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予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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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碧儿这个年纪的公主应该是在公主府跟驸马住在一起,碧儿的情况特殊,但毕竟是嫁过人,我还是为她建了一座公主府,公主府还在施工中,碧儿暂且住在皇宫,也算是让她与贾婉茹母女团聚一番。碧儿曾经是个开朗却不失温婉的女孩,知书达理,懂得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流露着皇室公主的气息,可以说她的言行举止是公主的典范。拥有这个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儿,真的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
经过跟我闹翻,远嫁他国,又丧偶等一系列的变故后,碧儿变了,在外人看来,是变成熟了,没有了当年小女儿家对情情爱爱的心思。但据我观察,我认为是碧儿整个人都变得很阴森,这肯定跟她在郑国的遭遇有关。
碧儿对欧阳镇闭口不谈,贾婉茹等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还以为是碧儿太爱死去的丈夫而不愿多说,只在心里缅怀。
直到那日,碧儿相邀我饮茶,开玩笑说想跟我说一些父女之间的悄悄话,我欣然前往。
宝阁宫偏殿的一间茶室里,碧儿亲自为我煮水泡茶,虽然动作娴熟,可瞅着她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碧儿,你有何话要与父皇说?”我开口问道。
碧儿惊了一下,她看着我,我尽量向她投以慈爱的目光,今生的碧儿可是将我当作她的亲生父亲的,她很信任我,也很尊敬我。突然之间,碧儿跪了下来,哭着说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当年不该不停您的话,非要嫁去郑国,求您……求您一定要为儿臣报仇啊!”
“碧儿,你这是做什么?!”我连忙拉着她起来,“你在郑国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朕说,朕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我……我……”碧儿欲言又止,终是没敢说出口,她只是不停的哭,求我为她报仇,求我灭掉郑国,求我将欧阳镇从坟墓里挖出,将他鞭尸曝晒。一个女人如此痛恨咒骂一个人,却又不敢向最亲近的亲人说明原因,这十有八.九与她的清白和声誉有关吧。
一句又一句诅咒的话语从碧儿的口中冒出,恨透了欧阳镇,恨透了郑国,我不禁大胆一想,她会不会也恨透了当年怂恿她嫁给欧阳镇的贾婉茹呢。
碧儿在郑国受了多少苦,我压根就没兴趣,只要知道她过得很惨就行了,我不停的安慰碧儿,也不去追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将慈父的角色发挥的淋漓尽致。
很多事情,就算我计划得再好,也还会出现无法让我掌控得情况,护送碧儿回大同的欧阳霁就是这个情况。
就算知道他是李霁,可八年前他应该已经死了,在族谱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更何况这个欧阳霁有了新的身份,也装作不认识我们,我又何必把这层纸捅破呢。
如果李霁只是个普通的皇子,不管他怎么蹦跶,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他是何文柳的儿子,是我跟何文柳唯一一次吵架翻脸的原因所在,我真的很不希望因为他的出现,让何文柳对我的心再度动摇。为了防止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很有先见之明的跟何文柳再要一个孩子,利用他把何文柳牢牢的拴在身边。
李珏现在一岁有余,又是一个像何文柳的孩子,跟李霁小时候很像,当然,仅限于相貌上,其他方面绝对是南辕北辙。
李霁从小不哭不闹,总是静静的,一岁就会开口叫父皇母妃,而李珏却是个小喇叭,一天到晚的乱闹腾,喜欢到处爬,他还认人,被何文柳或者我之外的人抱,多半是要嚎啕大哭的。
今天天气好,来到青鸾殿,只见在院子中央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子,毯子上放着好几个小孩子的玩具,李珏正爬在上面晒太阳,何文柳坐在毯子旁逗着他玩。
何文柳对于我的出现略微诧异,这几日先是碧儿的归来,又是李沉的事,我几乎分不出身来,差不过有半个多月没来青鸾殿了。
何文柳正要起身问安,我嫌麻烦就挥手免去,顺便坐在他的身边。李珏看见了我,特别的兴奋,没几下就爬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衣角不停的蹭,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咿咿呀呀的叫着。
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只不多半个月未见,李珏似乎又长大了些,我笑着将他抱了起来,握着他的小手,哄着他道:“珏儿,父皇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有没有想父皇啊?”
李珏像是能听懂一般,点点头,然后咯咯直笑。
得到满意答案的我,又把话头转向何文柳了,“珏儿想朕了,那文妃你有想朕吗?”
何文柳先是一愣,面色一窘,可这窘态里夹杂着一丝心虚,其实并非何文柳不会骗人,只不过他不会骗我而已。
这些日子何文柳哪儿会想我,他满脑子都是欧阳霁才对。
“你去跟霁世子见一面吧。”我开口说道。
既然何文柳已经知道了欧阳霁的存在,我与其不让他们见面,还不如制造这个机会,免得何文柳天天心不在焉的惦念着。
“微臣……”何文柳摇摇头,“他只是长得像而已,他不是……”
“不是霁儿?”我替何文柳将他的话说完,我看着何文柳,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吗?”
何文柳惊恐的看着我,见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哪儿还敢再开这个口。
两日之后,我召见欧阳霁进宫,安排他与何文柳见面,既然我敢做出这一步,我就有十足的把握。
欧阳霁之前之所以在李沉面前表明身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沉就要离开,所以他的戒心才会有所降低,可面对何文柳,面对他的母妃时,无论再怎么想念,再怎么激动,都得忍着,不忍着就会前功尽弃。我是不知道欧阳霁会怎么对何文柳说,但他肯定会否认,装作不认得。
晚上,我召了何文柳侍寝,何文柳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怕是由于白日与欧阳霁见面所致。
瞅着他萎靡那样,我是蛮心疼的,赶紧将人搂在怀里,一起躺下。
何文柳的头埋在我的颈间,他轻声说道:“微臣以为您会生气。”
“朕生什么气?”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宠溺的说道:“别想那么多,无论文妃做什么,朕都会原谅你。”
“对不起……”何文柳终是哽咽的哭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罪恶感吧,是何文柳对我产生的罪恶感,真好,何文柳越觉得对不起我,就越不会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