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百味人生（2）

    坏了！被他盯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要遭！此时不但眼神挪不开，就连身子想动也动不了。

    虽然看不到身旁的老爷子，不过据我猜测，他应该也这种情况。

    双眼始终瞧着那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都怀疑自己有了幻觉，似乎发现他慢慢地长出了头发、眉毛、胡子，肤色也渐渐变回正常的颜色。

    直到他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颜色，我也终于发现自己能动了。

    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此时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蓬乱的头发下，一张看起来意志消沉的脸，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土黄色夹克。

    在他背后，却早已没了那棵树的影子，取而代之的一堵灰色围墙。

    耳朵中也逐渐有了声音，而且不止一点儿，格外地嘈杂。

    这个男人最后看了我们俩一眼，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转身向远处走去。

    我和老爷子对视片刻，惊讶不已。

    眼前，我们竟然在一个人满为患的农贸市场中，卖菜的、卖鱼的、卖鸡的……乱作一团。附近的商家都在推销着自己的货物，而来买菜的人也都在仔细挑选着自己要买的东西，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们。

    “这……这怎么回事？！”我无比奇怪地问向老爷子，但声音太小，估计他也听不到。

    “先跟上他，不能丢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老爷子见那男人走远，也顾不得观察，拉着我就朝他追去。

    这里很明显一个北方城市，具体在哪里，刚才市场中太乱，也没能听出口音。

    跟着那个男人走出来后，先后过了两个街口，来到一片新建的小区前，男人停了下来。掏出兜里的烟，就坐在大门外的花坛上抽了起来。

    我努力想要搞明白这儿哪里，无奈找了半天，竟没有看到一块路牌和明显带有地域性的任何标识。

    我们就躲在他身后花坛的另一边，老爷子也在四处乱看，过了半天，他收回目光，冲我小声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那个男人的记忆。”

    “记忆？魇的记忆不不完整么？”我听他这么，赶忙提出疑问。因为张山以前过，人在死后，记忆分为两部分，善的那半儿归魂，而邪恶的那部分，则归魇。

    “你知道一般什么样的魇才被收入金棺的？”老爷子没回答我，反问道。

    “嗯……”这一点我模糊记得，好像也张山的。

    “人死后都会有魂魇。”老爷子见我还在回想，只得又解释了一遍：“一般情况下，正常的人，魂往往比魇强大。当人死后，魂就会把魇吸收掉。所以绝大多数情况用不着掌印人动手。只有碰到那种魇把魂给吸收了的，才会在抓到后收入金棺。”

    到这里我就基本上想起来了，接着道：“也就，这里的魇，大部分都拥有此人前世所有的记忆。”

    “对！”老爷子赞许地看了看我，又指着前面抽烟的那个男人道：“刚才外面的那片树林你也见了，咱们其实应该还在原地站着，只不过被摄入了他的记忆。能不能出去？怎么出去？或者怎么找赵有德？还得着落在他身上。”

    “他？”我盯着男人，疑惑不解。随随便便进了一个人的记忆，就能找到赵有德？老爷子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嗯，只不过怎么找我还不清楚，咱们要多跟着看一看，也许答案很快就会出来。”老爷子并不能肯定下一步该如何走，只不过见机行事。

    男人在抽了两根烟后，站起来拍了拍他那条本就脏得够呛的裤子，朝小区里面走去。

    我们俩赶忙跟了进去。

    “你发现什么不对劲儿没有？”老爷子边走边问我。

    “嗯……要有就这个男的来这里，一定有事儿找人。他家不会在这里！”我瞧着前方远远吊着的背影，推测道。

    因为他明显一看就家庭条件不太好的，而这里又一个新建的中高级小区。试问一个穿得邋邋遢遢、蓬头垢面的人，怎么会有钱把家安置在这里？当然，这种可能不没有，但他刚才在小区门口抽烟，也从侧面证明了这里不他家。谁会要回自己家了，还在院门口抽烟呢？

    “对！所以咱们在一旁看就行了，别跟得太近。”老爷子同意了我的观点，同时叮嘱道。

    很快，男人来到了其中一幢楼前，四周看了看，就进了楼栋。

    “怎么办？”我怕他一进去，就失去了目标，赶忙问老爷子道。

    “别急，要沉得住气。”老爷子并不着急，而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示意冷静。

    亏得我们运气好，这个男人只进了楼栋，就开始敲一楼外面那户的门。即使我们躲在几十米远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片刻，门开了。男人并没有进去的意思，而在和屋里的人交谈着什么。

    “要不要靠近点儿听听什么？”我回头请示老爷子。

    得到批准，我俩绕了个小弯儿，从另一侧来到了门洞外。正听见一个男声在不耐烦地：“跟你好多遍了！这里没有叫黄娟的女人！”

    “不可能，我跟了她三天，绝对不会看错的！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吧！就一面，我完话就走！”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

    两个人都*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倒也听不出哪儿的人。只不过现在很清楚的，表示要来见黄娟的声音，应该就属于我们一路跟过来那个人的。

    “我你烦不烦？跟你你找错了！找错了！倒没完没了了！”屋里的男人明显失去了耐性，冲他吼道：“赶快走！再不走我可叫保安了！”

    “你让我进去看一下好不好？黄娟如果真的不在，我保证不再来！”外面的男人恳求着。

    “你开什么玩笑？！”屋里的男人被气乐了，道：“你这叫擅闯民宅，知不知道？！还让你进来看看？你警察啊！没事儿就赶快走！”完，我们就听到咣当一声响，应该门被关上了。

    我和老爷子正准备撤，省得男人出来被发现。可没走两步却听到那个人又在继续敲门。既然他不肯走，我们也就乐得继续偷听。

    又敲了大概有十分钟，我都快听烦了，他还在那儿锲而不舍地砸着。

    门终于再次打开了，不过这回里面没吭声，而外面那男人突然欣喜地叫道：“娟儿！”

    “我姓郑的，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屋里果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咱们俩已经情断义绝了，我还给了你两万块钱，算照顾儿子的。这足够了吧？那可两万块啊！你十年都不一定挣得了！”

    “这个……娟儿，咱们不还没离婚么？那你就还我媳妇儿。”男人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