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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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的天空中,伴着隆隆地雷声,又一道闪电蜿蜒扭曲着,在咋然绽开后,又迅速地消失在了阴云密布地夜色中。这天空仿佛是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大雨就这么没辙没拦的顺着裂口倾倒而下。

    “啊,啊——”

    “夫人,用力啊,夫人——”

    厚重的雨幕中,雨滴不停地从高高地飞檐上,不停地滴落,打在下方的光洁的石阶上,飞溅起朵朵地水花。不过还未等它全然绽开,便已汇成水流,往着低洼处流去。

    高深的大宅内西苑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檐廊内,手中端着铜盆的,大小仆妇脚步匆忙,即便是在这微寒的秋夜里,额面上也都渗出了密密的汗珠。随着又一声叫喊声从大屋内溢出,脚下的步伐不由又快上了几分。

    “如何?还没生吗?”一身青衫儒服的俊雅男子,眉眼紧皱,背着双手,不停地在大屋的门口来回地踱着步。此时,见一名从屋内转身而出的中年仆妇,急切地问道。

    “回禀老爷,稳婆说是胎儿过大,夫人生产怕是——“

    “怕是什么?”见面前仆妇言语吞吐,男子原本俊雅的脸庞瞬时一变,就连背在身后的双手,也微微颤了颤。

    ”稳婆说,怕,怕是要,要难上一些——”

    “啊——”正说着,又一声撕心般的惊叫从屋内透出,男子俊眉一凛,顾不上许多,转身就要推门入内,却是被那仆妇,和房内闻声急急赶来的另几名仆妇,给死死拦地挡在了门外。

    “老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老爷!妇人生产的血房,本就晦气,万万不可进啊,老爷!”

    “滚开——”

    眼见着男子那欣长的身形就要闯入门内,却是被屋内,那道及时响起的柔弱声音,给阻了去路:“老爷,我不碍事的!”

    “真的?”

    “嗯!真的——”

    那声音的主人,仿是见着了男子依旧俊眉紧皱,筹措不定将进未进的模样,似乎是为了安抚他的焦躁,女子在虚弱地轻笑数声后,才又柔柔地道:“到是洛儿,还要烦老爷好好看顾才是!”

    “哎,你们母女俩,真是,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说罢,男子也不再强求,转身跨步就向着,紧邻着大屋的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紫檀木的雕花床榻上,鹅黄色绫牡丹花图案的锦被半掀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三四岁小女娃,正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只不过,此时却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无半点的生气。

    “怎么样了?”男子一进门便快步走至塌前,对着斜坐在床沿上,忙着施针的老者道。

    老者在将手中长长的银针,往火上炙烤了下后,便不带半分迟疑地,往着小女娃粉嫩的足底扎去。同时,抬头对着男子道:“不碍事,只要等下,这小丫头哭出来就没事了!”

    “唔唔,疼,疼——”

    随着这声细微的呼疼声,却是把一直跪靠在床侧的仆妇给高兴坏了:“老爷,老爷,小姐知道疼了,小姐知道疼了!“

    说着妇人又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四方拜道:”阿弥陀佛,谢谢佛祖保佑,谢谢老天爷保佑,谢谢菩萨保佑!”

    这一头,见着床上的女娃,哭喊着睁开了那双星亮地大眼,男子紧张的俊雅脸庞上,也难得露出了灿烂笑容。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窗外的雨,依旧如火如荼地下个不停。当申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便是,眼前这张陌生的并且正在不断放大的俊雅脸庞,以及俊美的星目中那浓浓地关切——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说着,男子宽厚的手掌就柔柔地触上了她的发际。虽然,申莘对着眼前陌生的人、事、物不时回不过神来,但是不可否认有一股暖流,在她不知所措之时,却已悄然流入了她的心间。

    男子在慈爱地看了看,大睁着迷茫的双眼,略微发怔的小女娃后,仿佛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转而脸色一禀,先前还慈爱的口气,忽而变得严厉了几分,道:“以后,不许再顽皮了,知道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申莘抽搐着嘴角,啼笑皆非——

    数个月后,心中一直郁闷难舒地她,也不得不被迫面对眼前这不可思议到极点的一切。

    申莘:原来生活在21世纪,就职于市一精神病院,是一名职业的精神科医生。至于,她为什么会选着这么一个职业?也算是说来话长——

    那一天,似乎也是个如此这般,暴雨倾盆,雨水如注的鬼天气。那一天,要赶去S市出差的她,匆匆开着车,就独自踏上了,通往S市国际机场的柏油大道上。

    如若说,此时有人突然告诉你:人要是倒了霉啊,她喝口凉水也得塞牙;放个屁都能砸着脚后跟;再不济啊,就算去买斤咸盐巴,它也能卖到里面生蛆的!听闻了以上种种,若果是你,你是会选择信或者不信呢?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申莘是信了。不仅如此,她还觉着,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倒霉事,都让她一次给碰了个够。比如说:难得出趟远门,都能撞上即时的大暴雨——

    若是单拿下雨来说事,比如:见过去个机场赶飞机下雨的有之!见过大暴雨过后来武大看海,顺带抓个个把小鱼、虾米的有之!也见过人倒霉时,被连人带车的,被困死在了,立交桥下近两米的深水里,但最终获救的有之!

    可有谁见过,同样被深陷在,立交桥的深水坑里,见形势不妙,准备下车自救,可一打开车门,却一脚踩空,顿时被莫名出现的旋涡,裹挟着,一路畅通无阻地,被带进下水道的吗?!话说,那人是得有,多不受老天爷待见哪!?

    “尼玛,是他妈的谁偷了窨井盖啊!?老娘跟他没完——”这是申莘被卷进下水道,彻底昏迷前,留在人世间,怒吼着的最后一句话。

    在如今穿越众生万万千的时代,等她再次睁开眼,却是发现自己不早不晚,也赶了上了名为穿越号的动车。

    据前人总结的经验来说:穿越无理头!穿越是单程!穿越无往返!严酷的现实前面,仿佛先前20多年的时间里,经历的那些21世纪的种种,对于成功穿越的她,来说也都成了一场梦。

    而她崭新的人生,也即将从,这个3岁半的北宋小奶娃身上重新开始——

    前面那个一身青衫儒袍的俊雅男子,是她的老爹——曹玮。或许对宋史感兴趣的人不难发现,她的老爹是,在北宋统一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名将武惠王曹彬的第四子。也就是说,重启后的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官三代。

    虽然,说她来的貌似不是时候,都没能来得及瞻仰下,祖父的伟岸身姿,他老人家就双眼一闭,与世长辞了。

    不过,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嘛!

    就在她被那个留着花白的山羊胡,一脸笑眯眯,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老太医,给狠扎脚底地涌泉穴,疼醒过来的这天,她有幸在第一时间见到了,躲在母亲肚子里,闹腾了老半天,都闹着别扭羞于出来见人的亲弟——曹子衡。

    当一声响亮地啼哭声,自窗棱外传来,老爹火急火燎地用薄被裹着刚转醒的她,便快步走进了母亲的房中。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床榻上,脸色苍白,满头汗湿,却依旧温润秀美的母亲,身旁放置的襁褓中的那个小不点时,只记得当时的她,不由得皱起了眉。

    也是直到这时,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弟弟会那么害羞,死活都不肯出来见人!襁褓中的明明是个,皱皱巴巴的小老头嘛!且,看着那紧闭着的双眼,一直蠕动着的,一张一合的小嘴,另外,再配上那红红的皮肤——

    好吧,估计是这家伙赶来投胎时,是趁着黄泉管理员孟婆一个不留神,偷偷多喝了碗孟婆汤吧,现在还在意犹未尽地细细品味着。

    不过,也幸好,这小家伙在以后的日子里,长的还挺不赖。总的来说,还挺符合俊男美女,这一优良基因的标配组合,所生后代该有的样子,成了一个标准的小正太。

    不然,她真要怀疑母亲在家里生产时,也能出现抱错骨肉,这种乌龙事了!当然,要刨去故意为之,这一说才行。

    哦,对了,差点忘了交代的是:现在,生在北宋的她,也有了一个响当当的新名字——曹芊洛。

    在即将结束前,还有一点要交代下,据说她之所以,会出现先前会昏迷不醒的状况,似乎是正主的这位曹家小姐,一个不小心落了水,眼看着就要没救了(不过事实也确实是那啥),身怀六甲家的母亲,一时情急之下动了胎气,才又有了前面的那一出。

    至于,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太医,据说是看着祖父的面子,才会屈尊降贵地过来了她们这府邸。而,治好了曹家小孙女这一桩,无疑又将在老太医那闪亮亮地光环上,添上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