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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Z来接我的时候,我刚刚上完绘画课。让我很不爽的是,今天上课讲的全是昨晚害我和依温吵架的罪魁祸首的作品。我知道他最近风头正盛,但是真心不爱待见他,尤其是班上还有一群花痴他的粉丝,时不时高分贝尖叫的情况下。尤其是在听到他明后两天要来客座讲座的时候,我简直就要被一片尖叫声给炮轰了。不过好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要飞往W国了。
小Z很准时,他今天一身西装打扮,正式的不得了,他本身年岁比我们小,又是娃娃脸帅哥,平素里只当他是小弟弟。这么一打扮起来,倒是男人了几分。
“慕声姐,快点,要迟到了。”
急匆匆的换好礼服,同他一起过去。
说是携伴参加,更多的指的是女朋友,这一点我还是理解的。
所以当然理解小Z找我出席去气若涵的用意。虽然我第一次做红娘就失败,但是不在意做好事。
不过当我看到Ton带着他的女朋友出现的时候,那种做了好事的喜悦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货会出现在这里?
小Z一脸兴奋的拉着我过去做介绍:“慕声姐,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哦,很有才华的。他旁边那个是我们班的班花。”
原来如此。
“好久不见了,韩小姐。”
“是啊,好久不见。”真是好久,久到我现在都还能记起你的脸。
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我基本上和Ton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这家伙上回惹了帆哥,看来胆子挺肥的,我可不想招惹他。当然也不希望依温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舞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忽然玩起了随机选择舞伴的活动,我躲了一晚上还是没有躲过去,不幸被抽到和Ton一起共舞。看到一众女生眼中的羡慕嫉妒恨,拜托你们敢嫉妒羡慕恨的对象是他的女朋友不是我好不好?
年纪大就是有这点好处,处变不惊。
“上回为什么爽约?”他单刀直入的问,我傻笑一下:“什么约定?”
他嘴角弯弯:“没事,届时再约便是,对你,我有时间。”
拜托,大哥,你有我没有,你钱多名声大,我还要辛苦赚钱养家。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如果真有,我这里同你道歉。至于流云夫人传记的事情,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本人的兴趣,我想没有必要受别人攻击和质疑。”话已至此,希望他不要再针对我了。
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记者而已,没工夫得罪别人。
“我没有攻击和质疑你,只是希望你能将访问进行完,这是你的工作,希望你有起码的职业道德。”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攻击没有职业道德。
当然,既然被挑衅了,就要挑衅回去。结束的时候,我狠狠的用高跟鞋招待了一下他,我真遗憾我那天没穿那双九厘米高跟鞋。
没有注意他的表情,拉着小Z离开舞会。
时间不早了,明天要赶飞机,我还是早点回去睡觉的好。
坐上飞机的时候,我还难以置信我身边坐的人是SKY。
“您和流之小姐是一起的吗?”这是去Z国的飞机没错吧。我很想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我一个人来的。最近工作太多,过来散散心。”他说道。
你确定你来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是为了散心的?
“当然,也是来参加左安先生的慈善活动。”他接着说道,“不过记得保密。”
我恍然大悟了一下。他一向热心公益。有些人以为他是作秀,不过看来他是真的自己有心在从事这方面的事情。
下飞机的时候,我和SKY、Sun一起同行,坐上左安先生派来接我们的车子。
到的当天并没有来得及见左安先生,接待的人说他正在派发东西,我们所在的这个区域前段时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国家有政治方面的考量,不能明目张胆的伸出援手,但是却是鼓励这种救助行为的。
Z国和W国在各自宣布独立发展之后,在经济、政治和文化方面都进行了很多的交流和帮助,两国人民之间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甚至W国当前首脑德尔也拥有四分之一的Z国血统。
随同SKY 达到救助物派发地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们。旁边的人也只当我们是工作人员。我们给那些经历战火的难民们发送简易帐篷和一些事物。SKY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砌砖粉刷建立新房。
忙到中午的时候,左安先生让人给我们送了吃食。这儿的条件并不好,能吃的只有一些杂米和野菜。如果不是亲自到了这里,不会发现还会有这样的地方。所有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卫生条件谈不上,医疗条件也谈不上,你触目所及的只是一双双迷茫的眼睛。
当我们在抱怨或者无所事事的对着电脑,慨叹现代娱乐的品种少而乏味的时候,其实很应该来看看这里。
被炸掉的通讯,这里无法上网,无法看电视,没有消遣,所有的人在夜幕降临之时,只是静静的彼此依偎。
和左安先生静静坐下来交谈的时候,很容易被这个睿智的老人感动。
“我没有什么需要说的。说的再多也不及为他们多做一些。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知道自己在享福,也总有一些人忍受别人不知道的痛苦。我所做的不过是摆脱第一种人的身份去帮助第二种人。”
左安先生并不太愿意接受访问,虽然他并不排斥交谈,但是他更多的是希望能够呼吁人们来进行一些有意义的活动,去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借此来标榜自己。
我知道很多做慈善的人会被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外界会认为他们是在标榜自己,尤其是当你有了一定的钱财和地位之后,你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好名声。
善良的举动所有人都可以去做,可辨别的就是是否是出于真心。而这真心是要靠时间来鉴别和区分的。
我很庆幸,能够遇到这样的人,给我上了心灵的一课。
虽然并没有采访到多少内容,但是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就足以让我写出很多感触。Sun似乎和我有一样的打算,这几日他随我一同在各个难民区奔波,帮忙搬东西,派发东西,帮助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们。
事故是在我们呆在这儿的第四天发生的。A国对Z国再次发起攻击,大炮在我们耳边轰鸣。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地的长官带着部队应对突然袭击,组织我们撤退到安全地带。我和Sun、SKY和左安先生一行人一起行动,带着孩子们撤退。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够那么勇敢。
当大炮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扑过去护住了一个小女孩。
那个女孩叫茉莉。
在战争中她不仅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还失去了自己的右腿。拄着拐杖的她并不能走的太远。这几天我在照顾她,开导她的心情,同她说和我母亲有关的事情,告诉她父母希望我们坚强,希望我们独立,最重要的是向她传达希望。
战争不会持续太久。
和平是民心所向。
她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孩子,我不希望她的人生结束在这里。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伟大,哪怕现在不得不躺在担架上面。大炮虽然并不是在我们附近,但是冲击力却是损害到了我的内脏器官,虽然不是非常严重,但是躺上几日是在所难免的。
茉莉很难过,她一直用刚刚学到的W国语向我道歉。
“如果我可以走得快一点的话——”
我笑着摸着她的头,让Sun替我翻译:“你已经很努力了,我很开心,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
Sun确实如Sally主编说的一样是个全才,他不止是个编剧,不止会摄影,还精通Z国语。Z国是个小国家,Z国语算是小语种,学习它的人很少很少,更遑论精通的。
“你饿不饿,需要吃点东西吗?”他拿了些吃的给我,煮过的野菜粥,卖相看起来实在很糟,当然味道同卖相差不多,不过我确实饿了,倒是也一扫而空了。
“这儿暂时找不到什么药材,医生只给你做了简单的处理和检查,你的伤势可能要等几日到了城里才能好好治疗。”他抱歉的同我说道。
我笑了笑,似乎扯动了伤口,有些痛:“没事,我感觉还好。你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不用在这儿陪着我。”
Sun这几日都在帮着左安先生一起处理一些救助事宜,也很忙,我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还能行动,倒是也不好耽误他的时间。
他看了我一会儿,有些抱歉的开了口:“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非常抱歉。”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摇摇头,“这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自己没有注意。”Sun只是和我一起出行的同事而已,并没有需要对我的人身安全负任何的责任。我不会因为这个去怪罪别人,如果真要怪,大概只能说我自己运气不太好而已。
伤势的恶化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我果然还是有些逞能了。傍晚的时候,我已经发起了高烧,久久不退,连带着脑袋都有些不大清醒了。左安先生来看过我,打算派车将我先送回可以治疗的地方。我没有办法作出回应。
等到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Sun坐在我的身边,我动了动手指,他醒了过来。拉了拉我的被子,将枕头太高:“我们已经回到W国了。你现在在医院。”
“W国?”我有些迷糊了。
“这里是Z国和W国的交界地带,离我们当时撤退的地方大概五个小时的路程,你发了高烧,情况很糟糕,左安先生做主先送了你过来。A国和Z国的军事问题,暂时还不会影响到W国。”他解释道,拿了吸管让我喝水。
“慢慢来。不要一下子喝太多。”说着话,拿了纸巾替我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给大家造成麻烦了。”再次道歉。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扶我躺下。难不成是生气了吗?
“我是真心觉得给大家添了麻烦,并不是想这样说来博取你的同情——”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笑了笑:“你误会了。”
见我呆愣的样子,他解释了下:“没有人会用自己高烧到40度还死拽着被子不放不想走来博取同情的,你很有毅力,这一点我很佩服。”
听到他这样说,我有点不知所措。扭头瞥见桌上放着的笔记本,上头用笔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上去似乎是个剧本。
见我盯着那儿看,他似乎也注意到了。
“随手写的一些东西,不值得一看。”他伸手将本子收了回去。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转了话题:“之前看过你给SKY和Beauty写的那部电影,写的很好,挺真实的。”
这个世界没有灰姑娘和王子,小女孩成为公主的道路要靠自己的努力。
没有谁注定被背负谁的幸福,更多的是互相给予。
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只是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久久的盯着我看。而后又转换了话题。
“Sally主编说你喜欢画画?”他似乎并不太像纠结那个话题,我当然心领神会的由着他。
“我妈妈是个美术老师,所以学过一些。”事实上,母亲最初的打算也是让我去做个美术老师,教小朋友们画画。
他拿起桌上的一张肖像画:“那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的。”那是我的画像,下面用F国字写着茉莉的名字。
“茉莉怎么会——?”怎么会懂得F国的文字呢?
“她说想写你看得懂的,我记得Sally主编说过你是F国人,应该没有比F国文字更亲切的,于是就教她这样写了。”他很顺其自然的解释道,我倒是大大吃惊。F国文字和语言在世界语系中都属于非常难的语言,很少有人能够学的很好的,他居然也会。
“Sally主编说你是个全才,这下我可是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