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无论欧阳雄还是欧阳泽明一早就猜出。ＷｗＷＣＯＭ

    当然，最近引得江湖上也闹得沸沸扬扬的意可香，欧阳雄心里自然也不是没有想法。

    但若是他同沈霓裳没有认这门亲，他兴许还好开口。

    如今这种情形下，他反倒不好主动提了。

    无论是云州，还是蕹城，甚至大沥王都，乃至郦城，四处分店如今的排号中，皆有他们的一份。

    不仅仅是他们桃花坞，就近得到消息的所有江湖门派帮会，也几乎都同他们一般，在不忘居挂了名排了号。

    可惜如今真的拿到货的人，寥寥可数。

    只听了那些传闻和道消息，将此香吹得神乎其神，真正效用如何，在没有亲见之前，大家也只在观望。

    欧阳雄一接过香便是深深一嗅，下一刻，便是眼中一亮！

    虽还没有燃香，但凭他的修为和经验，这香似乎还真是门道不！

    欧阳雄有些跃跃欲试。

    沈霓裳看出来了，于是一笑，翠将匣子放到欧阳雄身侧的茶案上。

    “如今存货不多，这里一共二十盒，义父先拿去用。日后若是需用，只管让大哥同我，或是让人带个话就行。”沈霓裳笑道，“我想寻其他门派合作，只因桃花坞本是做暗地里的消息买卖，若是抛头露面却是不适宜。而且，日后恐怕也会惹得有心人注意。所以我觉着义父同大哥隐在暗处反倒更好。此番义父也不必我们的关系，只当是接了一桩买卖，将消息放出去，若是合适的，义父再同我们。”

    欧阳雄顿了下，便笑呵呵地干脆点头：“好！闺女想得周到，义父就不同你客气了，就按你的办。”

    着又叹气笑道：“养了那兔崽子二十多年还没享福，如今倒先享了闺女的福。”

    “既然认了爹，孝敬便是经地义，欧阳老哥这话就见外了。”司夫人嗔怪，又笑着提议道，“时辰也不多午时了，不如用了饭在走？”

    欧阳雄想了下，见欧阳泽明还没出来，遂点头：“也好。”

    ###

    欧阳泽明正同穆清一道坐在倒座房前空地角落的一棵树下。

    欧阳泽明扯了一根草根懒洋洋地在口里咬着，偏望着身畔穆清，话声有些含混不清：“我你这是何必呢？”

    穆清的目光只落在面前的册子上。

    “要我，你配我妹子虽还差了点，可差得也不算多，可你长得好啊，虽比我还次了点，可比一般人那是强多了。再，你可是牧大侠的儿子，哥哥我这儿啊，就勉强算你过关了。”欧阳泽明着又挨过来，用胳膊肘抵了抵穆清，“欸，哥哥问你句实话。”

    穆清用眼角扫他。

    “你和我妹子到哪一步了？摸过手没？那个——过没？”欧阳泽明着，做了个嘟嘴的动作，又很是猥琐地朝穆清眨巴了下眼。

    穆清目无表情看他。

    “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欧阳泽明几分谄媚地笑笑，转过脑袋声嘀咕，“你不我也知道，看样儿就是没得过手……”

    穆清将册子朝怀里一塞，起身欲走。

    “兄弟你别走啊，”欧阳泽明将草根一丢，一把拉住穆清，“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这我可是真的！你如今大家都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当还分得清么？这一个院子住着，你一到晚猫在这狗不拉屎的旮旯里，算怎么回事儿？哥哥我这是心疼你啊，兄弟！”

    穆清垂下了头：“你怎么办？”

    “来来来，坐下。”欧阳泽明将穆清拉回来坐下，“哥哥我是过来人，其实啊，你们这事儿麻烦是麻烦，不麻烦也不麻烦。”

    穆清听不懂，疑惑看欧阳泽明。

    “你不就担心自个儿的身世暴露连累她么？”欧阳泽明问。

    穆清沉默着点了下头。

    “可你现在难道就没连累她？”欧阳泽明反问。

    穆清抿紧了唇。

    “你别怪哥哥话难听，自古良药苦口，也就是这个理。真心帮你的人才会大实话，你你们一起干了那么多事儿，不忘居、意可香、还去了南边山里，然后还招惹了木家……这一桩桩一件件那个是普通人有胆子干的？”欧阳泽明扳着手指头数，“这哪一件露出来不是麻烦？还怕多你这一桩？再了，眼下她们娘俩已经把你那个假爹给得罪死了，你即便不同她一起，莫非她们就没麻烦就不招人恨了？我同你啊，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啥！是啥——你知道不？”

    这一回，穆清低着脑袋不吭声了。

    欧阳泽明愣了下，眼中光亮倏地闪过。

    他明白了。

    穆清还真知道。

    这样看来，沈霓裳是真不喜欢这子？

    欧阳泽明有些纳闷。

    不喜欢还能扮夫妻，还能不计较在一个屋子一床睡？

    不对啊。

    按他的情场经验，看沈霓裳在意这子的程度，不能一分心都没动吧。

    “欸，你同我妹子——”欧阳泽明开口，没完，穆清已经打断了。

    “霓裳喜欢的不是我，她只当我是朋友。”

    丢下一句，穆清起身走了。

    欧阳泽明呆了呆，一脸的想不明白。

    欧阳雄同欧阳泽明离开后，凌飞的书信也到了。

    信中中，他们二人已经出南下送货，少则半月，多则二十日归返。

    紧接着，商子路的信也到了。

    信中他被关了禁闭，但没什么大事，让他们放心。

    沈霓裳看过信，将信交还给甲一，让他顺便带去给穆清。

    穆清看到信后问甲一：“他真的没事儿？”

    甲一道：“挨了四十军棍。”

    穆清眉头皱了下，叫来扇子，让扇子将罗才留下的金创药送到军营去。

    “少爷的伤还没全好呢。”扇子念叨。

    这金疮药成分珍贵，配置不易，罗才留下的分量也是是计算好的，并无多余分量，穆清给了商子路，自个儿就没得用了。

    扇子还是去了。

    三月的新兵训练期已过，故而军营中也能与外界沟通。

    加之商子路身份到底不同，岗哨一听扇子是给商子路送药的，只当是商家派来的厮，兵士也就通融了下，叫了人领扇子进去。

    商子路关在禁闭室中正无聊，屁股也痛得紧，接了扇子的药，两人隔着高高的窗口了几句话，有旁人在，也不好其他，只略略隐晦地问了几句。

    扇子唉声叹气含糊地回了句：“就那样吧。”

    要不好，确实这十日也没生出什么事儿。

    可要好，看着穆清如今的模样，扇子也不出这个“好”字。

    商子路听得愣了下，将扇子招到门口，隔着门缝声了句：“……穆东恒这些日子一直在军营，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寻麻烦。”

    难怪一直没动静呢。

    扇子先琢磨着，而后蓦地一惊，跳了起来：“我先走了。”

    穆东恒在军营，他哪儿还敢多留啊。

    扇子飞快地跑了。

    可愈是怕什么便愈是来什么。

    眼见快到了军营门口，大约是见他窜得太快，引起了一个巡营的将官的注意：“前面何人？”

    扇子立时一顿，一转过身，就见穆冬恒从另外一侧行了过来。

    穆东恒的视线落在了扇子身上。

    扇子呆了呆。

    只一瞬，背心里都是汗。

    领他进去的兵士这才赶紧快步过来，朝穆东恒行了一礼：“禀告将军，他是商家人，来送伤药的。”

    穆东恒慢慢地踱步过来，脸色淡淡，语声沉沉缓缓：“我怎不知你几时成了商家的人？”

    扇子缩了缩脖子，呐呐无言：“将军，的，的……”

    就在这时，另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形走了过来，一身银色的盔甲衬着那高大的身量看上去极为威武，浓眉大眼的五官也同他的身量十分相配。

    除开穆冬恒，其余兵士也齐齐行礼。

    “商将军。”

    此处虽也是军营一部，但却是新兵营，这些兵士的直属长官还是商伯雄。

    穆东恒今日是特地前来巡营查看的。

    “东恒你来了，怎也不过去坐坐？”商伯雄扫了一眼缩头缩脑的扇子，转朝穆东恒哈哈爽朗一笑，“我可是特地过来相请的。”

    “不了，还有军务在身，这就回去。”穆东恒不同他多，道了一句，也不待商伯雄再话，转身便走。

    穆东恒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扇子也准备开溜。

    商伯雄没有话，待这两人都走了，他深深看了眼穆冬恒离去的方向，又朝扇子离开的军营门口方向意味不明的望了眼，转身回了自个儿的营帐。

    回到营帐，副官跟了进来。

    “将军？”副官低声。

    “照计划行事。”商伯雄同样低声。

    副官点了下头，转身欲出。

    “办稳妥些。”商伯雄扫他一眼。

    “将军放心，兄弟们省得，那子并不知我等身份。他老娘和独子都在咱们手上，他绝不敢乱动。”副官恭谨低声。

    “把那傻子的消息也一道放出去。”商伯雄垂了下目，瞥他一眼，“可明白？”

    “属下明白。”副官笑了下，“这出戏不该咱们来唱。”

    商伯雄挑了下眉毛，这一刻几分深沉的神情，同早前那个爽朗大笑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去吧。”

    商伯雄语声淡然。

    “是。”

    副官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