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地堡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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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陆决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直升机上看到的那片尸潮,结合地图分析一下,他们所在的这里,差不多正好是能够被波及的地方。
当时尸潮前进的方向是南边,离未亡人基地又不远,哪里四五十万人的人气,不可能这么庞大的一个尸潮会放过这么一大块鲜肉。
所以现在未亡人基地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所以陆昊的人把基地抢回去又怎么样?将要面临的也是一个大麻烦。
而如果他和安安现在往南边走,回去,再没有飞行工具的情况下,十有*会和那波尸潮撞上。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往北走。
忽然他水嫩嫩的脸凝重起来:“安安,我们马上走,丧尸快把这个山头包围起来了。”
包围起来了?
天快完全黑了,这个时候陷在丧尸包围圈里,被它们围堵上来,那可就麻烦了。
左安安收拾了一下,就带着陆决下山。
她把他用布条缠着背在身上,手里握着金色唐刀,走得很快。
陆决趴在她的背上指路。
“吼!”
似乎是闻到了新鲜食物的气息,左安安视线里出现了丧尸。
一二阶的丧尸,仍旧是那破破烂烂随时要散架的样子,左安安随手就劈砍了,动作非常干净利落。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丧尸越来越多。
虽然可能是因为这里只有她和陆决两个活人,但来的数量也太多,速度也太快了。
一二阶的被她送回老家,接下来来的就是三四阶的了,这是整个尸群前仆后继来了吗?
左安安的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天已经完全黑了,看着眼前行动迟缓但前仆后继层层叠叠的鬼影,她脸色越发不轻松起来。
陆决趴在她背上,几次丧尸要抓到他了,都被左安安护着躲过去。
他因为变小而变得圆如杏核的眼微微眯起来。
他手握成拳头,押在嘴边,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哨声。
要说哨声也不像。反正是一种很刺耳的声音。
左安安耳朵都痛起来。接着就看到周围的丧尸齐齐一呆。
“走这边!”陆决道。
她连忙趁丧尸没有反应过来,从它们的间隙中夺路而逃。
本来也差不多到山脚了,她踏上一条没有丧尸的小路。然后又翻过一座小山丘,终于找到了人工修造的马路。
其实也不能算马路了,末世半年多,平坦的路面早就被各种杂草长满。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左安安看了看表,已经快零点了。
她跑了有五六个小时。只觉精疲力尽。
侧头一看,陆决已经趴在她肩上睡着了。
小孩子的身体总是很容易累的。
左安安找了个较高且隐蔽的角落,手里扔出几个硬币大小的东西,那东西落到地面就动了起来。吭哧吭哧啃起石头来,瞬间就膨胀老大,正是石灰虫。
她手里有能够融化石灰虫的药水。不过现在也没功夫去讲究了,直接把吃饱之后一坨一坨的石灰虫垒成半人高的半圆墙壁。后面靠着山石,就抱着陆决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窝着胡乱睡了一晚。
……
虽说已经找到人工马路,说明这个地方并不是与世隔绝,曾经还有车辆往来通过,但要从出这边荒山,还是不大容易,不要说还有丧尸前拦后追的。
整整三天之后,左安安才甩掉尸群,然后在一片荒田里,看到了人类生物。
终于能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了。
左安安松了一口气。
走向那个冒着炊烟的聚集地。
在荒田里捉田鼠的几个孩子发现了她。
“啊,快看有人来了,快告诉宋叔叔!”
一个飞毛腿一样跑走了,剩下几个大的,将左安安团团围住,手里拿着菜刀、铝板、木刺之类的自制武器。
大概是因为左安安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自己看上去也年轻,所以这些大孩子倒不怎么害怕她,但干瘦干瘦还脏兮兮的脸上也很是戒备:“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想要干什么?”
左安安低头看着他们:“我们路过,想找个人问问情况,你们大人呢?不过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告诉我也行。”
“这里是青桐村。”一个女孩子说。
旁边那个最大的扯了她一下:“宋叔叔说过不能跟陌生人说话的。”
女孩嘟了嘟嘴,忽然眼睛一亮:“啊,这个弟弟好可爱啊!”
左安安怀里抱着的陆决正好醒过来,从她怀里转头看下来,刚睡醒的杏核似的眼睛里还有一层水光,皮肤白白嫩嫩,小五官格外秀致,确实可爱极了。
不过听到女孩的称赞,他脸色黑了黑,一个大男人被说可爱,是谁都不高兴,不过谁叫他现在是这个身体呢?
左安安见他醒来,面色马上柔和了下来,低头对他说:“你可终于醒了,饿了没?要不要喝水。”
这三天丧尸简直是追着他们撵,就跟苍蝇盯上肥肉一样,能够顺利甩掉尸群,还是靠陆决奇异的对丧尸的感知能力和影响力。
也正因为这样,他之前还没恢复元气,这三天就又精神高度紧张,精力大大消耗,睡起来就很能睡,每次又会在丧尸出现的那一刻及时醒过来。
维持被抱的姿势久了,陆决身上不大舒服,一开始对于被抱被背,他总是感觉尴尬,但几天下来,也早就习惯了,或者说都有点自暴自弃了,这会儿手臂软绵绵地环住左安安的脖子,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垂着长长的睫毛。有些萎靡慵懒地嗯了一声。
这是刚睡醒的正常状态。
陆决第一天还刻意掩饰这具弱小身体的真实反应,但左安安怜惜他身体状况不好,还真是把他当幼儿来照顾,所以渐渐的,他的反应也越来越真实,像成人时候一睡醒眼里尽是清明果断的情况,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左安安坐到路边。把他放下来挨着自己坐。然后把背包解下来,从里面拿出一瓶水,打湿了小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然后拿出一个保温壶,一个小巧的保险碗,从壶里倒出一小碗粥。
这粥还是热乎乎的。里面有香菇、青菜、玉米粒,肉丝是新鲜的鸟肉。一倒出来热气腾腾又香气扑鼻,一瞬间左安安听到了无数拼命吞咽口水的声音。
陆决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虽然是陌生人,虽然他现在真是很饿,但以他成年人的心态来说。还真做不到在这么多小孩子面前自己呼呼吃得香。
他动了一下勺子,又放下。
左安安想了下,又从包里。实际上还是空间里拿出了一个用大张的芭蕉叶包裹着的一个东西,递给这些孩子们:“你们拿去吃吧。”
叶子有些散开。一股肉香透了出来,还有些热乎,有人口水吧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肉!是肉!”
确实是肉,还是那种比麻雀大一点的鸟,左安安得空的时候一路走一路打了许多,做饭的时候要不和土豆萝卜一起炖个汤,要不架在火上烤,最粗暴的就是裹上泥直接丢火里烧,香倒是香,就是少点调料,左安安和陆决也不是那种八辈子没吃过肉,会对着这东西狂流口水的人,又是在赶路,也没那么多闲情雅致,也就偶尔吃个鲜,纯当零食了。
所以她空间里还堆着好几些这样的烤鸟。
“给、给我们吃?”
这些小孩们简直不敢置信,生怕有问题,但年纪最小的两个已经撑不住了,扒开叶子一瞧果然是个烤熟的小鸟,顿时就抢着吃了。
左安安笑笑,对陆决说:“快吃你的。”
不过他没吃两口,那边大人就来了,见自家孩子们在抢着什么吃,就一声暴喝:“你们都在干嘛!”
有两个女的抢上来就把自己的孩子扯开:“吃什么呢,都在吃什么呢!你们都饿疯了!说过多少次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不能吃,怎么就听不懂呢!”
孩子们哇地哭开,左安安却好像没听到这些混乱的闹剧一样,站起来,对为首的青年人说:“那鸟没问题的,我也是看他们眼巴巴的,不忍心就送了一点给他们吃。”
她笑容淡淡,与丧尸纠缠这几天,衣着上自然不会太体面,但也脏乱不到哪里去,尤其和这些人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头发因为当初烧焦,剪得长短不一,这时候带了一个帽子,帽檐有些宽大,让人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青年人心里咯噔一声,这少女不是一般人!
而且她虽说还是有些邋遢,但她身边那个孩子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衣服上看起来有些不合身,但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白净净,透着点粉红,嫩得能掐出水来,一看就健康得不得了。
一个少女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本来就很奇怪,更别说还能这么干净,而且看看那保温壶保险碗那热粥,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连忙回头斥责:“都嚷什么,斌子,一见面就拿人家姐姐的东西吃,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还不来赔礼道歉?”
正在哭喊责骂的女人们愣住了。他们这么紧张是因为曾经就有孩子吃了陌生人给的东西,被毒死了,末世里丧尽天良的人太多,有的人自己死了孩子,就看不得别人的孩子活得好。有的人不但毒了孩子,还想毒大人,好来个洗劫,所以他们对陌生人是戒备得很。
可现在宋哥一开口居然是这种话。
宋瑞宇连连给自己人打眼色,来历不明很可能实力很强大人,这么闹不是存心要惹火对方吗?
众人看看左安安和陆决的情形,也都明白过来,道歉的道歉,道谢的道谢。
宋瑞宇转过头有些局促地对左安安说:“他们也是紧张过头了,这位……姑娘,你们是从山里出来的吧,这一路上可没什么歇脚的地方,要不来我们的营地歇一歇?”
左安安看看陆决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说:“好啊。”
这帮人的营地其实是以一栋二层的砖房为中心,四周是用车子和各种材料弄起来的篱笆围成,一共五六十人,今天十多个主力青年人出去寻找物资了,妇女孩子和老人被打发到附近荒田里找吃的,所以营地生下来的人不多。
左安安看着这个简陋的营地,屋里屋外其实基本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多,那围墙一推就倒,大门一关最多只能顶住十来头一阶丧尸,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活下来的。
左安安开门见山:“宋先生,我其实是迷了路,从山里出来就到了这里,所以想问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前方有没有城市或者基地。”
宋瑞宇说:“这里是e省和f省的交界地带,前面确实有一个小城市,u城,我们平时去找物资,也就是去那里。u城周边有几个落后的小镇,丧尸比较少,危险还不是很大,不过要说基地,这里到没有什么基地,政府组织起来的营地倒是有几个,不过听说好几个集体迁走了,剩下来的乌烟瘴气,环境不是太好,我们以前也是那营地里的,后来才来了这里。”
他想了想:“不过非要说基地,那倒确实算是有一个,他们很强大,几乎人人都想加入进去,不过他们很神秘的,一般人连他们的基地入口在哪里都不知道。”
左安安问基地情况也只是想大致弄明白这里的情况,没有非要去一探究竟的意思,不过听到他这么说,倒来了兴趣:“这么神秘?怎么可能连入口在哪都不知道?”
“因为那里是一个地堡,整个基地都在地底下。”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陆决忽然抬起眼睛:“地堡?”
宋瑞宇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阵惊异,刚才他就奇怪,坐得腰杆挺直,纹丝不动,这么小的孩子不该扭来扭去怎么都坐不住的吗?
而且好像还一直在倾听还真的听懂了他们的对话,这会儿投来的目光,居然让他觉得仿佛在和一个冷静淡然的成年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