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地上完了早读，我也顾不得身后学生们的深情呼唤，匆匆忙忙想要回办公室。无意间抬头，不幸地看到不远处电梯里走出来的是那个最爱死缠烂打粘着我的高中段段长。我庆幸自己眼疾，当然配套着也脚快。步履轻盈地完美转身，一不留神儿就窜进了安全门。可是上帝并没有坚持他的眷顾，让我一出门就撞了；撞了也就算了，居然撞了他。

    “对不起！”我在碰撞的瞬间已经本能地发现对方的身份，本能地说着道歉的话。

    “对不起我什么？”对方俯视着我，依旧将我困在怀中。

    我哑然。不自觉地低垂下眼睛，偷偷挪动着身体，想要不着痕迹地逃出他的包围圈。可是对方固执地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仍然坚挺地保持着围困我的动作。我认命地咬了咬下唇，诺诺地说：“枫少，我还有课，能不能让我先去办公室拿书。”

    “你叫我什么？”

    话音未落我已被他狠狠地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来面对着那张梦中才能遇见的脸庞。枫手指造就的疼痛让我一下子没了力气，不争气的泪水也随即滑落面颊。五年前的一幕幕被这一个熟悉的问句全部牵扯出来。我永远记得，他那时近乎命令地让我叫他：枫。我也记得他都是如何惩罚我的口误。可现如今，一切早已时过境迁，难寻一丝哪怕只是暧昧的踪迹。

    不知道是我苍白的脸色使他心软了，还是他觉得实在无趣，下巴上的力道轻了下来。我很想仔细看清楚他的脸，因为如此近距离的碰面恐怕机会难再，可泪水模糊的双眼着实很不给力，他的面容隔着水膜，就像梦快要醒来时那挣扎的一刻。只觉那模糊的魅影在想我靠近，接着眼前一暗，唇上瞬时火热。他的唇先是轻轻试探地吸吮了几下，我早已惊讶得呆住，自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对的动作。他见我不动声色，不知何故突然肆虐起来。舌头用力地撬开我的齿关，接着毫不温柔地任意在我整个口腔内攻城略地，即使我的唇已红肿，即使我几乎尝到丝丝血腥的气味。

    我没有阻止他，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反抗的动作，因为这个吻是我这些年一直期待的，我也知道，他亦如此。不管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我只是知道，我欠他的，即使是这个近乎无情的吻也偿还不了的债。我任这个无情的吻持续着，很久很久，不为救赎自己，只为他会舒服一些。

    很久很久的时间之后，他主动停下来，就这样死死盯着我。我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丑陋，我想他此刻一定是厌恶我的。我的嘴一定很红肿，因为我感觉到它在痛着。嘴上瞬间的空虚让我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我那还未来得及休止的滚烫眼泪恣意地汹涌出来，我的整个身体随着眼泪的纵情而颤抖起来，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只想尽量少露出哪怕一丁点儿丑态。

    就在我绝望地呜咽时，我忽然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头顶上是他疲惫的声音：“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