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纠葛 第四节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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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钧一怔,想不到元湘居然还记得被俘前自己身上的东西,在替她疗伤之际,范钧便把那短剑收了起来,幸好那短剑不在她身上,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已经替你保管好了,放心,到你想杀我的那天,你要什么样的兵器我便给你什么样的兵器。”范钧倒也不怕告诉她这些。
“还有我随身带着的那琴,每日都要擦拭的,你们要保管好它,若是它有丝毫的损伤,哼----”元湘突然想起了化生临死之际留下的蔡琰之琴,若是在战乱之中受损,那她可是真心对不起化生了。
范钧原本想要转身离去的,当他听到元湘提到古琴之时,他重新转过身来:“此琴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那琴----是化生给我的。”元湘轻声说道。
范钧方才明白淮水江边,韦睿一箭射中她后,她落水之前还不忘了要将此琴保留下来,可见此琴于她真的是十分重要的物事。
“放心吧,那琴我每天都帮你擦拭,保养的很好。”范钧安慰她道。
“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元湘这么久了第一次对范钧提到了元英。
“元将军现在驻扎在距我军营帐二十里外,他与邢峦已经兵合一处。”范钧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她讲了实话。
邢大人终于来了,元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才略微有了些放心,邢大人与大哥一起,定然吃不了什么大亏,想必现在已经将事情都考虑清楚了,过不了多久,自己真有可能回到自己的军中。
大哥,快些带我回家吧,我要回到敕勒,我要回到那自由自在的大草原上,做回真正的自己。
此时的北魏大营之中,元英在萧综的大帐之外,焦急的等待着,自元湘一箭射伤萧综之后,那萧综便一直伤重不起,他心中万分的焦急,若那萧综真的死在了军中,那自己的小妹不便换不回来了,自己回到家中,如何与家人交待此事?
那替萧综诊治的军医刚刚自大帐之内走出,元英便走了上去,他低声问道:“萧大帅的伤势如何?”
“元将军,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要与您和邢大人共同商议一下。”那军医神色有些慌乱的说道。
“那我们一同前往邢大人那里。”元英看到他的神色异常,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便与他一起,急急的赶往邢峦处。
那军医见大帐之中只有邢大人与元将军二人,方才拿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对他们二位说道:“邢大人、元将军,多日前我替萧大帅诊治之时,便发觉这萧大帅身体有些异样?”
“噢?他身体有何异样?”邢峦听后也是吓了一跳,这萧综身体一直未见转好,确实是奇怪之极,他们平日里也知道这位萧大帅喝酒成瘾,原以为是这个原因,便都没往心里去,今日军医这一开口,他们也开始警惕起来。
“萧大帅刚刚负伤之时,我替大帅包扎伤口之时,发觉他流出的血水颜色极不正常,似乎----似乎有中毒的症状。”
“什么?中毒?”邢峦与元英听闻后全都大吃了一惊,那萧综从未离开过他们的大帐,这中毒一说从何而来。
“不瞒二位大人,那萧大帅确实是已经中毒,只是这毒从何而来,我确实是不得而知,依小人看来,他并不是刚刚开始中的毒,那毒药必定是慢性之毒物,只是至今小人也没有找清楚大帅中毒的原因,这解毒之事也无法入手,唉----”那军医无法将萧综身中的剧毒拔除,心中也是极为难过。
邢峦听闻之后心中是焦急万分,那在一旁的元英更是急的跳起脚来,他们均是一样的想法,若那萧综在与元湘交换之前便毒发身死,那元湘便无法回到魏国,若果真如此----元英后背一凉,他那颗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邢峦此时倒也冷静,他思索了一下后开口问那军医:“你是说,萧大帅这毒是慢性的。”
“正是,依小人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毒不是一天两天中的,想来是长期服食的结果。”
“既然如此,还请大夫这些时日每日给萧大帅喝三次生绿豆水,再煮甘草水给萧大帅服下,以解他体内之毒。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你出了此帐后,万万不可将此事透露给他人,记住了吗?”邢峦低声的叮嘱他。
“邢大人放心,元将军放心,小人断不会与旁人说起此事的。”那军医急忙答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情与元将军商议。”
元英待那军医出门之后,上前几步抓住了邢峦的双臂,咬着牙低低的声音说道:“如今我们怎么办才好?若那萧综毒发身死,元湘怎么办?邢大人,你可是想办法呀,我那元湘妹子不能死在南梁军中啊。”
“元将军稍安勿躁,既然萧综所中之毒是慢性毒药,那我们可以试试解毒的方子,令他体内之毒慢慢解除。”邢峦心中疑窦丛生,这北魏军中,会有谁与萧综有着深仇大恨,定要令他毒发身死呢?
“可是万一他在交换之前中毒而死了呢?”元英此时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带人冲到南梁军中,找到元湘将她救出,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邢峦伸手阻止了他:“且慢,元将军,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能理解,今日想来更是有极大的困惑----”
“何事?难道不是萧综中毒一事吗?”元英着急的问道。
邢峦摇了摇头说道:“这萧综中毒一事是刚刚我们才知晓,可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今日听到萧综中毒一事后,才引起了我的警觉。”
“邢大人,有事情能否一次说个明白,每次与你讲话都是这样让我心急。”元英急得大叫起来。
“我不着急吗?你以为只有你一人关心元湘的下落吗?自化生离去后,我最疼爱之人便是元湘,如今她出了事情,我比你还要难过。元将军,那日我与韦睿商谈换俘一事之时,说起萧综身受重伤,需要调养恢复后方可交换,那韦睿很痛快的便答应了,现在想来----莫非元湘,元湘她也受伤了?”邢峦终于想明白了那困扰自己多日的事情是什么了,若那元湘身无大碍,为何那韦睿不提出早些换俘呢?
“你是说,我那元湘妹子,也----也----”元英不敢再想下去了。
“来人!”邢峦想明白此节之后,急忙唤手下前来。
阿单真在帐外听到后急忙走了进来:“邢大人!”
“你马上前往南梁大军之中,给那韦睿韦将军送个口信,说我邢峦明日午时与他两军阵前相见。”
“是,末将马上前去。”阿单真领命后急忙前去传信。
“明日午后我与邢大人一同前往。”元英不明白邢峦为何如此安排。
“元将军,明日我若前去,将军定要在军中守好,这军中不能一日无主将。”邢峦明日要去验证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带这位中山王前去的,此时没有得到验证之前的事情,他自然也不能对元英讲明。
“唉----也罢。”元英知道这位大行台素来主意极大,他若想改变他的做法,只怕是不可能之事。
南梁军中的韦睿在接到口信之后沉吟了半晌,方才命人备车,他赶往元湘养伤的山谷,此时正午时分,那元湘正坐在小溪旁看着范钧洗衣服,这些日子她的神色基本恢复正常,韦睿看到她的脸色,心下稍安,对范钧这些时日以来的辛苦付出,他心存感激之情,若换作旁人,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是范钧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还是在这里认认真真的照料着元湘,单凭这一点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范钧看到韦睿驾车前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奔了过去:“义父----”
“钧儿,这几日可好?”韦睿用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眼皮都不翻的元湘,问范钧道。
“这几日她还算是乖巧,没有给我惹什么事情出来。”范钧原本想将前几日的事情讲出来,想了想又咽了回去,此时的韦睿每日里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这些小事情而分神呢。
“还请元湘姑娘一同到房内叙谈叙谈。”韦睿低声吩咐范钧道。
“是,义父!”范钧轻声答应着。
范钧来到元湘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那元湘便瞪着眼睛说道:“我不见他,你让他走!”
“韦将军又不会吃了你,你怕甚么?”范钧想不明白这位元湘姑娘为何这么恨韦睿。
“若不是他,我大哥也不会有钟离之惨败!”元湘气哼哼的说道。
范钧听罢干脆不再说话,直接将她抱起来就走。元湘拼命挣扎想要下来,那范钧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径直将她抱进房间之内,那元湘气极,张嘴咬住了范钧的肩头,她死死的咬住,直到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她还是不肯松口。
韦睿想不到此女竟如此的野蛮,居然将范钧的肩头咬破,他急忙上前将她拉开,气得胡须一翘一翘的。
“你、你简直是太无礼了,居然如此对待范钧。”韦睿望着被范钧硬塞进椅中的元湘,心中的火气愈发的大了起来,“这些时日若不是范钧在你身旁悉心照料,只怕你早已经丢了性命,他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激倒也罢了,居然还如此对他----”
他心疼的望着范钧流血的肩头:“钧儿不妨事吧,你去包扎一下伤口罢。”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范钧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在这里好好看着她吧,一离开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古怪的事情。”
韦睿坐在那里,因为刚刚出现的意外让他极为不快,当着他的面这元湘便如此无礼,那这些时日那范钧受了多少苦,可真是无法想像了。
他待自己心境平定之后,方才慢慢开口问道:“元湘姑娘,明日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不见!”元湘根本不去问去见谁便一口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