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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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晚上好!”傅笑寒对准话筒,高声道。

    这时,台下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

    “谢谢诸位,如果没有你们,今晚的宴会也不会如此精彩纷呈。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傅笑寒对准台下几百人,深深鞠了一躬。

    “如果我没记错,这好像是第一次,公司创下出勤率最高的记录,还缺一人就能达到完美的百分之百。看来美酒与美食对你们的吸引力,比工作更大。”

    台下传来一阵融洽的哄笑声,有几个胆大的女职工大声喊道:“傅总对我们女同志吸引力可比美食工作要多出几百倍。”

    这时,宴会厅里的哄笑声更响亮了,听到下属善意的调侃,傅笑寒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点头,然后轻声咳了一下,全场的气氛几秒间又变得严肃安静。

    “这次年会,北京总部全体职工都积极参与,还有我们的管理层和分公司的代表,你们是宏业的希望与力量,如今汇聚在一起,实话说,此刻我站在这里,比任何时候都感到紧张。”

    众人不约而同地鼓掌,给总裁鼓舞打气,傅笑寒笑了笑,继续道:“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曾经担任过南方一家大型私企的执行总裁,当时我才20出头,却在那个位置一坐就是3年。”

    台下一大片员工露出崇拜、疯狂的目光。

    “那个时候,每天早上上班打卡,看见我的员工都会敬重地对我问好,我知道公司里大部分老员工对我不服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但我依然天真地以为,成为寰宇集团的总裁,就是对我能力的最大认可。”

    “可是我错了,有些时候,当我想按自己心意管理公司时,我爷爷,也就是寰宇集团的董事长,会冰冷无情地否定我的想法。公司接的项目,虽然最后要经过我的签章,但那全部都是爷爷的策划,我只能按部就班地执行。但公司的运营中稍出差池,责任和后果我却得全部承担。后来,我明白,我努力了很久很久,只不过家族派系斗争的一颗棋子而已。”

    演讲台下寂静一片,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脸上的表情或好奇或惊讶,所有人的眼睛注视着会场最中央的男人,他们没想到傅总裁会向他们分享以前的往事。

    “幸运的是,不久之后,我遇到了一个贵人。”傅笑寒冷淡的表情渐渐柔和,连嘴角都开始愉悦地上扬。

    “最开始,他在我眼中,就是个多管闲事的神经病,他阻挠了我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地产公司,最不可思议的是,一次意外,我和那个神经病发生了点‘过节’。”傅笑寒想起宋离给自己下药的那个晚上,声音流露出浓浓的迷恋。

    “后来,我事业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我没什么朋友,家人也都形同陌路,但唯有他,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给我一些援助。一开始,我没感觉到,心里还反感那个人,不止一次伤害过他……”

    “再后来,他无心卷入我们家族的利益争斗,积累数十年的家产、事业、地位几乎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我和他在龙城孤立无缘,只能来北方他业。创立宏业初期,我们身上的钱不多,银行不贷款,我们只能向民间高利贷筹资,大家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是没经历过身负数亿欠款的人,根本体会不到那种整日的惶惶不安。”

    “如果我们初期投资失败,本钱赚不回来,无法偿还高利贷,或许,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李笑寒、张笑寒,根本不可能是我,傅笑寒!”

    “我们来北方,快两年了,他时时刻刻用生命赌博,nc概念楼盘的强势推出、京晋高速的厚积薄发以及目前宏业集团的业务重心开始向第三产业转移,并且计划三年内完成上市……”傅笑寒突然勾唇一笑:“宏业的发展前途光明灿烂,只不过,他现在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财务部的丘经理突然站起来,丘经理是个骄傲美艳的冷美人,暗恋傅笑寒一事全公司众所周知。

    “傅总裁,那个人,是前任总裁吗?”

    傅笑寒顿了几秒,大方地看着女人,微笑道,“我的演讲好像越来越跑题了,或许大家听的不耐烦了。”

    丘经理的眼中染了一丝黯淡与不甘,扶着裙摆又慢慢坐回原位,“我感觉到,傅总您很欣赏很喜欢那位贵人。”

    “是,丘经理说的对。我很欣赏很喜欢他,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以前的我冷漠无情,是他告诉我宽容才能得到更多;以前的我自怨自艾,是他把我从回忆的阴影中唤醒,让我知道第二天的日出是多么美好绚丽;以前的我管理大公司,是个名不副实的傀儡,而现在的我,我每做一项决策、每签一份合同都能感到心中有股强大的力量涌向全身。”

    “我变了,变的不怕失败,不怕过去。我的一言一行,无形中染上了他的气味。不过,也只有这样变化,我才配当宏业集团的总裁,能让集团在未来的道路中走得越来越稳,越来越远……”

    台下响起久久不衰的掌声,中间夹杂着女职工的尖叫与欢呼,“傅总,我爱你,我爱你!”

    傅笑寒再次向台下深深鞠躬,年会正式拉开序幕。欢快的音乐骤然响起,傅笑寒端起一杯香槟,向众人高举酒杯,闪耀的水晶灯下,傅笑寒笑的无比释然,这一年,终于结束了。

    傅笑寒不准备在会场待太久,但他和职工一起玩了些小游戏,在才艺展示的舞台上面部僵硬地唱了一首陕北民谣,给每个职工发了厚厚的红包……等一切做完,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把会场安排给陈杰,自己开车提前回家。

    上楼的时候,他没急着开单元门,而是在门前站了半分钟,之后,两个黑衣人突然从暗中走出来,傅笑寒轻声问:“晚上的情况?”

    “护工和钟点工准时离开,其它的一切正常。”

    “知道了。”

    傅笑寒话声一落,两个黑衣人迅速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傅笑寒先去衣帽间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然后去卧室看纪绍辉的情况。

    人呢?只见被子整齐铺平在床上,医学仪器全部关闭,地毯上的拖鞋也不见了,傅笑寒瞬间觉得头晕欲裂,眼前的一幕天旋地转,他扶着门框,颤抖地叫:“绍辉,纪绍辉……”

    房间里无人应答,傅笑寒慌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陌生电话,慌乱地喊:“你们说一切正常,但现在,他不见了!”

    挂了电话,傅笑寒双臂环胸,紧张地回到客厅,然后他又去书房、厨房、卫生间寻找男人的身影,但什么也没找到。门是反锁的,纪绍辉不可能凭空消失,他又不死心地找了几遍,结果让他心灰意冷,傅笑寒彻底地陷入惊恐与绝望中。

    踉踉呛呛走回卧室,他再也忍不住,对着整洁如新的房间,高声大喊:“纪绍辉,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