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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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荒世界,北冥是一片浩瀚无垠,似星辰巨幕般的海域。此地,被誉为水之国度,海岛无数,其中不仅有人类生存,更有掌握着神道力量的水灵显化,庇佑着人类部落,使之开疆扩土,繁荣昌盛。
这一天,迁徙至冰火岛已十年的石族部落,终于诞生出自己的水灵。
虽然祭司感受到的水灵的力量十分微弱,犹如一个大风中摇摇欲坠的纸片,更像是将死之人的呼吸,但他终究还是有所感觉。
于是,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菊花般的笑容,沙哑的笑声,也掩饰不住那欣慰至极的兴奋。
毕竟,有和没有,是两种概念,全然不可相提并论。
整个石族部落已沸腾。
从某种意义而言,水灵的出现,代表此部落,有了攀爬更高山峰的基石。
……
石族部落所在区域的一个偏僻角落。
一个身材偏瘦弱的小孩儿,白嫩的脸上全是迷茫之色,又黑又亮的眼眸中,却有一丝丝水蓝色弥漫,仿佛眼前的世界与眼中的世界,有极大区别。
事实确实如此。
石重发现,他居然拥有了两个视野。
在他一鼓作气,突破至后天境之后,他眼前突然爆起一团蓝光,仿佛铺天盖地的迷雾,席卷了他的整个世界,然后忽然这一抹蓝光,犹如被世界上最锋利的宝剑分割,原本屋内简陋的石桌石凳又出现于眼前,但另一半蓝光依旧。
宛如拥有两个位于不同位置的身体,享受着不同的风景,却突兀的出现在一个灵魂的窗口中。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发现没有任何障碍,但是总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就像在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属于他的身体,等着他的召唤。
石重喃喃:“从未听说谁在突破凡境时,会出现此等现象。”此刻,他似哭似笑,“重生至今,苦等十年,这便是我的金手指吗?”
砰!
他的房间被一把推开。
“小石头,我们石村终于有水灵庇护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随之响起,一个膀大腰圆,皮肤略黑的大汉满脸激动,嚷嚷道:“村长决定,我们今晚举行盛宴狂欢!快出来,今晚可热闹着呢。”
“水灵?”
石重吓了一跳,两种视野骤然消失,愣了半晌,回神抬头,道:“我马上出去。”
石重的反应,与得知消息,显得狂热兴奋的大汉截然不同,但大汉知道,石重是个古怪的孩子,性格沉稳得像大人,有此反应并不奇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大汉走后,石重依旧盘腿,坐在床上,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仿佛明白什么。
他口中念念有词:“水灵?莫非……”
脑海中如电影般,闪过一些非现实的画面,犹如世界上最强大的修炼者,摘星移月,排山倒海,拥有神灵一般的伟力。
小脸变得红润,呼吸更加急促。
“刷”的一下站起来,推门而出,前往村长处。
一个部落,只有一个祭司。每一任祭司,都是整个部落的贤者,拥有媲美首领的地位,大事小事,祭司全拥有与首领相同的决定权。
在石族部落这个小村落里,首领失踪,新任首领尚未选举,祭司便成了村长,掌握着一言堂的权力。
走在路上,人们都裹着兽皮衣,兴奋的讨论着关于水灵的话题。
在北冥这个全是海洋的国度,任何一个小岛上只要诞生水灵,都是一件极端值得庆幸的事情。
村长石岩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此时正乐呵呵的与村民们交流。
石重见到他,道:“真的有水灵诞生吗?”
石岩看着面前的十岁少年,笑道:“既然有所感应,便绝不会有错。庇佑我们石族部落的水灵,终于在我们的日夜祈祷中诞生,这正是我们石族崛起的契机。”
石重道:“水灵,真的像传闻中那样,具有神灵的力量?”
石岩脸上有回忆的神情,惊叹道:“我曾在其他岛上游历,那都是北冥中有数的大部落,它们吞并了很多小岛,让自己的岛屿大得犹如陆地。有一次外敌入侵,在这个部落战局落后时,他们召唤出了守护灵,整个部落瞬间战意飙升,守护灵更是爆发出洞天境的战斗力,最终击退敌人,甚至还在守护灵的帮助下,吞并了那个敌人的部落。”
听着石岩的描述,石重内心难以镇定,翻江倒海,激动到难以自持,忍不住浮想联翩。
此时,有人问道:“水灵何以这般厉害?”
石岩道:“一座岛屿,一个水灵,一个部落。部落日夜祈祷,产生愿力,愿力孕育‘灵’的诞生,从此水灵便成为守护灵,庇佑着部落。水灵和部落相互扶持,共同进步,有守护灵的部落会更加强盛,而失去守护灵的部落,很难生存。”
又有人问道:“可是你说初生的水灵很弱小,它们无法修炼,如何变得强大?”
石岩不愧是曾游历大陆的人物,又身为祭司,见多识广,知识广博,笑着回答:“守护灵的强大与部落息息相关,它们靠愿力生存,愿力积攒越多便越强大。除此之外,它们还可以通过部落的扩张,吞噬其他岛屿的水灵,强化己身。”
大家议论纷纷,更有人发问:“我们能看看它吗?”
石岩认真道:“初生的水灵十分弱小,显形对它而言,相对困难。况且,虽然它身为我们的守护灵,但亦要防备它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等到初生期过去,你们便能见到它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水灵掌控着世间神道的力量,与人类的力量体系不同,他们的提升与人类息息相关,二者关系相辅相成。这也是水灵如此重要的原因。”
听到此处,石重已默默退去。
他独自来到海边,轻柔湿润的海风吹在脸上,内心不仅没有平静,身体内的血液还越发沸腾。
水灵可以说是一个岛屿的象征、图腾。
它们的活动范围,便在这个岛屿的附近海域,隔得再远,便会失去力量,被人轻易吞噬。因此,石重若是想找到水灵,必然要到海边。
他现在的能力相对弱小,无法渡海寻灵,唯有站在此处,放开所有的感应,静静感受。
随着他沉下心神,他眼中开阔的视野,逐渐再度被蓝光包围。
此时,海平面消失,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海洋之中,身边一片温暖,有种回到母亲胎中的错觉,异常的舒服。
至此,他才终于确定了一点。
水灵,就是他!
他,就是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