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谁敢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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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依微微点头,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所以就别这么苦大仇深了。你将来可是要掌管这个国家的,我其实也不能帮你什么,朝中那么多的大儒,博学之士,可都比我厉害多了呢。俨”萧景昱看向她,目光有些复杂,面前的少女言笑晏晏,温柔可亲,一派大姐姐的做派,她这副模样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吗?
萧景昱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宋依依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惊讶地看向他。
“皇上——”
“不一样。他们是臣子,你不是。稔”
宋依依笑了起来,挑眉道:“唔,这么说也算是吧,好歹陛下也叫我一声表姐,我怎么能不做好这个表姐呢?那些大臣也难缠得很,我这么做,希望能传播一些风气,将来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什么地震水灾都要推到你身上。”
萧景昱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声音温和下来,少年清秀的脸庞露出笑容,像朝阳初升,带着几分温暖。。
“好,这些事情如果你做得很好的话,将来,朕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宋依依诧异地问,“什么东西呀?”
“现在不可说。”萧景昱一脸神秘的样子,宋依依撇撇嘴,“算了,你不说就罢了,我才懒得管呢,好了,我要回去了。”
说罢,她抽出手,谁说没把他当成男人看待,只是当成个弟弟,但是这么也不太好吧,毕竟,人家也是皇帝嘛。
“宋依依。”小皇帝忽然开口喊道。
“嗯?”
“你真的要嫁给摄政王吗?”
“怎么——”她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萧景昱目光幽幽,许久忽然道:“朕觉得你跟摄政王不般配呢。”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呀,什么叫不般配,本姑娘还配不上他?”宋依依顿时恼了起来。
萧景昱见她误会了,忙道:“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摄政王跟你性子差异太大,何况,你们这婚事都拖了那么久了,要是他真的喜欢你,早该成亲了。”
宋依依挑眉,不快道:“陛下是想说什么,我跟夏侯策的事儿,您不用操心,我自有主张。”
萧景昱目光灼灼:“朕觉得,你还是最好不要嫁给他。”
宋依依蹙眉,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直直地凝视着他,小皇帝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警告吗?
身为皇帝,他跟摄政王到底有没有矛盾,恐怕是有的吧?自古以来,哪个当皇帝的跟摄政王没有矛盾。
宋依依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心理不舒服,夏侯策为国为民忧心,难道这小子却还心中忌惮?
“陛下,妒贤嫉能不是好事,摄政王为人忠诚,他不是您该忌惮的对象,我想你跟摄政王完全能够成为君臣和睦的典范。”宋依依开口直言不讳,她不想看到小皇帝跟夏侯策对峙的情况发生。
萧景昱目光一冷,果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还是会为那个男人说话。
夏侯策真的那么忠诚的话,为什么当时不主动承担地震导致的责任,去太庙的人为什么是他这个无关的皇帝?
可是,面前的女人目光清澈,真挚,她是真的这么认为,并非为情为爱。
萧景昱自嘲地勾起唇角,淡淡道:“朕不是怀疑摄政王,你想多了,宋依依,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
他的目光似乎带着些控诉,让宋依依有些茫然,她蹙眉盯着他看了会儿,心想莫非真的是她想多了?
“好吧,那你也不要再提这个了好吗,本小姐还配不上他,怎么可能。”宋依依得意地扬眉:“你看我这容貌才华,有哪里配不上他?”
说着一脸得意傲娇的小样儿,可爱极了。
萧景昱见她满眼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愉悦,这个女人真有趣,那种少女的轻快活泼和冷静迷人时的睿智带着同龄少女不具有的成熟与优雅,吸引着情窦初开的少年天子。
“哼,你就别自恋了。朕看摄政王没退婚都是迫不得已。”萧景昱忍不住打击她,不知道为何总是很想欺负她。
宋依依听得无语,“呸呸呸,胡说!”
她正跟萧景昱闹腾着,这边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宋依依?”
说曹操,曹操到,宋依依惊讶地发现夏侯策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摄政王——”
萧景昱也有些惊讶,刚刚还在跟宋依依说他,他就出现了,来的未免太巧合了吧。
夏侯策手上拿着什么,似乎正要去书房找他,玄黑织金的蟒袍在阳光下泛着道道金光。
男人的视线扫了过来,带着几分潇洒和傲气。
宋依依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阿策,你怎么来了,是入宫有事吗?”
夏侯策唇角微勾,抬手拨开她耳间的乱发,点头道:“嗯,是去找陛下,怎么,你入宫了?”
“是啊,太皇太后找我有点事情,刚刚说完,正准备出宫呢。”
“哦?”他看了眼萧景昱,“怎么在这儿跟陛下做什么?”
萧景昱眸光微动,上前,神色带着几分尊敬:“策叔,朕正好打算回书房,跟表姐说了几句昨天的事情,策叔有事么?”
“嗯,这几分折子想拿给陛下,事关西安吐司之事。”
“好,那策叔先跟朕去书房吧。”小皇帝开口道。
夏侯策目光微转,开口道:“折子陛下先拿去看看,提些意见,过后我再解释其中局势。”
萧景昱知道他这么做算是考校他处理政务的能力,木管严肃起来,点头道:“是,朕知道了。”
宋依依挑眉道:“西南又有什么事啊,没听说发生什么啊?”
“只有些人作乱罢了,不是大事。陛下,微臣先回内阁了。”
“好,策叔请吧。”
“等等,摄政王,我跟你一起走。”宋依依笑嘻嘻地拉住他,回头对萧景昱摆了摆手,“陛下,我先回去啦,那册子你先拿着看几天再还我便是。”
萧景昱目光扫过她拉住夏侯策的手,神色微冷,淡淡道:“嗯,朕知晓,去吧。”
宋依依这才点点头,拉着夏侯策往前走,夏侯策有些无奈,瞪了她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宋依依挑眉,嗔道:“这是宫里,又没什么人看到,这么巧遇见,赶着中午,不如一起吃顿饭嘛,好不好,人家今天忙着进宫,也没来得及给你做。”
夏侯策见她撒娇,心中温软,俊脸上面无表情,但还是淡淡地点点头。
“嗯。”
“你可是答应了哦,不要用公务繁忙拒绝。公务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宋依依笑吟吟地说着,手揽住他的胳膊往前走去。
身后萧景昱的目光微敛,有片刻的阴沉,少年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
他转身,清俊的脸庞显出几分阴森。
宋依依那样娇俏地拉着夏侯策的表情忽然有些刺眼。
不知道为何,他极其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好像是看到面前的人变了,在面对他时,她还是那样大结姐姐对待小弟弟的态度,可是面对着夏侯策,她却又是变了态度。
在夏侯策面前,她是小女儿娇态,说什么跟夏侯策退婚,现在看来是笑话。
夏侯策的目光,又何尝是放在别的地方,虽然表情冷淡,但明显对她很是喜欢。
这世界上总有许多事情不是想要就能得到,哪怕富有四海,身为天子也有自己的无奈。
不过,他是天子,他想要的东西,将来都会一点点取得。
萧景昱目光森寒,他不喜欢宋依依嫁给夏侯策,不管是因为她是表姐,也不管是别的,总之就是不想她嫁给夏侯策。
将来万一双方敌对,她又会怎么选择,她会选择皇室还是选择那个男人?
阳光灿烂,洒在身上却觉得几分灼热,天气带着淡然的气息,普照人间。
正是五月端午时节,已经草长莺飞,进入初夏时节了,宋依依身上穿着藕荷色袄裙,蝶恋花飞的衣裳,几分烂漫天真,她行走间却也优雅大方。
夏侯策则是俊美挺拔,仿佛巍峨山脉,带着冷傲之气,让人只能仰视。
这二人站在一起就仿佛一对璧人一般。
“阿策,正好都中午了,要不咱们回家吧?”宋依依忽然开口道。
她眼珠子转了转,那漆黑的眼睛仿佛一对鱼儿,那般的神采飞扬,顾盼神飞。
夏侯策挑眉,“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宋依依撇撇嘴,嗔道:“人家哪想什么鬼主意啊,我是想给你做点饭菜吃嘛,不去你家,难道去我家,爹娘又要大惊小怪的,我可不乐意。”
夏侯策愣了下,“做饭……”
“对啊,我不是答应了你嘛,以后每天让人给你送饭,我自己做才有诚意对不对?除非你不想吃。”
宋依依黑眸眨了眨,认真地凝视着他,“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夏侯策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如何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若本王说拒绝,你会如何?你的厨艺也算不得特别好。”
宋依依哼了一声,挑眉不满道:“不会吧,我给你做饭吃你还拒绝?就算不好吃你也得吃,哪有这样的,你还想不想当这个未婚夫了?”
夏侯策嘴角勾起,看她气呼呼的小模样,眼中有温柔的光流过,这个小丫头,只是逗她一下而已,倒是如此可爱。
“好吧,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好了,免得你整日聒噪。”
宋依依没好气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偏偏男人的肉很紧,她根本都掐不动,想想就让人沮丧,这简直是要气死人了。
“得了便宜卖乖吧你。”她撇撇嘴,“就说好了去摄政王府,你跟我出宫吧。”
夏侯策招呼了小厮过来,让他去内阁取点东西,便和宋依依一道出宫了。
旁观的众人面面相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虽然知道那是宋依依,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夏侯策亲自将她送上马车,不同于以往不近女色的样子,让人实在感觉吃惊。
什么时候,摄政王也有这样的变化了。
马车开动,宋依依倒了杯茶,呼了口气,“唉,今天可是累死我了。”
“太皇太后召见你是为了昨天的事吧?”夏侯策问。
“可不是,主要是问我要了那个小册子。”
夏侯策敛眉,“哦,陛下留下了?”
“是,他说要看几天,我看是不放心,想研究研究,不过我说了,打算去柳子济那讲学,算是把这些东西传播开来,免得人人好奇。”
“是么。”
夏侯策凝视着她,想了想,颔首道:“好,你若是去讲学也好,柳子济那里定会聚集一批国朝精英,你去讲学,也算不辜负自己这身才学。”
宋依依忙心虚地摇摇头,“算了吧,我也没什么本事,这都是师父的书。我就算是个传播的人。”
“那些东西必须删减之后再说。”
“好,我都知道了。”
二人说了会儿话,宋依依其实想去的目的,也是想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跟夏侯策要那镯子再看看。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就不信他还能保持之前的那样子,还能不给她一点好处。
宋依依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正想着如何去了王府,如何一步步把镯子的话题提出来,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丧乐,哀哭,还有阵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宋依依好奇地掀起帘子一角看去,便见到外面大街上正有人家出殡,正是孝子贤孙白花花一片,洒着纸钱,前面抬棺的人正在往前走着,似乎是要出城的样子。
“这是谁家在出殡呢——”宋依依皱了皱眉,刚好挡住了路,马车也停了下来,外面侍卫通报了,夏侯策让停下,等着出殡的人过去再说。
夏侯策也未曾在意,毕竟是出殡,他就算是摄政王也没必要跟死人抢路,便暂时在路边停下了。
那人群中一片哭泣声,男男女女好不悲伤,上面还挂着牌匾,纸人纸马等等阴间用品,宋依依还未注意过古代的丧葬,仔细地观察起来,对这些东西很是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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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策见她一直盯着看个不停,有些讶异,这小丫头在乱看些什么呢?
“看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总不能说她没看过出殡,很感兴趣吧。
宋依依正研究这丧葬的形制,忽然发现那些服丧的人中有人停了下来,朝这边看过来,指指点点,不知道是为何。
她正心中奇怪,忽然看到服丧的人群停了下来,其中有数人朝这边闯了过来。
当中一个妇人披散着头发,披麻戴孝,面色苍白,眼睛红肿,此刻正目中带着几分疯狂之色冲了过来。
“摄政王,是不是你,你这个贼子,你害死我们家老爷,还敢出来见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宋依依大吃一惊,惊讶地看去,这时候才发现那人群中的车队似乎上面写着故监察御史余正……
天啊,这是那个御史余正出殡的队伍,怎么好巧不巧地居然赶着让他们遇见了夏侯策!
宋依依顿时心中叫遭,要知道之前那御史余正被人在家中杀了,虽然当时宋依依知道这事情是萧清城做的,但是外面人并不知情,都把这杀人的罪名怪到了夏侯策身上。
只因为那御史余正跟夏侯策几次冲突,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是夏侯策做的。
那妇人当然不可能冲过来,顿时被人给拦住了,而后面跟来的一个青年,也是满眼愤怒,叫道:“放开我娘,夏侯策你敢不敢出来,你这个贼子,我父亲不过弹劾你几次,他一心为国,你怎能用那种卑鄙手段暗害我父亲!”
夏侯策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掀起车帘,看清了外面的人群。
说话的青年是余正的儿子余子楚,此刻正满脸愤怒,一派义愤填膺的样子。
而此刻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见了这等热闹,都停了下来指指点点。
许多人一见是余正御史跟夏侯策摄政王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
余正的死才没多久,当时也闹得满城风雨,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凶手也没有抓到,成了个悬案,也许是因为怀疑摄政王但是不可能拿下它,总之仓促就了结了。
但天气渐暖,都过了头七,尸体不可能继续放下去,只能下葬。
但是余家的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今日出殡的人不少,除了余家的亲朋,还有些是余正的学生,同僚,都是御史清流,这时候见了摄政王的车驾,其中一些人就围了过来。
“贼子,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我家老爷死的冤枉啊,你摄政王欺上瞒下,天子在你眼中算什么,反正这朝廷都是你做主!我家老爷就因为弹劾你几次就被白白暗杀了,老天爷,你睁开眼,怎么不劈死这个贼子!”
那余夫人疯癫一般辱骂起来,王府的侍卫面色难看,要上前阻止,呵斥道:“走开,不得侮辱摄政王!”
“天道不公,朝中奸臣当道啊,让余大人死的冤枉,摄政王你若是问心无愧,可敢给棺中的余大人行礼?”旁边一个道貌岸然的大臣走了过来,忿忿道。
旁观众人议论纷纷。
“是啊,如今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事还不是他说了算,那余正也是不识抬举,几次三番跟摄政王过不去。”
“听说那余大人很是清廉,家中清贫,这去了,留下孤儿寡母,日子可怎么过……”
人都是有同情心的,传闻中的“清官”也有很大的号召力,很多人总是很容易为表现所困。
余正传闻中很是清廉,但是家中真的很贫穷吗?
谁会知道余家在老家良田万顷?
夏侯策面色冷然,看着这群跳梁小丑的作为,仿佛变成了万年寒冰。
能解释什么,他就是解释了那件事跟自己无关也没有用。
旁人不会相信这些,只要有人怀疑,就是无用。
而且,他甚至不能说什么严重的话出来,因为这些人是在出殡,如果他说了什么,马上就不知道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
宋依依面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他是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些人在那里为难夏侯策,心里一阵阵怒火燃烧起来。
该死的,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什么贼子,简直可笑。
明明是萧清城那厮惹出来的事,却要让他来背黑锅?
“王爷,这——”外面的侍卫请示着,也是脸色难看,他们想把人赶走,这事情毕竟跟夏侯策有关,却要问他的意见才好决定如何行事。
夏侯策面色冷凝,忽然从马车上下来了。
宋依依跟了下来。
外面正在辱骂的余家人顿时齐齐把目光看了过来。
夏侯策抬脚走了过去,深色的蟒袍带着行云布雨的威势,高大的身形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让人喘不过起来。
执掌天下权带来的强大气场让周遭的人都瞬间不敢再说话了。
他凤目危险地眯起,脚步踏在地上,重重的,带着几分压力,冷傲,睥睨。
“贼子,你还敢出来,不怕我夫君冤魂索命!”那余夫人哭叫道。
夏侯策开口了,低沉,冷傲,霸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是本王杀的他,我为何要心虚?他若是来找本王,我倒要问问是谁杀了他!”
余子楚闻言顿时怒道:“哼,不是你是谁,谁会这般大胆敢暗杀一个朝廷大臣?无法无天,除了你还有谁?夏侯策,今日我父亲死了,来日你还能杀千千万万的御史么?你敢面对我爹吗?”
夏侯策目光冷傲:“本王问心无愧,便是你让我现在见他,本王又有何惧?哼,既然你们要下葬,就不要耽误时辰,杀人真凶将来自然会查出,还他一个公道!”
余子楚冷笑道:“贼喊捉贼,还有什么公道!”
“哼,虚伪!”旁边传来几个余家人的喊声,一个个怒目而视。
夏侯策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高大的身形此刻显得几分冷傲,像是江水中桀骜独立的石块,带着几分冷意,带着几分不屑,任凭江水冲刷。
宋依依看着他被人围攻,千夫所指,却是百口莫辩,即便他能说那不是杀的,可是又有什么用!
萧清城,那个男人的心机就是如此深沉,他知道夏侯策跟余正有过节,就动手杀了他。
结果,这黑锅就被夏侯策背了,哪怕明知道人是萧清城动手杀的,也不能如何,因为他现在不可能真的动手把萧清城弄死,因为他是宣王之子,夏侯策还不想真的跟皇室开战。
余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便死了,他本是个不为舆情所动的人,也不在意旁人一点流言蜚语,可是宋依依看不下去。
看他被人诋毁,怀疑,辱骂,羞辱,还被人当成凶手骂什么乱臣贼子,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该死的,凭什么这样羞辱这个男人,凭什么!
他们算什么东西,这样对他!
宋依依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她忽然上前一步,走到夏侯策面前挡住了他,小脸上带着隐隐的煞气,冷声道:“闭嘴!你没资格开口羞辱他,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辱骂朝廷重臣?”
夏侯策一愣,没想到她此刻居然会站出来挡在了他面前,像个斗士维护着他,不肯让别人羞辱他。
这个女人——
余子楚瞳眸微缩,诧异地看向宋依依,但很显然,他们也知道她是谁,冷笑道:“宋小姐是吗,你看清了他是什么人,不要为虎作伥!”
宋依依冷笑一声,“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摄政王,是为晋国劳心劳力的摄政王,你们没有资格评论他是什么人!”
余子楚开口道:“笑话,他不就是个乱臣贼子,狼子野心,大家都——”
“啪!”宋依依一挥手,竟然重重地一耳光打在了余子楚脸上!
众人顿时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当街打了余大人的儿子。
“你!”余子楚惊怒交加,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你敢打人!”
旁边余夫人愤怒地要过来,被侍卫拦住,眼看着情形突变,一触即发,宋依依却开口了。
“我打的就是你!”
她脊背挺直,目光带着嫌恶,“蠢货,你这等不忠不孝之辈,不打你,你还不知道清醒!真凶你不去找,倒在这里羞辱摄政王,你以为你是谁?代表正义?哼,若是摄政王出手,想弄死余正有千百种方法,用不着那种下三滥的手法!你见过哪个坏人要害人还露出许多破绽的,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让真凶逍遥法外,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孝子!”
余子楚被她劈头盖脸地斥责一番,脸色阵青阵白,气道:“你是他未婚妻,自然要为他说法,当初此人就故意陷害我,让我丢官罢职,如今又害我父亲!”
“闭嘴!”
宋依依上前一步,像骄傲的女斗士,像凌驾人间的女王,一步步走过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扫过那棺椁。
“余子楚,你当初在任上贪污渎职,当县令才两年,你贪墨救灾款项,才被查问,丢官罢职,革除功名。你们余家好生贤良,可是各位,可知道他们余家在家乡有良田无数,宅院无数?余大人真是清廉呢,还在余姚当地捐赠寺庙三座金佛,每尊都是黄金铸造,价值连城,你们家在城西有三座别院,都以亲友的名义买下,谁也不知,其中可是美妾无数,真是好生清廉——”
宋依依冷笑着揭穿了他们的画皮。
屁的清廉,当初余正的事后,她就特地让人查过,知道他们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倒敢装得跟正人君子一般在这责问夏侯策,夏侯策不想跟他们计较,她却不肯,咄咄逼人,要让他们颜面全无。
周遭的路人顿时议论纷纷,惊讶于余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而此刻余家人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没想到宋依依居然会破罐子破摔,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人震惊不已!
“你,你胡说!”余子楚脸色苍白,气急败坏地开口道:“我们余家书香门第,家父清廉,哪有这等事!我是被人陷害的!”
只是,这话说着却是十分无力,让人听着怎么也不能信服。
被人当众说出这么清楚的话来,怎么看着都不像是被陷害,否则宋依依怎么会说出这么明确的话。
“余家是大族,那是余家当地族人的产业,与余大人无关。”旁边有余正的亲友开口分辨。
宋依依嗤笑一声,“是与不是你们心知肚明,至于余大人的死,只要有点脑子就会知道不可能是摄政王做的,明知道对方跟自己不和还动手暗杀,他还没那么蠢!余大人今日不是出殡么,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今日谁再想羞辱摄政王一句,就先过了我这关!”
她伸出手,像保护小鸡仔一般把夏侯策挡在了身后,纤弱的身体倔强地停止,面对众人的冷眼却有无限的勇气。
夏侯策心中震动,整颗心像是瞬间浸入温水之中,再也无法自拔,无法控制地悸动。
有种陌生的情绪在激荡,在沸腾,是那样执着,似乎要燃烧他心中的冷,覆盖他的心脏,让他坚固的心防寸寸粉碎,露出柔软的内在。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像是要把面前这张面孔刻进心中,从未想过,在他被人非议怀疑时,有个女人这样挺身而出,为他与人争执,固执,霸道,不问是非地相信他,那样倔强的背影,让他再也无法控制地心脏跳动。
鼻腔莫名有些酸涩,他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心潮起伏,激荡不已。
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女人会这样对他?
他曾经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女人,总觉得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人,总觉得她们会像母亲那样水性杨花。
她厌恶女人,所以不肯靠近。
宋依依的出现像一缕光照进生命中,她像个固执的钻子,无所不用其极,不知何时已经渗入他生命中。
“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
那余夫人忽然冲了过来,像疯了一般,似乎要冲过来跟宋依依拼命。
夏侯策目光微凝,忽然抬脚上前一步一脚踹开了那余夫人,那个女人顿时被踹飞开去,在众人惊呼声中跌倒在地。
该死的女人,竟敢袭击宋依依!
他可以不管自己的名声,但不能容忍宋依依被人欺辱。
他凌厉的目光如刀扫过,“来人,胆敢冒犯本王未婚妻的,一律抓走法办!”
“是!”
黑衣侍卫目光不善地扫过,余家的人又惊又怒,哭喊不停。
“既然怀疑是本王动手,你们大可继续控告!本王等着!”夏侯策冷声道,转过身,抓住宋依依的手,“上车,我们回家!”
宋依依愣了下,看了眼这群人,开口道,“清者自清,余大人的死跟摄政王无关,问心无愧,你们谁要查就继续查,我们等着!但,不许辱骂他,在他为灾民忙碌,亲身赴险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他为百姓披星戴月处理公务时你们又在哪?你们没资格说他,没资格!”
她的目光凛然,像是刀子般扫过众人,让众人哑口无言。
没人再说话。
宋依依冷冷看了一眼,拉着夏侯策上了马车,很快,车帘放下,摄政王府的侍卫转道离开,驾车离去,只留下一群不知所措,脸色难看的余家中人。
没人再说话,路人们面面相觑,看到余家的人冷着脸抬着棺木继续前行,带着怒气离开了。
而许多人则议论起刚刚的事情来。
余家真有那么多财货么,没想到余正那清官居然藏了这么多财物。
余家势力并不如何厉害,也只出了余正这么一个大官,其余人等不足畏惧,有些有心人便上了心,看上这笔家财。
很快,车水马龙的大街恢复如常,街边,管弦鸣蹙眉看去,上了楼,酒楼二楼临窗的雅间,萧清城靠在窗边,目光莫测,看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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