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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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光光是睡到快天亮的时候被惊醒过来的,不知道是哪家的猫儿翻到了窗台上,不知道是被夹到了尾巴还是怎么的,发出凄厉的叫声,她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她应该是一直在做梦的,突然被惊醒过来梦到什么全不记得了,脑子里有那么些茫茫然的。她轻轻的吁了口气儿,侧头去看身边睡着的小家伙。
小家伙并没有被吵醒,依旧是睡得很熟,发出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江光光替他掖了掖背角,才从床上轻轻的坐了起来,去拿放在一旁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四十分,并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或是短信。
江光光有那么些怔怔的,过了那么会儿,才起身下了床。外边儿已有隐隐的光亮,她没有开灯,到了客厅才将打开,倒了一杯水喝下。
明明才浅眠了三个小时而已,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心头莫名的是有些不安的,她伸手揉了揉眉头,也不回去睡了,洗漱完毕去厨房做起了早餐来。
她原本是想给程容简那边打电话的,但现在还早,最终还是没有打。
屋子里静静的,她不由自主的就发起了呆来。忽的觉得,现在和在沿河时是一样的。每每他出去。她都是提心吊胆的。
江光光使劲儿的揉了揉眉心,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给压了下去。
小家伙喜欢她做的小包子,她拿了面粉和好醒着,然后开始熬粥。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大抵是因为有了事情做,她的心绪渐渐的安宁了下来。
刚将包子蒸上,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以为是程容简打来的,飞快的在围裙上擦了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电话却并不是程容简打来的。而是周来打来的。不过才七点不到,江光光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周来就说了句是我。他的声音是有些哑的,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江光光就问道:“怎么了?”
周来却并没有回答,隔了半响,才有些费力的问道:“阿叡,你在家里吗?”
江光光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家是指的是不是霍重筠那边,就回答道:“我在新房子这边。”
周来就嗯了一声。低低的说道:“我在门外。”
江光光这下倒是怔了怔,也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房子在哪儿的,随即说道:“我马上给你开门。”
她说着便挂了电话,快步的走到了客厅里,打开了门。周来果然是在外面站着的,不知道是淋过雨还是怎么的,头发微湿,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是很少有这样子的,江光光不由得愣住了,开口问道:“怎么了?”
周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来,说道:“没怎么。”微微的顿了顿,他说道:“我能进去坐坐吗?”
江光光就说了句进来吧,让到了一边。等着他进来关上门,这才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拿了干毛巾给他。
周来就低声的说了谢谢,却并没有去擦头发。
江光光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下。这才问道:“怎么了?”
周来就笑笑,说道:“没怎么。就突然想看看你。”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他这样子,是并不打算说的。江光光就没有再问了,厨房里的粥飘散出香味来,她就问道:“我熬了粥,给你盛一碗。”
周来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
江光光就起身往厨房里去了。周来看着她的背影,恍恍惚惚的。
江光光很快便盛了粥回来,还端了一碟子小菜,放到了周来的面前,才说道:“蒸了包子,才蒸上,待会儿蒸好了我再给你拿过来。”
周来这下就微笑着应了一句好。没有客气,拿起了勺子一勺一勺的吃起了粥来。
他吃得是很慢的,仿佛要将这一碗粥吃到地老天荒一般。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阿叡,我打算去外地一段时间。我妈妈身体不怎么好,你要有时间麻烦你多去看看她。她一个人挺寂寞的。”
江光光就怔了怔,问道:“怎么突然要去外地?”
周来这下就耸耸肩,微笑着说道:“手头有一个案子,应该也去不了多久。”
他今天这样子是有些不对劲的,江光光点点头,想问点儿什么的,知道他不会说,就没有再问了。
客厅里一时静极了,坐了好会儿,江光光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包子蒸得差不多了,就说了句我去拿包子。
她才站起来,周来也跟着站了起来,声音低低的说道:“阿叡,不用了。我该走了。”
江光光就回头看向了他。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挤出了笑容来,说道:“我买了早上的机票。”
他的视线停留在江光光的脸上,那么顿了顿,脸上露出了那么几分悲切来。轻轻的说道:“阿叡,对不起。”
他这句对不起说得莫名其妙的,说完不待江光光说话,就转身大步的往门边走去。待到江光光回过神来,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江光光的心里是有些不安的,快步的走了出去。但走廊里却已经没有了周来的身影。
她拿出了手机来给他打了电话,电话很快便通了,但却迟迟的没有人接。等着她再打时,那边已经关机。
过了好会儿。才有短信的提示音。她打开看,是周来发来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对不起阿叡。程容简那边,也劳你替我说声对不起。
江光光看到这几个字时眼皮就跳了起来,知道他不会接电话,索性也不再打了,直接的打了程容简的手机。
程容简的手机是过了好会儿才有人接的,但接的人并不是程容简,而是阿凯。
他刚叫了一声江小姐。江光光就问道:“你们现在在哪儿?”
阿凯一怔,随即说道:“我和二爷现在在外地。”
有了周来的那句话,他这话江光光是完全不相信的。她就淡淡的说道:“周来都说了。”
这下电话那端的阿凯就沉默了下来,他往房间里看了看。江光光不等他回答,又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别墅那边?你们二爷怎么了?”
江光光问着语气就急了起来。
阿凯知道瞒不下去,只得说道:“江小姐你别急,二爷有点儿发烧,现在还是睡着的。”
江光光此时哪里会相信他说的话,哪里会不急。马上就说道:“我马上过来。”
她说完不等阿凯再说话,直接便挂了电话。然后匆匆的往卧室走去。小家伙还是熟睡着的,她就将小家伙叫醒。
小家伙扁着嘴要哭的,听到她说要去找爸爸就没哭了,一个劲儿的问着爸爸在哪儿。
江光光的心里沉甸甸的,哄了小家伙几句。等着给小家伙穿好衣服,阿姨那边已经起床了。
听说她要回别墅那边,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小家伙的东西。江光光原本是想打车过去的,才刚出门,阿凯就打来了电话,说是接他们的人已经到门口了。
到小区门口,果然有车在等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见着江光光就叫了一声江小姐,上前接了她手中的东西。
别墅那边的情况江光光一无所知,不知道程容简是是生病还是受了伤。问那年轻的司机,那司机并不在别墅那边,同样是不知道的。
车里的气氛是有些低压的,只有小家伙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一会儿问着要去哪儿,一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爸爸。
江光光的心里涩得厉害,摸着小家伙的头,将他抱在怀里。她是惶恐的,摸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却又克制着自己镇定下来。
早上有些堵车,车子整整的驶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别墅。阿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等着下了车,将小家伙交给阿凯,江光光便直奔卧室。程容简依旧是昏睡着的。用了药,烧却没怎么退。这次发烧是严重的,钟医生也并没有敢走,就一直在卧室里守着。
见着江光光,钟医生就站起来打了一声招呼。
江光光看着床上睡着一动不动的程容简,放缓了脚步,上前了两步,才问道:“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是微微的颤抖着的,钟医生大抵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低声的说道:“程先生没有受伤。他的抵抗力原本就弱,又有些着凉,这才发的烧。等烧退了就没事了。”
江光光这下才稍稍的镇定了一些,嗯了一声。慢慢的走到床边。
钟医生看了看输着的药,又说道:“程先生的烧退得慢,您别着急,慢慢来。”
江光光点点头,伸手替程容简掖了掖背角。钟医生的眼底下一片青紫,脸上也是带着疲倦的。江光光就说道:“您去休息吧。告诉我要做些什么,我来做就行。”
她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不会假手于人的。
钟医生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说了点儿该注意的事,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出去了。
江光光打了热水,拧了毛巾给程容简擦了手和脸。他大抵是有所感应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他的手和额头都是烫的,江光光不耐其烦的拧着毛巾一遍遍的擦拭着。小家伙是隔了好会儿才来的。大抵从阿凯的口中知道程容简是生病的,进屋的脚步是轻轻的,小声的问道:“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江光光就说一会儿就醒了。小家伙就在床边上拉着程容简的手。
等到了下午,程容简的烧总算是退了些。但人却仍旧是昏睡着的。
江光光没有胃口,一整天只吃了一小碗饭,还是阿凯说程容简喜欢吃她做的菜,她这才换了阿凯守着,自己去了厨房准备煲点儿清淡的汤。
厨房里阿姨是一直热着菜饭的。知道她吃不下,见她出去就给她盛了粥。江光光强撑着吃了一碗,然后问了阿姨有些什么食材,就开始煲起汤来。
程容简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二点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趴在床前的江光光。
他的身上乏力得厉害,脑子也有些不清醒。不由得怔了怔。过了那么好几十秒,才伸手去摸江光光的头。
江光光是惊醒的,他的手才动了动。她马上就醒了过来。见他醒了过来,就站了起来,说道:“醒了,要不要喝水?”
虽是在问,但动作已经麻溜的倒了一杯开水。试了试温度,这才将杯子递到程容简的嘴边。
程容简这会儿已经清醒了许多,自己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接过了杯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江光光没有回答他的说,只是轻轻的说:“我不过来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么?”
她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程容简无奈的笑笑。他是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的,转移开了话题,问道:“来多久了?”
“早上过来的。”江光光回答道。
“今天没上班?”程容简微微笑笑,冲着她挑了挑眉。
他是故意的想让气氛轻松些,江光光就揉了揉鼻尖儿,说道:“以后也不上了。”
她的语气是很认真的,程容简这下就怔了一下。不待他说什么,江光光就又说道:“医生说得吃清淡点儿的,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吃点儿?”
“待会儿再次,过来我抱抱。”程容简的脸上是带着微笑的,一双眸子里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一般。他自然是知道她为什么不上班了的。
江光光是有些不自在的,不过还是上前一步,任由着他拥着。
屋子里一时静极了,过了好会儿,程容简低低的叫了一声阿叡。
江光光就抬头看向了他,嗯了一声。程容简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瓣,柔声说道:“谢谢你。”
江光光从他的怀抱里挣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真要谢我以后就把烟酒戒了,按时吃饭,好好养身体。”
程容简轻轻的笑了一声,打趣道:“好。老婆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
他的眼眸里溢满了温柔,江光光的耳根微红,支吾着说了句出去盛粥,就出去了。
程容简的身上没有力气,大抵是以前的旧伤犯了,胸口动动就会疼痛。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江光光还未回来,钟医生就先过来了。程容简的烧一直都没有退,他是不敢离开。
进了屋子,他拿了体温计给程容简量上,这才问道:“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程容简的额头冒起了点点的虚汗,说道:“胸口有点儿疼。”
钟医生上前摁了摁,见着程容简的眉头皱起来,就说:“我约了医院,明天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微微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您得好好的养着,您是知道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的。”
钟医生的语气多少是带了些无奈的,程容简没说话,过了会儿,才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江光光盛了粥出来的时候钟医生已经检查完出去了,程容简躺了那么久浑身都是不舒服的。见着江光光端粥出来,他就笑笑,说道:“我先洗漱。”
江光光就应了一声好,将粥放在一旁,回过头,就见程容简的眉头皱着。她知道他一向是很能忍的,快步上前,急急的问道:“怎么了?”
程容简的脸上就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没事,应该是旧伤犯了。钟医生让明天先去医院检查。”
江光光是想问什么的,但最终还是没有问,扶着他往洗手间。然后给他挤牙膏。拧毛巾。
程容简的脸上是带着笑的,一直在看着她。直把江光光看得不自在了,他才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老婆在真好。”
他的语气是正经得不能在正经的,胸口的疼痛这下好像也没有那么痛得厉害了。
等着洗漱完毕,他又紧紧的抱了抱她,这才回到床上。
程容简是疼得厉害的,短短的一小段路,额头上就又冒出了虚汗来。江光光急急的跑去找钟医生。
钟医生快就跑了过来,给他用了止疼的药这才回去休息,让尽量的不要动。
程容简吃过粥之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掌握着江光光的手,难得的安心。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江光光已经不在了,倒是小家伙趴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程容简就微微的笑笑,抬头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问道:“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
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拿放在了床上,这才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说爸爸生病了,让我在这儿看着爸爸,不让爸爸乱动。爸爸要乖乖听话,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小家伙那胖乎乎的脸上的表情是很认真的。
程容简忍不住的微微笑笑,说道:“好,爸爸不动。”他往门口看了看,这才问道:“妈妈去哪儿了?”
“妈妈去给爸爸做早餐了。妈妈说爸爸以后要多吃饭,多吃饭才不会生病。”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着又说道:“还不能挑食,挑食了就不是好爸爸了。”
他这话是从幼儿园老实那儿听来自己改编的,程容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想摸摸小家伙的头的,终究还是听了小家伙的话没有动,笑着应了一句好。
小家伙这才满意了,屁颠屁颠的跑去叫江光光,说是爸爸醒了。
这次江光光却没有来,来的是阿凯,还推了一个轮椅。程容简眉头蹙了蹙,看向了阿凯。
阿凯就笑笑,说道:“江了,在您的病好之前,以后出入都得坐轮椅。”
程容简这下就没再吭声了。
出去的时候江光光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见他们出去就将做好的早餐端上了桌,摆上碗筷。
她是做了两份早餐的,程容简的是单独做的营养餐。而他们的则是小包子粥和江光光自己做的豆浆和油条。
江光光边给程容简盛了早餐边说道:“我问过钟医生了,说是可以吃早餐再去检查。”
程容简就嗯了一声。江光光又说道:“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待会儿去医院检查了就顺便买菜回来。”
这山上住着是挺清净的,不过买菜很远,并不是很方便。
程容简就微微笑笑,说道:“让阿姨去买就是了。”
江光光倒也没有坚持,应了一句好。
程容简原本是不想江光光和她一起去医院的,想让好好休息的,但江光光坚持,只得一起过去。
江光光是比阿凯他们细心体贴很多的,出门用保温杯给他装了水。拿了一条薄毯给他搭在腿上。
程容简微笑着看她做这一切,在她替他盖毯子的时候轻轻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医院里的一系列检查是复杂的,好在是早预约好的。钟医生是陪着一起的,江光光倒不用费力一一记下那些晦涩的医学用语。只将重点记下来,不懂的回去再问钟医生。
程容简那时候的伤是严重的,做了手术多多少少都是留有些后遗症的。钟医生一一的将检查的结果看了,又和那医生商量了治疗的方案,一行人这才出了医院。
检查完已是中午,到了停车场,程容简就问道:“想吃什么?”
这自然是问江光光和小家伙的。
小家伙一向是很皮,今天在医院倒是乖巧得很。听到程容简问要吃什么,他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江光光。
江光光为他的懂事感到欣慰,摸了摸他的头,问道:“闹闹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买。爸爸不舒服,我们早点儿回去。”
小家伙这下也乖巧的不吃了,依偎在江光光的腿边,乖乖的说回去。
程容简原本是想说自己没那么娇气的,但知道江光光这几天是担忧的,到底还是没有说。夸了小家伙乖,又让阿凯去给小家伙买玩具。
阿凯去了对面的超市,一家三口就在车里坐着。逗了小家伙一会儿,江光光才想起见到陆孜柇的事儿来。就说道:“我见到陆孜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