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婚宴意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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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太爷正因为苏雪雁说的话而恼怒呢,这厢又听说苏之牧回来了,当即就道:“他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许他再进我们苏家的大门了吗?”

    “老爷说他是回来给老太爷认错的。”

    老太爷愣了一下,凝眸看着那侍从道:“果真是来认错的吗?”这么快?

    “是,老爷说他已经跟那个女子一刀两断了,今日是特意回来跟老太爷请罪的。”

    苏老太爷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继而冷哼一声,道:“请罪?我看他就是手里没银子了,要是有银子他才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呢。”

    还是做父亲的了解自己的儿子,苏之牧手里的确是没银子了,之前因为在惜菡面前还要强撑面子,现在是压根就不想撑了,他连那宅子里下人的月银都给不出了。既然如今他已经跟惜菡决裂,也没有必要死撑着不回家了。

    “行了,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便看到苏之牧低着头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径直跪在了苏老太爷的面前,“父亲,我错了,您罚我吧。”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不该听信那女人的话,更不该在父亲您的面前大闹。”

    苏之牧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这一生错就错在太糊涂,也太好色,一遇到女人,什么事情都看不清。不管是之前那蓉姨娘的事情,还是这次这个女子的事情,她们两个一看就不是能安生跟你过日子的人,可是任别人怎么劝你,你就是不听啊,还以为别人是在害你。”

    苏之牧只跪在那里,低着头也不吭声。

    苏老太爷见他如此,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到底受到了教训没有,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了,你都敢因为女子跟我大吼大叫了,我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失败。”

    “父亲,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不是在打我的脸吗?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跟父亲您闹,我知道错了,父亲要怎么罚我,我都毫无怨言。”

    而此时苏夫人和琴姨娘也都已经知道了苏之牧回来请罪的消息,苏夫人听了之后,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那女子终于还是没能进得苏家的大门。

    而琴姨娘却没有苏夫人这般好说话了,听到消息之后,她当即就带了苏雪雁去到了老太爷的院子,一进门就朝着里面嚷道:“怎么?上次老爷还没闹够,这次又回来闹呢?”

    苏老太爷听见琴姨娘的声音,便沉沉看了跪在地上的苏之牧一眼,冷声道:“行了,起来吧。”

    苏之牧这厢刚站起身来,就见那琴姨娘携着苏雪雁快步走了进来,神情中带着几分得意,分明是已经知道了,苏之牧这次回来是来认错请罪的。

    “老爷不是忙着跟你那小姑娘亲亲爱爱的吗?怎么有空回来府里?是嫌骂我们雁儿没骂够,今日特意回来补上的吗?”

    苏之牧可以忍受自己父亲的责骂,却无法容忍琴姨娘对自己这般冷嘲热讽的,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置喙了?她连自己的妻子都算不上。

    只见苏之牧脸色一沉,语气不快道:“你乱说什么。”

    “我乱说?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们雁儿给教训了一顿,现在又指责我乱说,你知道不知道,本来那晟王世子跟我们雁儿已经是情投意合了,偏偏你那个小姑娘从中间跑来搅局,现下那世子殿下连想都想不起我们雁儿了。老爷不为我们雁儿主持公道也就罢了,还当着那狐狸精的面儿指责我们雁儿,说我们雁儿是诬陷她,我们至于用这样的事情诬陷她吗?我看老爷根本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得乱了心智。”

    琴姨娘这一肚子的气可算是撒出来了,当着苏老太爷的面指责苏之牧也是毫不留情,但是苏老太爷面上却是不快,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说什么都不要紧,她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只见苏老太爷嫌弃地看了那琴姨娘一眼,接着又是看向苏之牧,好像在说:看你自己选的好女人。

    苏之牧看到苏老太爷这样的脸色,也不由低下头去,好吧,也许一直以来,自己看女人的眼光的确是不太好。

    最后还是苏老太爷发话道:“好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但是罚还是要罚的……”只见苏老太爷低头想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从下个月开始,接下来四个月的例银你就不用拿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吧。”

    没了银子,看他还怎么在外面兴风作浪,那些女子也不会往他身上贴了,这下总该老实了吧。

    他说完又是看向站在琴姨娘身边的苏雪雁,道:“关于你说的那件事,的确是你父亲错怪了你,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还有就是晟王世子的事情,他是一个出了名的风流浪子,招惹过的女子数不胜数,他对你想来也不是真心,你也别指望着他了,省得到头来弄得自己的名声狼狈不堪。”

    虽然他不住在京城,但是有关于司空宇的名声他也听过不少,这样的男人岂是能托付的?别到头来没捞到鱼不说,还惹得一身腥。

    苏雪雁当着的苏老太爷的面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轻轻应了一声,但是心里哪里肯甘心呢。她一心想着,要是没有那惜菡中途出现搅局的话,自己跟司空宇已经在一起了,就算是到了现下的情况,她仍是不肯放弃的。

    那琴姨娘本来是打算好好奚落苏之牧一番的,但是她看苏老太爷和苏之牧的表情都很是不善,一时才反应过来,这次自己是闹得过头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苏之牧的这桩纳妾闹剧总算是收场。

    出了苏老太爷的房间,苏之牧犹豫了半晌,终是去了苏夫人的院子,这段时间苏绮蔓因为赵明朗的时候始终有些郁郁的,所以对于苏之牧跟那惜菡的事情,她也没有怎么在意,她自己的事情她还管过来的,哪有空闲心思去理会苏之牧的事情。

    而苏夫人也是无动于衷,因为这些年来,她都已经麻木了,不是这个惜菡,也还会有别的女人。

    看到苏之牧进来,苏夫人也没有多余的话,只吩咐侍女沏了茶端上来,便兀自伏在桌前写着什么。

    苏之牧见她什么都不说,他自己却有些尴尬,先是开口道:“在写什么呢?”

    “芊雅嫁妆的礼单。”

    苏之牧一惊,“嫁妆?现在就准备这些干什么?芊雅又还没定亲。”

    苏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方才道:“现下还没有定亲,不过应该很快了,要是到了那时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之牧讶然道,自己不过才短短的时间不在府里,怎么芊雅都快要定亲了?为什么没有人跟自己说?

    苏夫人这才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看着苏之牧表情认真地道:“太子妃怀孕了,皇后欲给太子殿下纳侧妃,太子主动提起了芊雅,皇后也已经召了芊雅进宫,确切的消息,应该这两天就会下来。”

    “有这样的事情?!”苏之牧惊讶道。

    苏夫人也只是淡淡点头,没有再应苏之牧的话。

    两日之后,宫中的司礼太监,果然拿着圣旨来到了苏府,苏芊雅嫁进太子府做侧妃的事情便是这般定下了。

    苏芊雅看着摆在厅内的聘礼,整个人不由有些恍惚起来,她怎么都没想到就这短短的时候自己就要嫁人了,她以为最起码还是等上一两年的,原本被司空景说服的一颗心,此时竟又有些动摇起来,自己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苏夫人看着苏芊雅愣怔在那里,不由上前轻握住她的手道:“不用害怕,女人啊,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娘亲也是舍不得你,但好在太子殿下乃是人中龙凤,你嫁给他,娘也放心。”

    这种心情不像是当初看着宁儿出嫁的心情,想当初宁儿要嫁的是声名狼藉的澈王殿下,而且宁儿还是被迫嫁给他的,她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担心?不伤心?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跳入火坑无异。

    不过好在成亲之后,澈王殿下对宁儿倒真是不错,就算不能说是百依百顺,也是用心呵护了。

    而现如今,芊雅要嫁的是德才兼备、人人称颂的太子殿下,她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这嫁过去到底是个侧妃,也不知道芊雅会不会被那个太子妃欺负,这一点倒是有些担心。

    眼看着皇室的聘礼再一次进府,成群的教引嬷嬷伺候在苏芊雅的身边,琴姨娘和苏雪雁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人家大房一个两个的女儿都嫁进了皇室,而她的这两个女儿连个着落都没有呢。

    因为皇后急着要给司空景纳侧妃,也等不了许多时候,本来侧妃就算是妾室,自然比不得娶正妃那般隆重需要大操大办,所以迎娶的日子便也就定在了年前。

    于是,这段日子苏洛宁也是忙得很,不仅要查看从各地送上来的账本,还要帮着苏夫人置办苏芊雅的嫁妆,晚上都是累得倒头就睡。看到她这样,司空澈也不忍心去缠她,但是心里到底有些哀怨起来。

    这日一夜醒来,苏洛宁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司空澈用这样类似怨妇的眼神看着她,搞得她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怎……怎么了?”

    司空澈凑上前去吻在苏洛宁的锁骨上,口中含含糊糊地道:“睡饱了吧?我还饿着呢。”

    苏洛宁闻言不由失笑,伸手去推他的脑袋,口中道:“别闹了,我还得去苏府跟我母亲最后确定一下芊雅嫁妆礼单呢。”

    “不去!苏芊雅成亲,你这么忙前忙后地干什么?”

    抵不过司空澈的执意纠缠,苏洛宁也只好由他去了。等她沐浴更衣,再赶到苏府的时候已经几近正午了,还被苏夫人给问了几句,苏洛宁也只是红着脸敷衍了过去。

    而一旁看着的苏芊雅心中却甚是复杂,司空澈,那是自己第一次心动的男子,可是他的眼里偏偏就是看不到自己,哪怕他只是给自己一个小小的眼神呢,自己都不会答应嫁给太子殿下。

    为什么所有的美好,上天给了自己的二姐?不管是苏家的生意,还是自己心动的男人……

    商议过嫁妆的事情之后,苏洛宁也没有在苏府多留,苏芊雅送她出了门口,却见苏洛宁蓦地回头看着她。

    “怎么了?”苏芊雅见她忽然回头这么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颤。

    “芊雅,不管之前,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是你终究是我的亲妹妹,如今你要嫁人了,我这个做姐姐的真心给你祝福,希望你能跟太子殿下白头偕老,也希望你能一辈子过得幸福。”

    “二姐……”

    苏洛宁抬手覆上苏芊雅的肩膀,“皇家比不得寻常人家,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你嫁的又是太子殿下,有多少人都在暗中看着呢,你自己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苏芊雅听了苏洛宁这话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只是敛着眸光,微微点了点头。

    她想,这一刻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她们姐妹两个最亲近的一刻吧?

    这般忙忙碌碌,终于到了苏芊雅嫁进太子府的日子了,因为不是正妃,所以仪式要简单得多,只是请了亲近的一些人在太子府吃了喜酒。

    苏绮蔓作为新娘子的亲姐姐是陪着苏芊雅一起去到太子府的,而苏洛宁则是跟司空澈一起去的,身边还跟着苏雪彤。

    本来苏洛宁也是犹豫着要不要带苏雪彤一起去,毕竟要是去的话,一定会遇到苏绮蔓的。但是同是苏家的女儿,苏芊雅嫁人了,以后姐妹再想聚在一起也就难了,不管平日里姐妹感情如何,总是要去贺一贺才好。

    下了马车进到太子府,里面的客人还都没到,苏洛宁作为苏芊雅的娘家人是来得早的。

    留了司空澈在前厅,苏洛宁带着苏雪彤去了后院苏芊雅暂时休息的客房。

    这厢还未进去,她们就在门口遇到了太子妃,见太子妃脸色苍白的样子,苏洛宁心中也是有些复杂。

    太子妃见了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径直转身走开了去。而苏洛宁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是跟苏雪彤一起走了进去。

    那本来陪在苏芊雅身边的苏绮蔓见她们二人走了进来,目光不由落在苏雪彤的身上,眼神中犹是愤怒难平。苏雪彤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不由往苏洛宁的身后躲了躲。

    苏洛宁却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笑着跟苏绮蔓道:“今日辛苦你了。”

    苏绮蔓这才收回目光,淡淡道:“自己妹妹出嫁,我有什么辛苦的,只不过庶出的女儿应该是没资格来这里的吧?宁儿,你今日带她过来是什么意思?”

    苏洛宁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苏雪彤,然后才轻声道:“今日是芊雅大喜的日子,我们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吧,我们几个都是苏家的女儿,身上留着相同的血,不管嫡女庶女,终归都是亲姐妹,不管往日怎么样,就今天一天,我们好好相处不行吗?以后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了。”

    洛宁说完,俯身去握苏芊雅的手,“恭喜你,芊雅。”

    “多谢二姐。”大红色的喜帕下传来苏芊雅淡淡的声音,辨不出悲喜。

    渐渐的,太子府的宾客多了起来,苏洛宁作为澈王妃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便是带着苏雪彤走了出去。

    没走多远,她却又是碰到了太子妃,却见那太子妃正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笑着看向苏洛宁,见苏洛宁走近,她这才开口道:“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却也不等苏洛宁的回答,那太子妃径自道:“是太子的书房。”

    苏洛宁面色一变,片刻之后却是缓缓道:“我得走了,司空澈找不到我要着急的。”

    太子妃自嘲似的一笑,“是啊,一会儿见不到你,澈王殿下就会着急得跟什么似的。可是,苏洛宁,你早晚也会有像我这样的一天的,难道你以为你怀孕的时候,皇后就不会让澈王殿下纳侧妃了吗?不,皇后根本就等不到你怀孕,你猜皇后娘娘什么时候会将郞依兰的事情跟你挑明白?”

    一旁的苏雪彤不解地看着那太子妃,为什么她从这太子妃的眼神里看出了深深的敌意,她为什么要对二姐有敌意,她跟二姐有什么仇吗?

    众位宾客到齐,苏绮蔓这才扶着苏芊雅走了出来,此时太子司空景和太子妃已经在主位上坐下,按照祈灵国的规矩,凡妾室都不能跟新郎行拜堂礼。太子侧妃也算是妾室,所以她只能跪在地上给司空景和太子妃敬茶,便算是进了太子府的大门,成了太子的侧妃。

    不过礼成之后,太子要牵着侧妃回去已经布置好的新房,另一边苏绮蔓则是小心翼翼地扶着苏芊雅,以防她看不清楚脚下的路而跌倒。

    但是就在这转身之间,苏绮蔓眼睛扫到圆桌旁,苏雪彤竟然坐在了赵明朗的身旁,两人此时不知正在低头说些什么。

    苏绮蔓本就对苏雪彤怒火未消,此刻见此情形,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再上去打苏雪彤一个巴掌。正看见一旁那端着茶水的侍女刚好经过,苏绮蔓来不及多想,看准时机,身子一动,竟是撞在了那侍女的身上。

    那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给撞得站立不住,手中的茶盘也是托立不稳,那盛着热水的茶盏顿时朝坐在那里的苏雪彤飞过去。

    侍女被这意外的状况给吓得惊叫一声,而苏洛宁一下子反应过来,已经眼疾手快地伸手推开了身旁坐着的苏雪彤,茶盏便是摔在了已经布好饭菜的圆桌上。

    苏雪彤幸免于难,可是苏洛宁的手背却是被泼出的热水烫伤。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均是带着紧张的意味,而两只手同时也伸向了苏洛宁那被烫红的手背。

    其中一只是坐在苏洛宁身边的司空澈的手,而另一只则是……太子司空景的。

    这情形……有些诡异啊,在座的一众人不由看愣了。

    只见苏洛宁轻轻挣开他们两人的手,轻声道:“不碍事的。”

    司空澈深深皱眉,“怎么不碍事?都红成这个样子了。”

    而一旁的司空景则是吩咐人去取了药膏过来,其他人见这情形,心中都是不由暗自嘀咕起来,这眼前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太子殿下他怎么好像很紧张澈王妃?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殿下,药膏。”侍女匆匆取来烫伤药膏递上。

    还未等司空景伸手,司空澈却是一把接过来,旋开盖子,伸手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苏洛宁被烫伤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