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王欢就想呵呵一笑了。他说道：“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你知道柴谨言和孟恒宇曾经青梅竹马然后在一起过吗？你知道柴谨言也吸毒而且是孟恒宇的原因造成的吗？你知道柴谨言在案发前约了孟恒宇多次就是想让他去她家吗？你知道孟恒宇丢过内裤吗？你知道什么？！你就结案！你放过了一个凶手，又纵容产生了另一个凶手！”王欢的话是一句紧接着一句，但语气也没有那么的恶劣。毕竟是同事，他还是多少给孙晓峰留了些面子。

    可不知道是这几年的伪装太成功了，还是大家过的都安逸到没有见过太凶的人，眼前的两人还是狠狠地都被吓了一跳。

    “我，这也不能全怪我。我不知道，我以为……”孙晓峰也不是什么坏人，也没办过几场大案子。让王欢一吓，更是脾气全无了。

    王欢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有点过分了，自从当上刑警队一队的队长以来，他已经很久没不笑着说话了。或许也是对这个警察感觉恨铁不成钢才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吧。

    但王欢不是那种不敢承认自己过错的人，大丈夫更是能屈能伸。他叹了口气，拍拍孙晓峰的肩膀道：“晓峰啊，是我刚刚语气太冲，对不起了。但真的，警察，比别人多一分权利，自然也要多尽一份义务。我以前就是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犯下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他的语气也是略显暗沉。

    就像之前所说的，凡事有因必有果。其实谁不是个有故事的人呢？王欢也是在孙晓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会被一触即发。

    一旁的洪昌平从始至终吓得没敢多说话，仿佛重新认识了一个队长。他眼中的队长虽然平常话挺多又爱发牢骚，可也从没这么大嗓门地吼过谁。

    洪昌平咽了口口水，心想以后更是不能惹着这个队长了。

    这边的高明颂可不知道王欢这边的纷争，他可是争分夺秒地来到了案发现场——柴谨言的郊外别墅中。

    还没进门，他就攥攥拳头，心里祈祷一切如他所想。

    就这样，高明颂拧开了大门的把手。他先到了客厅的沙发附近，看了一下始端的拖痕。又来到了卧室，看了一下末端的拖痕。

    高明颂嘴巴微启，往外呼了一口气，庆幸最终真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是这个样子的。对，所以说，卧室还是第一案发现场。ta把她从卧室拖到了沙发上，伪装了现场后，又拖回了卧室。可是，这是为什么？”高明颂习惯性地低声自言自语着。他感觉一切的思路就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可却又感觉很迷茫地找不到可以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工具。

    真相就像是那抹日光，抬手就可以触到但又实际隔得很远。

    他知道确实不可能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他只能大脑飞速运转着。

    “是她，一定是她干的。可是，lf咖啡厅的监控中，厕所可以解释，但身高呢？身高怎么骗人？”高明颂感觉脑子都要炸了。那么多未解之谜填满了整个思绪，他想一一解开又觉得不全都和案情有关。他想尽快破案又怕错过真相。

    是的，动机可以说的通，现场也是重新布置的，孟恒宇的血也可以是证据，但身高呢？

    “不管了，肯定是她，先控制起来再说！”说着，他便拿起手机给王欢打了电话。“喂，老王，我这儿已经有海诗琪作案的证据了。对，我马上回局里，你们先把人带回去！”

    王欢这边挂上电话，既好奇高明颂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也不疑有他地吩咐人去抓获海诗琪。对高明颂，他一向很是放心。

    王欢伸手抽出腋下的本子，一拍洪昌平的肩膀就吩咐道：“走，小明那里有线索了。我们先去把海诗琪带回局里。”

    但王欢在警察局门口是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的，就是硬生生等不到高明颂的身影。打电话吧，人家不接；发短信吧，人家不回。王欢甚至都开始担心高明颂的个人安危问题。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高明颂终于回到了警察局。

    王欢是一脸疑问，可这当头更着急海诗琪的问题。所以就简单问了两句后，带着高明颂就往审讯室方向走去。“你咋回来这么慢。我们把她带回来了，可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高明颂一边走一边说道：“一言难尽。但还幸亏，她的郊区还不是特别的郊区。不然，差点就回不来了。”

    两个人简单地说着，便走进了审问室。

    坐下后，高明颂直奔主题，压根没想着什么缓冲一下的问题，他想的是让对手措手不及。“是你杀了柴谨言，对吗？”

    海诗琪毕竟也是商场上混过几年的人，根本不吃这套。她冷哼一声，态度说不得是恶劣，可绝对是不友善。“我不知道警局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讲笑话了。把我带了这么久，就是想逗我笑一笑？”

    “你去了lf咖啡厅，买了咖啡。然后在咖啡里加了砒霜。结果你来到柴谨言别墅的时候，发现她在卧室里刚吸完毒所以特别虚弱。然后你就拿起旁边的工具，又给她加了点，看着她飘飘欲仙地死了。接着你把她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利用警察会注意到拖痕这一点，把它布置成了第一案发现场。然后你又把她拖了回去，放在卧室里。为了故弄玄虚，你换了她的衣服。按照计划，处理了小细节，比如说耳钉和血迹。你想让警察注意到孟恒宇的事。你的目的甚至于不是为了复仇，而是申冤。最后，你擦了所有的痕迹，故意在监控的拍摄下，扔了咖啡杯和耳钉。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高明颂的语调很平，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说一个案件，更像是在讲一个童话故事。

    其实高明颂早就知道这次的询问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为他手上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证据。但叫海诗琪来，也想着是观察一下海诗琪的态度，再者就是说不准海诗琪会露出什么马脚。

    这不，他就注意到了海诗琪的脸色变了变。但只听到海诗琪语气尖锐地回复：“你这么说，有证据吗？你知道，我完全可以告你，告你诱证，告你诽谤！”

    王欢他可也算是身经百战，对海诗琪的威胁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他摁摁圆珠笔，随即把证据推向了海诗琪。“事实上我们发现，现场发现的孟恒宇的血迹，其实是他生前曾经留存在光明医院的，而你把它取了出来。”

    海诗琪笑笑说：“他的血迹到现在一点没少的地放在我的家里，你们可以去查。我想凶手应该不止就有这一个途径可以得到恒宇的血吧。”

    “还有一段lf的监控录像，视频中确实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在临打烊前去买了咖啡。虽然你进的男厕，可那是你为了混淆视听。你不知道的是，你无名指的戒指出卖了你。”王欢更是不死心的步步紧逼。虽然当时他也反驳高明颂说这个视频里有很多疑点，但或许也可以骗骗海诗琪嘛，万一她信了呢。

    只是海诗琪不是他预料的那样投降求饶，却是冷哼一声，嘴角一撇，道：“首先，我的戒指不是限量款，同款的戒指可以很多。其次，就算我真去买了咖啡，你们又怎么证明那一杯是后来凶手加了砒霜的咖啡，凶手早买了不可以吗？临近打烊买咖啡，还犯法吗？笑话！”

    “你！”王欢没有想到海诗琪的段位还挺高。虽然高明颂分析地是句句在理，可是都不是直接证据。确实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海诗琪就是真正的凶手。

    海诗琪见警察们吃了瘪，温婉一笑道：“首先，我有不在场证明。其次，据我所知，你们也关不了我太久吧。你们可注意看一下时间奥。如果超过去一秒，我也会请律师告你们的。”端的是微笑的脸，可那神情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但王欢和高明颂确实没有了其他实在的证据，也懒得纠缠，便直接放人了。

    “你放心，狐狸尾巴，终究会露出来的！”高明颂看着海诗琪离开的身影，也没有任何气馁的神态。他就那么从容地看着，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