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到底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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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神情淡定的看着他,他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胡说八道歪打正着,他真有一个弟弟。不过,为什么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这我就有点儿不太明白了。

    “颜小姐。”柳文良双手伸过来,是那种有很恭敬的握手,而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猥琐。

    “柳先生你直说。”我避开了他的手。

    “您是高人,柳某服气了。”他的双手搓了搓,对我的称呼已经改成了敬语,“这样吧,现在差不多也到下午茶时间了,我们去喝个下午茶,最多半小时的时间,不耽误我们去市参加晚宴。”

    “不必。”我很冷淡,“我和孙小姐另有要事。”

    柳文良愈发的把我当回事儿:“那我不能耽误了您的事儿,这路上,我就多唠叨几句,您千万别嫌我烦啊。”

    我看着前方,故作高深:“柳先生,这世间之事,多有定数。你是个信命的人,但你并不认命。这信和不认之间,你得把握好度。一旦失衡,你必为所累。”

    柳文良频频点头:“听颜小姐一席话,柳某真是如同醍醐灌顶。”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真不敢相信数月之前,我对着他苦苦哀求,求他借钱救我家于水火之中。那时,他视我如敝履。如今,我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他拿我当神供。

    民间有俗语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和他之间也分开就三个多月吧,这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快得真是让我毫无准备,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会提前在家里笑上一天。

    “颜小姐,那我就把我这个弟弟的事情跟您说一下。”柳文良开了一段路才开口,“这件事情除了我和我父亲以及白果果,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您真是高人。”

    我心里也很得意,但也明白我今天撞了大运,我等着他将自己的底全部掏出来。

    “刚才我跟您说了,我父亲因为患病,性格很扭曲变态。他去了市后,明面上还是做地产和酒店方面的生意,但我父亲真正赚钱还是靠丧葬业那一块。那一块利润大,来钱快。几年下来,他累积了不少财富。有时候我想,人活一世为了什么呢?赤条条来,最终还不是得死,能带走什么?再多的钱也带不走啊。”他带着点自嘲笑笑。

    从前,他从不跟我聊这些。我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摆设,只担了妻子的名分。

    “所以,大多数有钱人都会有一个心理吧,希望将自己的基因遗传下去,这样就可以将自己辛苦赚来的财富也传下去。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们命里注定相克。他后来就动了心思,想要再生一个孩子。但因为他的病,能够自然受孕的机率基本没有。”

    “我父亲”他看了我一眼,讪笑着,“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有两个固定的情人。她们都很年轻,有个叫白果果的女人跟了我爸三年了,她比我还小两岁。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人,一心只想跟着我父亲。所以,她去做了试管婴儿,做了三次才成功,算是吃尽了苦头。我父亲很高兴,高兴之余,他就给我打了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并且叮嘱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听到这里时,觉得有些蹊跷,柳汉成晚来得子,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按正常人的思维,是不可能打电话给柳文良吧。要知道,他造个小人儿出来,可是要跟那个大儿子争家产的?就算柳文良不介意他父亲将财产留给小的,晚来得子的消息也不适时跟儿子分享吧?更何况,他为了不让柳文良克死他,抛妻弃子都跑到市去定居了,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联系柳文良。

    也是奇怪,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把晚来得子的消息告诉柳文良的?我想了又想,不懂。

    “白果果怀孕满了三个月了,我爸打算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就在这个时候,白果果不见了。”柳文良回头看我,“她和我父亲去吃饭,停车的时候,我父亲去后备箱拿东西的功夫,白果果就不见了。我父亲停车那地方是闹市,到处都是人。颜小姐,你说这不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吗?”

    “这么离奇?”我也很惊奇,“路面都有监控吧,监控调过了吗?”

    “调了,人和车太杂太乱,只能看到最后的画面是白果果走到车头的位置,那里是个死角,然后她就消失了。到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没有任何音讯。前段时间,白果果的母亲折腾着还报了警,也是石沉大海。”他道。

    “你父亲没有报警?”我问。

    柳文良摇了摇头:“他现在变得有点迷信,完全不相信警方,四处找高人算白果果的下落。”说到这里时,他猛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颜小姐,是柳某愚钝,您就是我父亲请来的高人吧。瞧我这反射弧,只以为你是香港过来跟我父亲谈生意的。”

    我哪知道我什么身份啊,孙洁那个死女人啥也不给我说。情急之下,我笑了一下,也不置可否,让他猜去吧。

    “您来了,白果果肯定就能找出来了,我父亲真是太急死了。”他小眼神虔诚得很。

    “你倒是真大度。”我笑道。

    “颜小姐此话怎么讲?”他问。

    “白果果的失踪,在你父亲看来,你是头号嫌疑人,他心里认定是你搞的鬼。因为你有足够的动机和资本去绑架白果果,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你希望白果果能快点找出来,好还你清白。而且”我故意停了一下:“你这一趟去市并不是为了参加你父亲举办的这个晚宴,而是另有事情。”

    “颜小姐,那您能说说,我为了什么事情吗?”柳文良问。

    我又掐了掐手指,心里有点没底,但我觉得柳文良这么周全的跑来帮他父亲接人,这很明显是在讨好他父亲。而为什么要讨好他的父亲,我猜测很可能他父亲断了他的财路之类的。

    “你父亲迁怒你,暗中断了你的财路,所以,你得亲自去一趟。”我有些忐忑。

    “颜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我只想说老天今天真是太帮着我了。

    从y城到市,六个小时的车程。柳文良絮絮叨叨跟我聊了一路,除了他的前妻徐徐和现在任姚如静他讳莫如深外,其他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交代了个彻底。

    甚至,他提了几句杜清池,但言语间,他很看不起杜清池的样子,说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纵情声色。其他的,他却是说不出来。

    我听他这么评价杜清池,心里很是烦躁,连敷衍都懒得,我靠到座椅上装睡。柳文良还算识趣,渐渐也收了嘴。我靠着座椅被颠得半梦半醒的,心里琢磨着这一趟的任务就是把白果果找出来吧?仍然不是很确定,觉得清澜门不会接这么低端的活。

    晚上八点多,我到了市,柳文良真的把我当神供。鞍前马后的,把我送到喜来登后,硬是帮我拎着行李箱上了楼。

    我进了房间后直接往里走,我是想看看他会不会跟进来。结果我还真想多了,我把包放到床上了,他还乖乖的站在门口。

    “颜小姐。”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儿吗?”我问。

    “我电话号码还没给您呢?”他拿出了手机,“我得跟您保持联系,以后有事情,我好随时向您请教。”

    我想了一下,走到了门口,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我输入了我的临时手机号码。

    “颜小姐,那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需要,您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帮您办好。”他点头哈腰的,就差跪下给我磕头喊声菩萨求保佑了。

    “再见。”我摆了一下手。

    他帮我关上了房门。

    我站了一会进了厕所,坐到马桶上,我捂着嘴爆笑出声。今天这把半仙,真他妈的装得太过瘾了,我寻思着我再忽悠下去,柳文良要拜我为师了。

    我心情无敌好,洗了个澡,爬到了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我打开了电视机。天知道,我有多久没看电视了,这会儿看到广告都觉得好亲切。

    电视剧放了个片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伸手摸了过来,柳文良打电话来了。

    “柳先生,你好。”我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颜小姐,您还没睡吧。我看您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我打包给您送点宵夜过去吧。”那头的柳文良热情得不得了。

    当半仙真好啊,我在心里感叹。不过,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有点饿了。

    “不必,我准备睡下了。”我应道,饿归饿,半仙可要保持高冷,不能随便就召见他。

    “那您睡吧,晚安了。”柳文良赶紧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上那串阿拉数字,多么熟悉的数字啊。他说,这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我也挺想知道。

    我看着手机发愣时,冷不丁电话又响起来,定晴一看,这回打电话来的是杜清池。我立刻坐直了身体,等电话响了两声,我点下了接听。

    “清池。”我喊了一声。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还没睡啊?”隔着电话,我和他说话变得有勇气。

    “这个声音不好听。”他说。

    “将就着吧,最多也就是几天的药效。”我轻声道。

    “还是有点担心你。”他说。

    我抿了抿唇,只觉得满心都是欢喜,低头绞着手指笑:“怕我被孙洁暗算了?”

    “嗯。”他应了一声。

    “清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孙洁没跟你说么?”他拔高了声音。

    “说了一半,柳汉成的情人白果果失踪了,但我想确定一下,我和她是不是来找白果果的?”我道。

    “徐徐。”杜清池带着叹气声喊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听他喊我徐徐,他喊我颜心时,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上下级。而他喊我徐徐,我们是平等的。

    “嗯。”我也带着呢喃应他。

    “这个任务是孙洁接的,意味着只有她才清楚任务的内容是什么。徐徐,你越级来问我,这是错其一。你到现在了连要做什么都没搞明白,这错其二。”杜清池默了片刻,“我要给你多少次机会?”

    “对不起。”我道歉。

    “早点睡吧。”杜清池不愿意跟我再聊下去了。

    我好一会儿才将手机从耳朵旁拿了下来,刚才的得意已经飞到了九宵云外,此刻心里只剩了懊恼而自责。

    我再没心思看电视了,定了三个闹钟,我关了灯躺下了。城市的夜并不纯粹,外面的灯光从窗帘里透进来,街头还是车水马龙吧,汽车喇叭声一刻也不肯停歇。

    我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害怕见到杜清池,又渴望见到他。想听他说话,又害怕听他说话。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的失望。

    一觉睡到闹钟响,我立刻起床,换衣服,刷牙,补了眉毛,又涂了口红。收拾妥当后,离六点只差五分钟了,我拎上包就往外冲。

    到酒店大堂时,正正好六点整。

    孙洁坐在沙发里看着一份报纸,听到脚步声,她看了一下手表:“蛮准时的。”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她起得这么早。

    她将报纸放回架子上:“走,吃早餐去。”

    “好。”我点头。

    进了餐厅后,我们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跟柳文良聊得怎么样?”她开门见山。

    我捡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吃着稀饭,点了点头,她说:“挺好。”

    “我们是要找到怀着孕失踪的白果果吗?”我不抱希望的问她,感觉她还是不打算告诉我。

    “这么简单?”她嗤笑了一下,“颜心,这么简单的事情让小来下山就可以了。”

    我大惊,只好将姿态放得更低:“孙洁,我怕我给你拖后腿,所以,还请你明示。”

    孙洁瞟了我一眼:“你不是很能吗?”

    妈的,死女人。

    “我给你道歉。”我赔着笑脸,不能再跟她彪了,现在非常时期,该低头时就低头。

    “我不接受。”她笑眯眯的,一口一口的吃着煎饺。

    我一口粥噎在嘴里,真是要被她气死了。行,你牛,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摸瞎上阵了,我恨恨的继续吃着粥。

    “去你房间。”孙洁放下咖啡杯后冒出一句话来。

    我赶紧放了碗起了身。

    上了楼,我们进了房间。我要往房间里走时,孙洁一把拽住我,我一惊,她已经把我按着抵到了门上。

    我想,壁咚我的要是杜清池,我觉得挺不错的。孙洁就算了,我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女,对女人真没兴趣。

    “颜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睡过小来。”她抬起我的下巴。

    我冷笑着逞强:“难道我睡了他还要直播给你看?”

    孙洁捏紧我的下巴:“颜心,你骗不了我。别忘了,我在清澜门十年了。别说你,就算是杜清池,他也不会跟我耍心眼。这艘船上的可都是狼,而你,还只是条哈士奇。等你进化成狼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你现在的谎言有多可笑。”

    我闭了嘴。

    “我不关心你睡不睡小来,但我现在郑重告诉你。这一次,你给我做好被人睡的准备。你做好了,我再跟你说任务的事情。”她的气息呼在我脸上。

    我呆呆的看着她:“柳文良问我,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我其实也不知道。孙洁,你说呢?你在清澜十年了,你并不喜欢这里,你为什么不离开呢?是有人限制你离开吗?”

    孙洁也呆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来。

    “人活一世为了自由,我来告诉你什么是自由。”孙洁双手搂住我的脖子,一双桃花眼流转着,极尽风情,“身体自由,金钱自由,爱恨自由,最后能死得自由。颜心,你想要什么自由?”

    我大概都想要吧,这些自由又有谁不想要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她抚摸着我的嘴唇,“颜心,当你有一天成为名符其实的颜心后,你就会懂。你也不会再问,现在,你还是闭嘴吧。”

    “好。”我点头。

    “白果果并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养在地下室里。”孙洁在我唇上亲了亲,“不好意思,我说正事儿的臭毛病改不了,怎么办?”

    我已经忍到极点了,去她妈的,她还要跟我搞,我简直想掐死她。

    “我不想和你搞,但我可以想办法去帮你找个男人回来。”我拔开她的手,“我对女人真没兴趣,如果你是男人,我可能能忍一忍。”

    “不做也行,你让我压一压。”她力气大得吓人,一把就将我抱了起来。我将近一米七的个头,她抱在手上,倒像是抱了个布娃娃。

    只是几步,她就将就扔到了床上,我还来不及滚开,她就压下来了。

    我他妈的真的想咬她了:“你还真是不忌口。”

    “偶尔。”她媚笑。

    “我跟亚姨打过一架,你知道的。”我淡淡道。

    她笑:“白果果被养在地下室,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祭品。”

    我骇然,身体僵直时,孙洁那个死女人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