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爱妻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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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炳离开皇宫,没有再回千户所,而是直接骑马往家中奔去。

    他还没有到家,宫里的旨意已经出来了。

    “锦衣卫千户陆炳肆意杀人,罚俸禄一年。”

    可是圣旨里,并没有提到那个收取贿赂的薛洋怎么处理,而且罚俸的旨意还没有到陆府,皇帝陛下赐的丹药就已经到了。

    而陈洪也回到了东厂,继续当自己的厂公,那个锦衣卫副千户吴锦江接替他哥哥吴锦川的位置成了东厂的档头。

    宫内外各个势力,似乎都看出了皇帝的意思。

    陆炳圣眷不衰,可是和东厂为难,错了。

    陈洪手下对付陆炳,死了活该,但是,目前没有人可以动摇陈洪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东厂厂公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必须继续是他!

    陆炳准备充足的攻击,一开始就夭折了,而其他准备出手的势力,也都按下心思,暂时放弃了落井下石的打算。

    一场早上突然风云骤起的政坛大风暴,就这样在还没到傍晚的时候便虎头蛇尾的散去了。

    留下的只是一个突然露出利齿的锦衣卫千户陆炳,一个老谋深算的庞然大物陈洪,以及一个稍动手腕就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的上天之子嘉靖帝。

    各大势力都开始思量,拥有了一个独具圣眷的陆炳后,应该如果对待似乎没落的“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也更深刻的认识到,想要推倒东厂第一个就要推到陈洪,而想达成这个目标,目前看来似乎只能靠陆炳。

    同时,各大势力也开始思考,如何能够在这个洪武永乐之后绝无仅有的强势皇帝面前,保住自己的位置然后走的更高,嗯……这个打算目前看来似乎还是要靠那个陆炳啊。

    这个不知不觉成为整个政坛的中心的家伙——陆炳,却刚刚伴着夕阳踏进家门。

    陆炳回到家中,先去父亲房子向父亲母亲问安。

    他的父亲陆松还在睡着午觉没有醒来,母亲在旁边看书陪着,看到陆炳回来之时轻轻抬手示意陆炳不要进来了。陆炳看到母亲的示意,便退了出来,来到自己的房间。

    陆炳推门进去,他的妻子正在绣着一方手帕。看到陆炳回来,忙笑着站起身来。陆炳快步上前,扶住她。

    陆炳和妻子是在他考上武进士,到东城任职后成亲的,至今已三年了。

    他妻子家姓杨,也是锦衣卫世家,和陆家是世交。妻子闺名怜秋,虽不是什么美艳绝伦的女子,却也容貌精致清雅,更难得知书达礼,温柔娴淑,精通针线女红。其母去世甚早,其父曾任职到千户,现已不到衙门办差。家里还有两个兄弟——杨林,杨森。

    哥哥杨林世袭百户职,在北镇抚司任职。弟弟杨森还只是总旗,跟随陆炳在东城千户所任职。

    陆炳与妻子怜秋两人,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因为两家是世交,所以婚前虽然不曾见面,但都听过对方的事情,互相都很满意。成亲之日彼此见到,更是被对方打动,嘉靖帝还特意颁下旨意封陆杨氏为五品宜人诰命。成亲三年来,恩爱有加,非常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至今还没有能怀上一子半女。

    陆炳坐在椅子上,长嘘了一口气,半躺着闭目养神,妻子怜秋送上一盏清茶,陆炳不想违背妻子好意,接过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怜秋坐在他身旁问道:“今日怎么了?愁眉不展?”

    陆炳叹息一声道:“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怜秋立起身来,走到陆炳身后,伸手轻轻按住陆炳的太阳穴,轻轻按揉起来:“不想提就不提,最好想都不要想才好。”

    陆炳享受着妻子的爱意,眉心慢慢舒展:“是啊,回家了,就不想了。”

    怜秋轻笑,看着享受中的陆炳,专心的为陆炳按摩头部。

    按了一会,陆炳不想妻子太累,就抓过妻子的手,让她坐到着怀中,揽着她问道:“今天都做什么了?”

    怜秋伸手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手帕:“你的那方手帕脏了,妾身想给你绣个新的。”

    陆炳接过手帕,展开看,之间一方白净的丝绸上,右角绣了半个小小的飞鱼图案。

    陆炳笑道:“爱妻深知我心啊!只怕用惯了爱妻的手工,再难看上别的了。”

    怜秋低头轻笑道:“那就只用妾身的吧?”

    陆炳大笑:“小小手帕还好,只怕长袍冬衣之类要累坏我的爱妻啊!”

    怜秋也微笑的将头埋在陆炳的胸前:“只要夫君喜欢,妾身又怎能畏难?”陆炳不在多言,只是轻轻环着妻子,享受着一时的宁静。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也只有娇妻在怀的时刻,才能让思绪平伏下来。

    坐了一会儿,门外丫鬟唤道:“少爷,少夫人,开饭了,老爷和老夫人已经到花厅等了。”

    这一声才惊醒了温纯甜蜜中的夫妻俩,夫妻俩相视一笑。陆炳将妻子放下,自己也站起身来。怜秋先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又为陆炳抚平被自己压皱的飞鱼服。

    陆炳轻笑的戏弄妻子:“怜秋,你说爹娘看到我的衣服这样,会怎么想?”

    怜秋大羞,伸手去打这个厚脸皮的,陆炳已经大笑着躲开了。

    夫妻俩一起来到花厅,老爷陆松和夫人已经入座。陆炳和怜秋夫妻一起向陆松和夫人行一礼,陆松示意他们入座。

    陆松问了陆炳一些卫所里的事情,陆炳一一作答。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可惜陆炳家是武人世家,倒没有那么多规矩。爷俩讨论下公务,婆媳说下家常,倒也其乐融融。

    陆炳将今天的事情给陆松简单说了下,陆松听完后道:“能做皇帝的,哪个是简单的?你还是太稚嫩,有些操之过急。不过也是好事,年轻人吃一亏长一智,失败中获得的经验才是最宝贵的。”

    陆炳放下碗筷肃容道:“孩儿谨记。”

    老陆松满意的笑了,对这个聪慧的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老夫人有些看不过去,不满的对丈夫说:“好了,文孚已经到家了,就不要再谈公事,好好吃饭是正经。”

    爷俩相视一笑,一起动筷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