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可是不在场证明这个玩意怎么查？！”第二天一早，王欢就跟着高明颂一起来到了严漠住的小区。脑子可能是因为刚起床没多久的缘故，所以也不太灵光。他竟然不可思议地问高明颂道：“难道你准备直接去他家里问他？可他在公司都毫无破绽，难道在家里就会有奇迹发生？！”

    王欢一般是不质疑高明颂的，可这次真心觉得有点扯淡。

    但高明颂觉得王欢本身就是很扯淡的存在。所以高明颂宛如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王欢，说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

    王欢听言，拿起本子就是朝高明颂的背拍了下去，结果只听见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

    “男神，原来你一直这么受欺负啊？看来以后你真的需要我来保护你了！”

    眼前的女孩子，一副年轻有活力的样子，仿佛刚从校园里或者还没从校园里走出来一般。简简单单的白衬衣加上牛仔裤，却让她穿出了青春的滋味。

    王欢不是会因为女孩子的出现就瞬间清醒的存在，可他现在还真的就是不怎么困倦了。他语气不无诧异地问道：“你是？”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我叫陶然，韩文轩是我师兄。”说完，陶然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想了想，从双肩背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了一张名片递给了王欢。

    王欢拿没拿本子的左手接过了名片，然后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陶然！昨天小明才和我说过你！”

    高明颂一听，怕王欢说什么让陶然误会的话，就立刻抢过王欢的本子，冲王欢的脑袋就是拍拍拍。最后停下后说道：“你不是之前说过人手不够吗。而且技术科是为全警局服务的，有时候可能照顾不到。所以，韩文轩向警局推荐了他师妹。我和她认识三年了，她呢，虽然年轻，但是有为。b大（全国最好的综合性大学）越级毕业生，有硕士证书，and混江湖的经验也挺丰富的。你放心好了。”

    陶然两只手背在身后，还是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本来想尽快报道，但男神和我说你们今天要来查案子，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

    其实陶然也有在观察眼前的两个人。印象中的学长是不苟言笑的高冷男神，但在王欢面前却有些幼稚好笑。只是，只有这样，才像个有情感的人类不是吗。所以，陶然还挺开心的。

    王欢眉毛一挑，有点抓住了重点。他戏谑道：“男神？！”

    “我们是校——”陶然刚想说和高明颂是校友并且高明颂是他们全学校女生的男神，但话未出口，就被高明颂打断。

    只听高明颂急忙道：“查案要紧！”

    王欢没那么仔细，所以也就不疑有他。可陶然毕竟是个女孩子，该有的细腻还是有的。陶然了然笑笑，但觉得既然学长不想让自己说出来，那么不说就是喽。只是偏头看看学长的紧张，还是想笑出口来。

    于是，三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进了严漠住的小区。

    经过了门口保安的例行询问，三人顺利进入了监控室。

    “三位警官，这就是那天的监控。”

    陶然自觉地坐在电脑面前操作起来，毕竟在二人面前，她可算得上是信息界的大神了。

    高明颂和王欢也很自然地在她的身侧站立，认真地看起了监控录像来。

    “九点钟的位置，对，从这里，你们重现看一下。”高明颂拿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后指向电脑，和两人说道：“看这里，严漠开始走进房子。好，快放。”

    一直到监控已经放到了凌晨的时间，两个人也没看出什么来。

    王欢不忍心在妹子面前暴露自己的无知，可真心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于是哭笑不得地看向高明颂，虚心问道：“什么都没有，看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才是问题所在。”

    王欢突然懂了。也甚至忘记了陶然的存在，自顾自地笑道：“所以，海诗琪的不在场证明就这样破了！”

    陶然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所以一头雾水，看着两人，弱弱地问道：“什么不在场证明，什么就破了？”大有一副你们不告诉我，我就哭给你们看的架势。

    但高明颂和王欢此刻可顾不上怜香惜玉了，时间紧任务重。

    所以高明颂只是拍拍陶然的肩膀，道：“回去再和你解释，我们先去把嫌犯缉拿归案吧。”

    可三人开车还没到一半路程，王欢就接到了刘永顺的电话。

    王欢把手机往后递给高明颂，示意高明颂替他接了电话，毕竟开车是不太方便的。

    “喂，队长。那个什么，严漠他今天一大早就来警局自首了。还有，海诗琪昨天晚上喝砒霜自杀了，抢救无效，死了。”刘永顺的声音在电话那侧响了起来。

    高明颂一听，诧异极了。他的眉头一皱，急忙说道：“什么？你们等着，我们马上回局里。”

    挂断电话，刘永顺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奇怪，怎么好像是高警官的声音。

    而车上的两人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王欢也是刷的停下了车，和陶然齐刷刷地看着高明颂。

    高明颂一见这个架势，眨了眨眼并说道：“海诗琪昨天晚上自杀了，抢救无效已经死了。但问题是，严漠去自首了。所以，老王，车子拐向警察局，不去海诗琪家了。回局里，看看情况！”

    严漠的家就在市里，和警察局不远。所以三人很快就回到了警察局。王欢问向在门口等着的刘永顺：“顺子，确定了海诗琪是自杀吗？”

    刘永顺把手里的两份调查资料递给王欢道：“拒邻居说，昨天晚上就海诗琪一个人在家。今天早上严漠突然冲来拍门，还是找小区保安拿到了钥匙。打开门一看，已经没呼吸了。但严漠不死心，把她送去了医院，可那必然是抢救无效啊。所以……”说完还是一耸肩。可其实刘永顺从内心觉得，这个严漠挺悲哀的。只是他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欢把手里本子塞进了腋下，他翻翻手中的调查资料，不解地问道：“那这些又是什么？”

    “啊，第一份就是咖啡里面砒霜的来源，我们查清了。确实是海诗琪花重金从一位中药商那里买了。一开始怎么也不承认自己违规卖过砒霜，结果一听我们说死人了，就全告诉我们了。那是详细的资料。然后第二份是咖啡的鉴定，大周刚送来的。他说巧了，这份咖啡真的是九号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的咖啡，那也是详细的资料。”

    王欢挺看好这群兄弟的。三个人各有特色，但都挺靠谱的。于是欣慰说道：“辛苦兄弟们了。”只是此时也来不及再多说，转过身来就走向了一旁的高明颂。

    “这下证据算是齐全了，凶手必然是海诗琪了。可现在……”查了那么久，嫌犯自杀了，瞬间让王欢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高明颂虽然吃惊于海诗琪的死还有严漠的自首。但毕竟人心都是长偏了，所以现下他觉得还是安置一下陶然比较好。于是就和身后的陶然说道：“你先去和队里的人熟悉熟悉，我和老王先去审审严漠。”

    进到审讯室，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严漠的满脸颓废与沧桑。这和二人前两天看到的意气风发的严漠显然不像是一个人。

    “说说吧，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明人是海诗琪杀的无疑了。为什么还要来自首？”王欢开门见山，直接发问。他觉得严漠肯定是太想保住海诗琪的名誉了才来戏弄警察，毕竟警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

    严漠抬起来头，看着王欢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是笑了笑，他说道：“琪琪真的没杀人。”

    “没杀人？那为什么要往咖啡里下砒霜？为什么要拖动尸体破坏现场？为什么要作伪证假造不在场证明？”王欢一个一个问题紧接着。虽然语气不强烈，但也充满了压迫感。

    但严漠只是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说道：“咖啡是我让琪琪带去的，但琪琪并不知道我往里面下毒的事情。当琪琪到了别墅的时候，柴谨言自己吸毒过量已经死了。只是琪琪想要你们再查一下孟恒宇的案子，所以才伪装了现场。她本来以为你们查不出证据的。可……”严漠说着，语气有一些哽咽，他努力压下情绪，说道：“我没想到她会自杀！该死的从来都不是琪琪，至少也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