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子时相邀
最新网址:www.biquwenx.net
周围有四支兵马,想必是他李杲提前有了防备,陈生又不准将士们撤退,索性就吩咐兵马,就地扎营。WwWCOM将各地的来往的情报处理一遍以后,陈四哥就吩咐着亲兵将晚饭端了过来。
陈生望着陈四哥问道:“新收复的那个卫所,去视察了吗?”
“刚才扎营的时候,我去了,将士们的情绪还算是稳定。不过我知道你晚上肯定要召集兵将议事,所以没敢多呆。”
“嗯。”
陈生点点头,继续问道:“这附近还有没有老百姓?”
“来也奇怪,这辽东虽然苦寒,但是也不至于,而且咱们是王师,军纪严明,不至于祸害百姓。
可是这沿途,偶尔遇见两三个百姓,见到咱们也如同惊弓之鸟。
我今吩咐夜不收去寻找当地的百姓,可是找了半,也只是找到了一些鳏寡孤独,连话都不清楚,我又找来些当地的将士,让他们继续寻找,也只是找到几个女人,问了半,他们也模模糊糊的,不清楚。”
陈生低头烤着火,心头焦急的有些沉重。
实话,他很是讨厌这种原理后方的战斗。这辽东一带,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汉族的人口反而不占有绝对的优势。
不过这些人的的共同点,就是惧怕官兵,见到官兵就会躲起来。
只是陈生的兵马快行军,有些百姓来不及逃窜,才能看到一些青壮。
虽然有些胆子大的,愿意帮着他们打听消息,带领路径,但是毕竟还是少数。
而且越是靠近辽阳,愿意帮忙的百姓就越少。
甚至连自己收复的兵马,以及自己本身带来的士兵,心里都开始有矛盾。
他们非常不理解,陈生手里有军队,为什么不去前线打仗,反而在这里勾心斗角,浪费时间。
陈生明白,大家都讨厌打仗,讨厌内乱。
但是攘外必须安内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后方着火可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些日子,陈生长长在心里琢磨着,要是想解决辽东问题,解决辽东兵将的心里问题,向他们灌输忠于朝廷,忠于百姓的思想是必须的。
让他们明白,解决内忧到底有多么重要,也是必须的。
为了这个问题,陈生不断的回忆当初自己度过的书籍,希望借鉴古人和后人成败的道理。
也喜欢找军师赞画们讨论当下的形势,和了解军人们的心情动态。
在对待这些新加入的士兵方面,他也投入了很多精力,还处罚了很多欺压官兵的军官。
并且经常去军营里走动,给士兵们谈心,改变他们的福利。
但是让他们认同自己,让他们对于自己当下的军事行动不抵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亲兵把弄好的饭菜端了上来,摆在桌上的是半碗腌菜放了些辣椒面,篮子里是几个白面馒头。
还有一碗牛肉干汤,上面飘着些菜叶。
将士们的伙食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陈生早就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的吃了些馒头,然后端着牛肉干汤喝了几大口。
因为急行军,这种伙食怕是也不能长久。
陈生一边喝着牛肉汤,一边想着带的粮食不多了,最多勉强支撑两,而且周围又有那么多的军队,若是搞不好,因为自己坚持不撤军,很可能导致军心溃散。
万一两内解决不了辽阳城,大军的给养怎么办?
想来想去,明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辽东都司才是出路。
可是辽阳城城高壕深,城墙又格外的坚固,城外又有大军把手,自己如何夺取辽阳城?这个仗该怎么打?
同他一起吃饭的陈四哥等人,都还年轻,没有什么战争经验,自己作为主帅,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内心焦灼的情绪。
只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眼下严重的局面。
吃完饭,城内的厮杀还没有结束,搞得陈生的内心更加焦躁,不知道李杲在城内到底搞什么。
吩咐陈四哥去休息,自己带着几名亲兵去营中走动。
这是陈生养成的习惯,自己的兵,一定要自己接触,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几何,跟将士们沟通,给他们加油打气。
越是战争紧急的时候,陈生越是这样。
陈四哥知道陈生虽然不,但是心里有多焦急,但是自己毕竟没有什么战争经验,这个时候想帮忙也难以出太多的力气。
看着陈生离去的背影,陈四哥对身边的族人们道:
“往日里,大家总生哥儿的侯爷来的容易,打仗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这些日子得见,总归知道他的艰辛了吧?”
陈生在营寨里骑着马,月光下都是他的部队。
以前是不用帐篷,如今搭起来帐篷,将士们一个个都疲惫的睡去。
辅兵们最是辛苦,因为他们负责搭帐篷,背着盔甲,拿着武器,还要喂马劈柴,帮着做饭,等到休息的时候,他们自己的营帐反而来不及去做。
一个个露宿在锅灶的火堆旁边,有的人甚至干脆就躺在战马身边休息,枕着马鞍,呼噜声震的响。
陈生将身上的披风给一个老辅兵披上,老辅兵挣开眼睛,见身上的大氅,又看陈生摇摇头,最噤声状,感动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陈生拍了拍老辅兵的肩膀,让他好生休息,自己则继续巡视营盘。
老辅兵抹着眼泪,将大氅给旁边的辅兵披上,辅兵睡得很沉,因为暖和了,整个人睡得更加舒坦,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陈生正要回去休息,夜不收的一名校尉赶了过来,陈生停住战马,扭头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校尉抱拳,对他禀告道:“房大侠回来了,还带来了魏百户,陈四哥请您赶快回去。”
陈生点点头,校尉又高兴的对陈生道:“侯爷,附近的百姓我们找到了。”
陈生连忙止住脚步,目光灼灼的问道:“找到了?找到了多少?”
校尉道:“我找到了一个兄弟留下的暗号,当初我们一起在前线探查过敌情。我通过它,找到了藏匿在山中的百姓。”
“好,好,好,到底让我有了百姓,有了根。”
陈生心里真的高兴,比起他收复了几个卫所还要高兴。
校尉继续道:“等一会儿我那兄弟回来,您亲自问一下,他也许知道不少这里的情报。”
“将你那兄弟叫来将我。”陈生走了几步,回头道:“等会儿你去军需官那里支取一些牛肉,煮一些肉粥给百姓喝,山里冷,他们藏了那么久肯定不好受。”
他又向周围的营盘看了一些,没有失火的可能性,这才回了帅帐。
当他走进帅帐时,魏玄风、张永、苗逵几个人正在跟陈四哥在谈话。
他们谈到了当下的战事,朱厚照身边的贴身太监张永颇为感慨的道:“这些文臣武将,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朝廷花了那么多银子,供养他们,他们却叫鞑子随意侵犯我大明疆土!”
苗逵作为总监军,在军队也有颇有话语权:“哼!有些人妄图颠覆朝廷,自然故意从中作梗,从陛下意图恢复我大明雄风的时候,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混账玩意!”魏玄风骂道:“都是边镇的兵马,怎么他许泰就那么差,当初跟着侯爷在西北打鞑子的时候,他也是很威风的,还想夺大帅的印玺呢。”
苗逵解释道:“能一样吗?当初他手下的都是精兵强将,又有鹰隼骑支援,自然如鱼得水。如今他手下都是些老弱病残,能那动刀枪就不错了,指着许泰,没有什么希望。”
魏玄风又道:“他可是陛下的义子,他不好好打仗,可真对不起陛下的培养。陛下可还盼着他这义子给他守住京师呢。”
陈四哥道:“怕是他的日子更不好过吧,你是在京师来的,京师的环境你比我清楚,他许泰虽然坐拥京师附近的兵权,可是有力也使不出,他的脑袋上还有五军都督府跟兵部衙门呢。”
他的话音刚落,陈生从外面进来。
虽然陈生年纪比较,但是毕竟他是三军统帅,朝廷颁布印玺的征北大将军,纵然是大家往日里亲如手足。
但是见到陈生回营,众人也必须起身相迎,以军中礼节相待。
唯独一人不尊礼节,上前给了陈生一个拥抱。
除了张永和苗逵,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这家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一个三军统帅,传出去成何体统。”
“我是江湖中人,和兄弟见面,自然用江湖人的礼节,莫非还要我给你磕头不成。”
房雪鼐爽朗的笑道。
陈生见房雪鼐此行因为参与了不少国事,身上的江湖气息少了不少,反而眼神中有了几分忧国忧民的情怀。
“大家快坐下吧。时间不早了,你们来了,我也平添了几分助力,明日我便要拿下辽阳府,不能等了。”
只听木墩咕咚一声,接着又想了几下,一把年纪的苗逵站起身来,大声:“打就打呗,我虽然身为监军,但是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你,李杲勾结草原人,杀良冒功,不停朝廷差遣,和造反已经没有任何付别。
这个毒瘤,早晚得清除掉,眼下大战在即,可没有时间给他磨叽。你直接令进攻便好。这李杲是不会听咱们的命令的。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放手一战。
别看他在城池周围布置了那么多兵马,但是真的打起来,他苗逵可不怕他。”
张永虽然刚来,但是已经了解了眼下的形势,他是太子的亲信,往日里也没有什么功勋,急切的希望表现自己。
站起身来,在胸口上一拍。
“苗公公的对,咱们不能在等了,眼下鞑子正在祸害神州大6,咱们在这里浪费一,就会有更多的百姓受罪。
如今李杲以为他布置好陷阱,胜券在握了,哼。
咱们跟他们鏖战一场,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王师。”
陈四哥有些担忧的道:“仗虽然该打,但是周围有四万人的兵马,搞不好咱们就腹背受敌,所以怎么打,咱们必须好好考量一番。”
“考量什么?”
苗逵气愤的站起来,眼下浪费的时间越来越多,苗逵担心京师的形势,站起身来道:“打就是了,咱们都是精锐,还怕灭不了他们吗?”
众人正讨论的紧张,忽然一根暗箭射入营帐。
众人大惊,但是已经来不及反应,实在是箭太快了。
刹那间,陈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来了,这要是射中自己,命岂不是没了。
陈生身子往前一趴,箭簇从头顶飞过,正好插在陈生的身后的柱子上,房雪鼐见陈生没事儿,起身对着弓箭射来的方向追去。
陈生的脸色铁青,其他人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刚才众人还气势汹汹的着如何对李杲动进攻,别人的探子已经混进营盘中来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中军大帐,军队之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人家的探子竟然对此地了如指掌,如何叫众人不泄气。
陈生拔下箭簇,见箭簇上缠着一封信,当众打开,上面写着,今夜子时,半月坡岳飞亭一叙,不知道大将军可敢?
字迹非常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写的。
陈生嗅了嗅,这纸上的一缕丝,还散着淡淡的花香。
他将信递给其他人,苗逵作为监军看了一眼,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看着颇为意动的陈生道:“侯爷,这大战在即,你可千万别糊涂,咱不能因为她是女人,就做傻事。”
陈四哥也在一旁道:“是啊,眼下大战在即,这封信的主人,是敌是友咱们都不清楚,还是以大事为重。”
陈生听了他的话,微微笑着,暂不话。
一会儿的功夫,房雪鼐气喘吁吁,一脸疲惫的道:“这江湖什么时候那么多高手了,我拼了力气追赶,竟然也没有赶上。
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是一个身穿绿衫的女子,头上扎着一朵金莲花,甚是奇怪。”
陈生听闻,心里顿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女子头上戴着一朵金莲花?”
“嗯。金莲这东西,虽然在辽东并不多见,但是我们武当山种了一些,我不会认错。”房雪鼐道。
陈生闻言,从怀里拿出一张绣帕,递了过去,问道:“可是此种?”
房雪鼐上前,认真看了一眼,大吃一惊道:“莫非你见过此女子,不然怎么会有这金莲花的手帕?”
陈生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看来这个关头,我还真的去一趟半月坡,见见这个要见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