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小女婴，戚不凡就跟慧舒雅说，“救下你孩子的那人我认识，也住这一层楼，我去把你女儿抱来。”

    “谢谢。”

    戚不凡刚走出病房，就看到抱着小女孩走过来的方俞生。

    “人没事吧？”方俞生刚讲话讲完，怀中的孩子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方俞生挑了下眉头，说，“不会离得这么远，这小家伙就闻到了熟悉的奶香吧？”

    戚不凡没有带过小孩子，也不记得自己婴童时的记忆，不知道小孩子是否真能闻到妈妈的奶香。他手指向身后后，没表情地说，“跟她男人打了一架，肚子上的刀口裂开了。”

    方俞生朝里面看了一眼，看见护士在检查那女人的伤口。“她是剖宫产？”方俞生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戚不凡嗯了声。

    “她男人挺不是东西的，知道老婆刚开了一刀，还往她肚子上坐。”

    闻言，方俞生的脑海里闪过李子俊这个人的脸，前些晚上在厨房里见过李子俊一次后，后来又在走廊里碰到过他，方俞生对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好印象。

    不清楚阿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男人在外面偷食的行为，方俞生就跟戚不凡说，“那男人在外面养了女人，她知道么？”

    “就是知道，才打架。”

    “哦。”方俞生将小女孩递给戚不凡，说，“你把这孩子给人家抱回去吧，阿笙那里需要我。”

    “好。”

    这还是戚不凡第一次亲自动手抱婴儿，他从方俞生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手臂都是僵硬的。这么软软的小东西，要是摔地上去了，那可就玩蛋了。

    戚不凡以捧圣旨的姿势，捧着那个小婴儿进了病房。

    病房内，负责给慧舒雅处理伤口的那个小护士，看见一个面容冷峻的成年男性，用滑稽的姿势抱着一个婴孩，她愣了愣，低头时，嘴边挂着一抹偷笑。

    好可爱的男人啊。

    慧舒雅的刀口裂开了一些，需要重新缝补，护士用棉花将伤口上溢出来的血液全部擦掉，又给她消了毒，一会儿就送去缝补。

    慧舒雅现在不适合大幅度地移动，但看到戚不凡抱着女儿进来，她一时激动，不顾护士的阻拦，伸手将小女儿抱到了怀里。

    小小的一个热乎娃娃，在她的怀中啼哭，声音并不嘹亮，听了有让人撕心裂肺的魔力。

    慧舒雅哭了，哭得泣不成声。“囡囡，是妈妈对不起你。囡囡，妈妈以后再也不会抛弃你了。”她多糊涂，差点就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为了那样一家子畜生，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她太蠢了！

    戚不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神色依然冷漠。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个正人君子，反倒还有几分邪性。当年入伍当兵那会儿，他们新兵连的班长就说他这人亦正亦邪，以后去当卧底的话，绝对不会引人怀疑。

    事实上，戚不凡的确去做过卧底，做得相当成功。

    他这样的人，走在街上的时候，一般是没有人敢搭讪他的。他看着也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可就是他这样一个人，却救了慧舒雅。

    慧舒雅哭了好一会儿，情绪略微平复下来。

    她抱着女儿，擦了擦眼泪，才仰头注视着戚不凡。她抱着女儿，不顾腹部上的刀伤，朝戚不凡鞠躬致谢，“先生，多谢相救。”

    戚不凡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他声音冷冷地嗯了一声。

    手机又响了，是训练基地的人又在催促了。戚不凡直接将手机给挂了，然后对慧舒雅说，“我走了。”他语气冷漠得像是一个陌生人。

    人们常把谢谢挂在嘴边，听得多了，谢谢这个词，渐渐地就失去了它本有的郑重和意义。可尽管如此，当人在接受了无以回报的馈赠后，他们绞尽脑汁，能说的，也不过就是谢谢二字。

    “谢谢你，谢谢你先生！”若不是身体情况不允许，慧舒雅都想要抱着女儿跟戚不凡磕头道谢了。

    戚不凡摆了摆手，“没多大事。”

    他走得干脆。

    慧舒雅盯着戚不凡离开的方向，心里充满了感激跟庆幸。

    他救了她们母女两条命，这是大事啊。

    一旁，在给慧舒雅处理伤口的一个小护士，从戚不凡进来时，就一直低着头。等戚不凡走了，小护士童娇才小声地问了慧舒雅一句，“慧小姐，这个先生，是你朋友啊？”

    “我们今天第一次认识。他是救了我的人。”

    小护士童娇知道慧舒雅今天去天台跳楼的事，刚巧那会儿她在给一个大出血的孕妇做护理，没有去看。后来就听说，方先生身边那个看着看上去特别威严帅气的大叔，将慧小姐给救了。

    这位大叔经常来医院，每次出现，都跟在方先生的身旁。她们都不知道这位先生的姓名，但总听方先生喊他不凡。

    不凡不凡，应当是个威武不凡的男人。

    虽然，不凡先生的容貌不及方先生那样好看，但也够有男人味，尤其是用眼睛看人的时候，那对单眼皮特别迷人。

    之前，科室里这班小护士就在私下里议论过戚不凡的身份跟职业，有人说他是混黑的，有人说他是经商的，童娇还觉得戚不凡是杀手呢。

    没想到啊，这个看上去有些冷漠不近人情的不凡先生，竟然救了慧小姐。

    “那慧小姐还真是幸运呢，这位先生一天只在固定的时候来医院，你刚巧就遇见了。”慧小姐大概真的是命不该绝吧。

    慧舒雅嗯了声，也认可童娇的话。

    …

    方俞生从隔壁病房回来，乔玖笙忙问他，“怎么样，那个阿慧没事吧？”

    “已经大彻大悟。”

    “那就好。”乔玖笙不能下床，之前听说有产妇想不开要跳楼的时候，特别想跑到楼上去救人，但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

    方俞生是个不爱凑热闹的，对他来说，别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他之所以跑下楼去凑热闹，是被乔玖笙给赶下去的。

    也是那小女婴走运，刚巧就遇见了方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