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己、 潜意识和意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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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潜意识和意识——现实如果更仔细地想一下,那么将会发现前章的心理讨论使我们假定有两种激动的程序或者解除的方式,而不是两个靠近装置运动端的系统。但这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我们如果发现一些更恰当以及更靠近那我们所不知的真理的事实时,我们必须随时把以前的概念架构加以改变。所以让我们来改正一些错误的观念(如果我们把这两个系统很简明地当作是精神装置的两个位置)——如“潜抑”与“突破”中所蕴含的这些错误观念的痕迹。所以当我们说某个潜意识思想寻找机会进入前意识,然后突破而入意识界的时候,我们脑海中所想的并不是在新的地方形成新的思想(像副本由原本复印出来,两本共同存在的情形),而那个突破入意识的概念也并不指位置的改变。同样的,我们也可以说前意识的思想被潜抑或由潜意识所驱逐而加以取代。这些意像(借用争夺一片工地的观念)很容易使我们认为某个地点的精神集合真的消逝,而以另一个新据点的集合来代替。现在让我们用一些和现实更接近的东西来替代此种类比:某些特殊的集合具有潜能,可以再增加,也可以减少,因此这结构就能够受到某特殊机构的控制或者脱离之。在这里我们用一种动力学的观念来取代前述的区域性理论,即我们认为可更动的不是精神构造本身,而是它的“神经分布”〔34〕。
然而我认为我们可以一起利用此二系统的两种类比影像——这是合宜而且正当的。如果把以下的观念放在脑海中,那就可以避免任何滥用此种表现方法的可能:概念、思想以及精神构造一般来说不应该认为是坐落于神经系统的任何机质元素上,而是(可以这么说)“在它们之间”,而各种阻抗以及便利的道路形成了相对应的关联。能够成为内在知觉的任何对像都是“虚像”——假的,和望远镜借着光线的折射所造成的影像一样。但我们把这系统——本身并非精神的,而且永远无法为我们的精神知觉所察觉——看成像望远镜投影的镜头那类东西,是合理的。而如果我们继续比较时,我们可以两种系统之间的审查制度比喻成光线由一介质进入另一新介质中所发生的折射作用。
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是靠自己的摸索来发展我们的心理学。接下来我们应该考虑那些盛行于现代心理学的定律,并且检查它们和我们假说间的关系。利普士在他那有影响力的文章中曾表示,就心理学来说,潜意识问题比较不是心理学上的问题。只要心理学家漠视此问题,认为“精神”指的是“意识”,而潜意识的精神程序则是明显的“无意义”,那么医生对不正常精神状态的观察则不可能用心理学去评价。医师和哲学家只有互相承认所谓“潜意识的精神程序是一个确定的事实”后才有可能合在一块。如果有人对医生说,“意识是所谓精神不可缺少的特征”,那么他只好耸耸肩膀,不过如果他对这些哲学家的话仍然具有足够的信心时,他也许可以这么假定,我们和科学上所追究的并非是同样的问题。因为是对心理症病人精神生活有一点了解或者是对梦做一个分析一定能使任何人产生很深刻的印像,即那些最繁杂以及最合理的理想程序——并且无疑是对精神程序——能够在不引起意识的注意时而产生〔35〕。当然,这是真的:医生只有在那能够交通和被观察的意识界中形成某种影响之后,才能够学到潜意识的程序。但在这意识呈现的结果也许是个和潜意识不一样的精神特征,以至于内在知觉无法辨别乙乃甲的取代物。医生们必须自在地借着潜意识程序对意识的影响中,以“推论”的方式继续深处了解。借着此种方法,他发现意识效果只是潜意识的一个遥远(按即次要的)的精神产物,而后者不单单是以此种方式呈现在意识界,而且它的出现与运作常常为意识所不知。
我们必须放弃这种高估的想法,即意识乃是真正了解精神事件不可或缺的基本。就像利普士所曾说过的,潜意识是精神生活的一般性基础,潜意识是较大圆圈,它包括了“意识”
这小圆圈;每一个意识都具有一个潜意识的原始阶段;而潜意识也许停留在那阶段上,不过却具有完全的精神功能。潜意识是真正的“精神实质”。对于它的内在性质,我们和对外在世界是真实一样的不了解。而它经由意识和我们交往,就和我们的感觉器官对外在世界的观察一样的不完备。
当我们舍弃了意识生活与梦生活之间的对立,以及将潜意识放在它应占据的地位时,许多早期作者有关梦的重要问题都失去了意义。因此许多使我们惊奇的在梦中成功呈现的活动不再被认为是梦的产物,而是属于潜意识的思想——它在白天的活动并不少于晚间的。如果像歇尔奈尔所说的那样,梦只是玩弄着一些身体的像征性表现,那么我们知道,这些表现是某些特定潜意识幻想的产物(这也许源于性的冲动)。它们不但表现于梦中,并且呈现在其他歇斯底里性恐怖和别的症状上。如果梦中继续进行着白天的活动,完成它,并且带来具有价值的新观念,那么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将梦的伪装撕除。此伪装是梦运作和心灵深处不知名力量协助下的产物(如Tartini奏鸣曲之梦中的魔鬼〔36〕,其理智上的成就和白天产生同样结果的精神力量是完全相同的。即使在理智以及艺术的产物上,我们也许亦倾向于过分的强调意识的部分。由某些生产特别旺盛的作家报告看来,如歌德和荷尔姆赫兹,他们创造中的那新的以及重要的部分是整体的呈现在脑海中,而不是经过一番思考的。当然在别种情况下(需要每个理智成分的专注时),意识活动亦有部分的贡献。这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但不管何处,只要意识参加一份,它就将其他的活动遮盖起来,这是它滥用了的特权呀!
把梦的历史性意义以一个独立的题目来讨论似乎是不值得的。譬如说,也许一个梦促使某个领袖去做一些大胆的尝试,它或许改造了历史。那么只有在认为梦是一种神秘力量,并且和常见的精神力量不同时,才会产生此问题。如果把梦视为在白天遭受阻抗的冲动的“一种表达方式”(在晚间被心灵深处的激动来源所加强),那么这问题也就消逝无踪了〔37〕。古人对梦的尊崇都是基于一种正确的心理认识,这是对人类心灵中不可控制以及无法摧毁的力量的崇拜——那个产生梦愿望的“魔鬼”以及在我们的潜意识中运作的力量。
在提到“我们的”潜意识时,我并非没有任何目的。因为我所描述的和其他哲学家所谓的潜意识不同,甚至和利普士的亦不一样。对他们来说,这个名词仅仅是意识的相反词;这个他们以同样的热诚、精力去赞成与反对的论题乃是——除了意识以外,必定还有潜意识的精神力量。利普士更进一步断言,所有属于精神的都是存在于潜意识中,而其中的一部分亦同时存在于意识中。但是我们集中这些有关梦和歇斯底里症的现像并非为了证实这理论,因为对正常清醒时刻生活的体验就足够证明它的正确性。由精神病理学构造以及此类的第一成员(梦)的分析所得的新发现乃是潜意识——属于精神的——是两个不同系统的功能组合。
正常人如此,病态的人也一样。因此就有两种潜意识,今仍未为心理学家们所分辨。由心理学上的用法来说,它们都是潜意识的,但从我们的观点看来,其中一个被称为潜意识,是无法进入意识层的,而另一个我们称为前意识,因为其激动——在满足某些规定,或者经过审查制度的考核之后——能够到达意识界。关于此激动到达前必须经过连串固定机构(我们可以由审查制度的所产生的改变看出它们的存在)的事实,使我能够以一种空间的类比来描述它们。在前面,我们已经描述过这两个系统的相互关系,即前意识立于潜意识与意识之间,像一道筛子。前意识不但阻隔了潜意识和意识的交通,并且控制随意运动的力量,负责那能变动的潜能的分布——其中一部分所谓的“注意力”是我们所熟悉的。
另外,我们必须要分辨超意识和下意识之间的不同——这于强调精神和意识之间的相同。
那么意识所剩下来的角色又是什么呢?(它一度曾是那么全能,隐瞒着一切)。只有那些用来察觉精神性质的感觉器官了。根据我们那图解的基本概念看来,我们只能把意识感觉看成一种特殊系统的功能,因此这缩写“意识(cs)”是合宜的。由其物理性质看来,我们认为这系统和知觉系统很相像,因为它能接受各种性质的刺激,但是却无法保留变更的痕迹——即没有记忆。以其知觉系统的感觉器官指向外在世界的精神装置,对意识的感觉器官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外在世界,而意识存在的目的即靠着这个关系。这里我们又再接触到各种机构——似乎是统治着精神装置结构的——组成统治集团的原则,激动的材料由两个方向流向意识的感觉器官:①由感觉系统——其激动取决于刺激的性质——而来。也许在变为意识感觉之前,先经过新的润饰。②由精神装置的内部而来。当经过某些更改之后,它们进入意识,而其步骤的数量是以快乐和痛苦的质量被感觉出来的。
那些发现理智以及极其繁杂的思想结构不必经过意识亦可能产生的,哲学家们于是感到彷徨,不知道意识到底具有何种功能。在他们看来,它不过是整个精神步骤多余的镜影。但是我们却借意识系统和知觉系统的类比避开了这尴尬。我们知道感觉器官的知觉将注意力的潜能集中在那传导感觉刺激的输入途径中,知觉系统不同性质的刺激是精神装置运动量的调节物。我们亦可以认为意识系统的感觉器官亦具有同样的功能。借着对愉快与痛苦的察觉,它影响精神装置内潜能的路线,否则此路线将是一种借着潜意识的转移而运作。痛苦原则很可能是第一个自动调节潜能转移的因素。但是对这些性质的“意识”,很可能导致第二种而且更微妙的调节,甚至可以反对第一种。为了使装置的功能臻于完善,不惜冒看和原先计划相反,引导并且克服那些会产生痛苦的关联。由心理症的心理看来,我们发现这些由感觉器官因为不同性质刺激所引起的调节程序占了此种精神装置功能的重大部分。原始的“痛苦原则”的自动统辖以及效率上的限制,受到感觉调节的中断(它的本身亦是自动的)。我们发现潜抑(虽然开始有效,不过后来终于失去抑制力以及心灵的控制)比知觉更容易影响记忆,因为它不能由精神的感觉器官得到更多的潜能。我们知道,一个要被删除的思想不能变为意识,因为它受到潜抑;另一方面,此种思想有时候之所以受到潜抑是因为别的理由而将它退出意识层。下面是一些解开潜意识症结所能利用的治疗程序。
意识的感觉器官对于那数量可以变更的潜能调节造成过强潜能的价值,可以由下面的事实表露出来,即产生一些新的性质,因此带来一些新的调节。这些造成人类优于动物的原因。思想程序本身是不具有任何性质的,除了伴随着愉快或痛苦激动。我们知道必须加以某些限制,因为它们可以打扰思想。为了要使思想程序具有性质,在人类来说,它们必须和文字记忆相关联——其剩余的性质足以吸引意识的注意因而从意识赋予思想程序一种新的,可更迁的潜能(请参阅第七章)。
只有借着对歇斯底里症的思想程序加以分析,我们才能了解意识问题的多面性。由这里我们可以得到这样一个印像,即由前意识潜能移形到意识时亦有个类似于潜意识与前意识之间的审查制度〔38〕。同样的,这个审查制度亦透过某个数量的限制后才发生作用,因此具有低能量的思想构造就逃离它的控制,我们可以在心理症状中找到许多不同的例子。这些例子显示出某个思想为何不能进入意识,或者为何能在某种限制下挣扎进入意识。这些例子都指出审查制度和意识之间的密切以及彼此相反的关系。下面我将用两个例子来结束我对这问题的讨论。
几年前,我有个机会和一位病人交谈,她是个聪慧的女孩子,不过脸上却显露着一种单纯而冷漠的表情,她的衣着很奇怪。因为一般说来女人对衣着都很仔细,但她的一边袜子下垂着,罩衫上的两枚纽扣也没有扣上。她说脚痛,我没有要求说要看,可是她却露出她的小腿。她说她主要的困扰是(根据她的说法):她身体内有一种感觉,她像有些东西在里面“刺”,“前前后后的动作”一直不停地“摇摆”着她,有时使她全身“硬绷绷的”。当时我一位医学同事也在场,他望着我,很显然的他了解她主诉的意义。但令我感觉惊异的是,病人的妈妈对这一切全然不在乎,虽然她一定常常处于她孩子所主诉的情况下。这女孩全然不知她自己的话里面所含的意义,要不然她不会说出来。在这个例子中,审查制度很成功地被钩住,因而让一个本来会被困在前意识内的幻想借着伪装的无邪的主诉出现了。
以下是另外一个例子。一个十四岁男孩患着挛缩性抽搐、歇斯底里性呕吐、头痛等,而来找我做精神分析。我这样开始对他的治疗:要他把眼睛闭上,然后如果见到什么影像或者有什么思想则立刻告诉我。他以对影像的描述来回答——他来见我以前最后的那个印像在记忆中浮现。那时他正和叔叔玩像棋,看着面前的棋盘,他想到几种情况,有利或者不利的,和一些不安全的下法。然后他看见棋盘上有一把匕首——一个属于他爸爸的东西,不过却在他的幻想下,置于棋盘上。接着是一把镰刀,然后是大镰刀,然后是一位老农夫在他家的远处用大镰刀修剪草地。过了好几天,我才发现这一系列图像的意义。这位小孩因为家庭的不愉快而感到困扰,他爸爸是个粗鲁容易发脾气的人,和病人妈妈的婚姻并不和洽,而且他所受的教育中具有太多的“威胁”。他爸爸和母亲离了婚——她是一位温柔、富有感情的女人,后来又再度结了婚。有一天他爸爸带回一位年轻女人,那是这病人的新母亲。几天后,这孩子的病就开始发生。他对父亲的恨被压抑后产生上述一系列图像,其暗喻是很明显的。
它们的材料源于神话的回忆。镰刀是宇宙之神宙斯阉割他父亲的东西;大镰刀和老农夫的景像代表那残暴的老人克洛诺司,他把自己的孩子吃下肚,对他的行为宙斯给予如此不孝的报复(请见第五章)。他父亲的再婚给孩子一个机会去报复他父亲很久以前所给予他的责备和威胁——因为他玩弄自己的性器(请注意:下棋、不安全的下法(被禁止的行为)、可伤害人的匕首。)。在这例子内,长期被潜抑的记忆及由此记忆所导衍出来的东西一直存在于潜意识中,现在却用一种绕圈子的办法,以一种表面无意义的图像来溜入意识内。
如果有人问梦的研究到底有何生理上的价值呢?我的回答是:它对心理学知识有所贡献而且是投射到心理症问题的曙光。有谁能预言对精神装置的构造和功能彻底了解是具有何其重大的意义呢?因为即使在今天这种不全了解下,我们仍可用于能治疗的心理症,并且获得很好的治疗效果。但是把这个研究当作是了解心灵以及每个人隐匿着的性格之工具——我听过这样的问题——究竟有何种实际上的意义呢?由梦所泄露出的潜意识冲动是否显示出生活中真正力量的重要性呢?压抑愿望中的道德意义是否不要予以重视,它们现在创造了梦,以后会不会创造别的东西?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回答这些问题,因为我并没有深入地研究有关这方面的梦的问题。不过,我认为罗马皇帝将他的一名百姓处死——因为梦见谋杀皇帝——是错的。他应该先找出此梦的意义,而这意义极可能和它表面不同。也许具有另一种内容的梦,实际上含着此种弑君的意义。我们难道不应该认为以下的说法是对的吗?——柏拉图曾断言善良的人满足于“梦见”坏人实际干的事。所以我认为梦应该被赦免。至于这些潜意识的愿望是否应该变为真实呢?我就不敢说了。不过那些中间的以及移形的思想则必然不应是真实。如果潜意识以其最真实的形貌出现在眼前,我们仍然毫不犹豫地如此决断,精神的真实也是种特殊的存在,不应该和物质上的真实混为一谈。因此,人们拒绝接受其梦境的不道德似乎是不必要的。在了解我们精神装置的功能以及认识意识和潜意识之间的关系后,我们梦中生活的不道德部分和幻想的生活就会大部分消逝无踪。沙克斯曾说:“如果回到意识中去寻找那些梦告诉我们关于一个现实情况的东西时,我们应当不会感到惊奇。如果分析的放大镜使我们发现所谓的庞然怪物不过是微细的小虫而已。”
在判断人类性格的实际用途上,一个人的行为和实际表达出来的意见就足够做为参考了,尤其行为更应该是第一个被考虑而且是最重要的。因为许多进入意识层的冲动在未付诸行动前就被精神生活的真正力量中和掉了。事实上,这些冲动在进行时候常常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因为潜意识确定它们在某个阶段中必定会被删除。不管怎样,由这些我们美德骄傲生长着的(经过极其仔细地耕耘的)土地上学习,是有益的。因为复杂的人类性格——被动力向各方向推动——很少像古老道德哲学上所提的简单二分法。
那么梦是否能预示将来呢?这问题当然并不成立,倒不如说梦提供我们过去的经验。因为由每个角度来看梦都是源于过去,而古老的信念认为可以预示未来,亦并非全然毫无真理。以愿望达成来表现的梦当然预示我们期望的将来,但是这个将来(梦者梦见是现在)却被他那不可摧毁的愿望模塑成和过去的完全一样。
--------------●注释:
〔1〕请看拙著《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第十二章,关于写信给弗氏,我预言此书有二千四百六十七个错误。
〔2〕齐格飞的身体只有一个地方能受到伤害。而哈根借着一个诡计,促使克宁希在齐格飞外套上相当于此重要地点绣上一个小十字(只有克宁希知道秘密),后来哈根就根据这记号而把齐格飞刺死了。
〔3〕下面这个在我的“精神分析导论”的讲演中引用的梦说明了梦中的疑问与不确定的意义,以及其内容改变成为一个单元的现像。虽然如此,在经过一段时间地阻隔后还是能很成功地被分析。
一位怀疑心颇重的女士做了很长的梦。“梦境中,有些人和她提起我那本关于玩笑的书,并且评价很高。然后有一个好像关于通道的想法,也许这是基源另一本提及(channel)的书,或者是一些关于通道的事……她不知道……一切都不明显。”
无疑的,你会认为“通道”这个元素是不能接近,而且也是不可解释的,因为它是如此不明确,在察觉“遇到难题”这点上,你是对的;不过这困难并非由于不明显而来。困难,不明显反而源于另一原因。梦者无法把“通道”和别的事物相连,当然我也无法加以解释,过了不久——事实上是第二天——她告诉我她想到某些也许和她有关的东西,那是一个笑话,一个她听过的笑话。在英法的Dover与Calais之间的渡轮上,一位知名的作家与某英国人攀谈起来。后者引用了一句话“Dusub-limeauridiculeiln’yaqu’unpas”(升华与荒谬之间只是一步之差而已)。“是的,lepasdeCalais”作者回答道,意即他认为法国升华而英国则荒谬可笑。但是PasdeCalais是个通道(水道)——在英国的部分。你也许会问,我是否认为这和梦有关。当然;它并且提供了此梦费解部分的解答。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笑话在梦发生前早已存在,并且是藏在“通道”后面的潜意识想法吗?难道你认为这乃是后来加上去的发明?二者之间的关系泄露了病人表面仰慕所遮瞒的怀疑;而她的阻抗无疑造成迟延将此故事说出以及使这梦元素变为不明显的原因。仔细考虑这梦元素与其潜意识背景的关系,我们发现它是该背景的一部分,是它的暗示,不过却因为隔离而使它变得不被理解。
〔4〕请参阅《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林克明译)第一章“关于遗忘的心理机转”。
〔5〕“这事情顺利吗?”这是旧的医学用语,意即“排泄物是否正常。”
〔6〕孩童早年所做的梦,常常记忆鲜明地留在脑海里。这些梦对了解当事人的精神发展与其心理症的产生上具有极大的重要性。对于此种梦的解析因此能使医生免于错误与不确定,从而避免产生理论上的混淆。
〔7〕这原则当然也可以应用在那些梦内容公开展露着表浅联系的情况上,如毛利记载的两个梦:“他梦见自己是耶路撒冷或是麦加的朝香客。经过好多冒险后,他拜访化学家pelletier,和他谈一阵后,这位化学家送给他一把锌制的铲子,然后这东西又变成一把宽剑。在另外一个梦里,他在高速公路上漫步,一面数着里碑上的公里数,然后他置身在杂货店,那里有一组很大的秤锤。一位男人正把公斤的秤锤子加在秤上,因为他要称毛利的体重。后来他向毛利叫道:‘你不在巴黎,而是在Gio-lo。’然后接着几个情景后,他望见lobelia,花,接着是Lopez将军——他刚在报上看到他死去的讯息。最后当他梦见lotto这游戏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在和心理症的病人工作如此长久之后,我发现此种表现法是他们都乐于利用的。
〔8〕《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第七章、一一二页的末段,弗氏曾经讨论过他对都德笔下这角色所犯的错误。
〔9〕如果对这直线形的图表想加以更进一步的分化,那么就必须假定前意识的前面还有意识,换句话说,就是感觉等于意识。
〔10〕最早提到后退的是十三世纪一位学者AbertusMagnus。他说:“想像借着储藏的感觉印像造成了梦,而梦产生的步骤和清醒时刻恰好相反。”Hobbes亦曾说过:“总而言之,我们的梦乃和清醒时想像的相反。当我们清醒的时候,其动作由一端开始,而做梦时却在另一端。”
〔11〕它们和所有那些真正属于潜意识的精神活动(即只属于潜意识者)一样,都具有此种不可毁灭的性质。这些通道只要一打开,就永远通畅无阻,不会因为荒废不用而封闭。
只要受到潜意识刺激的重新戳击,它们就会继续将这激动的程序引发。如果允许我用个比喻的话,这就和奥德赛的残灭的地底世界的鬼怪一样——这些鬼怪只要再饮到人血就会重生。
那些前意识系统中的程序,以此观点看则是可以破坏的。对于心理症病患的心理治疗原则是建基在这不同点上。
〔12〕我曾企图更进一步地了解睡眠时所盛行的事物,以及幻觉的情况。这些努力都记载在我的论文“对于梦理论的一些后设心理学上的补充”上(一九一七年)。
〔13〕这是后来“精神分析”所谓的超我。
〔14〕一种德国金币。——Krone相当于十马克。
〔15〕在后来的论述中,弗洛伊德把“转移作用”用来描述另外一种不同(虽然也并非没有关系)的心理程序。他首先在精神分析治疗中发现此种现像——即将原来施于某幼童时期的对像(现在仍然存在潜意识中)转移到现时的一个物像上。
〔16〕这是所谓的永恒的原则,弗氏在《在快乐原则之外》的前几页曾予以讨论。但在弗氏的早期心理著述中就已经是其基本的假定了。
〔17〕即一些在感觉上和“满足的经验”完全相同者。
〔18〕换句话说,必定有一“现实试验”的方法来试验某一事物是否真实。
〔19〕LeLorrain很正确地表达了梦的愿望达成。他说:“不会产生严重的疲劳,也不会再度经验到那漫长与顽固的挣扎。这挣扎把我们所找寻的愉快都消耗光了。”
〔20〕我已经在关于这两种主要精神活动——快乐原则与真实原则——的论文中深入地讨论过此种思想串列,这讨论以后将再讨论到。
〔21〕或者更正确的说,有一部分的症状和潜意识的愿望达成相对应,而另一部分则是那些与愿望相抗拒的精神结构。
〔22〕杰克逊说:“如果了解所有关于梦的事实,那么就能全部了解精神失常。”
〔23〕是否这就是梦的唯一功能呢?我不知道别的。梅德曾经审试要显示梦具有其他的续发性功能,他的出发点是基于正确的观察,即某些梦是为了解决冲突,在梦见后真的在真实情况下企图用以解决问题——即梦似乎是清醒时刻行动的试验所。于是他在梦和野兽以及孩子的游戏间画下一道平行线——它们可以被看成是天生本能的练习场所,同时又是后来严肃行动的准备。他并且提出这假说,即梦具有一种“游戏的功能”。在梅德以前,阿德勒亦坚持过梦具有一种“事先想好”的性质(在我一九○五年发表的关于《一个歇斯底里病例的部分分析》中那个梦。我们只能把它当作是表达意愿的梦,因为它每晚一直重复地出现,直到这意图被识破为止)。
借着些许的思考,我们就知道这所谓梦的“续发性”功能不应该属于任何梦的解析所要讨论的范围。事先想好形成意愿、造就一些问题的可能解答(而这在后来的清醒时刻里被察觉到),以及其他相似的东西,都是心灵中潜意识与前意识的产物;他们也许以“白天的遗留物”的身分持续进入睡眠中,并且和一个潜意识的愿望连结而形成梦。因此与所谓梦的“事先想好”的功能不过是前意识清醒时刻思想的部分,其产物可借着梦的分析以及其他现像而得以察觉。在梦和其显意很久以来就被混淆在一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小心,免得把梦和隐藏的梦思混为一谈。
〔24〕第二个因素是更重要更深入的,但却同样为一般人所忽视。无疑的,愿望达成必定带来愉快,但是却产生这样的问题:“对谁呢?”当然是指对那位具有此愿望者。不过,据我们所知,梦者和其愿望之间的关系是很特殊的。他排挤并且审查它们。简单说来他毫不喜欢它们。因此其满足不会带来愉快,反而是相反的。由经验看来,这相反的情况以一种焦虑的状态呈现(这是需要更进一步去解释的)。因此梦者和他愿望之间的关系可以看成是将两个完全分开的人以一些重要的相同因素结合在一起。我要告诉你一个神仙故事(请参阅第七章丙节),其情境是和前述的一样。一位善良的神仙答应完成一对贫穷夫妇的头三个愿望,他们很高兴,决定要好好地选择这三个愿望。但是隔邻农舍传来的烤腊肠的香味使这妇人动心而想要得到一些,于是在一道闪光下,她的第一个愿望达成而她先生却光火了。在愤怒下,他希望腊肠挂在太太的鼻尖上,这愿望也完成了。而腊肠怎样也无法由这新位置中取下来。这是第二个愿望的满足。但它只是男人的愿望,而其实现却使太太很不舒服。接下来的故事你已知道了。既然他们事实上是一体——先生与太太——那么第三个愿望应该是腊肠离开这位女士的鼻子,这神仙故事可以和许多东西发生关联,不过在这里我只想用来说明:
如果两人意见不一致,则其中一人的愿望达成也许带给另一人许多的不快。
〔25〕下列的某些言论在弗氏后来发表对焦虑的观点下,是应该加以修正的。
〔26〕一本以希伯来文和德文写的旧约版本。在第四章关于申命记中有许多木刻的埃及神祇的插图,其中有几个长着鸟喙。
〔27〕关于性,德文的俚语是“vogeln”,而这是由“vogel”(平常指鸟)变来的。
〔28〕在我写这本书后,许多这类的材料就陆续出现于精神分析的文献上。
〔29〕在后来的著述上,弗氏称之为快乐原则。
〔30〕译注:这题目弗氏后来在他一九二一年的论文《潜抑》中有很长的讨论。对此问题的后期看法则见于他一九三三年“NewIntroductorylecture”的第三十二课。
〔31〕在这里(别处也一样),我故意地不把我论题的缺陷补好,理由是:一方面要花费很大的努力,另一方面又使我引用那些和梦无关的材料。譬如我删掉了“压抑”和“潜抑”之间是否有不同的意义。但是大家应该很明白,后者较强调对潜意识的联系。我也没有说明为何梦思在放弃进行到意识界的道路,选择后退过程的时候,还要受到审查制度的歪曲。此外还有许多相似的省略。我所急于要做的乃是创造一个问题的概念——这在对梦运作更进一步地分析中会遇到的,同时暗示在进一步分析时所会遇到的题目。决定在什么地方将解释之线索切断并不是易事。有许多特别的原因(也许不是我的读者所能猜到的)可以说明为何我不把性内容在梦中所扮演的地位予以详尽的处理,以至为何我避免分析那些明显具有性内容的梦。由我的观点以及神经病理的定律看来,我都不会把性生活视为可耻,或者是认为医生或科学研究者不应该和它扯上关系。那位翻译OneirocriticaofArtenidorusofDaldis的作家,因为道德的理由,而不把有关性梦那部分印给读者看的举动,在我看来是荒谬可笑的。那使我踌躇不前的理由是它将使我涉及我仍然不清楚的性变态和双性的问题,所以我把这问题留待将来。(Strachtey注。那位翻译Oneirocritica的译者克劳斯后来把这部分删去的章节登在他的期刊Anbthropoplyteia上。这本杂志,弗氏曾经引用,并且在别处曾大力赞扬之。)
〔32〕弗氏认为Virgil这话是想用来表示被压抑的本能冲动的力量。
〔33〕梦并非唯一可以形成精神病理基础的心理现像的研究。在一些没有完成的短文中,我曾经企图以许多日常生活的现像得到相同的结论。这些以及其他关于遗忘、说溜了嘴、粗劣的动作等的记载都编在《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一书中。
〔34〕了解前意识的重要特征乃是和文字表现的遗留物发生关联后,这个观点需要进一步的阐明。神经分布,这是个非常含混的字眼,常常表示构造学上的意义,用来指神经在某个器官或区域的分布情况。弗氏则常用它来表示某一系统或神经的能量传导,或者指一个导出系统——即是一个释放的程序。
〔35〕我很高兴在此指出一位作者(DuPrel)对梦加以研究后,他所观察到的意识和潜意识的关系竟和我的结论一样。他这么写道:“关于心灵的问题,我们不得不先回答这基本的疑问(即意识和心灵是否完全相同)。对这基本问题,梦的答案是否定的,亦即心灵这概念要比意识广大得多。就像天上的星星,在它的照明力以外,仍然产生重力的影响一样。”
他又说:“这是个事实,意识和心灵所包括的并不一样广大。”
〔36〕Tartini是位作曲家和小提琴家(一六九二——一七七○)。据说他梦见“他将灵魂卖给魔鬼后,就抓起一个小提琴,以炉火纯青的技巧演奏了一首极其美妙的奏鸣曲。”
醒来后,他立即写下所能记忆的部分,结果写成那有名的“TrilloDeDi-avolo。”
〔37〕请见第二章注〔4〕中亚历山大大帝包围特洛城而久攻不下时所做的梦。
〔38〕有关前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审查制度,在弗氏后期的著作中很少再见到。然而,在他那篇《TheUnconscious》中他却详细地给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