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终于进入了真正的平静。

    ms公司总裁郑文彬因为犯罪集团提供资金而入狱。

    接受过改造的尹辰将罪魁祸首郑衍送到警局后就不知所踪。

    而郑衍和一系列研究人员都接受了法律的制裁，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苏小凝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肚子渐渐大了起来，选择了暂时休学，呆在家里养胎。

    她没有打掉孩子。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的亲骨肉，她狠不下心。

    而且，苏昌永也告诉了她很多陆森向他讲述的事情。

    她可以确信，陆森的确是爱她的。

    虽然，他们无法再跨越仇恨而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疼爱他，抚养他长大。

    苏小凝再一次见到陆森时，是她怀孕八个月出去买东西时，因为身子沉重，车钥匙掉在地上，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

    然后身边忽然出现了那股熟悉的带着烟草味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陆森扶她起来，帮她捡起了钥匙，递给了她。

    “谢谢。”

    苏小凝低声道谢，拉开了车门，她并不打算再和他有过多交集。

    但是陆森却拦住了她：“能聊会儿吗？”

    他的神色如此温柔，眼里毫无芥蒂，似乎那些仇恨与杀戮从来都不曾出现过，这让苏小凝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抚着自己的肚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还有什么可以聊的吗？”

    陆森心中一痛，拿过她的钥匙，小心扶着她上了副驾驶座，然后自己开起了车。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他将车停在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库，然后进了商场。

    “你现在怀孕了，外面的东西不能乱吃。我去给你买杯热饮，你先捂捂手，暖暖身子。”

    陆森说着，去饮料自动贩卖机给她买了一罐纯天然的椰子汁，又去奶茶店给自己买了杯奶茶，还多要了根吸管给她，避免她喝的时候会划到嘴或者呛着。

    奶茶店的店员还一直夸奖着他是个体贴的好老公。

    苏小凝捧着热乎乎的椰子汁，心却无法跟着热起来，面对店员的夸赞与羡慕，她只是微微笑了笑。

    他们找了个餐厅，开了个包间。

    陆森点了几个适合孕妇吃的菜，然后才说道：“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挺干净的，也不用地沟油，你可以放心吃。”

    苏小凝不冷不热地笑了笑：“你朋友还真多。”

    陆森知道她在讽刺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手还是太冰了，我帮你捂一捂。”

    苏小凝眼眶泛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有些哽咽地开口：“对不起，我父母造成了你的不幸……”

    陆森握着她的手明显收紧了一下：“不怪你。”

    “如果……”她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血海深仇就好了……”

    事到如今，她已然不知道该恨谁了。

    始作俑者，是她的亲生父母。

    最后，陆森和郑衍联手，又害死了她身边的很多人。

    诚然是她父母有错在先，她也无法再踏着亲人朋友的尸骨和他在一起了。

    陆森自然也明白她的想法，他轻轻抹去她的眼泪，长长地叹了口气。

    纵然他愿意放下一切仇恨，但是他所杀死的人已经不会再复活了，她心里的伤也无法愈合。

    “其实……”苏小凝想换个话题，“我一直很好奇，将刘小龙的帐篷和尸体转移地方，还有杀了陈芳、洪燕燕和那个害死倪玥老师的乞丐，还有谈时的死，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是。”陆森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

    “果然。自从看到你真正的身手后，我就想到了，你是不是就是背后那个伸张正义的人。”

    “你反感我这样做吗？”

    苏小凝摇摇头：“对待有些恶人，以暴制暴是唯一的方法。”

    陆森听到她的答案，轻轻吁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实现正义，可能在有些人眼里，他们罪不至死。但是我却觉得，他们犯的错给他人造成的心理伤害，足以让他们以死来偿还了。”

    苏小凝赞同地点点头。

    “你以后真的要一个人抚养孩子吗？”陆森有些不甘地看着她，他怕她一个人照顾孩子太辛苦，而心里，更希望的是，她能够再度接受他，“我以后能经常来看他吗？”

    苏小凝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道：“这样，我会不知道跟孩子怎么解释你的身份。”

    陆森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这时，菜已经陆陆续续地上齐了。

    苏小凝因着怀孕的缘故，胃口大开，陆森却心里难受着，没吃多少。

    “对了。”苏小凝吃着吃着，忽然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这次是圆形的吊坠，她一打开，里面有两颗药丸，她递给了陆森一颗，“这是真的长生不老药，给你。”

    “你……真的给我？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如果你把它公诸于世……”

    “不了。为了这两颗药，已经有了太多的牺牲者。我父母欠你的，现在还给你。”

    “那另一颗药？”

    “留给孩子。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遗传到我们白家的疾病，或者会变成我这样的非正常人类，所以以防万一，还是给他留着。将来吃与不吃，由他自己决定。”

    “那警方那边……”

    “我早就跟他们说了，长生不老药就是起初给你的那两颗，根本没有研究成功。警方相信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和李悉墨。你不会杀他灭口吧？”

    苏小凝半开玩笑地问着，眼里却透着极为认真的光芒。

    “放心，我不会的。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怕他死了，你会崩溃，所以我一直阻止白齐对他下手。”

    陆森立刻向她做出了保证。

    其实一开始他是想把她最好的朋友留到最后下手的，但是在他发现自己真的动心后，就已经下不了手了。

    苏小凝这才放心，又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和以前一样，离群索居吧。”

    “不会觉得寂寞吗？”

    “不会啊，我已经习惯了。”

    陆森笑了笑，心里却浮上几分悲凉：以前没有你，不觉得寂寞。以后没有你了，对我来说才是真的寂寞。

    他趁苏小凝没注意，将手放到桌下，一个用力，将那颗长生不老药捏得粉碎，然后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出了商场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左一右，背道而驰，一如两人早已知道的结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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