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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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前几日杀东厂中人,已然如陆炳所料,激起了锦衣卫的傲气和戾气。何况今日跟随陆炳出城的都是当日比较有骨气的,现如今见又是个东厂的档头拦路,还对陆大人如此不恭不敬,不禁都冒出杀了了事的念头。这时从街角传来脚步声,转眼看去,有一群东厂番子在刚刚离开的那个东厂之人的带领下赶了过来,快速的拔出腰刀将陆炳等人围住。
朱六见状,立即下令众锦衣卫下马,准备迎战。在这样狭小的空间,没有马匹提速的机会,骑兵还不如步兵灵活。
只有陆炳,朱六,杨森,孙全夫妇还留在马上。
石头察觉气氛不对,已经收起笑容,靠近陆炳,提防的扫视着周围,虽然陆炳骑在马上,他站在地上,可是看上去还是和陆炳一样高,仿佛一块巨石般护着陆炳。
陆炳仿佛事不关己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彪,杨森有些不知所措的在马上发愣。孙全夫妇知道这些东厂的人是来找他们的,畏畏缩缩的在马上,不知道是应该下马,还是应该随时准备逃跑。
气氛越来越凝重,刘彪皱着眉头,摊摊手对陆炳道:“陆大人打算如何收场?”
陆炳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彪道:“这好像是你的事情,本大人从来不畏惧挑衅。”
刘彪还是皱着眉头,似乎很为难的说:“不就是两个小毛贼,犯得着闹的这么大吗?”陆炳瞟了孙全夫妇一眼道:“只要在本官麾下的,就都是本官的人,本官。一向护短。”
孙全夫妇听到陆炳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腰板,一扫刚才畏缩之色。
“那就是没道理可讲了?”刘彪接过手下递来的一把腰刀,叹息道:“小人一向不喜打打杀杀,不过,勉强为之时也不会手软的。”
朱六驱马上前,掂着腰刀有些好笑道:“就怕你刀不硬。”
刘彪接过手下递来的一把腰刀,叹息道:“小人一向不喜打打杀杀,不过,勉强为之时也不会手软的。”
东厂之中居然有如此妙人,让陆炳觉得很有意思:“灭门无数的东厂中人,居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之事?”
刘彪拔刀出鞘,将鞘轻轻抛落地上,言语有些寂寥道:“其实很多事情是可以商量解决的,但是人的本性,似乎更喜欢鲜血证实出来的结果。”
话音刚落,刘彪已持刀飞身扑向陆炳,势如闪电般的对准陆炳脑门劈了下去!
陆炳安然的骑在马上,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就在刀刃离陆炳额头不到一尺处,刘彪一咬牙,旋转刀身,将刀刃换成刀背,继续劈了下去,注意到这点细节的陆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呛!”一声金属之声传来,刘彪的刀,在离陆炳的脑门不到三寸处,被一把绣春刀坚实的挡住,刘彪大惊之际,刚要变招,只听一声大吼声震耳欲聋,然后刘彪便觉得脚腕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整个人被甩出,斜斜撞向城墙。
刘彪在空中努力调整身形,抱膝旋身双脚踏上城墙,顺势斜斜踏了两步,刚要扭转身体,耳边又传来破空之声!
“暗器!”刘彪心中大惊,奋力转身挥刀,险险磕开飞刀,刘彪冷汗,还没来得急出一口气,刚才挡住自己劈陆炳的那把绣春刀,已经扑面而来,跟在刀后的,正是狞笑着的朱六!
那双大手当然就是石头的,而飞刀,却是跟在陆炳马后的杨森射出的。
此时石头正张开双臂,护在陆炳马前,杨森左右手各夹着一把飞刀,防备着四周。而东厂众人和锦衣卫们也刚刚回过神,马嘶人喝,即将展开厮杀!
刘彪刚刚为了磕开飞刀,以致中门大开,朱六趁机飞身赶上,狞笑着就势一刀劈下,刘彪回招自救已经来不及,只好尽量抬起左臂抵挡,暗呼:“吾命休矣!”
刘彪没有想到,软弱多年的锦衣卫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好手,自己托大了。
就在刘彪丧命之际,一支长箭跨空飞射而来,箭头直指朱六!随箭而来的,是远远喊出的一声:刀下留人!”
如果朱六继续挥刀砍下,那么刘彪必死,朱六也会被箭射中,来人似乎是想逼迫朱六回刀自救。
只可惜射箭的人低估了朱六的疯狂,朱六只是扭动身体,尽量避开要害,刀势不改的继续劈向刘彪,嗜血的表情,狰狞扭曲。
“叮!”
“住手。”
一声清脆的金玉之声和一声平静的喝止声传来。
金玉之声,是陆炳抛出的一块挂入腰间的玉坠撞到箭头发出的声音,玉坠拦下长箭后,与长箭一起落地,摔成了两块。朱六一往无回的刀势刚刚切入刘彪的手臂,便在陆炳平静的喝止声中停了下来。
朱六收刀,轻巧的落在地上,转身扭腰,快步掠到玉坠掉落的地方,捡起变成两块的玉坠跑到陆炳马前,笑嘻嘻的对陆炳说:“大哥,你看!摔成两半了,刚好分我一半吧!”
陆炳笑骂道:“为了你救摔坏的!你不赔我便罢,居然还要分一半!”
朱六贼兮兮的笑着,将其中还绑着一截玉绳的那半,抛给马上的陆炳。他自己翻身上马,扯下马鞭上的一根皮条儿,将剩下的一半串上绑结实,美滋滋的挂在脖子上,仿佛怕陆炳不同意一般,飞快的将玉塞到内衣内,贴身放好。
陆炳无语,解下那截还缀有明珠,玉鞘的红玉绳,扔给朱六道:“用这个绑吧!”然后小心的将剩下半块玉放入怀中。
朱六也不嫌弃,接过玉绳,却不换掉皮条儿,只是低头将玉绳绑在手腕儿上,边道:“早就看中干爹传你的这块玉坠了!嘿嘿,这个绳儿是嫂子串的吧?刚好做个手链儿,连我一起保佑着!”
陆炳不再搭理这个露出“小人。”嘴脸的干弟弟,而是调转马头,迎向刚刚射箭和叫刀下留人的那群人。
此时的刘彪也早已从城墙上滑落,靠在墙上,扔掉右手中的刀,捂着左手臂上不浅的刀口,怔怔的看着那没正型的两兄弟,眼神中透出的神情,似思念,似回忆,时而痛苦,时而微笑。
甚至都忘了,顺着指缝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染红了他的靴子,染红了那脚下的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