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凝在洞穴里，一直等到枪声停止，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但是，她只走了没多远，就看到陆森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险些踩到一条蛇，好在陆森及时一脚踢开。

    看着她警惕又惊恐的样子，陆森心痛不已，他深深叹了口气，开口道：“所有人已经全部伏法。现在，我带你回家，你叔叔应该已经在家等你了。我们回去再说。”

    反正打不过，苏小凝也放弃了逃跑，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走了。

    陆森开着车，整整一天一夜后，他们才到达容市。

    苏小凝在车里睡足又醒来后，发现开车的他一点都不困，原来以前的疲惫都是装出来的么？

    面对她的疑惑，陆森笑了笑，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状态，与在地下研究所时的狠厉完全判若两人：“我很少睡觉。其实那天你查我手机的时候，我没有睡着。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像普通小女生一样突然想看看男友手机，没在意。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早就制订好了一连串计划。”

    苏小凝默默地别过头去，没吭声。

    陆森见她不答，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恢复记忆的时候。当初研究所被袭击时，我经过了你所在的房间。那个时候，你看上去比现在小一些，好像18岁的少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因为，你父母对我的研究，破坏了我长生不老的体质。虽然没有影响到我的能力，但是我在衰老，虽然速度很缓慢。”

    陆森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似乎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我在地下研究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你父母对我的折磨的确是惨绝人寰，所以我的心里对你们白家充满了仇恨。我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你，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在装，你对研究所的意外竟然一无所知。苏心的异变是我做的，许月兰的异变和你身边的其他人都是白齐做的，但是我没有阻止，当时对于你的痛苦，我很享受。我表面上在安慰你，但是我心里却非常快乐。那时候，我想要将你们白家所有的人都慢慢折磨致死。察觉到你喜欢我后，我故意让白齐唆使王施语诱惑我，让你误会后跑出去遇险。你死而复生后，我对你表白，你对我和李悉墨说出了你被改造过的事情，然后我才觉得你可能是真的因为太过恐惧而失忆了。”

    苏小凝听着他的讲述，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心，还是狠狠地揪痛起来。

    “之后，我们的行动就改为刺激你恢复记忆，同时我会继续在你身边伪装出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模样，让你全盘信任我，套出长生不老的秘密。郑衍一开始不是很赞同这个计划，他认为既然找到了白家的遗孤，不如直接抓来严刑拷打好了。但是，我坚持。因为，那时候你傻乎乎地爱着我并信着我，我想要玩弄你的感情和身体，最后再在你面前撕破一切伪装，再狠狠折磨你，我觉得这样的报复让我感到快乐。所以，他同意了我的计划。”

    “你做到了，恭喜。”苏小凝语气漠然，她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向他道歉。

    她的父母，的确是为了家族的遗传病和哥哥的绝症，做了太多的错事，包括对白齐和陆森的折磨。

    但是陆森也成功报复了她，和异生物组织一起，害死了她身边很多的人。

    而陆森，对于她的反应，并没有太多意外。

    两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

    “如果……”最终，他还是问出了口，“如果我说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最后放弃了对你的报复，反过来将郑衍一网打尽，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良久的沉默后，苏小凝轻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诚然他说的是真话，但是他们两人中间夹杂着刻骨的仇恨，这份感情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陆森苦笑着点点头，意料之中的答案。

    “是你救的我叔叔吗？”苏小凝忽然想到了叔叔的失踪。

    “是。他当时带着那批研究人员制造出了一只异生物，还有大量雇佣兵。可是，还是比不过郑衍制造出来的异生物。当时的混战比今天的战斗要混乱很多，也严重很多。我把受伤的他悄悄转移阵地，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再救出其他人了。之后，我又和先前救下的尹辰，制订了计划。他负责追踪并抓捕人在国外的郑衍，我负责搜集这个组织的犯罪证据，包括郑文彬提供的资金用途，全部交给警方。只是我没想到，你和李悉墨也会同一时间动手。还好，我已经在将你抓到地下研究所时，将你叔叔悄悄送回去了。长生不老药和你人已经到手，他们就不会再盯着你身边的人了，所以他可以平安无事地返回家里。”

    “可是，我叔叔也是白家人。”

    “我知道。但是你现在身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不是吗？”

    陆森在路口靠边停了下来，将苏小凝的肩膀掰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小凝，我爱你。在我意识到我真的爱上你之后，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我无法忘记你父母对我的折磨，另一方面，我又割舍不下对你的感情。这两千多年来，我避世隐居，偶尔会现身于世，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子，也是唯一一个。”

    他的眼里满是柔情，苏小凝怔怔地望着他，脑海里纷乱一片。

    “对不起。”陆森亲了亲她的脸颊，继续道，“如果你不要孩子，你可以打掉，以后开始新的生活。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再来打扰你，我希望你能幸福。”

    苏小凝撇过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没有说话。

    陆森眼里有着失望与痛苦之色，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自己自作自受，不是吗？

    “前面就是你的家了，我不方便再送你了。”

    他话音刚落，已经不见踪影。

    苏小凝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紊乱的心绪，朝着家里走去。

    叔叔果然在家里等她，神采奕奕，并无异样。

    她激动地流下泪来，开心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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