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张老二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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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正平刚放下碗,就对妻子说道:“一会让小海收拾,我们赶紧走!”“你们这么急,去哪?”宫海涛还在扒最后两口,
“你夏叔他们明天回山西,我和你妈去坐坐。”宫正平边换鞋边说道,
“你要有事,就把碗收到厨房等我回来再洗。”田淑兰说完也去换鞋,
父母刚走一会,宫海涛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后一个笑眯眯的面孔问道:“宫科长在家吗?”.....
夏秋打开门亲热的和进来的宫正平两口子打完招呼后,转身朝父母的卧室喊道:“爸,我干妈她们来了!”
夏华发和张春霞忙从房里出来,夏华发问道:“吃了吗?”
“刚吃完,就赶紧过来,不然又被堵在家里!”宫正平笑着坐下来说道,
夏秋给宫正平倒了一杯茶后,又把给田淑兰的茶端着,跟着母亲和干妈后面进到卧室陪她们聊天。
“听秋秋说你们明天就走?”宫正平问道,
“本来打算过了清明再回去的,不用带太多衣服。可这两天老有人来找,不帮吧,都是老同事、老乡,面子上过不去!帮忙吧,我这才退,虽然不至于马上就人走茶凉,但也惹人嫌不是!所以就只有惹不起、咱躲得起了!”夏华发无可奈何的解释道,
“还以为你这无官一身轻!应该可以在一旁看热闹的!”宫正平笑着说道,
“厂里现在这人际关系比葡萄藤子还复杂!以前还只是老乡、战友、一个厂来的同事,这些关系。现在是亲家连着亲家,你都不知道背后说句话会得罪谁?你说这样的环境,咋可能让你看热闹!”
“也是!再过几年等天天他们这一茬的厂子弟都成家了,就更复杂了!”
“正平,听说田厂长躲到外面去啦?”
“他现在是‘机动部队’在和找他的人打游击,桑塔纳早上把他从外面接回来,就跟着他,一直到下午把他送出去。估计就李书平和厂办的几个人知道他住哪。”
“至于吗!怕群众怕成这样?”夏华发鄙视的说道,
“估计他在捅这个马蜂窝前,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下面的工人会老老实实的随他摆布。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他这把火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确实是烧到点子上了,厂里人浮于事、混日子的现象是该好好整治一下!”
“他这叫治标不治本!哗众取宠!我同意吴司令的看法,别看他现在搞的轰轰烈烈,最后的结果除了拉开干部和职工的收入差距,和破坏干群之间的关系外,根本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可这次形势不像去年的房子,别看议论纷纷,但实际反对的人并不多!起码在中层干部和下面的班组长这两层人里,大部分还是支持的。”
“这有啥稀奇的!去年的房子,那前200名里头,有不少是班组长,还有几个中层干部。他们的利益被侵犯了,肯定不答应!他们一带头闹起来,后面跟着的胆子就更大!可这次不一样,都承包当老板了,得了便宜肯定支持!可问题是,优化后多出来的人怎么办?在这山沟里往哪分流?最后不还是要靠厂里养着!他田厂长胆子再怎么大,也真不敢把这些人饿死吧?”
“那肯定不会!富裕人员有内退、自谋职业、和培训后重新安排这三条路。不过收入肯定比以前少得多了!”
“我也听说了,他们准备把厂里的临时工全部不要了,用富裕人员去顶。昨天总务科的冯大个还和我抱怨,这往后要那帮正式工去干扫马路、通厕所的活,他想着都头大!”
“那些临时工还不都是农转非来的家属,这样一来那些家庭就更困难了!我看也没几个正式工拉的下面子去通厕所,估计只要够年龄的都会选择内退,钱虽然少了,但起码面子上好看些,我们科的几个已经写申请了。”
“你们科要减多少?”
“25%,开始给我们定的指标是35%,我给顶了回去!我就直接问他们,还想不想管好军工产品的质量?”
“那这25%也够你疼的吧?你那不像车间,可都是皇亲国戚的关系户呀!”夏华发笑着问道,
“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是一碗水端平,一视同仁!把名额摊派到班组去,让她们自己去扯!反正这次不管怎么搞,都是要得罪不少人了!好在就小海在厂里上班,不然我也得去求别人!”宫正平说到这,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感慨道:“老夏,都说患难见真情,有些人平时看着不咋地!可关键时刻就显出来了。我们科复检班的班长曹凤花你听说过吧?”
“是不是都叫她曹大嘴那个?”
“对,就是她!这人平时总是嘴上缺个把门的,一天到晚怪话、丑话一大堆,就是就没个正经话!没想到她把班里的人都攥在一起,大家都甘愿少拿一点钱,也不优化一个人!”
“这种朴素而又真挚的同事感情现在越来越少了!”夏华发感叹道。
就在宫正平和夏华发聊天的同时,五分厂厂长马立钢家里的氛围有点紧张!老婆和孩子都端着碗到卧室和阳台上去吃,客厅里的餐桌上就剩下他和分厂的青年职工,臭名昭著的张家兄弟老二张大桥。他无比厌恶的看着张老二边吧唧嘴吃着、边用筷子在菜盘子里翻来覆去搅的满桌子都是菜!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沉着脸说道:“张老二,你已经赖在我家吃了三天了!我对你够意思了吧?你也莫欺人太甚了”
“马主任,喔错了!马厂长,怎么是我赖在你屋里吃饭?明明是你先把我的饭碗夺了,那我就只有到你屋里吃饭了!”张老二压根就不在意马厂长的情绪变化,依旧死皮赖脸的说道,
“你这是横不讲理!跟你讲了无数遍了,是你们班投票把你优化出来的,又不是我不要你的!”马立钢压着脾气说道,
“投票还不是你安排的,我们班长只把我交到你这里,那我肯定来找你安排工作。你几时给我安排工作,我就几时不来你屋里吃饭。不然就莫怪我天天来烦你!反正我又不挑食,你们吃么菜,我跟着吃就行,千万莫专门给我做!”张老二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
“你还要不要脸呀!你以为我是怕你?只不过是看在你爸爸是我们车间的老同事面子上,才不和你一般见识!让你去劳资科报到重新培训,是厂里的政策。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去找厂领导扯皮!”马立钢发火了,
“我饭都没得吃了,还要莫斯脸!我不认莫斯识厂领导,也找不到他。我现在就找你!有本事你也躲起来呀!”张老二继续耍无赖,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非要这样闹,那就莫怪我叫保卫科来管你了!”马立钢抓起电话警告道,
“你只管打!看老子怕不怕?保卫科算个球!老子公安局都进过。老子没得饭吃了,到当官的屋里讨口饭,看犯了莫斯法?是要坐牢啊?还是要枪毙!”张老二撸起袖子凶狠的骂道,
马立钢上高二的儿子马俊,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在卧室里听到张老二嘴里不干净起来,顿时按捺不住冲了出来,指着张老二吼道:“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你充哪个的老子?要充老子回你家充去!”
“小狗日的!毛都还没长齐,算老几呀!老子就在你屋里充了么样咧?”张老二抖狠骂道,
年少气盛的马俊哪受得了这种侮辱!抬手就把手里的碗朝张老二砸过去,对方猝不及防,被砸破了额头,血流满面。顿时把马俊吓呆了!马立钢赶紧丢下电话过来安抚张老二,妻子听到动静,也赶紧从阳台跑进来,一边赔不是、一边手忙脚乱的在抽屉里找止血的创可贴。
张老二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野兽,立马凶相毕露!他推开按着他伤口的马立钢,一把掀翻餐桌,趁着站在对面的马俊本能往后避让的瞬间,张老二抓起自己坐的木凳子,踩着四脚朝天翻倒在地的餐桌,冲过去一凳子就把马俊砸倒。楞过神来的马立钢绕过餐桌过来一边拼命的抓住张老二手里的木凳,阻止他继续砸倒在地上的儿子。一边大声喊着妻子:“快打电话报保卫科!”
张老二见夺不过拼了命的马立钢,便就势一推松了手,马立钢一下子站不稳,后退的脚刚好踩到摔破了的盘子上,整个身体失去重心,后仰着重重的摔到在餐桌上,痛苦的起不来了!马立钢的妻子哆哆嗦嗦打完电话,看到这一幕,打开客厅的门使出全身力气大叫:“救命啊!快来救人啊!”凄惨的求救声惊动了前后几栋楼的人,都纷纷跑到阳台或窗口查看。对门和楼上楼下的邻居,马上放下碗筷从家里冲出来,把甩开马立钢妻子正要逃跑的张老二堵在屋里。随后赶到的保卫科值班人员把张老二铐上手铐,带去医院包扎后带回保卫科关了起来。邻居们七手八脚的把马立钢父子俩抬到医院,检查后发现马立钢腰椎错位,起码要卧床休养一个月;马俊被砸成脑震荡,万幸没砸到后脑,只需要休息一个星期左右,头皮下的淤血就可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