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小张的叙述，楚涵雅的眼神也呆滞住了。

    楚小琴虽然精神有点问题，但是一向都是温温和和的。她并不擅长跟人吵架，更别说是打架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小三秦玉玲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多次进入楚家要房子。楚小琴老实，秦玉玲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但是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在楚涵雅的记忆中，楚小琴有一次发脾气是非常可怕的。

    那就是在她的第三任丈夫，想要侮辱十二岁的楚涵雅的时候。

    楚小琴经人介绍嫁给了那个男人。其实在此之前，她也听说这个男人品质不怎么样。但是这男人的经济条件还可以，楚小琴指望着他能供楚涵雅念书。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孤女过活，实在是艰难。嫁了两次，楚小琴也不指望再能遇到什么很好的人家了。她唯一的念想，即是楚涵雅。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男人有时候眼睛会往楚涵雅身上瞟。楚小琴注意了很久，她常常跟楚涵雅说“只要妈妈不在家，你就去同学家”。楚小琴已经计划了要离婚。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品质会恶劣到如此，原本以为他不过是喝多了酒爱打老婆罢了。

    那天只有楚涵雅和楚小琴两个人在家，楚小琴一个老乡给她打电话叫她出去一趟。出去了一会儿，楚小琴就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她不放心楚涵雅独自在家，准备回来看看。

    母女连心，大概如此。

    楚小琴正好赶上那个恶心的男人想要侮辱楚涵雅的时候。

    那是楚涵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母亲。

    楚小琴像一只疯了的母狮子，她怒吼着冲过去张牙舞爪地撕打着男人，男人一掌把她推到地上，楚涵雅就势抱着男人的腿咬了好几口，任凭男人怎么踹她都不松口。就在这挣扎间，男人站立不稳倒下去，恰好头部撞击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这样便一命呜呼。

    如果刘思思当时也在场，她一定会说：“小雅，原来你那么厉害是遗传阿姨的！”

    几年前月光下那个拿着酒瓶砸小混混的女孩子，其实有着当时母亲救她时，如出一辙的表情。

    楚涵雅听完小张的叙述，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小张还在称赞楚小琴，为了楚涵雅拼命的可贵母爱。楚涵雅只是默默听着，并未接话。

    她想起楚小琴出狱后，有一天楚小琴精神状态很好，赢了一点钱。楚小琴给楚涵雅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楚涵雅怯怯地问出了，她以前疑惑的问题。她不明白为什么楚小琴那天会那样可怕，甚至失手打死了人渣。楚小琴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的拼命。

    当时楚小琴就笑了，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说：“那是本能啊！”

    那是本能啊。

    楚小琴就是那么说的。母亲守护孩子，那是本能。

    多年以后，楚涵雅才明白一点。

    夜间，楚小琴留院观察一晚上。楚涵雅出去买了一点儿水果，拎回了医院。她让小张回去工作了。这边由她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