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座，您看！”

    一个士兵指着不远处的旅部，那里也有一团火正在燃烧，火光明亮，比这里全是烟要好看的多。陈树藩看了一眼：“妈的，中计了，赶紧派人回去救火！”

    火势已经基本无法控制了。着火的就是他的作战室。作战室连着前面的兵营、电报室以及自己的指挥部。烈焰冲天，瞬间蔓延开来，几乎将整个前院完全烧着。就连大门也不敢进去，离着老远都靠的脸疼。陈树藩瞪大双眼，一声不吭。

    “来人！去吧马行空给我抓起来！”下了这道命令，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天夜里潼关城不再太平，所有住户都被一股股的杀气惊醒。马行空的营房里，刘五和穆云晨领着大伙正在和陈树藩的军队激战。马行空依然被困在小巷里面。司令部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好在这里地势高，和周边的所有建筑不相连，才没有两成整个潼关全部失火。

    马行空几乎要被熏晕了，枪里的早就没了子弹。趴在地上，看着烟雾外面七八个士兵正在靠近，烟气进入肺里呼吸困难，身上也就没有劲。自己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老灰突然间从马行空的身后飞了出去，越过燃烧的大火冲到了外面。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老灰的撕咬更加凶狠，有几个士兵的大声喊叫，马行空还是听到了一些。

    “大哥！快出来！”邹凯一边喊，一边找了一根长棍，将正在燃烧的柴草挑开，给马行空让出一条路。马行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他听到了邹凯的话，却没有力气。还是老灰，再次冲进火场，一口咬住马行空后脖领的衣服，往外拖。在邹凯和老灰的合力之下，硬生生将马行空从浓烟中抢了出来。

    “老五，不行了！他们人太多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穆云晨往门外看了一眼，冲着刘五喊道。

    “不行呀！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刘五也喊道。

    李勇冲着门外放了两枪：“妈的，硬冲吧！我打头阵！”

    余穆急忙一把拉住：“不行！太多了，冲出去就是个死！”

    “轰！轰！轰！”一连三声爆炸，一发炮弹在陈树藩的司令部里炸开，一发正好落在马行空军营外的空地上，这发炮弹可算威力强大，一炮下去死伤无数。李勇抓住时机，抱着一挺歪把子一边突突一边就往门外冲。

    “杀……！”龙杰骑着一匹战马，手里拿着自己枪，一马当先率先杀进了潼关，他的身后是一个团的东北军。生力军的加入打的陈树藩立刻招架不住。和陈树藩不太对眼的急忙举枪投降。

    “大哥！大哥！”龙杰跳下马直奔大门里面。

    “大哥和邹凯去杀陈树藩了，快去救人！”刘五对龙杰喊道。龙杰二话不说，出门翻身上马，直奔陈树藩的旅部。

    “旅座，完了！一团长投降了，二团被打残了！”副官向陈树藩报告。

    “独立营呢？还有大刀营，骑兵营，人呢，都在哪呢？”陈树藩咆哮着。

    副官道：“他们见张学良的部队占了上风，纷纷观望，骑兵营已经撤出了关口，往山西去了，可能去投阎锡山！”

    “忘恩负义，全他娘的忘恩负义！”陈树藩瘫坐在地上。

    “旅座，赶紧走吧！趁着现在，还能冲出去！再晚，恐怕就……”副官劝道。

    “哎！”陈树藩骂了一句脏话：“狗日的，咋弄成这样了！”

    “救大哥！大哥晕了！”邹凯背着马行空冲进自己的营帐。穆云晨、刘五几人急忙上前。穆云晨略作查看，马行空没有受伤，他微微点点头：“还好还好！去，赶紧找点清水！快！”

    有人拿来一碗清水，穆云晨让余穆将马行空抱起来，让他的头高高扬起。捏住马行空的嘴巴，把清水顺着鼻孔往马行空的肚子里灌。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救人手法，一个个嘴巴张的大大的。惯了小半碗。马行空开始剧烈的可守。

    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咳！咳！咳咳咳……！”马行空不断的咳嗽，嘴巴里喷出丝丝黑气，有时候还能看见一条条的树叶。咳了很长时间，眼泪鼻涕全都咳了出来。除了眼泪是白的，其他的东西全都是黑的，鼻涕中都是粘稠的黑糊状。

    “我的天呢！差点没缓过来！”马行空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大哥，喝点水吧！”穆云晨将剩下的半碗水递给马行空，马行空两口喝完，扭头看看四周：“咋样？这次可赔大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陈树藩那老小子摆了咱们一道，不行，得找回来！”

    龙杰跳下战马，看着马行空的样子，疑惑道：“咋了，大哥咋哭了？”

    “去你奶奶的，谁哭了！”那星空捶了龙杰一拳：“你咋回来了？”

    刘五把马行空昏迷这段时间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龙杰补充道：“陈树藩的人马算是完了，可惜，让这老小子跑了！”

    马行空长出一口气，又咳嗽了两声：“算了，我们和他也算扯平了，明天一早让人告诉玫瑰，就说他们可以进关了！”

    穆云晨一笑，往东瞅了一眼：“已经是早上了，这一夜折腾的！”

    东边的天际，一点淡淡的红光正在慢慢的放大。就像是被烧着了一样。一轮红日一点点的露出地平线，云彩被瞬间烧着。昨天还阴阴的天气，今天好了很多。厚重的乌云也消失不见了。阳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空隙洒落在大地上，就像射下来的箭，一直扎进地里面。

    玫瑰和他的人押着二十匹骡子，驮着一个个大驮包缓缓的走进了潼关。李勇首先迎了上去，递给玫瑰一碗水，笑道：“一路辛苦了，各位谢谢吧！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不用担心！玫瑰姑娘你也喝口水吧！看把你热的！我给你擦擦！”

    玫瑰一扭头，躲开李勇伸上来的手，对他笑笑，绕过李勇朝马行空走去。龙杰、余穆拍了一把李勇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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