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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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里,傅笑寒侧头望外着车窗外,心里憋着一股闷气。纪绍辉看着傅笑寒沉默不语的表情,一边翻看手里的报纸,一边道:“怎么了?”
傅笑寒以前当总裁时,融资的事项全部交给陈杰去处理,后来离开寰宇,也很少遇到资金短缺的情况,他没有吃过今天这种哑巴亏。
“一分利息在民间借贷中算低了,这个利息,何术还是看在刘大力面子上的。”
看不惯何术的趾高气扬,傅笑寒心里不服气,可是又不能发作。
“高利贷就是这样,我们现在有求于他,身份自然得放低。”
“可是……”傅笑寒的话顿了顿,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与其计较这些,还不如多花些时间把项目做好!”
傅笑寒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丧气,便强打起精神:“回到长沙后,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纪绍辉轻轻摇头。
“我对北方不熟悉,不过最近看新闻,倒对山西那里有些兴趣。”
“你说什么,山西?”纪绍辉不动声色地问,他最近也有个商业计划,可能会与傅笑寒不谋而合。
傅笑寒道:“现在我们手上有3亿元多,资金有限,开发大型商业楼盘没有底气,还不如从零做起。”
从公文包中拿出几份文件,傅笑寒继续道:“山西省能源丰富,有钱人越来越多。但那里有股风气,不少富商喜欢把闲置的资金投资在北京、天津一带。但是在北京二次致富的晋商并不多,这些土财主再有钱,手中的真金白银还是派不上用场,要不然把钱存放在银行吃利息,或者就是肆意挥霍。我相信来澳门赌钱的煤老板绝对不少。”
纪绍辉欣慰笑道:“你的眼光倒比以前进步多了。”
“所以,我们可以找人入股,为什么一定要借高利贷?”傅笑寒反问。
“这个自然有原因,等我的想法趋于成熟,再告诉你。”纪绍辉低调地说,“对了,下午我要去一趟商场。”
“我和你一起去。”
“好,你可以把信用卡拿上。我要买的东西很多,身上的钱不够就刷你的卡。”
两人随意地聊着,的士已然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门童手脚麻利地拉开车门,傅笑寒拿出一张面额不小的外币,递给门童,门童见状,喜笑颜开,连忙鞠躬感谢。
“在这里当门童挺不错的,一天的小费比龙城普通白领的月薪都多。”纪绍辉感慨道:“你真得改改大手大脚的毛病。”
傅笑寒道:“我身上没零钱,只能给他整数。”
“没零钱就去换,现在我们一身外债,摆不了阔。要不然你就留在这里,给他们当门童。”纪绍辉浅笑调侃。
“纪绍辉,你!”傅笑寒脸上一阵烧热,不知是羞还是怒。
纪绍辉不慌不急地说:“这几天我们还有舒服日子过,等回长沙后,我保证你会累的脱一层皮。”
“脱皮?”
“我可没有开玩笑。现在我们可不是什么总裁经理,想自己的身份看清楚,或许能少走点弯路。”纪绍辉说这话时的语气严肃又正经。
金碧辉煌的购物商场中,由于是节假日,里面的旅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纪绍辉直奔奢侈品店,一口气买了七、八只最新款的名表。
纪绍辉身上没带多少现金,他对跟在身后的傅笑寒道:“小傅,你的卡拿来。”
傅笑寒脸色青黑,没有动作。
纪绍辉催促:“快一些,信用卡。”
“纪绍辉,我给门童小费你就吱吱喳喳地管我,现在自己却买那么多表……”傅笑寒表情冷峻。
导购小姐闻声抬头,好奇地看着两位互动诡异的顾客。
纪绍辉没想到傅笑寒会如此质问自己,他轻咳一声,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笑寒把信用卡紧紧握在手里,像只抠门的铁公鸡,道:“你刷自己的卡吧!”
纪绍辉问导购,“这些表要多少钱?”
“300多万。”
傅笑寒面无表情道:“我的卡不够刷。”
“你好像不止一张信用卡吧?”纪绍辉对傅笑寒叹声道:“人□□故方面还是欠火候,我两年前开的还是不到10万的旧车,怎么舍得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傅笑寒的脸色稍稍缓解,把钱包递给纪绍辉:“这些表是送的人吗?”
“回去与你细说。”纪绍辉微笑着把几张卡递给收银。收银满脸欣喜,用感激的口吻说:“先生,您一日消费超过300万,已经自动升级为我们品牌的高级vip白金会员,我们有件小礼物要送给您。”
纪绍辉问:“什么礼物?”
“一对白金钻戒。”说着,另一名导购微笑着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放在纪绍辉与傅笑寒二人面前。
纪绍辉没戴过戒指,他把款式简介大方的对戒放在手中比划了一会儿,也没比划出个名堂,便对傅笑寒说:“你付的款,戒指给你吧!”
“这是情侣对戒!”傅笑寒突然道。
“这位先生好眼力,这确实是我们品牌最基础最经典的对戒,可以调节大小,而且不挑人,什么类型的情侣都适合戴。”导购小姐甜笑道。
“纪绍辉,你确定要送我?”傅笑寒怪异地看着纪绍辉的侧颜。
纪绍辉早已走远,正在看另外一块男表,随便应声:“嗯。”
傅笑寒的语气突然柔软,对导购道:“好,包起来吧!”
买完表,纪绍辉又买了几条奢侈品牌的领带、围巾,刷的还是傅笑寒的卡,纪绍辉甚是感慨:“原来一掷千金是这种感觉。”
傅笑寒皱起眉:“我的信用卡也全部刷爆了。”
“不着急,我们再去个女包店。”
傅笑寒敏锐地捕捉到“女包”这个字眼。
“你给谁送包,宁菲儿,还是你那个王秘书?”傅笑寒止步不前,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他想进一步向纪绍辉询问送包的对象,却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与借口。
傅笑寒神情变的恍恍惚惚,心里的涩意逐渐发酵成无言的懊恼。
纪绍辉麻利地挑完几款女包和香水,用出自己的卡结账,让店员把包和香水直接送到他住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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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点,傅笑寒坐在书房里上网,他不自觉搜索寰宇集团的新闻,网络上关于寰宇集团的报道很多,无一例外都是为寰宇集团“歌功颂德”的,傅笑寒面露讥讽之色,又迅速关了网页。
墙上的石英钟敲响了12下,纪绍辉还没有回来。
傍晚,何术派车接他们去赌场玩,傅笑寒兴趣缺缺,但纪绍辉为了应酬,便孤身一人去了赌场。
傅笑寒开始拨打纪绍辉的电话,但回应他的却是盲音。
傅笑寒是做噩梦惊醒的,醒来时,宽阔的窗台外依然灯火通明,客厅里的电视机屏幕变成雪花,傅笑寒喊了声纪绍辉,空荡荡的套房里无人回应。
已经两点了,纪绍辉怎么还没来?
傅笑寒再也等不住了,拿起衣服打算去赌场找纪绍辉。
这时,门外透过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
傅笑寒打开车门,纪绍辉烂醉如泥的坐在走廊的地毯上。傅笑寒的心脏一抽,把纪绍辉拎进浴室,洗去纪绍辉的一身酒臭。
看来何术给男人灌了不少酒。
以后,纪绍辉不管去哪里,他还是得亲自跟上。看着纪绍辉躺在按摩浴缸里,双手捂着胃部,发出难受的呻|吟,傅笑寒心想。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的香味熏得傅笑寒胸口透不过气,头部感到一阵昏沉,身体慢慢滑坐在地板上,傅笑寒隔着水雾叫纪绍辉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纪绍辉?”
傅笑寒的大脑隐隐作疼,自从如笙逝世后,他莫名奇妙得了偏头痛。在龙城那段日子,他找过龙城的不少名医治疗,其中不乏名扬全国的医生,却始终没看好这个怪毛病。
傅笑寒深吸一口气,双手无力地抓着地板,他想闭眼静会儿心。可是眼皮一旦合起,黑色的世界瞬间染上鲜红,那鲜红刺的他眼睛发痛,仿佛下一秒要将他的大脑劈成两半儿。
傅笑寒把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意识渐渐不受控制,他想抓住点什么,手边却空无一物,那种绝望的感觉让他如处深渊。
双手终于摸到一具湿漉漉的*,结实温暖的肌理让傅笑寒猛然间清醒。
黑色的眼眸渐渐褪去浑浊,傅笑寒看了眼纪绍辉,纪绍辉还躺在浴缸里睡觉。
可恶,头又突然痛了。傅笑寒在心里骂道。
虽然那种让他窒息的疼痛持续的时间不长,但频率好像越来越密集了。
傅笑寒把纪绍辉从水里捞出来,用浴巾裹起来,抱在床上。
傅笑寒没有立刻离开纪绍辉,倒是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纪绍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傅笑寒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纪绍辉的嘴角。
把头埋在纪绍辉的颈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傅笑寒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纪绍辉。
纪绍辉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傅笑寒又恍入迷迷糊糊之中,不过,这次他没有头痛,额间蹙起的眉眼也渐渐舒展。
身边的人睡熟后,纪绍辉猛然睁开眼,对着黑暗的空气,涩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