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身得托沧海,血以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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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摇曲折的爱逐渐随风散去,就像星月坠入山间。
即使已经累积千年的感情痕迹,
犹如镌刻在晨霜中;
纵然美丽也会逐渐消失。
我伫立在宽广的穹苍,遥望大海;
我心随着楚江,
流往海的深处消失。”——来自歌词“何茫然”
毫无疑问,旭笙是无奈的,她也是可怜的,相比于若兰可能跟需要怜惜。虽然旭笙有家有亲人,但是她却得不到真正的爱;欧净琛与欧家的远亲近邻都把她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多么冰冷的亲情。从一出生开始,母亲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谎言,到了欧家,她的职责就是为了家族利益成为家族想要她成为的那种人;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她不能爱她想爱的人,他们甚至剥夺了她爱人的权利,这宣告了爱情理想的破灭。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么;从感情上来讲,她比身处在上官家族的若兰更为可怜。
至少若兰的成长环境是健全的,即便碰到一个比旭笙还要冷血的欧净琛,她依然能有办法去融化这块坚冰。可是旭笙该怎么办,她本身就已是一块坚冰,碰到润白这个一个孤傲而卓尔不群的男人,她爱上他又何尝不是一个错误。
当润白派人来害她的时候,旭笙其实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太像了,如果这件事放在她这个女人身上,但凡遇到这种被人背叛抛弃的情况,温顺的女人是柔软的,自怨自艾;好胜的女人反而会坚强到极至,用事业来加倍补偿自己的信心,而且往往不择手段,一心求胜。
以后发生的事,与其说是润白对旭笙的刁难,不如说是润白对自己命运的挣扎。他们从小的生存环境给他们灌输了这种思想——他们永远也不会被人爱,久而久之。带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的时候,才慢慢的意识到,其实他们早就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你要这样的他们又怎样,重新去爱?!
即便心里再纠结,再不舍,却又始终倔强的不愿意低头。可她又是那么的想要得到一点温暖的爱啊,一直孤独而又寂寞的灵魂是多么渴望爱的温暖。对爱的渴求,每个人不都应该是平等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她尝过之后又重新剥夺了上天赋予她的这种能力。旭笙想不通,也始终无法看透。
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咽喉总像是有一个很硬的核儿在梗着她。她的鼻腔酸涩。忍了好久好久,泪水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上官府内
只因上官桀一句话,全家为了找若兰这件事便忙得那是不可开交。因为信息的不便以及这样是多多少少不能让外人有半点可以窥探的余地,大家只能偷偷摸摸的到处打听。可是这世间都已经过去了两天了。若兰则还是半点消息全无。滕氏药坊的人也皆是口风甚紧,待他们一众人追到这里的时候,只知道润白带着若兰已经走掉了,具体的去哪里,干什么去则皆是一无所知。
既然这人是润白带走的,本应该是没有任何可以疑义的地方,可偏偏这若兰小姐已经有了一次私自外逃的“传统”,这老爷护女心切,本就疑心病极重的他此刻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愁得白发又多了几根。
“老爷,请留步,我有些话还要和你说一下。”虽然说是在一个家里,可上官若谦见到上官桀这个大忙人的机会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多是剑拔弩张。没来的及和他说上什么一言半语。
“什么事?”上官桀回头发问道,他这边都忙的火上房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再去应付其他人。其实上官桀的秉性在这一年里改了很多,那日滕府大火,他们一帮大老爷们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教训的死死的,他在那个时候也算是看明白了,况且这些年滚在刀口上的日子,他也过够了。
他不知道人会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大彻大悟,立地成佛,但他知道:这么多年,在走了那么多的错路,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之后,他终于拨开了云雾开到了青天,大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很多事说放下也就放下了,比如和润白的恩怨,那把剑本来就是他师傅的,作为弟子由他保管,本来就没有丝毫的错误,是他自己太嚣张霸道了。在比如自己的女儿,他很想去弥补他这多年的离开,可一直苦于找不到方法。对于若兰这次又一次的逃离,他的愧疚远大于心急如焚。
上官若谦对于上官桀这么冲的说法方式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才是真正的上官桀,就连一个眼神就带着强烈的杀气。
“算了,还是边走边说吧。”
上官若谦带着他,直到渐渐走远,确定周围没人了才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说道:“晚辈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叔父您。”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最近比较忙,明天就要启程去延塘一趟,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上官桀看不惯这个叔侄说话这么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样子,目光里尽是不屑的瞪着他,言语之间显得更是不耐烦。不过说的也是,这世间除了若兰,也还能有什么事能入他的眼呢?!
“叔父,我知道您这次去是所为何事,实话告诉你吧,你去延塘是没有半点用的,因为滕润白这家伙根本就不再那里!”上官若谦装的一副神秘高深的模样。上官桀打心底里就讨厌这个心机极重,外表阴柔的继承人,现在他大哥死了,如果他再一死,这个家就是他的了,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他都不怎么喜欢这个阳刚不足阴柔有余的侄儿。近些日子没见到他,乍一看的感觉阴柔气好似又重了不少。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即便他心里很想知道,可那又怎么样,他这么多年的江湖是白混的呀!上官若谦扔出这句话无非就是想让他上钩吗?那他如果非要不上的话,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上官若谦没有料到自己老谋深算的叔父会是这种反应,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紧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告诉他,他的好妹妹若兰大小姐在哪里吗?难道说这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吗?!
“哦,那个叔父……我就是得到一消息,说若兰妹妹不在延塘,她被润白给带走了,估计是润白那小子挟持了她,将她做人质作为换取欧旭笙的筹码吧!”这才是上官若谦的风格,一句话里总是连蒙带坑的也要拖入几个进来。
“哦,那你有是怎么知道的?”上官桀听到若兰的消息,心里其实已经突然的咯噔了一声哥,再一听到若兰被人利用了,心里更是慌得没有方向了,可纵然是这样,表面上他依旧是风淡云轻。上官若谦这样的人嘴里能吐出几个好句出来,作为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对他绝对是无半点忠诚的。
上官若谦打一开始便知道他会这么问,这个时候更是行云流水的把原先准备好的台词背出来,什么安排间谍啊,什么远方的亲戚见闻啊,什么利用各种手段是搜寻自己妹妹的消息之类的云云,足可见他作为一个哥哥对于妹妹那深深的爱意与关心。为了找他自己更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此诚信足以感动天地,撼动人心。
“好了,我知道了!”上官桀自动忽略了他那些言过其实的夸大之语,只挑了一些精简了。一旦确定了若兰的方位,他找起来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的费力了。他打断了上官若谦连珠炮似得宣讲,头也不回的走了。沿着走廊走了好长一段路程之后,复又转头,朝着早已呆若木鸡,满脸惊讶的侄儿喊道:“还有啊,以后不要说若兰是你妹妹。你这样的人不佩有她这个妹妹!”
他的这一句彻底激怒了上官若谦,他死死的瞪着上官桀远去的背影,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这上官桀,他一定会让他全家为今天的这句话付出代价。
上官桀知道,上官家的网络其实没有外面所宣称的那样的强大,从这一次去寻找若兰,和上一次寻找若兰的过程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实力去跨省,去地域去寻找一个已经丢失在茫茫人海中的人。上官若谦那一套吹牛皮他根本就不信,但他给的区域又是那样的合情合理,所有的情报获得也是有理有据,符合他心里所有的预期。
他正准备整装待发去寻找若兰,如果真的像他侄儿所说的那样,那若兰的生命岂是危在旦夕。可另一方面他又有着满肚子的疑惑:上官家没有这样的能力,整天无事生产,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侄儿们又更不会有这样的远见在私底下去建立这样庞大无比的系统,那他侄儿又到底是怎样得到这条信息的呢?又到底是谁有这样强悍的能力,去无限的追踪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无尽的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一场未知的风暴已经降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手已经嗅到了极为不寻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