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带走了爱，带走承诺

    终于你还是，离开了我，带走了爱，带走承诺，

    早已预料的结果，一幕接一幕，我们的故事被时间淹没。

    ……

    杉籽加唱完，在众人的掌声和尖叫声中走下舞台，问伊蓝：quot;喜欢吗？这首歌是我专门为你写的。quot;

    伊蓝无言地看着他。

    然后，按剧本，杉籽加会说：quot;你别这样看我，你再这样看我我就吻你！quot;说完，他就会一把抱起她来，吻住她。然后，伊蓝再一把推开她，朝着外面跑去。

    现场安静极了，只听见杉籽加说：quot;你别这样看我，你再这样看我我就吻你！quot;

    还没等他的下一步动作，伊蓝却已经站起身来往外飞奔。

    quot;停！quot;程凡气急败坏地说，quot;搞什么！quot;

    叶眉笑得什么似的，被程凡瞪了一眼。

    quot;再来，吻完才可以跑。quot;程凡说，quot;蓝蓝看杉籽伽的表情再显得无辜些，杉籽伽的对白还要更深情些！quot;

    quot;OK！quot;杉籽伽对伊蓝说，quot;准备好没有？quot;

    伊蓝按住狂跳的心点点头。

    quot;那我们再来，你不要紧张。quot;杉籽伽轻声安慰她说，quot;放心，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quot;

    现场又安静下来，随着导演的一声quot;开始quot;，杉籽伽再次对着伊蓝深情地说：quot;你别这样看我，你再这样看我我就吻你！quot;

    可没等杉籽伽说完，伊蓝已经又如惊慌的小鹿，跳起来就往外跑了。

    这回所有的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除了程凡，气愤地问：quot;伊蓝你怎么回事呢？还要不要拍了？quot;

    quot;程导，这是伊蓝的初吻呢。quot;叶眉连忙替她解释。

    quot;先拍别的戏！quot;程凡说，quot;像她这样跑来跑去谁吃得消，这场戏明天再说！quot;

    quot;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quot;中午吃盒饭的时候，叶眉就劝伊蓝说，quot;不管怎么说杉籽伽同志也算个帅哥，让他吻一下子，你也不吃亏嘛，何苦非要让程导找人来跟你做心理辅导呢，你说这累还是不累呀。quot;

    quot;下午是不是没我的戏？quot;伊蓝说，quot;好像都是你的戏。quot;

    quot;你想干吗？quot;叶眉问。

    quot;我想出去走走。quot;伊蓝说。

    quot;也好，去散散心，好好想想。晚上有重头戏，七点你一定要赶回来。quot;

    quot;好的。quot;伊蓝说。

    又到老地方，伊蓝转身在门卫登记后方才可以进入小区，保安还是上次那个，好像认出了她，冲她直点头。伊蓝把手揣在大衣口袋里，慢慢地走到那幢别墅前，不知道他在不在，犹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按了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人是他。见了伊蓝，表情有些吃惊。

    quot;不欢迎我吗？quot;伊蓝问。

    quot;哪里。quot;他让开身子说，quot;请进。quot;

    伊蓝进了门，自己弯腰换鞋，他站在伊蓝身后问：quot;拍戏不忙吗？quot;

    quot;忙。quot;伊蓝说。

    quot;那你还来？quot;

    quot;你别赶我走。quot;伊蓝回身看着他说。

    quot;瞧你说的。quot;他说，quot;我欢迎还来不及。quot;

    quot;真的？quot;伊蓝看着他的眼睛问。

    他躲闪开，走到屋内说：quot;天冷，来，我给你泡杯热茶喝！quot;

    quot;不要！quot;伊蓝伸出手，拦住他，quot;我不喝茶。quot;

    quot;那……quot;他说，quot;你要什么？quot;

    quot;我要你吻我。quot;伊蓝坚决地说。

    quot;嘿。quot;他摸摸眉毛，有些尴尬地说，quot;丫头你今天怎么了？quot;

    伊蓝站在他面前，背着手，踮起脚尖，把眼睛闭了起来。而他的吻，一直都没有落下来，落下来的，只是伊蓝晶莹的眼泪。他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擦掉泪水，轻声说：quot;傻丫头，你别逼我犯错误呵。quot;

    quot;我不想把初吻给别人。quot;伊蓝说，quot;你放心，我心甘情愿，决不会纠缠。quot;

    他放开伊蓝，坐到沙发上说：quot;其实，你不应该去接这个戏，我并不愿意你进入这个圈子，太多的是非，你应付不来的。quot;

    伊蓝走近他，在他面前蹲下来，把头放到他的膝盖上，轻声说：quot;十七岁那年，我遇到一个很帅的男孩，我曾经天真地以为，那就是爱情。直到我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安全感，那是一颗一直流浪的心，可以停泊的港湾。只是我不敢走近，唯恐那是梦境。重遇让我相信缘份，我对自己说，不可以丢掉，我要幸福。我要拥有我的幸福，单先生，请不要太残忍，好不好？quot;

    第32节：茫茫人海，上天安排。

    伊蓝的话让单立伟没法不动容，他扶起伊蓝来，让她靠着他坐着，看着她充满了雾水的大眼睛，将一个深情的吻印在她的额头。

    幸福终于排山倒海而来，伊蓝只感觉天旋地转，无法自救的沉沦。脑子里刹那间浮出的竟是杉籽伽的歌词：茫茫人海，上天安排。我只为你，泪落成海。

    我只为你，泪落成海。

    最后一场戏

    伊蓝爬上高高的楼顶，风吹起她的裙摆。她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头顶上，是一片美丽得让人无法言语的星空，星星一动不动，冷冷照耀一个女孩的孤单和无助。

    手机蓝色的屏幕闪了一下。短消息说：quot;你是天上最远的那颗星星，对我。请原谅我无法爱你，只能远远观望。quot;

    伊蓝拨通那个电话，冰凉的嘴唇贴着手机，柔声问道：quot;你有没有在看星星？quot;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生硬的男声才答道：quot;没有。quot;

    quot;今晚的星星很漂亮。quot;

    quot;你应该早睡。这对你身体有好处。quot;

    quot;是的，这就睡了。quot;

    quot;……再见。quot;

    quot;再见，我爱你。quot;伊蓝对着听筒，吻了一下。

    那边咔嗒一声挂掉了。

    伊蓝将手机奋力扔向远方，手机在空中划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开始直直的坠落，差不多是同一秒种，伊蓝伸开双臂，沿着和手机相同的轨道飞行。

    美丽的裙摆，如同一双金色的翅膀。

    quot;咚quot;的一声巨响后，屏幕暗掉，字幕慢慢出现：十一月八日凌晨一点，因主演而红透大江南北的少女明星蓝蓝从二十九层的高楼跳下，自杀身亡，享年十九岁。

    紧接着，优美的主题歌响起：

    天很高

    我想要飞上天

    抓一颗蓝色的星星

    许下我的心愿

    你总说我太贪恋

    贪恋这青春的誓言微薄的信念

    ……

    歌声停止，全场灯光亮起，长达十秒的寂静之后，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是影片的首映式，首印式后，影片开始陆续在全国放映，票房一路上扬，这部被称为quot;青春疼痛剧quot;的青春戏犹如给一向平淡的国产片市场打入了一剂强心针，青春美丽的伊蓝在一夜之间成为少男少女的偶像，片约不断，身价倍增。而叶眉也因为在这部戏中出色的表演，再度受到观众的喜爱和肯定。

    庆功宴上，程凡满面笑容，对伊蓝说：quot;下一部戏，我已经在替你筹拍，吴姐会做你的经纪人，她很能干，我相信你会喜欢她。quot;

    quot;我想退出。quot;伊蓝说，quot;至少，我想休息一下。quot;

    quot;趁热打铁。quot;程凡说，quot;你有做艺人的天份，浪费了实在太可惜，你还可以做得更好，更好得多，要相信自己。quot;

    伊蓝的眼角看到他，他也是今晚的嘉宾。这些天伊蓝一直在忙，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见上他一面。匆匆地敷衍了程凡两句，伊蓝躲到角落里给他打电话，直截了当地说：quot;我们走，好不好？quot;

    quot;稍等。quot;他说，quot;我还有些事情要办。quot;

    quot;不要。quot;伊蓝说。

    quot;乖，quot;他说，quot;等我办完事，我请你夜宵。quot;他好像真的是有事，说完之后，匆匆收线。

    叶眉举着酒杯走过来，对伊蓝说：quot;怎么？躲在这里跟小男朋友打电话？quot;

    quot;没有的事。quot;伊蓝收起电话说，quot;我哪有什么小男朋友。quot;

    quot;杉籽伽不错啊。quot;叶眉用端着酒杯的手指着前方说：quot;人帅，歌又唱得好，形象又健康，而且我看对他对你也挺照顾的，反正你的初吻也给他了，不如就假戏真做吧。quot;

    quot;谢谢了，你这么欣赏，还是留给你吧。quot;想到晚上的夜宵，伊蓝心情大好，于是跟叶眉开起玩笑来。

    叶眉哈哈大笑：quot;我对他阿姨级的了，怎么行？quot;

    quot;现在流行姐弟恋嘛。quot;伊蓝说。

    quot;死丫头。quot;叶眉重重地拍伊蓝一下，附到她耳边说：quot;不瞒你，我有了新目标。quot;一面说着，手一面往前指，quot;看看呢，是不是够味道？quot;

    quot;谁？quot;伊蓝颤声问。

    quot;他叫单立伟，做房地产起家的，现在身价过亿了。离过一次婚，有一个儿子。quot;第33节：当心被记者听见

    quot;怎么？quot;伊蓝问，quot;难道想追求他？quot;

    quot;还不知道谁追谁呢？quot;叶眉娇俏地笑着，接着又叹口气说：quot;在这行混久了，也累了，找准目标嫁了算了，市场要留给你这样的新人，我这样的老家伙，也该歇歇了。quot;

    quot;你别乱来，我是他女朋友。quot;伊蓝说。

    quot;哈哈哈。quot;叶眉哈哈大笑，她死命地拧伊蓝的脸颊一下，骂她说：quot;小丫头不许瞎说，当心被记者听见，乱爆料哦。quot;

    quot;我没有瞎说。quot;伊蓝很认真地说，quot;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quot;

    叶眉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表情奇怪极了，她看着伊蓝，像是忽然看到了一个外星人，五官都错位了。

    伊蓝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

    窗外，叶子绿得晃眼，她这才恍然感觉到，夏天又来了。没想到季节的更迭，竟是如此的快速，突兀，令人怀疑。

    发生了

    伊蓝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二室一厅的小居室，在城郊，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用自己拍片子的钱买的。成名了，才知道钱来得有多容易，仿佛会自动从天上掉下来一般。有了吴姐替她打点一切，伊蓝在学习和工作之间游刃有余，自得轻松。

    有空的时候，她跟他约会。

    quot;你太完美太纯洁了。quot;他总是对伊蓝说，quot;我怕我会害了你。quot;

    quot;给我家。quot;伊蓝让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面颊说，quot;我不在乎名份，只要在一起，就可以了。quot;

    quot;傻丫头，那可不行。quot;他吻伊蓝的额头。长久以来，这是他和伊蓝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不过伊蓝无所谓，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四年，八年，十六年，三十二年，在爱的长河里，时间变成最无用的东西。

    想要身心清静的时候，伊蓝喜欢去quot;三杯水quot;.吴姐总是给她留着角落里靠窗的位置，再亲手替她泡上一杯香浓的咖啡。有一次他兴致来了，居然到quot;三杯水quot;里坐着等她，一杯红酒，阳光淡淡地照在窗帘上，他凝视窗外，那场景对伊蓝犹如画般美丽。

    他们并不常在一起，他有他繁忙的社会活动。而伊蓝为了尽快把章阿姨接到北京来治病，已经准备接新戏，虽然知道他不是很高兴，但伊蓝没有办法。在经济上，伊蓝希望自己是独立的，这样才会安心。

    这一天，是星期三的午后，quot;三杯水quot;里客人稀少。

    伊蓝坐在靠窗的位置读报。

    娱乐版的头版头条是：两代玉女争夺富商，谁输谁赢，扑朔迷离。

    旁边配有记者偷拍的模糊的照片：伊蓝和单立伟走进他的豪宅时的背影：叶眉和单立伟在酒吧幽会，谈笑风生。

    伊蓝将报纸扔到一边。

    纪姐打着哈欠把报纸捡起来，笑着对她说：quot;别介意，炒作嘛，只有这样，你的戏才会有人看啊。quot;

    quot;对不起，我先走。quot;伊蓝迅速地跑出去，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往单立伟的家奔去。

    到了他家，伊蓝疯狂地按门铃，单立伟来开门，他昨晚不知道几点才睡，竟然到现在还没起床，穿着睡衣，脸上有很深的倦意。

    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伊蓝转身，紧紧地抱着单立伟不放。

    quot;怎么了？quot;单立伟睡意全无，quot;又怎么了？quot;

    quot;我怕你走掉了。quot;伊蓝说。

    quot;呵呵，别一大早发神经。quot;单立伟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地哄她。

    quot;你发誓你永远都不会再消失，你发誓，你发誓……quot;伊蓝一声一声地说。

    quot;好的，我发誓。quot;单立伟温和地说。

    这时，他的手机响，他很干脆地把他关掉了，对伊蓝说：quot;今天专心陪你，可好？quot;

    伊蓝也不示弱，把手上的水擦干净，从包里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也干净利落地关了机。俏皮地说：quot;要知道，并不是单总一个人忙。quot;

    单立伟呵呵笑起来：quot;学得倒是快。quot;

    quot;有点无聊。quot;伊蓝说，quot;我们应该干点啥？quot;

    quot;哦，对了。quot;单立伟拍拍脑门，从里屋里拿出一张片子说：quot;程凡送我的，我还没认真看过呢。quot;

    那是伊蓝主演的。

    quot;不行，不行，绝对绝对不能看！quot;伊蓝着急。她不能让他看到别的男人吻她，甚至和她在一张床上翻滚的镜头，尽管那些个镜头被程凡处理得美不可言，也不能！

    第34节：她等待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quot;让我看看，看看你演技到底如何。是不是像外面吹的那么厉害！quot;单立伟抓着碟片不松手，伊蓝去抢，两人在地板上滚成一团，单立伟终于成功地压住了伊蓝，将她的双手定在头顶，不让她动弹。两人四目对视，电光石火，世界整个消失。伊蓝喘着气闭上眼睛，她知道她等待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他却忽然翻身起来说：quot;好啦好啦，不让看就不看啦。quot;

    伊蓝一把拉下他的身子，将唇主动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回归

    那天的通告是晚上八点，伊蓝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吴姐不高兴地对她说：quot;你不能关手机，知道不？有事都找不到你。quot;

    quot;哦。quot;伊蓝答。她看到叶眉，新戏里原来也有她的角色。叶眉走近她说：quot;伊蓝，又要合作啦。quot;

    quot;还要你多指教。quot;伊蓝说。

    quot;瞧这张嘴，多能说。quot;叶眉笑起来，quot;你说程大导演是不是有眼光，非要让我们再到一起拍戏，这戏想不红都难啊，你说是不是？quot;

    quot;是。quot;伊蓝笑着说。

    quot;你们上过床了？quot;叶眉忽然低声问，quot;现在拍床戏，是不是不会那么生疏了？quot;

    伊蓝觉得恶心，只能转身走开。吴姐跟过来，在她耳边说：quot;那个女人心里不平衡，她一向这么神经质的，你别理她。quot;

    quot;和她的对手戏少一些。quot;伊蓝说，quot;你跟程导说是我要求的。quot;

    吴姐说，quot;忍忍吧，都是为了票房。quot;

    quot;你不说我自己去说。quot;

    quot;好好好。quot;吴姐说，quot;我去说去说。quot;

    就在这时，伊蓝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的是童小乐的声音：quot;小三儿你在哪里，我有要紧的事告诉你。quot;

    quot;小乐，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吧。quot;伊蓝轻声说，quot;我现在脱不了身。quot;

    quot;你妈死了。quot;小乐说。

    四周好像轰地一声安静了下来，伊蓝摇摇晃晃怎么站也站不稳，时光一下子回到伊蓝七岁那一年，童小乐从河的那头狂奔而来，近了，他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哑着嗓子对她说：小三儿，你妈死了。

    quot;她开了煤气。自杀。quot;电话那边，小乐继续说。

    伊蓝当场昏倒在地上。随着周围人发出的尖叫声，无数的记者蜂涌而至，对着伊蓝就是一阵狂拍。吴姐慌忙挡住镜头，小马哥背起伊蓝冲出重围就往外面跑去，把伊蓝放上了程凡的车。伊蓝在车里醒过来，努力撑起身子说：quot;我的电话呢，我找个人。quot;

    quot;找什么人，先看病再说！quot;程凡听说情况也着急，跟着跑过来了，quot;紧接着活动多着呢，身体重要！quot;

    quot;我没病！quot;伊蓝冲着程凡喊。

    quot;丫头，这么凶干吗？quot;吴姐骂她。

    quot;我妈死啦！quot;伊蓝冲着吴姐喊，quot;我妈死了，我妈死了，我妈死了！quot;

    看着声嘶力竭泪流满面的伊蓝，车上的程凡，吴姐，小马哥都惊呆了。童小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吴姐好不容易在伊蓝的包里找到电话，替他接了，告诉他是小乐，伊蓝却不肯接了。吴姐只好对着电话说：quot;放心吧，她没事，我们会照顾好她的。quot;

    凌晨时分，伊蓝在吴姐的陪伴下回到了家中。房间里，还有没有散尽的煤气味。

    秦老师一把抱住几近虚脱的伊蓝说：quot;我也是才赶到，她没有遗书，但警方断定十有八九是自杀。quot;

    quot;她不原谅我。quot;伊蓝说，quot;她想要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心。quot;

    quot;别这么说，人都走了。quot;秦老师劝她说，quot;她也是有病，没法子的事。quot;

    quot;我要接她去北京，还要接她去欧洲，我一直在跟张医生保持联系，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quot;伊蓝泣不成声。

    quot;她是爱你的。quot;秦老师说，quot;她在一年前就立下了遗嘱，你是她唯一的继承人。quot;

    伊蓝慢慢走到前面，推开她卧室的门，她睡过的大床干净，整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她还会回来，躺在那里，一面看书一面对她说：quot;女孩子，好好读书才是最有用的。quot;

    伊蓝的泪汹涌地流下来。

    门关上了，秦老师走到伊蓝身边，扶她坐下说：quot;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一直不让你回青木河吗？quot;

    第35节：她的初恋也发生在青木河

    伊蓝摇头。

    秦老师说出的话是伊蓝根本想不到的，她说：quot;其实，章老师就出生在青木河。她的初恋也发生在青木河，后来，那个男人辜负了她，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十九岁的时候，她离开了青木河，就永远没有再回去过。并且，终身末嫁。quot;

    quot;她从不曾跟我提起。quot;伊蓝说。

    quot;那是因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你爸爸。quot;秦老师说，quot;你知道你为什么小名叫小三儿吗？章老师为你爸爸流掉过两个孩子。因为不能怀孕。你奶奶坚决不允许他们结婚，为此，章老师差一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后来，你爸爸听从家里人的劝告娶了你的母亲，没想到，你母亲的身体更差，三天两头就生病，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你爸爸非常担心又会流产，所以，就干脆叫你小三儿。quot;

    quot;不不不。quot;伊蓝摇着头说，quot;你在编故事，这只是一个故事。quot;

    quot;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quot;秦老师说，quot;这是上一代的恩怨，你不必去想他了。就当做故事听吧。你只是一定要明白，章老师是不恨你父亲的，这些年来，她对你付出的爱足矣说明这一切，不是吗？quot;

    quot;她恨我。quot;伊蓝绝望地说。

    quot;不。quot;秦老师摇头。

    quot;那为什么？quot;伊蓝不明白。

    quot;因为，她觉得你不再需要她的帮助。quot;

    quot;天！quot;伊蓝掩面，良久才缓缓地说，quot;我们送她回青木河。quot;

    quot;好的。quot;秦老师说，quot;我想，她是希望回到那里去的。quot;

    阔别多年的青木河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到处都建起了高楼，伊蓝首先去了爸爸妈妈的大嗓门的墓地，青草依依，微风轻佛。伊蓝在墓前长跪不起。在吴姐和秦老师的劝说下，才肯站起身来离开。接下来，伊蓝去了当初她家住的地方，那里已经建成了小区，有很多的高楼，过去的痕迹很难再辩别了。章老师指着最后面的一幢楼房告诉伊蓝说：quot;小乐家就在那一幢，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好大的呢。第二幢这边应该就是你家以前的老房子，不过你肯定认不出了。quot;

    quot;都变了。quot;伊蓝说。

    quot;那当然。十几年过去了，再过十几年，又该是另一番景像了吧。quot;秦老师感慨。

    小马哥叫了一辆出租，过来喊伊蓝说：quot;伊小姐，房间开好了，你去休息一下吧。quot;

    伊蓝拎着简单的行李进了宾馆的大堂，吴姐替她把行李接过来，告诉她说：quot;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程导也打来电话，非常关心你，你先安心休息一会儿。quot;

    大堂里，一个胖胖的女孩正在吃力地拖地，大堂经理模样的人大声呵斥她说：quot;你过来，把这边好好擦擦！quot;

    quot;就来，就来！quot;胖女孩忙不迭地拿着拖把跑了过去。刚拖过的地面很滑，她跑得快，没看见伊蓝，一不小心撞到她身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屁股着地，半天爬不起来。

    伊蓝连忙上前扶她。

    她好重，吴姐也过来帮忙，两个人拉了半天，才将她拉起来。

    quot;谢谢，谢谢。quot;胖女孩连声道谢。

    大堂经理走过来，满脸堆笑地说：quot;是伊蓝小姐吧，非常欢迎，听说你要来，我们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最好的套房，希望您满意。quot;

    胖女孩好奇地看着伊蓝，傻傻地笑着。

    quot;去。忙你的去！quot;经理又呵斥她。

    quot;哦哦。quot;胖女孩谦卑地笑着，拿着拖把走远了。

    吴姐示意伊蓝上电梯，伊蓝回身再看了胖女孩一眼，这才进了电梯。回到房间，伊蓝从钱包里拿出一大叠钱对吴姐说：quot;麻烦你下去找到刚才那个胖胖的女孩，把这些钱给她。quot;

    quot;怎么？quot;吴姐不明白。

    quot;我说给她就给她。quot;伊蓝说。

    quot;好吧。quot;吴姐下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是拿着那些钱，无奈地说：quot;她怎么也不肯要，说是会被开除的。quot;

    伊蓝接过钱，没坐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蹬蹬蹬地跑到楼下，看到她。大声喊道：quot;罗宁子！quot;

    胖女孩茫然地抬起头来，很快又面露喜色：quot;伊蓝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quot;

    quot;罗宁子，你过来。quot;伊蓝喊。

    罗宁子放下手里的拖把，拘谨地走到伊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