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那么温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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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孙洁喝完三杯酒时,成祖来了。孙洁去给他开的门,见是成祖,她伸出去准备勾他脖子的手尴尬的落在那里。

    “进来吧。”孙洁收回手,扭着腰往回走。

    “一起喝吗?”我喝了几杯,头有点晕了。靠在沙发上,我眯着眼睛冲成祖笑。

    “不了,我等你。”他说完走到角落的柜子前,坐到地毯上,他又开始冥想了。

    “真一个怪人。”孙洁瞟了他一眼,“不过琴倒是弹得真好。”

    “喝酒。”我举了举杯。

    这一晚。我和孙洁都喝得酩酊大醉,喝完红酒我们又喝白酒,吐完喝。喝完再吐。我一开始的时候还想着,借着这场酒看能不能从孙洁这里再套点话出来。但喝着喝着,孙洁就讲起了她的小时候,一边回忆一边哭,那记忆里的片刻温存,她记了这三十几年。

    我想着自己被杜清池骗得那么惨。也跟着她掉眼泪。

    这一晚,悲伤逆流成河。

    我喝到后来完全断片了,也不知道成祖什么时候把我背走的,借着这场好酒,我睡了个好觉。从一个悠长的梦里醒过来时,夕阳隔着窗户落得满室,窗台上的绿萝还是那么安静。

    我渴得简直要冒烟了,撑着床坐了起来,这才感觉到头痛欲烈,这大醉的后遗症还真不是那么好受。张了张嘴,想喊人,发现嗓子都粘起来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自己下了地,头还是晕得厉害。歪歪扭扭的走到门边,拉开门。大厅里,成祖拿了本书盘腿坐在地上看。听见动静,他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

    “醒了。”他起了身。从桌子端了一大杯水走到我面前。

    我顾不上说什么,接过水就喝起来。喝完后,我抹了抹嘴。他接过杯子等着我开口。

    “昨晚,麻烦你了。”我说。

    “不必这么客气。”他退了一步,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总觉得,他知道所有的过去。但我又有一点疑虑起来,他会不会是杜清池的人?回到房间后,我躺回了床上看着绿萝发呆,我有很久没有小来的消息了。

    不知道他好不好?

    我捏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最后还是没拔下他的号码,亚姨会对他好吧?我这么想。躺得迷迷糊糊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我跟梦游似的拿起了手机,努力的睁大眼睛看了看。

    是杜清池打来的,我立刻精神了,撑着床坐起来,我盯着他的名字看。之前他总凌晨过后才给我打电话,今天这个时候打来,他回景山了?

    我接起了他的电话:“喂。”

    “声音怎么哑成这样?感冒了吗?”他的声音传来,温柔带着浓浓的关心。

    “是有点。”我撒谎道,不想告诉他喝了酒,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立刻会联想到很多的事情。

    “山上冷,多穿点衣服。”他叮嘱我。“我这边事情快忙完了,争取在除夕那天能回到景山。”

    “你……要回来陪我过春节?”我问。

    “当然啊。”他轻笑,“好不容易才过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过呢?”

    “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咬着唇,盯着天花板。

    “好呀。”他语气轻快,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上山的时候去了一趟柳文良家里,本来是想去拜拜我柳文良他妈。结果很意外,他竟然把供台拆掉了。然后,姚如静说柳文良搬走了。更意外的是。姚如静生病了,好像还病得挺严重的。”我假装咳了两声。

    “柳文良为什么要搬走?”杜清池好奇的问。

    “我跟她聊了几句,聊得不太愉快。不过。我还是听出来了,柳文良之所以搬走,是说他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那孩子不是柳文良的。”我说完就摒住了呼吸,等着电话那头的杜清池说话。

    他笑起来,“竟然还有这回事儿。这算是报应吗?”

    “算是吧。”我应道,“我还挺好奇的,她的孩子是谁的?你说姚如静胆子也是大。她居然敢去算计柳文良。”

    “谁知道呢。”杜清池的语气正常的得不得了。

    “这老天也是太不给我机会了,我一直想亲手灭了她,谁知道都不用我动手。报应就来了。”我感叹道。

    “不聊不相干的人了。”他打断我,“说说你,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温柔中甚至带着点孩子气。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有啊。”我又咳了两声,我怕我不咳要装不下去了。我想哭。

    “乖,你多睡会儿,实在撑不住了就吃药。”他柔声说。

    “嗯。”我的眼泪真漫出来了。

    “我很想你。”他说这几个字时。声音很轻。

    “嗯。”我吸了吸鼻子。

    “小傻瓜,哭什么,我很快就回来了。好了。快去睡,我挂了。”他说完就切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慢慢的躺回了被窝里,闭上眼睛,杜清池的脸好像就在眼前。他说他要回来了,那么,他很快会知道夏迎秋病重,他也会知道我去看了夏迎秋。也许他还会知道我和夏迎秋单独呆了一会儿,那么,他是不是会怀疑夏迎秋跟我说了些什么?他又准备怎么圆他的谎呢?

    我等着。

    成祖说得对,沉住气,真相自己会出来。

    也许我该找个机会取杜清池的毛发,然后拿去跟姚如静的儿子验个DNA。如果证据确凿,我要将亲子鉴定摔到他的身上,我要他给我解释这一切。

    三天后,除夕如约而至。

    心园和平日里还是不太一样,我让南音下山去买了春联和灯笼,前院后院大厅都挂了,看着喜庆了许多。

    杜清池说除夕能回来,从早上起来我就等着手机响。等到下午灯笼春联都贴上了,阴沉的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他的电话还是没打来。

    “颜小姐,雪下大了呢?”金嫂从外头走进来,进了大厅后,她欢喜的喊我。

    “哦,那我去看看。”我从沙发上起了身,抱着暖水袋走到了大厅前。

    院子外,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男人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披着雪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那是杜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