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做死就不会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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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才醒悟过来,可大少爷却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指着若兰就骂道:“上官若兰不要以为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当你是大小姐,你除了仗着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身,家里的长辈们都宠着你,你还有什么?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老老实实,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不会少了你吃喝穿戴的。今天的这事是你自己活腻了,硬是要往我的枪口上去撞!”他脾气暴戾,在上官桀面前也开始不加收敛了,转个头向润白炮轰道:“啊,我都忘了,你还找了一个大夫做你的保护伞。那你可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像突然被人勒住了喉咙一样,两眼突然呆滞,话才说了一半上前来又是一脚。侍卫大惊失色使劲拉劝着他,若兰也并不闪避,她知道润白会护她一个周全。可她不曾想到最后出手的却是上官桀。他的武功早已练就的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以每个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快速逼近若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上官若谦的脸上,以其对待若兰更为惨烈的方式,直接打的若敬满口的血牙。打完了之后,上官桀就突然提出要免去大少爷在上官家产业里的一切职务,正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大少爷那些护卫就闯进来了,一个个都是刀剑傍生,全副武装的模样。
原本所有的人都还疑惑着呢,为什么大少爷会这么的胆大,竟然会在大家长面前这么失礼,现在是终于懂了……原来他早有预谋,这是逼得上官桀不得不退位的意思啊!
上官桀一见他带着护卫冲进来,自然是破口大骂,但没等他一句话骂完。大少爷身后的卫队已经“哗啦啦”抽出刀剑,所有的人一下子都被扣在了这个屋子里,大少爷立时下令关了宅子大门,只许进不许出。管家这时刚刚才扶着若兰在椅子上坐下。无辜被打的若兰倒是没有哭,也不觉得疼,就是心里一阵阵发紧,像是此前好几次被欧净琛羞辱过的感觉,那种心就像是被人攥在拳头里,怎么捏怎么攥,只是一阵阵发紧。她喉咙里像卡住似的。轻微的泛起恶心,不是恶心旁人,是恶心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样的泥淖里来,怎么会?她原本还曾经大言不惭的去训斥孩子的父亲,可待她仔细看看她的这个家,她又有什么资本去训他呢!
看到这幅场景,上官桀突然不怒反笑了。拿手指着这一个个蒙面的黑衣人嘲讽道:“你以为就凭你这种鬼把戏就能克得住我吗?”
“我知道我是打不过你,但我知道看似无坚不摧的你其实也有弱点,真是不巧啊,那个弱点我正好知道!”上官若敬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可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管家看到仿佛中邪一般的大少爷,呐呐不成言。这大少爷倒是出门遇到什么邪神了。打大小姐也就算了,这身后竟然还藏着这么装备精良的卫队。
“滕润白,今天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无关。我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现在请你滚,免得在外面说我们上官家欺负无辜。”在上官家人的眼里,他们家的家底是要甩滕府一大截的,虽然最近十几年来滕府的药材生意迅速扩张了不少。但终究只是一个后起之秀,比不来他们家的历史积淀深厚。在这里身份都是自己挣来的。润白能迎娶到他们家的大小姐,在旁人眼里,就是滕家攀附上官家的权贵,而原本的尊重也只是在惺惺作态而已。
上官若敬让后面的护卫让出道来,让润白出去,其实按照他一开始骂润白和若兰一副奸夫淫妇的口气,他是不愿意让他出去的。但左右琢磨了一下,滕府毕竟还是一块大肥肉,看似奢华的上官府早已是山穷水尽,他需要开辟要找出新的渠道出来。
“那要是我不走呢!”润白也和上官桀一样的表情,就像是看小丑似得看着他,“另外你是掌握了你们家老爷的弱点,不妨先告诉我们听听。”润白朝上官桀看了一眼,像是也在问他这个问题,看似无牵无挂的上官桀,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伤害到他的吗?毕竟这个人几乎已经将世间所有的辛酸全部尝尽了!
其实就在大少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上官桀就已经在思考了,他的弱点!这估计就是他的小把戏吧,在人的心理上先下一城。这是他与其他高手对决时常用的招数。
上官若敬缓慢的向前走去,走到若兰的身边就突然停了下来,言语深沉的说道:“我说有就有,而且……”
“大哥,你可不能这样做啊!”二少爷的声音在人墙后面响起,“老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这家里都被他围的像个铁桶似的了!”
二少爷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早上他才刚刚偷情结束,从后院小门一路贴着墙根溜了出来,眼看着大少爷排出的人将整个后院团团围住,想必现在不知内幕的女人们都已经慌作一团了吧,大哥像是要把所有的女眷全都要关到一处的意思!其实若谦所言不虚,但他也忘了,这个家里到处都是眼线,他能在家人的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而别人又怎么可能不作出反击。
大夫人就在自己丈夫的身边安插的一个小厮,他看到这厅堂里的一切之后甚是机灵得悄悄溜到了后院,将事情源源本本告诉了大太太,大太太顿时就哭着喊着要去前头劝她丈夫不要莽撞行事,却又被大少爷的人拦回来,大少爷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斩!一帮女人这时候才知道家里出大事了!
莺莺被人带到关押女眷房里的时候,就看见玫瑰园里稍微胆小的几个女人在不住的抹眼泪,而这其中位置最高的大太太坐在紫檀榻上,两眼直愣愣地眼神早已失了焦距,就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就连平时一贯看不惯她的周粤也收起了平日里的骄纵,缩在椅子里,坑都不吭一声。
莺莺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似的。半晌才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一群群的黑衣人都是打哪来的?”
她这一问不打紧,大太太却“哇”一声哭起来:“可塌了天了!”
站在门外的汉子听到响声冲了进来,朝着一帮早已吓破胆的女人们吼道:“不许哭!”说完之后,就又出去巡逻了,也不同她们说话,就像真正的监牢一样。
大太太被这么一吓,生生的地收住声音,倒是一旁的周粤走了过来,“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大太太的脸上,“这里全是大少爷的人。你说是不是你平时看不惯我们,乘此机会将我们挨个解决了?你说话啊!到底是不是?”她打完了人之后,扯着瘦削的大太太死命的摇晃。她一面哭一面说,那是一种身陷囹圄的惊恐,因为一帮男人之间的争斗,使得在这家里的女人更渐渐的添了凄凉之意。
莺莺听了这话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还没发生点什么事呢。这后院的女人就已经开始如惊弓之鸟一般内讧起来,她将周粤一把扯开,抓住大太太的衣领追问道:“你给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粤被她这么一推,顺势就倒在了地上,可不到片刻她又立马站了起来。将莺莺一把扯了过来,“说,是不是你?你一直是几个少爷之间的红人。大少爷又是最宠你的,说,是不是因为你看不惯我,所以要迫害我!”周粤快疯了,在她来到这个园子之后。她就早已在这种天天害怕被人陷害的日子里,辗转不成眠了。现在的她看谁都貌似有理由去陷害她。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想置她于死地!
“你……中邪了吧!”莺莺盯着周粤看了好一会,浓妆之下是藏不住的憔悴容颜。上官家的日子对于周粤来说实在是太辛苦了,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不得半点的休息,现在只待一个时间点,稍微有点刺激就足以可将她逼疯!
“是我相公,他派人囚禁了大家。”大夫人突然十分凄然的说道,“你是这都是作的什么孽……大少爷怎么会这样糊涂……他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肯定会尸骨无存呀!而且还会连累到我们……”
莺莺没想到才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家变骤生,顿时跌坐在榻上,怔怔的看着周围的一帮人和这一屋子的陈设。想起自己当初来到上官家的时候,只觉得这宅中一切都奢华到了极点,所有吃穿度用,连自己已经到众多的富豪家做客,也有好些未尝见识过。再加上江南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商业重镇。上官家在这里几百年来镇守一方,睥睨江左,深得江湖上的信任,就连地方的官府谁不给几分薄面。上官宅中真正是往来无白丁,将钱权二字看得再轻薄不过,金玉满堂亦不过如此。而现在看满屋子女眷哭哭涕涕,说不出愁苦之态,所谓荣华富贵恍若大梦一场。现在家族争斗,兄弟阋墙,这里顿时成了牢笼,连累她们都被囚困于此。
周粤听到大太太的话之后也放开了她的手,喃喃自语道:“是的吧,肯定会尸骨无存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脸说出几个我就知道出来,说完了之后拔腿就跑了出去。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你快回来,他们会杀了你的!”大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待屋里的女人跑出去之后,护卫正在将剑入鞘。地上是一抹惊人的血迹,血刺出去老远,周粤瞪大了双眼倒在血泊中,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一样,瞪大着双眼,看着这个荒唐的世界。
与这帮女眷朝夕相伴的女人就这样一下子没有了,每个人想到自己已经陷在这天罗地网里,说不定哪天迎来的命运就是这番,心中就一片冰冷,那一种痛苦恼悔,便如万箭相攒,绞入五脏深处,寒冷如细针一样,刺满了全身,让人胆寒。恐惧如病毒一样,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尖叫、哭泣、不安,甚至有好几个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莺莺只蹙着眉,就像眼里没看到这番惨烈的景象似得,眼神完全失焦,过了好一会,那眼泪就像是断线了珠子似的往下掉着……死亡,原来真的距离她是如此之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