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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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梦不能作的太美,志向不能立的太快,果然,一个礼拜不到,她宋霭桐刚规划出炉的侦探梦,就碎的差不多,有够凄惨的!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她明明算好了,首先从那些情书挑出几个最有可能的“嫌疑犯”,像是长得比较帅,或是在学校比较红;接着再从这些可能的“嫌疑犯”中,找出他们曾有过的女朋友,或是仰慕者之类的,列为可能的“教唆者”。
这个过程实在是简单得没话说,两三下就列出了黑名单,可惜,这黑名单却一点也不简单。
天啊!近二十位有可能的“教唆者”!如果每位都得来一段身家调查,不累死她,也会害死她。
再过半年多就是大学联考了,她要是没加把劲,把握时间用功K书,明年不小心吊上了私立大学,她老妈一定哭上三天三夜不睡觉,直到把眼泪用完为止,想想,一个学期五万多的注册费,可会害得她老妈的荷包瘦上一大圈,她如果没哭的死去活来,会善罢甘休吗?笑话!当然不会。
反正,结论就是霭桐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若真想找出“教唆者”……也还早得很呢!
其实,重点不在这里。这些天来,她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办案过程好象太顺利了?说真格的,如果每件事情都那么简单,这世界还会有悬案吗?她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是想错了;但是,还是那么一句话──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哎!现在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智商真的有一八○吗?该不会是当初智力测验的时候,瞎猫碰到死耗子,蒙上的吧!那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不管如何,有件事情绝对是对的,那就是──不是每个人都当得了侦探的。
“我就知道。”迅速抽走霭桐手中的单字簿,文眉得意地叫道,“你一定躲在这里背英文单字。”
“霭桐,你真的很不够意思耶!全班每个人都要到操场跑三圈,你却舒舒服服的坐在树荫底下纳凉,要是让体育老师看到,他一定气得吐血。”拍拍草地,芝怡跟着文眉在霭桐的身旁坐了下来,接着才又补上一句:“下次要偷溜,麻烦知会一声。”
霭桐还以为芝怡变得有正义感,想不到没几句话,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她们体育老师要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才真的会气得吐血。
“就是嘛!不过,霭桐,说真的,最近,你还是不要单独行动比较好。”文眉接口道。
霭桐知道文眉的反应确实是有比较慢,但是,还不至于这么离谱吧!事情都过去一个礼拜了,才想到要警告她,实在有够没诚意;更何况,才瞄到人家的脸,就马上躲到她的身后,她要真的把文眉带在身边,那才真的是自讨苦吃,没事找事做。
“眉眉,你叫我不要单独行动,是不是建议我该请个二十四小时的保镖?太奢侈了吧!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四千,吃三餐都嫌不够了,还请保镖?眉眉,难不成你愿意赞助我?”
“霭桐,你别闹了,我是在跟你说真的。”文眉大叫道。
“什么是真的?请保镖,还是赞助我?”
“宋霭桐。”对着霭桐用力一吼,文眉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样大。
霭桐一副怕了她的模样,啧啧!叫的这么大声!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开开玩笑,竟然把脸都给气绿了。
“霭桐,你别逗她了,眉眉是在跟你说真的。”芝怡附和道。
她也没说是假的啊!霭桐不答腔,只是翻了翻白眼。
“就是嘛!霭桐,我是为你好耶!这几天有个彪形大汉在学校外,四处拉着同学打听你的消息……”文眉有些忧心地道。
“彪形大汉?”这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可能吗?实在不是霭桐喜欢疑神疑鬼,而是像她这般纯真无邪的小天使,哪会被那种听起来像是黑道分子的家伙盯梢!
“真的,我就被他问过。”
霭桐瞧文眉那副认真的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吧!好吧!暂且相信好了。
“霭桐,不只是文眉被问到,我也被问到过!我们在猜,会不会是上回那些拦截你的小太妹,派人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霭桐对芝怡的猜测感到很怀疑,怎么说,请人做事也是需要花钱的,瞧瞧那群小太妹,一脸的苦瓜相,八成跟她一样缺钱用,哪来的闲钱!
“一定是她们,霭桐,你还是小心一点,她们现在已经掌握到你的上下课时间、家庭的状况,还有在学校的交友情形……”
“眉眉──”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霭桐忽然叫住,文眉一脸茫然地望向霭桐道:“怎么啦!”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着眼,霭桐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个人问了你这么多事情,而你一字不漏,全部都告诉他吧!”
“当然,他问的我全都知道啊!”
天啊!她竟然可以回答的理直气壮!败给她了。
“芝怡,你不会像眉眉那么老实吧!”堆满笑容,饱含着期待,霭桐相信自己绝不可能那么倒霉──她绝对不可能同时被两个好朋友给出卖了。
“这……”傻愣愣地回以一笑,芝怡无辜地道:“这不能怪我,那个人的额头边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好凶悍,不说实话,他可能会一拳挥过来。哎唷!事有轻重缓急嘛!先保护我自己,以后我才有能力保护你啊!”
这下子,霭桐真的是欲哭无泪,想不到她宋霭桐竟会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眼睛短暂的昏花,交到这两个死没良心的好朋友:一个傻得什么都说、一个自私的什么都说,她早晚会被她们两个给害死的。
算了,那个人也只不过对她做了一些调查,又还没有拳头相向,何况凭她跆拳道六段,会不会打输他都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到霭桐那副气得说不出话来的伤心样,她们两个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事到如今,话都说出去了,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唉!耸耸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了。
※※※
“哇塞!又离家出走了啊!”看着以欢大包小包地踏进玄关,于贞雅戏谑地笑道。
“废话!”以欢啐道,瞧她手上挂着的、身上背着的,还有地上拖着的,不用说出来,也知道她这种德行像是离家出走,这小丫头就会幸灾乐祸,还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什么态度嘛!
“大姊,你又跟姊夫吵架了吗?”看到以欢气嘟嘟的样子,坐在贞雅旁边的以攸担心地问道。
斜睨了一眼正拖着行李走进客厅的以欢,贞雅不松口地继续调侃道:“二姊,他们那样不是吵架,只不过是她老公想跟她那个那个,而她小姐担心肚子会这样大了起来,所以躲回娘家来,这怎么可以说是吵架呢?”
把行李丢至一旁,以欢一面拉下贞雅跷得高高的二郎腿,一面训斥道:“什么那个那个,上床就上床,讲话不清不楚的,七老八十的欧巴桑啊!”
“我还以为你要说做爱呢!”
“贞雅!”以攸轻轻地对着贞雅喊道,她这个小妹真的是愈来愈像以欢,讲话口无遮拦,也不懂得害羞,真是伤脑筋。
“二姊,大姊都没脸红了,怎么你却红得像只炸虾子。”
“你管人家脸红不红,至少她远比你懂得什么叫含蓄,小丫头,没事别跟你大姊夫乱学,小心以后变成小色女,谁敢娶你!”以欢轻斥道。
“是吗?像你这种大色女,都有姊夫那样的人敢娶你,我只不过是小色女,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是啊!只可惜,像你姊夫那种敢娶色女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怎么会?二姊说满街都是啊!”
“我哪有!我只说、这年头很多色狼,叫你上街小心一点,我哪有说满街都是?”以攸插口道。
得意的朝着以欢笑了一笑,贞雅假装无辜地说道:“大姊,是二姊说你老公是色狼,不是我说的哦!”
哦,天啊!她真的会被这个宝贝妹妹给害死了!以攸暗暗叫苦。只不过有那么某一天,不小心说溜了嘴,把姊夫指成色狼,要小妹不管是上街,或是到任何地方,都要提防这类的人,结果……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当初就别那么多嘴,直以为贞雅看似天真善良,容易受骗上当,挑个比较熟悉的对象警告她,才会教得懂她,谁知道竟然被将了一军。
唉!就是有这种妹妹,老爱寻她开心,其实她也知道,这不能怪贞雅,谁教她是于家三个女孩中最放不开的一位,多愁善感的她,就是让这小妮子看不过去,逗逗她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快乐一点。
看到以攸满脸的懊恼,以欢不由得瞪了贞雅一眼,开口念道:“你姊夫本来就很色,还需要你二姊说吗?你,就爱欺负你二姊。”
“冤枉啊!我哪有爱欺负她,是她自己太容易被欺负了!”
用力往贞雅大腿捏了一把,以欢笑骂道:“人小鬼大。”
“大姊,我不小了,我二十六岁了。”
论起于家每个小孩的身材,老大以欢是一等一的棒;老二以攸是苗条得没话说;老三霆浚则是连女人看了都会嫉妒,只有老么贞雅,怎么看就像发育不良的四季豆,又干又扁,要不是她老爸、老妈已经上了天堂,贞雅真的会逼问他们──她是不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身材是胸口永远的痛,所以千万别说她小,要不然她会瞪着大大的眼珠子,一副想掐死人的样子、大声报上她的年纪,就像现在……
朝着贞雅微微一笑,以欢毫不在意地又道:“一说到你二十六岁,我就想到以攸已经三十岁了。”
听到以欢提起了自己的年纪,以攸忍不住要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终于知道以欢离家出走的原因了!可怜的霆浚,接下来别想要有好日子过了。
“大姊,你可不可以暂时忘记我已经三十岁了?”
以欢赞赏地看了以攸一眼,不愧是她的好妹妹,才提到这个敏感的数字,就马上知道她的目的。
就在上礼拜三前往霆浚的办公室吵过一次之后,她足足忍了九天不去骚扰他,当然,这绝对不是她突然善心大发,实在是有了更伟大的计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劲了浑身解数,这才让她那位霸着她不放的老公,赞成她有计划性的离家出走,接下来的十天,她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进行纠缠,保证吵得霆浚承诺结婚了事。
此行既然身负重任,自然不能孤军奋斗,怎么说也该有个最佳战友,这么重要的搭档除了以攸,她绝对不做第二人想。其实她也只有以攸可以挑选而已,不管如何,就是要以攸和她唱双簧,所以,打死她她也不愿意暂时忘了以攸的年龄;而且,还要时常提醒,天天挂在嘴上,那才能让以欢记得她们姊妹是站在同一阵线。
“以攸,你怎么可以叫我把它忘了,我们现在可是肩负神圣的使命耶!”
是啊!神圣的使命!既可以让以欢认命的怀孕生子,又可以让她的感情拨云见日,她何乐而不为?可是,就算真的卸下总经理一职,她和维哲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吗?他们两个的问题,岂止卡在她对于氏集团的责任,更重要的是维哲的父母亲──谭爸、谭妈,以及她奶奶会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吗?
以攸清楚的明白她在于氏集团的责任,只是她和维哲不敢面对事实的一个借口,如果借口不再是借口,也许他们真的得走上维哲所作最坏的打算──在众人的反对之下私奔。
以攸很矛盾,一方面私心希望她和维哲的恋情能够早早曝光,一方面又担心害怕,曝光之后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如何是好,她的脑海中都还没个定案呢!
“以攸!”看着神情恍惚的以攸,以欢不悦地叫道,“虽然是神圣的使命,但也不需要把眉头皱的那么高啊!想夹死苍蝇啊!”
缓缓地将自己由思绪中拉了回来,以攸淡淡地唤道:“大姊,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也不需要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只要配合我,十天马上过了,届时你想当个好姊姊,还担心当不成吗?”
以攸暗忖,唉!就让以欢认为她是担心这回事好了,反正她也不能多作解释。
“大姊,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暗语,我怎么都听不懂?”这个看一眼,那个又看一眼,贞雅好奇的眼光不放松地在两位姊姊之间来来回回地流转。
“小孩子家,别管这么多。”以欢斥道。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贞雅再次声明,真讨厌,就知道欺负她长得比较矮。
“知道、知道,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怎么会不知道呢?”以欢迭声应道,也不瞧瞧自己长得这副德行,发育不良,还好意思强调自己的年纪,说出去一定笑破人家的肚子。忙了一天,她也累坏了,可没那种精力,为了这问题再跟这小丫头大战三百回合。
伸伸懒腰,以欢打了个大哈欠道:“我要上楼去睡觉了。”迅速跳下了沙发椅,正准备拿起她的行李时,这才忽然想到,“奇怪,怎么我回来了这么久,就只看到你们两个,其它的人呢?”
“除了老哥和维哲哥还在公司,奶奶他们全都上阳明山泡茶、洗温泉。”
“那好,他们要是回来了,千万则告诉他们我在家,明天早上,我要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贞雅一脸怀疑,会吗?他们全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个人不知道她大小姐动不动就喜欢离家出走,这种家常便饭的事,还想让别人大吃一惊?省省吧!哪天她大小姐要是忽然变的安安分分,不再离家出走,那才真的会让人大吃一惊呢!
“嗯,记得哦!我要上楼去睡觉了。”
以欢一离开,客厅马上回到原有的宁静。
从刚刚的一席话,以攸相信她大姊是有备而来,唉!真不知这对她和维哲的未来是好,还是不好?
※※※
望着手中的报告书,霆浚知道该是他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沉静了一个多礼拜,他几乎快以为她们两个已经放弃对他的死缠烂打,没想到今天一早,就让他在餐桌上看到以欢;其实,她的出现原本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离家出走是她最拿手的把戏,偏偏,她那笑得阖不拢嘴的夸张样,以及从头到尾死命盯着他的两颗眼珠子,让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别有居心。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才正庆幸他不用浪费时间雇个小女朋友演出戏给她们看,她们却已经把战场移回家中。如果今天他是个吃饱没事做的人,他真的会考虑陪她们耗下去,问题是于氏集团已经出了个不务正业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如果连他都有样学样,于氏集团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吗?
从土地开发、建筑营造,到如今金融、休闲娱乐的跨足,他爷爷、奶奶一手建立起来的于氏集团,岂能毁在他于霆浚的手上。她们两个无聊的举动是该告一段落了,他精心布置的计划,至少可以让她们闭上嘴巴半年。
叩!叩!
“进来。”
“副总。”唤了一声,维哲便迅速来到霆浚的办公桌旁。
“马上帮我安排,我要会一会宋蔼桐。”
“宋霭桐?”
轻轻扬起了眉毛,霆浚冷冷一笑,微讽道:“报告一到我的手上,马上就把这号人物给忘了,维哲,你是记忆力不如从前,还是做事愈来愈不专心?”
“不敢。”维哲犹记得上星期五,在他苦思良久之后,他建议霆浚雇个女朋友,来终止以欢的逼迫。
虽说以欢是逼着霆浚结婚,但是没有对象,婚是怎么也不可能给的;有了对象,以欢就像吃了定心丸,自然不再争吵不休,毕竟这一年来,她之所以为了这问题吵翻天,还不是因为霆浚连交个女朋友都赚麻烦,让她苦无生小孩的日期好安抚她老公。
就霆浚而言,花钱“雇”个女朋友确实很可笑,但是目前既然无心交女朋友,也只好如此了。为了确保结果如愿,深思熟虑一番之后,霆浚修改了他的提议,拟订了一套更周密的对策。
依着霆浚的计划,他和赵士轩──也就是霆浚的保镖兼司机,查遍了所有高中三年级成绩名列前茅的女孩子;还好目标不大,他和阿轩找起来并不费力,更重要的是加上了霆浚的附带条件──家境普通、家庭成员单纯,这样调查起来更是迅速。
三天不到,两位候选人的分析报告,以及偷拍的照片,就已经送到了霆浚的手中。二选一,霆浚挑中了宋霭桐,确实令他不解──从各方面资料的显示,这小妮子鬼灵精的要命,不易掌控,实在不是一个好搭档。
不管霆浚为何挑上宋霭桐,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这几天,一直没见到霆浚更进一步的指示,他还以为她的报告已经沉封谷底,没想到……
其实,他不应该感到惊讶,毕竟,稍早看见以欢出现在于家,他就该猜到霆浚接下来的行动。
“今天之内,我要把这事给解决掉。”霆浚面无表情地说。
“是,我这就去安排。”
当办公室的门再度被开了又关上,霆浚的目光也再度移回了报告书上,不自觉地抚过贴在上头的照片,他的眼波不禁流露出一丝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柔情,仅仅只是一张照片,宋霭桐却已经牵住他整个视线,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也许是她那看似在笑的黑眸,也许是她那贼头贼脑的笑容,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确实对他产生相当大的震撼。
深深吸了一口气,霆浚再度阖上了报告书,他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上面,何况对象也只是一个“雇”来的小女生。
※※※
“霭桐,你真的不想跟我们去逛街?”从教室到校门口,文眉一路不死心地重复问着霭桐。
“真──的。”霭桐口是心非地回答,什么真的?根本是假的,她想去逛街想疯了,可惜她现在口袋空空如也,就剩下回家的公车钱,她连“看”的份,都少那么一趟的车资,还谈什么“逛”?
唉!讲到这个,就想到她缺了一阵子的牛仔裤,究竟还要盼多久才盼的到呢?
“霭桐,不跟我们逛街,那就跟我们一起吃完午餐,然后再回家嘛!”
“不用了,我要回家陪我妈吃午餐。”说得好象她恨孝顺的样子?是啊!没钱的时候,霭桐是标准的乖女儿,孝顺得不得了。哦,天啊!有一个多礼拜没吃到汉堡了,真想念它们的味道,想到都快流口水了。
“眉眉,霭桐既然不跟我们去,你就别勉强她了。”芝怡劝说道。
“可是……好吧!霭桐,我们走了,拜拜。”
“拜……”
望着她们两个已经转身虽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正吊在半空中还来不及挥别的玉手,霭桐震惊地想道,哇塞!这两个的动作未免太迅速了吧!前一秒钟还在犹豫不决的“可是……”,下一秒钟已经“拜拜!”得快不见人影,什么世界啊!变的这么快。
垂下举着高高的手,霭桐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这两个好朋友真的很不够意思,认识她这么久了,看到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也知道她不仅想逛,更想吃;当然,她是不敢奢望她们买条牛仔裤送她,但是自告奋勇请她吃个汉堡,总做的到吧!算了,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这个月还过不到三分之二,零用钱就已经见底了,别说是汉堡,她连碗阳春面都没钱吃呢!
唉!今天晚上非得靠帮她老妈洗碗、帮她老爸捶背来争取一些额外的生活补助费,要不然就得挖她那只已经瘦得不能再瘦的小猪公。
“霭桐──”急忙抓住正要转身离去的霭桐,文眉气喘如牛地叫道。
惊讶地瞪着眼前的文眉,霭桐不相信地摇着头,天啊!这女的刚刚不是已经走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吗?怎么她才叹了口气,人又飞到了跟前,太厉害了吧!
“还好!还好你还在校门口。”
“是啊!”霭桐岂止在校门口,她根本还站在原点,脚都还来不及跨出去,就被文眉这么用力一抓。
轻轻拉开那双紧抓着她手臂的手,霭桐促狭道:“做什么?突然间又折了回来,舍不得我啊!”
“哎唷!才不是咧!还不是为了这个。”伸手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情书,文眉将它们递给了霭桐。
望着手中的情书,霭桐不禁发出了一串的咒骂声,真该死,好不容易才把她那失败的侦探纪录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哼!全都回来了。
“我的好眉眉,我拜托你行不行?下次麻烦你自动一点,拿到这种东西,就把它们给撕掉,不要那么勤劳,还千里迢迢地送到我的手上。”
“不行啦!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你不想看,我还是得交给你啊!何况我的座位就在你的斜前方,一点也不远。”
天啊!她宋霭桐这么聪明、有智能的人,怎么会交到这么“白痴”的好朋友呢?唉,罢了!有道是货品既出、概不退换,更何况文眉跟她也相处了两年多,别说文眉没资格要求退货,其实她也舍不得啊!
“好吧!既然你这么讲信用,那我来撕好了。”看到这些情书,霭桐就想到她起初引以自豪的侦探梦碎了,实在很难相信她这么聪明的人,竟然当不成小小的侦探!也难怪看着它们,她就想骂人,毕竟像她这么自负的人,总是没什么肚量接受自己的失败,撕!撕!撕!
盯着那被撕的零零碎碎的信,文眉一面摇头叹气,一面喃喃念道:“明明知道下场是这样子,这些人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写?真是搞不懂。”
“就是嘛!每个认识我的人,哪个不知道我最讨厌看情……”突地,霭桐停住了口,哎呀!她怎么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呢?从高一到现在,她不仅以成绩享誉全校,甚至还以难追闻名全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从不看那些仰慕者写的情书,也就是说写信追她,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就算她真的抢了某人的男朋友,也绝不是这当中的任何一位,毕竟她连看他们的信都没看一眼,哪来的“抢”呢?亏她还自诩头脑一流,没想到一开始就查错方向了,还花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在这些情书上面打转!
“霭桐,你怎么了?想吓死我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子,说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呆住了,吓人也不是这种吓法!”一面担心地拍着胸口,一面不放心地看着霭桐道。
胆小鬼:霭桐暗中嘟嚷着,“懒得跟你扯,我要回家了。”
“喂──”
望着霭桐的背影,文眉也只能耸耸肩,也好,要不然再继续聊下去,让芝怡气得从快餐店冲出来找她,她恐怕会被狠狠地削了一顿。
※※※
一路朝着站牌走去,霭桐的心情实在是好得没话说,尽管事过境迁,她已经不打算揪出幕后的主使者,但是,能够了解自己失败的原因,绝对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常言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哪天万一又碰到了这种事,保证可以如愿查出幕后主使者……
“OhMyGod,宋霭桐,你这个大乌鸦!”什么叫一语成谶,大概就是指眼前的情况吧!早知道这个“万一……”来的这么快,她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
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上礼拜才打过照面的五位小太妹,霭桐已经可以感受到她们的“打”气腾腾,真要命!什么地方不过,遍偏选上学校的旁边,瞧她一身制服的打扮,如果跟她们打上一架,别说有损学校的形象,要是倒霉一点,又被学校的老师撞见,连她自己的名声都保不住了。
是打好,还是不打的好?真是伤脑筋。
“喂!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步一步往后退,霭桐自信她的跑功绝对比她们厉害。
仿佛看出霭桐的意图,原先站在带头“大姊”后方的三个人,迅速移到了霭桐的左右两方,还有后面。
冷冷的目光扫向霭桐,“大姊”带着怒意说道:“我已经警告过你,行为检点一下,你竟然当我在放屁,放完就算了,今天我要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学乖。”说完,便向霭桐走来。
“等一等,我抗议!”前后包围!这会儿就算她是赛跑健将,也没机会跑给她们追了,目前大概只能采用拖延战术,趁她们疏于防备之际,再来溜了,“不是我学不乖,实在是我根本没抢别人的男朋友。”
“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碴-!”
“我可没这个意思,只不过认为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打人,是有些不公平。”霭桐老实地道。
“我不分青红皂白?你这骗人的小婊子,明明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死不承认。”
天啊!真想把耳朵给捂起来,竟然骂她小……不干不净,她耳朵听了八成会生病!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我不是不承认,是……”瞪着已经走到面前,而正举手要甩下来的“大姊”,霭桐突然一愣,不知如何响应才好。
眼看那一巴掌就要挥下来了,忽然有一只大手,从半空中把它给拦了下来。
惊讶地看着那只救了她美丽脸庞的大手,霭桐轻轻把头一遍,哇塞!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庞大。
“小姐,你要我怎么回敬她?”迎上霭桐的目光,赵士轩客气地询问道。
虽然这位庞然大物长得相当凶悍,但是霭桐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认为他有那么点英雄气息。
“大英雄,回敬是不必了,怎么说我和她,”比了比那被他抓住手腕的“大姊”,霭桐接着又道:“我们两个根本没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我这个人什么都打,就是不打落水狗。”
微微地朝着霭桐点点头,赵士轩转而对着“大姊”道:“你有没有听到?还不谢谢小姐。”
“慢点儿……”朝着四周看了一看,霭桐又道:“大英雄,你可不可以让那些人别围着我打转,我会有压迫感的。”虽然有人救她,但是谁知道等一下大英雄一离开,她们是不是还会埋伏在另一个地方等地,还是先溜会比较安全。
收到霭桐的指示,赵士轩稍稍用力扭了一下大姊的手腕,命令道:“叫你的人退开。”
果然,“大姊”一个眼神,其它几个马上退了回去。
满意地看了她们一眼,霭桐感激道:“大英雄,谢谢你。”
“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了不让霭桐听到他的警告,赵士轩稍微地把“大姊”往后一推,交代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再动宋小姐一根寒毛,我会教你的手没办法再打人。滚!马上给我滚!”
没一会儿的工夫,几个小太妹全部落荒而逃。
望着她们离去的慌张样,赵士轩不禁冷冷一笑,凭他的手劲,相信那位大姊头的手会肿上个四、五天。
“小姐,”一面叫着,一面回过身来,赵士轩才正打算跟霭桐解释他的来意,却发现她已不见踪影,“这下可好了,看我怎么跟少爷交代!”
※※※
静静地立在霆浚的办公桌前,维哲和赵士轩此时除了等待霆浚的责骂之外,什么话也不敢说。
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进维哲的眼里,霆浚一脸漠然地质问道:“告诉过你,今天之内,我要把事情给解决掉,让你将人带来跟我会面,你现在竟然告诉我人溜掉了,哼!维哲,是你没把我的话听清楚,还是你的办事能力不佳?”
瞥了一眼无言以对的维哲,赵士轩内疚地插嘴回道:“少爷,这事跟维哲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怪我,是我的疏忽才让宋小姐跑掉,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转而注视赵士轩,霆浚微微挑高了眉,嘲谑道:“我都还没说你,你就等不急找骂挨,阿轩,你是愈来愈沉不住气哦!”
“少爷,阿轩不敢。”回想当初从监狱被放出来,黑道出身的赵士轩,再加上被关的纪录,就算他想重新来过,也没人敢用;就在被逼的快走回头路之时,他看到了霆浚应征司机的广告,孤注一掷,他毅然决然地找上刚进了于氏集团的霆浚。
也许注定该遇到贵人,霆浚在知道他的来历之后,不仅大胆用他,并让孤家寡人的他住进于家;但是,在那同时,霆浚要他严守四个字──“沉得住气”,所以,这四个字是他该尽的职责、该奉行的准则,他不容许自己让主子失望──因为主子是让他重获新生命的大恩人。
“不敢就好。”沉静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双手轻轻托着下巴,霆浚接着问道:“一天之内办不好,那你们两个来告诉我,我该给你们多久的时间?”
“明天,少爷,明天阿轩一定把宋小姐带来给你。”
“维哲,你怎么说?”
“明天我会跟着阿轩,绝不会再让阿轩单独行动。”其实说起这事,维哲还真的对赵士轩感到抱歉,这本来是他该做的事情,却为了晚上能和以攸约会,急着完成手边的工作,所以才将它丢给了阿轩,结果,反而把阿轩给拖下水。
“好,明天我要是见不到人,你们可以不必跟着我做事了,干脆回家伺候于家的女人。”霆浚下了个结论。
“是。”
“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了。”
维哲和赵士轩一退出办公室,霆浚的心思不自觉地又回到了霭桐身上,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对她是愈感好奇,明天,明天他就可以会会她了,他要瞧瞧这才十八岁的小丫头,是否真如阿轩所说的滑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