿鬼开始对宁玖起了心思。
薛贞道:“小可汗说的没错,我对京城的贵女们大多是知晓的,只是我同这个宁六娘关系并不算好。不过若是小可汗对此女有兴趣的话,我倒是有一计献上。”
阿史那穆尔听此来了兴趣,从床榻上坐起,看着薛贞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薛贞道:“小可汗是单纯想与她交好,还是想与她——”
阿史那穆尔打断她的话,嗤笑,“我们草原可不兴你们南秦这一套。”
“我看中她,自然是因为想要她。”
他的眸光灼灼,闪耀着如狼一般的凶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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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更还是在10点,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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