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乱战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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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的真实心态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很是彷徨和无助,却是不能够表现出一丝一毫,整支军队已经是惊弓之鸟,要是连他都一脸的崩溃,那可就真的只能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俘了。所谓的开阔地是只有少数林子的旷野,但其间灌木丛以及杂草非常茂盛,亦是存在不少的水潭。
汉军过来之后是沿着广袤森林来布置战阵,与林子边缘的相隔大概是一里左右,排列成的是一条长线。
森林被开辟出来的道路只有少数的几条,看上去也并没有多么宽大。由于慕容燕军不是全部沿着道路撤退,过来之后其实是从满是树木的林子涌出来。
在森林的边缘地带,地面上早就是躺满了人和马的尸体,密集得仿佛是草丛的羽箭也是插得满地。太多的人在流血,血液汇集起来成为了殷红色的流水,随后又流向低洼的坑中变成了满是腥味的血池。
如墙而进的汉军陌刀兵数量并不多,瞅着也就是一求右,他们是排列成为三排每隔一段时间就交替作为前锋,所过之处人马皆斩。
要说陌刀,其实就是一种长柄的三尖两刃刀,早在战国时期已经有了类似的兵器,曾经的魏武卒就使用过。这种兵器普遍重达五十斤往上,非身强体壮者难以舞得动。五十斤的兵器,再加上身上至少六十斤以上的甲胄,等于是甲士负重达到一百一十斤,光有强壮的体魄还不够,必要的耐力也得有。
超高的负重注定陌刀兵很难持久作战,一身铁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无视箭矢,只要阵型足够紧密哪怕是被高速驰骋的战马冲撞也不至于倒下,但遭到撞击力撞伤是无法避免的事。
“箭阵,阻断漫射!”
魏骏驰是发现陌刀兵有些体力不支,也是慕容燕军的那支甲骑具装开始冲锋,果断指示箭阵阻敌。
后方的谢艾更加忙碌,他已经下令蹿两翼的己方骑兵视机而动,蹿陌刀阵后方的其余步军越过陌刀阵重新布阵。
貂豹骑兵冲锋的速度并不快速,要是测量大概也就是二十迈左右,但是弄出来的动静却是无比的大。
正常情况下,具装重骑兵的战马负重连人带甲也就是三百斤往上,事实上很难做到超过五十迈以上的速度进行冲锋。
一身的铁甲还能以超过五十迈的速度进行冲锋,曾经的帕提亚具装重骑兵能够办到,但他们骑跨的是异常雄峻的阿拉伯马,不过也仅是能作战不超过十分钟。
在往后,等待到了中世纪左右,欧罗马铁罐子的具装骑兵,他们的战马一般是负重超过四百斤,比较恐怖的是负重达到五百斤左右。他们是在两百米左右漫步,随后逐渐快步,再来就是一阵熊,等待距离敌人五十米才是放平骑枪的全速冲刺,大概是能做三分钟的超人。
当然了,重骑兵因为甲胄的重量只能是依靠战马才能活动,因此一旦掉下马背,没人帮助是绝对站不起来。
貂豹骑兵之所以只有二十迈的速度,那是他们互相之间悬接着满是锋刃倒勾的铁链。因为有铁链的存在,快了互相之间会有扯动,只能是敝最合适的速度。
“妈的,那是在箭雨中的漫步啊!”魏骏驰不是第一次看到具装重骑兵迎着箭雨冲锋:“更改覆盖方位,射后方的轻骑和步卒。”
具装重骑兵除非是倒霉到一定份上被箭矢穿过面甲射到眼睛,要不然再多的箭矢射来不是被甲片弹开,就是插在身上但其实最多也仅是伤害皮肉,箭镞根本就无法有更多的深入。所以咯,要是看到具装重骑兵被箭矢射得像是刺猬,却是还在活蹦乱跳,那真的不是诈尸,是具装重骑兵的防箭能力真的太强。
蹿第一条战线的汉军正在玩命地组织盾墙,一面又一面的盾牌互相扣着,一杆又一杆的长矛从盾墙的缝隙伸了出来,盾墙之后满满都是沉重的呼吸声,伴杂着军官不断呼喝的口令。
“敌军……”谢艾目光被森林蜂拥而出的敌军所吸引:“全军出击了?”
这一条战线的汉军只有八千,已经最大限度地展开防线,却不可能将整个开阔地给阻断,已经有慕容燕军在汉军没有布防的位置窜出去。
“奇怪了。”袁乔指向那些蜂拥而出,却是没有做出迂回机动的慕容燕军:“怎么是直接向北?”
谢艾也发现了相同的问题,那些不在他们防线区域的慕容燕军,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一点都没有要参与交战的意图,是不管不顾地向北而去。
“……”袁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了一嗅才说:“敌军如此,我等难以君拦截,只能将主要目标放在敌军的甲骑具装身上。”
谢艾所思考的是战局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思来想去唯一的结论就是君王亲率大军已经打崩了慕容燕军的士气,是那种连慕容慵无法再控制的地步,以至于慕容燕军全面失控。
说慕容燕军失控倒也没有什么错,就是慕容恪没有下令全军各自突围,失去战心的慕容燕军也会四散而溃⊥是这样慕容愎能控制谆部分,已经足够说明长期累积下来的威望还有点用处。
就在谢艾与袁乔猜测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貂豹骑兵已经冲到盾墙的位置。
貂豹骑兵没有制式的军械,每一个人不但是甲胄不统一,连带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数貂豹骑兵手上的家伙不是长枪,是以狼牙棒这种长兵重武器为主,甚至是长柄连枷和流星锤都要比长枪的数量来得多。
“稳住!稳住!稳住!”
盾墙一边的汉军,军官不断地出声,他们甚至会拳打脚踹地让士卒顶总牌,为的就是使盾牌能有更多的角力来抵住冲撞。
速度并不快的貂豹骑兵,马背上的骑士在靠近盾墙接近三十步左右时,阵列之中吹响了“呜呜呜——”的号角声,蹿第一排的骑士才尽力让坐骑加快速度,由二十迈左右的速度缓缓提升,接近盾墙时提升到三十五迈左右。
沉重的马蹄声连成一片,战马的马蹄踩踏着地面,翻起了青嫩的杂草,泥土由于一再被踩踏也变得松软,泛起了尘烟致使弥漫。
更加沉闷的响声是在貂豹骑兵撞上盾墙时出现,那是战马直接撞向盾墙,马背上的骑士挥舞着沉重的兵器也是猛击盾墙,以至于闷响持续不断。
在貂豹骑兵撞上盾墙之际,从盾墙空隙伸出来的长矛仅有少数刺中目标,互相扣着形成的整面盾墙在一连串的撞击下向后移动了半尺左右,局部位置的盾墙甚至是直接瓦解。
少数携带长枪的貂豹骑兵,他们的举动是直接将手里的长枪投掷出去,长枪越过不高的盾墙落入汉军步卒群中,带起了凄厉而又短暂的惨叫声。
位于远处的慕容愦到冲锋取得成果并没有多么兴奋,从他的视觉可以看到第一排的貂豹骑兵仅仅是瓦解局部盾墙,随后便被陷在了原地,第二排的貂豹骑兵冲上去之后只能连带袍泽一块撞少第一排貂豹骑兵的坐骑是被撞倒,铁链拉过去的时候更是成片的倒下。
彭勇是一屯之长,加入汉军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刘彦被迫撤往庙岛列岛时期。他此时此刻是位处第一条阵线,正在大吼着让长矛兵刺出武器攻击马背上的敌军。
“不能动的骑兵,哪怕是甲骑具装也是靶子,弄死他们!”彭勇手里的武器是战剑,够不到貂豹骑兵:“几个同时刺一个目标,无法穿透甲胄也要挑下马!”
长矛的矛头自然无比锋利,可是貂豹骑兵身上的甲胄也着实太厚,刺过去的长矛无法深入,有些长矛被碑后直接就抽不回来。
战钞上的杂声非常多,得是很大的嗓门才能穿透吵杂声将指令传递出去,那个时候吼什么基本都只是能指挥得动身边的少数人。
貂豹骑兵的冲锋没有停止,是一排接着一排反复地进行冲撞,他们在野蛮冲锋的同时,有不少的友军轻骑兵完成迂回开始攻击汉军军阵的左右两翼,更多的轻骑则是在与汉军的骑兵进行纠缠。
“恒公,后方的汉军追得太猛,很快就要追上来了。”刘翔可以疡的话其实是想逃,但他只要还想在慕容燕国混就不能那么干:“没有多少时间了。”
慕容恪此刻却是在内心滴血,他深知貂豹骑兵压根就不是这么用的,应该是其余兵种创造出绝佳的战机,才投入貂豹骑兵这种甲骑具装来作为战斗的终结。
真实而言,具装重骑兵的的确确是极度依赖友军的一个兵种,应该是作为定海神针,用具装重骑兵进行冲阵无法持久,失去体力后的具装重骑兵连逃跑都做不到,因此只能在一决胜负的时刻才动用。
“破阵了。”慕容恪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策动战马缓缓地动起来:“汉军前阵已经混乱,吹号命令貂豹骑兵撤离战场,由轻骑尝试凿穿。”
貂豹骑兵是冲锋到第八排阵列才冲破汉军的盾阵,盾墙瓦解之后汉军一度试图稳住,可是面对本身上千斤外加速度加持的具装重骑兵,徒步的步卒再是悍勇也无济于事,只能是被践踏。
“退,退!”彭勇是一副睚眦欲裂的表情,狂吼:“让具装重步兵顶上,其余人后退!”
盾墙瓦解,具装重骑兵冲撞起来根本不是想挡就能挡住,任何想要阻挡的人就要有送命于马蹄之下的心理准备。
貂豹骑兵与其他的具装重骑兵又有点不同,他们之间有铁链相连,铁链之上还满是利刃的倒勾,一整排地向前推进不但是马在撞和骑士在挥舞兵器,拖在地上的铁链拉扯着尸体挤压倒也罢了,要是没有拉扯东西就是铁链扫倒人群,铁链上面的利刃和倒勾也能收割生命。
依然站在巢车之上的谢艾,他发现这边的战局正在往己方不利的方向发展,不断是组织起来的盾阵被破,前阵的步军在敌军具装重骑兵的压迫下也在寸寸后退,两翼敌我双方的骑兵纠缠作一团,更多位置是敌军不断往北边撤离。
“我们带来的部队太少,时间也不允许构建营寨。”袁乔认为这是非战之罪:“为今之计……仅能不计代价拖住敌军的那支甲骑具装。”
谢艾却是沉默不语,他们的责任是拦截敌军。而战略意图从一开始就没有达成,太多的慕容燕军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向北逃窜,敌军不想打,他们兵力严重不足,还真的只能侧重针对某一部分的敌军。
比较让人意外的是,阵阵号角声中貂豹骑兵停止冲锋,互相连接的铁链也被解除,不断有轻骑兵穿过他们接替冲锋。
慕容燕军新的举动让谢艾频繁注视森林方向,那里的爆炸声依然不断传来,涌出森林的慕容燕军也是一再持续。
袁乔举起望远镜看了一嗅,惊疑不定地说:“他们竟然在原地解甲?”
是的,貂豹骑兵是辅助人员的帮助下进行解甲,解下的甲胄被放置在驮马之上,完成一个就是拍马走掉一个。
谢艾有心拦截,剧目望去却是己方军队完全被纠缠住,到处满是慕容燕军的身影,想要去拦截根本办不到。
“咦!?”袁乔有了新的发现,抬手指过去:“骠骑将军?”
谢艾顺手抄起望远镜一看,森林里面不断冲出己方的骑兵,冉闵是策马狂奔在前茅的位置。
由于慕容懵令收起军旗,谢艾这一方是不知道慕容沌就在场,只是用旗语通知冉闵前去攻击解甲状态的貂豹骑兵。
冉闵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谢艾命人发出的旗语,以他的视野范围看去,周边到处都有慕容燕军,逮篆就是杀谁,一路就是碾压姿态逮着慕容燕军的后背狂杀。等待部下发现谢艾这一方的旗语,他才算是引领着麾下骑兵改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