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陆饮溪都沉浸在收到圣诞爷爷礼物而感到开心愉悦的好心情里。

    这次月考的时候，陆饮溪都觉得自己能考个好成绩。

    这天是周五，明天不上学，陆饮溪也不急着洗澡，吃完饭后，便打算先看会儿课外读物再洗澡睡觉。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从学校图书管理借的杂志读物。

    陆晶晶想来找她借支笔，她没敲门就进来了。这毕竟是她的家，她习惯了不敲门。

    等她进门口，发现陆饮溪像是受了惊吓，才感到懊悔。陆晶晶赶紧道歉，说，“忘了忘了，下次我一定敲门。”

    陆饮溪摇摇头，说，“没关系。”这本就是她的家，她是借住人，她不能嫌陆晶晶的不是。

    “有事么？”陆饮溪问陆晶晶。

    陆晶晶说，“我的笔没芯了，你能借我一支笔么？”

    “好。”

    陆饮溪打开笔袋，那支刻了她名字的钢笔就安静地躺在一个独立的隔间里。陆饮溪找到一支黑色的签字笔给了陆晶晶。

    “谢谢啊。”

    陆晶晶拿了笔就打算走，灯光下，有什么东西闪了下。陆晶晶定眼一看，才发现陆饮溪耳朵上面那枚发光的桃花发夹。

    “哇，好漂亮！”

    陆晶晶问陆饮溪，“我能看看么？”犹豫了下，陆饮溪这才取下发夹，递给陆晶晶的手上。

    陆晶晶用手摸了摸，然后不打招呼就将它别在了自己的头上。陆晶晶长得也不错，戴上那发夹更显得好看了。

    “我戴着也很好看呢。”她这么说。

    陆饮溪看着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心里却不平静。她的一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她很紧张，生怕陆晶晶要说的下一句话就是：“发夹我很喜欢，饮溪，你把它送给我吧。”

    如果陆晶晶真开口提出这个要求，陆饮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平心而论，陆晶晶对她还算不错，她住他们家，穿她不要的衣服，怎么看都是自己欠人家太多。如果陆晶晶要一枚发夹，陆饮溪实在是没有立场拒绝。

    可那是圣诞爷爷送给她的礼物，她舍不得。

    陆晶晶拿着那发夹，笑眯眯地看着陆饮溪。其实她心里是心动的，她特别想开口跟陆饮溪讨要这枚发夹，她知道陆饮溪好说话，只要自己开口陆饮溪肯定会答应。

    但陆晶晶讨厌那样的自己。

    喜欢，她以后赚钱自己买就是了。

    “很漂亮，你戴着更好看。”陆晶晶将发夹换给了陆饮溪。

    陆饮溪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

    陆饮溪重新将发夹戴到头上，陆晶晶看看她头上的发夹，又看看她笔袋里那只钢笔，想到了什么，就笑着打趣她，“我说饮溪啊，你说这个圣诞爷爷，到底是谁啊？”

    陆饮溪已经看不进去书了。

    她满心思都被圣诞爷爷给占满了。

    陆晶晶说，“我说，该不会是有个男生在暗恋你吧？”

    十四岁的年轻，已经到了初开情窦的年纪了。听了这话，陆饮溪特别不好意思，她先是红了脸，接着才严肃地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可能，我收到他的礼物，已经四年了。你觉得会有男生，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喜欢我么？”那也太小了，这个猜测不成立。

    陆晶晶自己也觉得好笑。

    “那反正是个好人。”

    “嗯，圣诞爷爷嘛。”

    陆晶晶跟陆饮溪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话题聊，陆晶晶又跟她道了吧便谢，才拿着笔出了房间。陆饮溪将一本杂志看了大半，一看时间，都十一点了。

    她赶紧放下杂志，起身去阳台收衣服，打算洗澡。

    陆饮溪取下内裤跟内衣，以及外衣。她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洗了澡，陆饮溪擦了身子，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内裤上面竟然有白色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干了。

    陆饮溪深知那不是她留下的东西，这不是女性分泌物，她已经洗过。那这是什么？

    陆饮溪盯着那些东西，心头莫名地有些慌乱。

    陆饮溪胡乱地套上睡裤，她回房去找了一条干净内裤穿上，就将那条带着不明痕迹的内裤跟刚才脱下来的衣服都洗了。

    陆饮溪将衣服全部晾在阳台上。

    第二天晚上，陆饮溪去收衣服，仔细看了看内裤，确认上面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后，陆饮溪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陆饮溪却直觉那不是好东西。这次没在内裤上找到那种东西，陆饮溪就以为昨晚的事是意外。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几天，在期中考后的那个下午，学校提前放假，陆饮溪回到家里。今天下午没有课，明天后天又放假，陆饮溪打算下午去兼职发传单。

    发半天传单，可以赚六十。

    陆饮溪收了衣服，洗完了澡，再穿衣服之前，又发现了内裤上有东西。这一次，那痕迹更多了，还没有干。陆饮溪伸手摸了摸，粘乎乎的，是白色的。

    她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什么！

    她有些生气，将内裤放盆子里跑着，陆饮溪回房去换了衣服，将衣服全部洗了，晾了。她背着小书包，临出门时，看到主卧室门打开。

    陆自尊从里面走出来，见她要出门，就问她，“饮溪要出去？”

    “嗯，二叔今天没上班么？”货运公司关门后，陆自尊在工地里找了一份拉土的工作，工资还不如之前的那份工作，只有五六千。

    陆自尊嗯了声，他撑了个懒腰，穿着一条四角宽松短裤去了厨房。陆饮溪看见二叔拉开冰箱门，从里面倒了半杯冰水，一口喝了个干净。

    陆饮溪关上门，踩着小白鞋坐电梯下楼。

    站在电梯里，陆饮溪的脸有些白。

    原本打算去发传单的她，临时决定去了一间黑网吧。陆饮溪花了几块钱要了一台机，她坐下后，打开百度，手指在键盘上停落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指头，敲下一句话——

    男人的精液是什么样的？

    百度上出来了一堆图片，各种恶心。陆饮溪点开一张，看了一眼，便猛地关闭了网页。陆饮溪仓皇地从网吧里逃走，她快步走到了一个小公园里，在一张石头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的心跳就像打雷，特别大，震得她胸腔都在起伏。

    待紊乱激烈的心跳平静下来，陆饮溪才惊觉自己浑身竟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