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给你们换换地方！”

    马行空睡眼朦胧，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昨天不知道谁送来一个食盒，里面有酒有肉。他和龙杰美美的吃了一顿。现在醒来脑袋还有些发胀。

    “去哪呀？”马行空问道：“是不是要放了我们？”

    一个警察笑道：“这可不好说，或许有这个可能吧！行了，少废话，赶紧走吧！”

    出了牢房的门，曲里拐弯，当他们见到阳光的时候，是那么的刺眼。警察厅的大牢，就是前清刑部大牢改造之后的产物。去掉了牢里那些所谓封建迷信的符号，将手臂粗细的木头牢笼换成铁的。最后换了大门口的牌子，就成了中华民国京城警察厅的牢房。

    早有一辆车在大牢门外等着他们。马行空和龙杰被押上车，车子竟然进了新华门。马行空和龙杰对看了一眼，这地方他们都来过，虽然走的不是正门，里面的景色还是没有什么样的变化。

    趴着车窗向外望去，街道上大声呼喊的学生，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汇聚成汹涌的人流。汽车好几次都停下来，等待警察清理挡住去路的人群。

    龙杰问道：“大哥！他们要把我们带去什么地方？”

    马行空看了看环境，又看了看汽车走的方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啊！不会是要杀咱们吧！”

    马行空一笑：“怕了？”

    “我才不怕！只要跟着大哥，就算真的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好兄弟！”马行空点点头。

    汽车继续往北，过了中南海附近之后，拥挤的人群渐渐少了，街道上变得冷清了不少。汽车的速度也起来了，凛烈的寒风从车窗灌进来，身上的衣服有些难以抵挡。马行空和龙杰两人默默的坐在车里。

    车子往右一拐，走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车门被重重的打开，几个警察就站在车门外。一个警察喊道：“出来吧！到地方了！”

    “这是哪里？”马行空问道。

    那警察笑道：“你小子命好，要放在以前这里关的可全都是皇亲国戚，如今把你关在这里，也让你沾沾他们的贵气！呵呵……”警察们一阵大笑。

    从这个地方往南望去，明晃晃的琉璃瓦屋顶，被一条红墙遮挡的忽隐忽现。红墙上的颜色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淡了很多，有些地方都变成了黑色。方砖铺成的道路，很多年都没人走了，从砖缝里冒出一些荒草。一些垂死挣扎的蛐蛐在这些已经发黄的草里面蹦来蹦去。

    这通道很长，中间还有不少的门洞，就像一节一节的竹竿。让人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警察们一个个怨声载道，愤怒的催促着马行空和龙杰加快脚步。其中一个年轻的叹了口气：“放着好好的大牢不看管，非让咱们几个把他们弄这里来，你说那些当官的不是吃饱了撑了的吗？”

    那个上了些年岁的道：“别埋怨了，干活、干活！”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也是荒草成堆。正对着大门只有一个小屋，屋子靠近后墙根的地方，三个警察将地上的一个大铁环使劲往上一提，露出了一个黑黑的洞口。一股霉变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这他妈的什么破地方？这也能住人？”那个年轻的警察又发起了牢骚。

    马行空对上了年纪的警察一拱手：“大哥，您行行好，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警察用袖子挥了挥眼前的尘土，道：“那我就告诉你！这里就是大清国的天牢！”

    天牢，并不是如说书的和唱戏的说的那样宽敞舒适，有众多的犯人。天牢，顾名思义就是指天子的牢房。只有天子下令关押处死的犯人才能进入天牢。大清的天牢就在紫禁城西北角的这个小院里。屋子里面的这个地下室就是真正的天牢。从今天开始，马行空和龙杰按照袁世凯的命令被秘密关押此处，随他同来的四个警察就是天牢的看守。

    天牢一侧最上面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洞，这恐怕就是通气用的。里面没有灯光，也没有床板，甚至连蒿草都没有。四周全都是冰冷的石头，要向从这里逃出去势必登天。

    龙杰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地上一铺：“大哥，要不你先睡一会，过会就吃午饭了，送饭来了，我叫你！”

    马行空抓起衣服给龙杰披好：“等着吧！这么荒凉的地方，最快下午，最迟晚上就有事情发生，机灵点！”

    马行空的话音刚落。入口处的那块铁板被人打开了。刘五和黑娃相继跳了下来。黑娃格外的激动：“哥，你没事吧！我们来救你了！”

    重新上到地面上。石头坐在左边，看押马行空的几个警察高举双手跪在石头面前。石头拿着一根棒子正在挨个给他们训话。警察们战战兢兢，无论石头说什么，他们全都说好。见马行空出来，石头一帮子打在最年轻的那个警察脑袋上：“说，有没有亏待我们老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警察急忙回答。

    马行空摆摆手：“别难为他们！他们没对我怎么样！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刘五看看四周：“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张公子的车就在外面！”

    “他们怎么处理？”石头一指跪在地上的几个警察。

    “放了他们吧！”马行空说道。几个警察如释重负，急忙转过身子给马行空磕头。

    扔下这几个警察，马行空几人从天牢里出来，在门口就碰见了张学良的车。张学良亲自前来迎接，此地不应久留，几人寒暄几句，迅速上车，一溜烟开出紫禁城。回来的路上，张学良简要的介绍了这几天京城的情况。得知新华门前聚拢的人群都是为了自己的时候，马行空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崔小辫也在皮货行，见到马行空出来。老头子长长的吐了口烟雾，看着常三：“你现在可以去告诉曹锟，就说行空是我们青帮的人，如果他想这个大总统坐的稳，干什么事情就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