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说了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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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在医院没住几天,马上又被安排做第四次化疗。一早起来护士就过来通知他做第四次化疗,杜衡顾不得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先去化疗科把化疗做了。

    比起刚咽进肚子里还没消化的饭菜又要吐出来,杜衡更宁愿吐胃酸出来。

    杜衡收拾了一下自己,在司裕的陪同下一同进了化疗科。

    等到化疗结束,脸色惨白的杜衡站都站不稳,靠司裕的搀扶才回到病房。

    “你今天就好好待在病房里休息吧,别到处走了。”司裕劝道,“你的药都吃完了吗?我待会再给你拿些过来。”

    杜衡也不知道自己听没听进去,只是胡乱的点着头,至于听进去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

    司裕将杜衡扶回到床上,将杜衡安置好,便离开了。

    杜衡问司裕要了些止痛药,不管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只管往嘴里塞。

    越到后面的化疗,越疼。杜衡吃完药,依旧疼得在床上翻滚,浑身战栗地睡不着觉。

    疼得无力的手紧紧的抓着白色的床单,稍稍一用力,好像能够减轻身体的痛苦。杜衡咬着泛白的唇瓣,痛苦的躺在床上低吟。

    “唔……”疼得牙齿打颤,说不出一个字。为了能让自己的舒服点,杜衡干脆跪在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蒙上被子,好让自己姿势不要太难看。

    相比前几次,这一次真的是痛太多了。前几次还能稍微缓过劲儿,自己爬起来去个洗手间洗把脸什么的,这一次足足疼了好几个小时。

    杜衡好几次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痛昏过去的,还是自己睡下去了的。

    再次醒来是被摇醒的,醒过来时满头大汗,身上黏糊糊的好不舒服,眼前黄澄澄的,也不晓得是怎么了。

    “唔……”杜衡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看的清楚些,还没开声说些什么,就听到那个叫醒自己的人先开口了。

    “怎么了?很难受吗?”

    等杜衡缓过神,定了定神,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几秒后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杜衍。

    “啊,嗯……”

    “刚做完化疗?”杜衍皱着眉,上前探杜衡的体温,发现杜衡额头很烫,大惊:“你在发烧,我去叫医生。”

    杜衍正想转身去叫医生,结果被身后的人拉住手,道:“哥……”杜衡扯着嗓子,虚弱的喊着杜衍,杜衍一时心软,将杜衡扶起来,关心的问:“怎么了?哥去叫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

    刚才一进门看到杜衡蜷缩在床上,痛得浑身出冷汗的样子,可把他给吓坏了。现在杜衡又发高烧,杜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杜衡摇了摇头,“我想喝水……”

    出了一身汗,身子忽冷忽热的,他只是觉得口干舌燥,想喝点水来润润嗓子。

    听到杜衡这个要求,杜衍马上去给他倒杯水,喂杜衡喝了水。

    杜衡喝了水,顿时觉得好了不少,轻轻地靠在杜衍身上。

    “好点了吗?”

    “嗯。”杜衡缓过劲,没有余力大声说话。

    “很疼吗?”

    他咬牙,大半天只能用力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疼。”

    “你现在发高烧了,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你现在这么虚,不能再拖了。”杜衍担心的看着他,希望杜衡听进去他说的话。

    “好。”杜衡乖乖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杜衍是为了他好,他能感觉的出来,自然是没有拒绝。

    杜衍去把护士叫过来给杜衡测体温,等护士给杜衡测完体温,让杜衡打吊瓶。这下可好,杜衡哪里也去不成。

    “有胃口吃东西吗?我给你去买。”杜衍看了一眼杜衡,难得看杜衡这么安分的在打吊瓶。

    以前杜衡生病都不愿意打针,一打针就在那里嗷嗷叫,好像天要塌了似的。现在杜衡被扎了一针,都不吭一声,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病床上。

    “饿了。”

    “想吃什么?”

    “都可以。”

    杜衡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饿就是饿,现在有吃的他都不会太挑。

    杜衡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下一秒看见病房外面的那个人,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位妇人,手里提着保温壶,怔忡的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杜衡看着妇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聊吧。”杜衍知道杜衡看到了谁才会有这种反应,识相的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让两个人好好谈谈。

    杜母走进房里,杜衡立马低下头,低低的看着自己的手,闷不做声,心里有些慌乱。

    妈怎么会过来?是杜衍说的吗?

    看杜衍刚才那副表情,一看就是他说的。心中的怒意刚升起,瞬间又降了下去,对眼前的人和门外的人都气不起来。

    妇人动了动唇,小声喊着杜衡:“小衡啊……”

    杜衡不语,依旧低着头。

    “我听你哥说你住院了,我给你熬了汤,趁热喝吧。”说着,妇人将餐具摊开摆在桌上,帮杜衡盛了一碗汤,没有端过去。

    余光扫了一眼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却始终不见人抬起手端过来喝。

    “是复发了吗?”杜母小声问道,心里一直不敢这么想,不敢想杜衡是颅内肿瘤复发了。

    她四年前是知道杜衡得了颅内肿瘤的人,她还以为杜衡那时候已经康复,没事了。

    一直埋怨杜衡为了那个男人,而让家里人蒙羞。上一次杜衡把贺容琛带到家里,因为她说了贺容琛几句,杜衡反过来跟她吵。那一次杜衡离开家,就没有再和她联系过了。

    也因为这样,她甚至不想认这个儿子了。

    这段时间,杜衍一直在帮杜衡说好话,各种方法软磨硬泡的让他们接受杜衡的性取向。杜父还因这件事跟杜衍翻脸了。

    直到杜衍跟他说,杜衡住院了,想带她去看看杜衡。

    如果这一次没来,她根本不知道杜衡旧病复发了。痛得蜷缩在床上,盖着被子低声痛吟。

    见杜衡不愿意跟她说话,妇人继续说道:“你哥都跟我说了。”

    杜衍将所有事都告诉她了。

    “他说那个人对你很好,劝我们多理解你。怎么病了不跟我们说一声?”

    一直沉默的杜衡在听到这句话,再也沉不住气,张嘴小声道:“说了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