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心悦君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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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其华见她还懒懒的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的发呆。手伸到她面前晃了一下,她也没理,陆其华有些担心,问:“顾月,你怎么了?”
顾月生性豁达,可从来没见过她多愁善感的样子,虽说这样看起来倒更像是个女儿家,可相比之下陆其华宁可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哪怕不像女孩子那么温柔也行。
顾月声音拖的长长的,回道:“我没事。”
接着吃力的从桌子上爬起来,说道:“其华,你跟我出去逛街好不好,我想买好多吃的,撑死我!”
“啊?”陆其华拉着顾月的胳膊,“买就买吧,干嘛说这种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顾月站起来,扯着陆其华就往外走,也不说话。
顾月也不让人跟着,管家不放心,打发了司机开车在远处慢慢地跟上,随时接她回来。
陆其华中途问了顾月几次,她也不回答,只是买东西,有用没用的都买,陆其华又不敢劝。只是被顾月挽着从一家商行到另一家商行。
稍稍看上哪样东西了,便说包起来送到长安街十七号,却是连多余的一眼也不再去看。
陆其华就知道,顾月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才买的这些东西,问她她又不说。
陆其华本就一早赶去见了爹,到中午才回家,还来不及歇歇脚就又被顾月拉着发泄情绪,到了现在,她已经真的走不动了。
在百货大楼的休息区,陆其华坐在长椅上揉着脚,委屈的看着顾月,“顾月,走了这么久了,你的脚不痛啊?”
顾月没过多表情,也看不出来她哪里不舒服。
只是靠在一旁的墙上,也不坐下,语气平淡的说:“可能起泡了吧,以往也是,总会起泡,然后就会有人去给我买药,尽管是被我逼的。”
陆其华听得出来出来,顾月是在说一个男人,可她认识顾月大半年了,可从没有见她跟哪个男的来往过,更无处猜测她嘴里说的人是谁了。
陆其华站起来,拉住顾月的手说道:“顾月,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你要是想他了,我陪你去见他好不好?”
顾月拍了一下陆其华的头,笑道:“不用。走吧,去吃饭。饿死了你,哥哥可会要了我的命。”
陆其华也没躲顾月拍她头的手,只是不放心的问:“你真不去啊?我不会告诉你哥哥的。”
“呵呵,瞧你的傻样子,你以为我怕哥哥的很啊?”顾月笑着揉了揉陆其华的脸,还嫌弃的说道:“脸上怎么都没肉,硌手。”
陆其华拨开她的手,嗔道:“不识好人心,不管你了。”
“先去吃饭。”顾月笑了笑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快到傍晚的时候,顾靖安见她们两还没有回来,自己也草草的吃过晚饭回了书房。
见管家又送走了一个送货的伙计,顾靖安问他:“这些都是小月的?”
“是啊,司令。”
顾靖安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说道:“她这病又犯了。”
管家讪讪的点了点头。
顾靖安准备往书房走,顿了下又吩咐说:“叫人跟着,让早点回来。”
“是,司令。我让人一直跟着呢,您放心。”管家回道。
顾靖安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拢了拢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回了书房。
顾月跟陆其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怕被顾靖安骂,经过顾靖安的书房时,两人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走。
结果走到一半顾月突然停下了步子,呆呆的望着顾靖安亮着灯的书房。
她一直站着,直到顾靖安的电话都说完了好半天,才又回过神来,继续低下头往回走。
这次陆其华终于听清了,她听到顾靖安喊电话那头的人“阿悔”。
那应该就是顾月心心念念的人的名字吧,尽管陆其华从未听顾月提起过这两个字。
可顾月刚刚缱绻的眼神,在城外庙会的那天,陆其华从她脸上也见过一次。
那时候,顾月说许了愿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的神情。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叫‘阿悔’的人。
陆其华陪顾月回了房间,梳洗完之后顾月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陆其华靠过去半坐起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偎着。
顾月不愿意说,她也不再问。
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很安静。陆其华听到顾月的呼吸渐渐绵长起来,低下头一看,果然是睡着了。
她把顾月的头摆好,好让她睡得舒服些,突然想起什么,轻轻的挪到床尾,看了看顾月的脚,陆其华心一下子难受起来。
顾月穿的高跟鞋,那样走了一天,脚趾头上全是水泡,还有些地方磨得都快出血了。
她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连看都没看一眼,
现在又不能上药,顾月肯定会被疼醒。陆其华只好轻手轻脚的盖好被子,又挪到床头关了灯。
怕碰到顾月的脚,睡觉的时候陆其华往床边移了些。
因为白天一整天有好多事,陆其华都没想明白,尤其顾月这个样子,更让人不放心。所以,到了半夜她才有些睡意。
可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着,就被顾月吵醒了,顾月的手一直在被子上乱抓,陆其华惊醒之后连忙开了灯,不停地小声叫她。
顾月满头是汗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阿悔。
这是陆其华第一次听到从顾月嘴里亲口喊出这两个字。
陆其华使劲摇了几下顾月的肩膀,“顾月,顾月你醒醒……顾月……”
好半天,顾月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混沌。
盯着天花板好一阵子,才渐渐清明。
陆其华跑下去倒了杯水给她,顾月手撑着床,起来靠在床头喝了几口水。
陆其华帮她把额头上的汗擦干,才上床和她靠在一起坐下。
屋里静了好久,顾月才缓缓的开口,她说:“明天是阿悔的生日,他每年都不说自己喜欢什么,我便每年买好多东西,可他好像一样都不喜欢。”
许是做梦的缘故,顾月的声音沙哑的有些难听。
陆其华伸出胳膊吃力的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