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1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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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逃!

    从亭中离开的李德才,想着先前的从王士元那里听到的两字,脑海中几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作为军正司的暗探,他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个消息一但传出去,会有多么骇人。

    大明的江淮经略使领十万忠义军的朱明忠,居然是烈皇后人!

    这个消息万一传出,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震撼。

    烈皇之后!

    难道是太子?

    不对,太子的年龄明明比他大出几岁。

    不过,既然经略是烈皇之后,为何不告诉外人?

    这个念头不过是刚一浮现出来,李德才立即想到了当年的真假太子案,有这个前车,经略又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个身份。

    可现在,被王士元这么一喊,李德才压根就不会再有任何怀疑。毕竟,那王士元的身份他已经有所了解,既然那人能一口喊其“皇兄”,那经略就必定是烈皇之后。

    或许,经略可以矢口否认,但是,对于身为下属的李德才来,经略直是这么推迟,他就越来是紧张,因为他得知了一个本不应该为他得知的秘密。

    “现在怎么办?”

    面对这样的机密,李德才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惶恐,更多的却是不安,他能够想象得到,为了保住这样的机密,但凡是人都会做什么。

    “我不过只是一个角色,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即便是死了,也民悄无声息的!

    危机!

    对于感觉到危险的李德才来,趋利避害才是人的本能,也正是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他,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李德才不见了?”

    接到报告的时候,朱明忠的眉头猛然一锁,不用想他也知道李德才为什么会消失,因为王士元的话,就是因为他喊出来的那两个字。

    “当真是成事不足!”

    心底暗自恼着,眉头紧锁朱明忠并没有因为李德才的出逃而恼火,反倒是心恼着王士元的没有城府,难怪最后会落得被康熙儿灭门的下场。

    “至于李德才……”

    沉思片刻,最后朱明忠还是叹了口气。

    “还是让四石去办吧!”

    至于石磊会怎么去办,并不明朱明忠需要考虑的,有些事情,只需要略微点一下,他自然知道如何去办。

    接下来的几中,作为经略使的朱明忠自然在扬州这个财赋重地,接见宴请那些盐商,大有一副与民亲善的样子,至于那些盐商们,自然也不知道那刀子已经落到了他们的身上,甚至直到朱明忠离开扬州的时候,那些刚借助忠义军的钢刀夺得市场的盐商们,对朱明忠仍然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但是他们并不清楚,另一柄钢刀已经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不管那一日与经略的表演得如何,但是对于郑侠如来,他虽是官员,可同样也是个商人,作为商人,他必须要为自身的利益着想,几乎是从那在得到了经略的吩咐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布置一切。

    就在经略使走过没有几日,同时,一个消息开始在扬州不胫而走,那就是去年晋籍盐商被抄没之后,“纲册”混乱、盐引混乱,所以盐运衙门准备重立“纲册”。

    作为陕商总会的会长邱云程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疑虑大起,虽那日经略未曾提及此事,但这种事情谁都保不准,毕竟晋商的脑袋还在那里挂着,不过尽管有些担心将来,但是他仍然按兵不动。在他眼里,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等等,更重要的是要先探听到消息。

    不过几日的功夫,从盐运使衙门里那里传来的消息,让他终于有些动摇了。

    “你再一遍,衙门里当真准备重立纲册?”

    站在他面前的心腹方得财连连点头道。

    “对,昨那位爷喝醉了酒,亲口讲的。他还,半点风声也不能透出去!这次重立纲册,与往年不同,因为扬州盐课关系军国大入土,所以为了避免发生混乱,以其手中原有的纲册为主,但是这个引额肯定是要进行调整。”

    重立纲册对于扬州的盐商来,从来都是一次洗牌,也是官府借机捞银子的机会,但那是平常,毕竟每次重立纲册,都会导致盐课锐减。而这纲册是成为专商的根本,对于各家各户来,纲册从来都是如命根子一般。

    邱云程沉思起来,对方得财道。

    “你再去打呼一下,务必把消息弄实了,不要怕花银子!先从帐房支五千……不,一万两!”

    方得财应声离去,过了几个时辰回来的他,一进屋便见到邱云程站在那里沉思,神情异常严峻。方得财有些紧张道。

    “东家,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这次咱们陕商恐怕真不一定能占着什么便宜!”邱云程久久沉思不语,他自然知道这陕商为什么占不到便宜,谁让现在的盐运使是江南人?

    方得财随后又继续道。

    “万一那些个江南籍的联起了手来……”

    突然邱云程又站了想了许久,哈哈大笑道:

    “假的!”

    东家的话,让方得财的脸色勃然一变。

    又想了一会,邱云程才回过头来,脸色显得很是阴沉。

    “哼哼,他郑士介看似因为自己身为盐运使退出了盐行,可别忘了,他去年可是借把少没晋商的那些引岸纲册都改成了不记名的,他转手把自己的那份纲册上交了,可去年不纪名的纲册最大的赢家是谁?是汪一培,那是他的儿女庆家,他明面是转了出去,可实际上,却仍然在他手里,他郑士介虽是官可却也是商人!”

    东家的话,让方得财越发惊讶起来。

    “可,可若是这个消息是假的,他为什么会放出这个消息?”

    邱云程冷冷一笑,道:

    “这就是你不知人了!只有这样,他郑士介才能让外头方寸大乱!现在我问你,这郑士介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放出这个消息?要知道经略这边才刚走,经略可是刚过,这盐课是军国要事,他怎么偏偏放出了这个消息?”

    方得财想一想,然后道。

    “莫非……他郑士介要调任?”

    邱云程轻轻的点头道:

    “对!他郑士介定是要调任了,这盐运使可是下皆知的肥差,经略又岂可能让他当上两年,我估计他就是想放出这个风声,无非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大家伙都乱了方寸的时候,再乘机吃吓咱们的“纲册”,他郑士介总归还是个商人!”

    多年来的规矩一直都是如此,盐运使一年一任,除非是特例,肯定不会让其任上两年,这两年的盐运使,不知得是多得恩宠,在邱云程看来,他郑士介还没有这个能耐。

    这会方得财总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

    “东家,你的意思是,到时候会有把这个“纲册”给卖掉?”

    “若是重立了,不卖,难不成烂在手里头?”

    邱云程哼了一声,然后道:

    “不过老爷我是定不会上钩。原本只想着他郑士介临了的时候,会干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临了了会给我来了这一招!”

    听着东家的话,方得财立即跷起大拇指道:

    “东家高明,那咱们不理他!”

    邱云程却摇摇头,道:

    “不,不是不能理他,咱们也要趁此机会,想办法捞点什么,毕竟,要知道,这姓郑的是个商人,他肯定还有下着旗。”

    方得财想了想,突然又有些犹豫的道:

    “东家,我已经仔细着人查探过了,这重立纲册的事,确实从清河那边有消息传了过来。”

    邱云程心中一震,沉吟半晌后果断道:

    “派可靠机灵的伙计连夜去清河探消息!快,千万不能耽误了!”

    听着东家的的吩咐,方得财赶紧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在市面上开始传出要重立“纲册”的时候,方得财再一次来禀报道:

    “东家,现在市场上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这纲册的价格一直劲的往下掉!”

    他口中的纲册是晋商的那批不记名“纲册”,任何人只要拿到“纲册”就能成为盐商。

    方得财的话,让邱云程先是一愣,然后:

    “看透了吗?真的掉了,还是假的掉了?”

    方得财想了一下道:

    “我的感觉是真得掉了。”

    邱云程不再话,挥手让他下去。

    不料到了下午,思索了整整半的邱云程,又一次突然吩咐方得财亲自去清河去打探消息。

    方得财闻言不禁有些慌乱,于是便问道:

    “东家,您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先是点点头,随后邱云程又道:

    “简单?这世上有什么简单的事情?如果我估计姓郑的肯定会收这些纲册,可……是这件事情里透着古怪,如果清河那边真的没什么动静,这件事肯定就是他姓郑的一手操办的,到时候,大家一慌,就上了他的圈套,到时候他姓郑的十之八九就会垄断盐市,到时候那他的官会做到那一步,尚且不知,但是他的生意肯定会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