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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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昱不经意笑笑:“跟你没关系,是萧璟作孽太多有关。”

    覃炀总觉得他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看在你帮忙照顾英哥儿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覃昱起身往外走,“你记得清君侧被诛九族方、明两家吧?”

    覃炀纳闷:“记得,怎么了?”

    覃昱脚步一停,转头,笑得几分阴鸷:“你觉得几百口人无缘无故扣上谋反的帽子,含冤被杀,仅靠一个清君侧,萧璟真能高枕无忧?”

    覃炀会意:“你别说……”

    嘴边一句话未出口。

    覃昱笑出声:“覃炀,有些话不说为妙,祖母常教导,祸从口出。”

    覃炀愣怔片刻,再等反应过来,覃昱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他想,方明两家被杀了好几年,现在旧事重提,几个意思?

    难道当初皇上斩草没除根?

    可能吗?

    连女眷统统打发到转营妓中受尽折磨而死,还有后人活着?

    覃炀没来由胆寒,不免怀疑现下的盛世繁华都是假象?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

    自从这夜后,覃昱如幽灵般彻底消失在覃家视野。

    宋执为此大松口气,在枢密院不止一次偷偷问覃炀,到底用什么办法逼走覃昱,覃炀给他个“你是傻缺吗”的表情,懒得废话。

    宋执不在意,他就怕牵扯其中,现在不管覃昱是真离开还是躲进哪个犄角旮旯,只要别在燕都露面晃荡,比什么都强。

    覃炀听他的话没表态,心里想法一致。

    他想起覃昱提及“清君侧”时斩杀的方明两家……疑惑之余,更多是畏惧。

    不单单覃家,朝野上下,谁不知皇上杀鸡儆猴的意思,有任何贼心先摸摸后脖根子硬不硬。

    覃炀寻思,覃昱不管牡丹死活,总得管英哥儿死活,再想到英哥儿,他心里隐隐不安。

    这种不安,一开始并未察觉,是温婉蓉说要孩子改口引起来的。

    温婉蓉说,就怕纸包不住火,牡丹若孑然一身,在宫里行走,倒无所谓,可她真能做到对英哥儿熟视无睹?

    如果牡丹不重情,怎会冒大不韪,宁可用药得到覃昱,甚至破坏规定也生下英哥儿,可见如她所说,她骨子里就是女人,即便身为奸细,仍克服不了女人天性弱点。

    覃炀回府时,温婉蓉备好晚饭,把飒飒和英哥儿安排好位置,等他上桌,开饭。

    飒飒唯有吃饭的时候,最老实,坐在温婉蓉腿上,等着喂饭。

    英哥儿坐在覃炀旁边,拿着筷子吃自己的。

    覃炀问温婉蓉腰好彻底没?

    温婉蓉一边喂饭一边说没事了。

    覃炀没再吭声。

    英哥儿挺懂事,看见温婉蓉碗里的饭一口没动,就赶紧放下筷子,对温婉蓉说:“婶娘,英哥儿吃饱了,英哥儿来喂妹妹吧。”

    温婉蓉叫他不用管,抬头朝孩子笑笑:“知道你体恤婶娘,没事,妹妹快吃完了,你也赶紧吃,吃完陪妹妹玩一会就要回曾祖母那边洗澡睡觉了。”

    英哥儿自打在温婉蓉这边住了几天,更不想回去了。

    可屋里不能睡两个孩子,覃炀肯定不同意,他现在急着造人,把孩子都放温婉蓉身边睡,他大概又要憋死了。

    温婉蓉哪能不知道覃炀的小九九,为了不伤和气,她对英哥儿说的理由是,曾祖母年纪大了,喜欢他和飒飒在身边,要两个孩子多陪陪曾祖母。

    英哥儿很听她的话,点头保证,一定好好孝敬曾祖母,和护好妹妹。

    温婉蓉笑起来,亲亲他的额头,把孩子搂进怀里,微乎其微叹气。

    吃完饭,英哥儿和飒飒由乳母陪着在门廊下玩,温婉蓉把葡萄放在银盘里,端到堂屋,喂一颗覃炀嘴里,问:“甜吗?”

    覃炀连皮带籽一起吞了,点头说不错,会意道:“又是宫里的?”

    温婉蓉自己吃一颗:“嗯,大宗正院今儿送了两份到马车上,一份是飒飒的,一份是我的。后来我才知道,按份例没有飒飒的,是太后特意交代。”

    覃炀自己拿颗葡萄丢嘴里,不觉得稀奇:“这是奖赏你天天进宫请安。”

    温婉蓉说知道:“我还不是希望在宫里找个靠山,以防不测。”

    覃炀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难为你了。”

    温婉蓉垂眸盯着一盘葡萄:“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尽绵薄之力。”

    覃炀叹口气,视线转向屋外,手扶在摇椅上,来回轻晃。

    隔了会,他像想到什么,叫乳母把英哥儿单独带进来,有话说。

    英哥儿没理会乳母,自己屁颠颠跑进屋,兴高采烈站在覃炀面前,问:“叔父,英哥儿来了!”

    覃炀起身,当着温婉蓉的面,把英哥儿拉过去,抱到大腿上坐好,说:“之前承诺带你去马场,等过两天不下雨,就带你和飒飒去玩。”

    “真的?!”英哥儿转过头,满眼期待,睁大眼睛盯着覃炀。

    覃炀嗯一声,故意反问:“不想去?”

    英哥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去!想去!”

    然后他看向温婉蓉,不忘问:“婶娘,去吗?”

    温婉蓉摸摸他的头,说去。

    英哥儿高兴坏了,扭动小身子,要下去,嘴里一个劲叫飒飒的名字。

    覃炀打断他:“别叫飒飒,我话没说完。”

    英哥儿赶紧重新坐好:“叔父请说,英哥儿保证乖乖听话。”

    覃炀沉默一下,开始谈条件:“英哥儿,以后你有任何要求尽管提,我能满足你的都会答应,前提是,从今往后,无论家里家外,你得改口叫爹娘,懂不懂?”

    英哥儿迟迟不说话,但从他突然收住笑,茫然无措又带着几分不情愿看看覃炀,又看向温婉蓉那一刻,两个大人就知道他听懂了。

    温婉蓉怕爷俩关系又打回原形,忙缓和道:“英哥儿,你叔父没有逼你的意思,曾祖母之前不是也要你改口吗?你忘了?”

    英哥儿别别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倏尔从覃炀身上拼命挣脱,跳到地上,嚷一句“最讨厌叔父”,两条小腿噔噔噔往外跑,出门时,没注意门槛,前脚一绊,覃炀起身去拉,慢半拍,眼见孩子扑出去,硬生生摔地上。

    紧接着,哇的一声,响亮哭声回荡在门廊下。

    温婉蓉吓得赶紧去抱孩子,覃炀站在屋里没拦。

    “哪摔疼了?”温婉蓉心疼扶起英哥儿,抱进屋一边拍背一边哄,“不哭不哭,婶娘给你上药。”

    英哥儿哄也哄不住,小脸哭得通红,搂着温婉蓉的脖子不撒手。

    覃炀把温水和药瓶,一声不吭拿到八仙桌上,温婉蓉给他递个眼色,示意先回避。

    覃炀闷闷叹气,转身去门廊下,跟飒飒玩。

    温婉蓉把英哥儿的衣服脱下,又脱了裤子,上上下下检查一遍,身上还好,就是手掌和膝盖擦破皮,渗出血丝。

    她把英哥儿放床边坐好,又用温水把伤口都擦一遍,听英哥儿哭声变小,才开口:“还有哪里疼,要告诉婶娘知道吗?”

    英哥儿带着哭腔“嗯”一声。

    温婉蓉轻声细语问:“英哥儿,为什么不想改口?是不是婶娘和叔父哪里做得不好?”

    英哥儿抽抽搭搭,别着嘴回答:“婶娘和叔父没有不好。”

    温婉蓉继续问:“那为什么不愿意呢?”

    小孩直白:“英哥儿有爹娘。”

    温婉蓉尽量语气放轻,又问:“如果英哥儿的爹娘把英哥儿交给婶娘和叔父,你要不要改口呢?”

    英哥儿像是听明白什么,抽了抽鼻子,眼里含泪问:“爹娘也要英哥儿改口吗?”

    温婉蓉善意的谎言:“如果婶娘说是,英哥儿会听爹娘的话吗?”

    英哥儿不大情愿,别过头,好一会突然冒出一句:“英哥儿就知道他们不要我了!”

    说着,又开始放声大哭。

    温婉蓉身为人母,头一次明白,原来三四岁的孩子极懂喜怒哀乐,英哥儿哭得那样悲伤,仿佛被世间一切抛弃,将幼小的心灵伤了一道又一道。

    覃炀在屋外,抱着飒飒,听见屋里哭声,脸上的笑僵了僵,叫乳母先带孩子回老太太那边,他独自进屋。

    “温婉蓉,你先出去,我单独跟英哥儿说几句。”

    温婉蓉怕他发脾气,搂着孩子,担忧道:“算了,还是我来哄吧。”

    覃炀说不用,伸手拉英哥儿,被甩开。

    英哥儿似乎讨厌他到极点,紧紧攥住温婉蓉的衣服,把脸埋怀里,不声不响。

    温婉蓉没想到英哥儿敢对覃炀发脾气,尴尬朝他笑笑:“覃炀,你先去堂屋坐会,我跟英哥儿说清楚。”

    覃炀确实有点窝火,声音一沉:“你说得清楚吗?就知道哄哄哄!”

    温婉蓉蹙蹙眉,把英哥儿护在怀里:“你每次都这样,直来直去,下陡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要孩子接受我们,总得需要时间,你也说了,他是人不是猫狗,只管吃喝就行。”

    覃炀没料到温婉蓉偷听他和覃昱说话,还拿他的矛戳他的盾,心里无名火烧起来,脸一黑,三下五除二把英哥儿从怀里揪出来,扔到桌子上坐好。

    英哥儿大概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眼角挂着泪,呆若木鸡地看着覃炀。

    覃炀瞥一眼温婉蓉,大有警告的意味,视线又转向英哥儿,语气不善:“小子,老子不是你爹娘,也不是你婶娘,没耐心跟你屁话,你不改口,可以,从今往后就待在府里,哪也别去!”

    温婉蓉怕他吓到孩子,起身过来,又怕惹怒覃炀,好声好气道:“英哥儿兴许一时没想好,明儿我在府邸跟他多说说话,也许过两天就好了。”

    “过两天?”覃炀冷哼,“你看他这样,过两天能好?”

    转头,他又居高临下看向英哥儿,语气缓了缓说:“覃英,如果你想你娘和你婶娘死,大可讨厌老子,这辈子都不用改口。”

    说完,他转身出去。

    一步还未跨出里屋,身后倏尔传来细微的声音,唤声“爹爹”。

    覃炀脚步一顿,没回头,直径离开。

    英哥儿别别嘴,看向温婉蓉,极小声问:“婶娘,是不是英哥儿不改口,您和我娘就会死?”

    温婉蓉叹气,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拍背回答:“英哥儿,叔父态度不好,但他没骗你,你说讨厌他,他会难过。”

    英哥儿一听覃炀会难过,露出歉意的神情,低头说:“英哥儿去跟叔父敬茶道歉。”

    温婉蓉放他在地上,问摔伤的地方还疼不疼?

    英哥儿摇摇头。

    温婉蓉给孩子换身干净衣服,倒杯茶,牵他去堂屋。

    她蹲下来,把茶递他手里,柔声道:“去,跟叔父好好说,刚才不是有意的。”

    英哥儿点点头,双手拿着茶杯,担心水泼出来,慢慢走到覃炀面前,毕恭毕敬喊了声“叔父”,停了停,又立刻改口,说:“爹爹,刚刚英哥儿不是有意的。”

    覃炀不想为难他,接过茶杯,大手胡乱摸摸小脑袋,提醒:“记得对婶娘也要改口。”

    英哥儿很乖巧又看向温婉蓉,当着覃炀的面,叫声“娘亲”。

    叫得温婉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朝英哥儿招招手,示意过去。

    英哥儿心里对覃炀畏惧,赶忙转身跑向温婉蓉。

    温婉蓉想到摔伤,把孩子留下来过夜。

    于是覃炀又被赶到西屋。

    他嫌西屋热,就坐在堂屋摇椅上凑合一晚。

    里屋传来温婉蓉极温柔的声音,在和英哥儿说话。

    覃炀竖起耳朵听了听。

    温婉蓉对英哥儿说:“英哥儿,很多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英哥儿问:“娘亲,英哥儿什么时候能长大?”

    温婉蓉叹口气:“很快吧。”

    英哥儿又问:“很快是多久?”

    温婉蓉想了想,回答:“娘也不知道很快是多久,但英哥儿长大那天,爹娘就老了。”

    英哥儿忙抱住她,害怕道:“英哥儿不想你们变老。”

    温婉蓉笑起来,一下一下拍他的小屁股:“不早了,快睡,估摸现在妹妹已经睡着了。”

    英哥儿嗯一声,紧紧闭眼,说:“妹妹睡着,我也睡着了。”

    温婉蓉笑出声:“傻瓜,睡着怎么会说话。”

    英哥儿又抿紧嘴,紧紧贴着她,睡觉。

    虽然口改了,但温婉蓉明显发现英哥儿比以前的笑变少了。

    有时覃炀特意回来早,叫他过来吃饭,他也不像之前黏覃炀,反而一声爹爹叫得几分生疏。

    覃炀和温婉蓉不是没听出来,对眼下状况也没办法。

    温婉蓉不止一次埋怨他,说不该对孩子凶,更不该拿马场作为条件,叫孩子改口。

    覃炀说他也无奈。

    “你知道马场多少人?保不齐遇到同僚,看见英哥儿,我怎么说?说这是我大侄子?”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覃家,可我也知道,你不想被英哥儿讨厌吧?你真不在乎他,那天孩子说讨厌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发脾气?脸色都变了。”

    覃炀被戳中心思,又好面子,啧一声,叫温婉蓉快睡,少废话。

    但他之前答应英哥儿去马场的事,说到做到。

    几场秋雨后,天气渐凉。

    出行那天温婉蓉给英哥儿和飒飒换上稍厚的衣服。

    覃炀特意为了英哥儿骑马,还教他如何用缰绳给马发指令,英哥儿对这事兴趣极浓,学得认真。

    温婉蓉坐马车里,一边叮嘱乳娘照顾好飒飒,一边偷偷观察车外的爷俩,暗暗松口气,就怕覃炀又吓唬孩子。

    这一路气氛倒不错。

    等到马场,果然如覃炀所说,燕都的达官贵人,生意大户络绎不绝,有来看新货的,也有急需换马拉货的。

    一家四口带着乳母进去没多久,覃炀就碰到熟人前来打招呼。

    虎妞覃飒飒郡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方寒暄一番,最后目光落在英哥儿身上。

    再看孩子年纪,借一步说话,心领神会问覃炀,儿子是不是外养抱回的?

    覃炀哑巴吃黄连,不是也得咬牙说是。

    对方竖起大拇指,又问:“公主没闹?”

    覃炀心想不闹才怪,面上嘚瑟:“闹还能把老子娃带出来?”

    对方露出钦佩的眼神,说覃将军果然不同凡响。

    覃炀心里骂,不同凡响个屁!

    他就是冤大头!

    寥寥几句说完,没兴趣继续胡扯,找个由头闪人。

    而后一连又碰到四五个熟人,各个问起英哥儿。

    覃炀笑到最后,脸都快笑僵了。

    温婉蓉看出他不大高兴有人不停问英哥儿的事,小声建议自己带孩子先去专供休憩的茶楼等,他先去马厩选马。

    覃炀说好,临走又对英哥儿说,一会选好马再带他过去看。

    英哥儿老老实实牵着温婉蓉的手,点点头。

    不过看马、选马是件耗时间耗精力的事。

    覃炀听掌柜介绍,又自己亲自去看挑,时间一晃半个时辰过去。

    飒飒等睡着了,英哥儿喝了两杯水,想尿尿。

    温婉蓉没办法,叫乳母照顾好小的,又带大的出去小解。

    英哥儿尿完出来,急着找温婉蓉,没注意周遭来来往往的人,一路小跑,不小心撞到人,就听对方一声“哎哟”,叫得比他还大声。

    温婉蓉正好看到这一幕,赶紧过去,拉过英哥儿先跟人道歉,又问英哥儿撞疼没。

    英哥儿摇摇头,说没事。

    被撞的人不依不饶,用马鞭上的苏流在孩子头顶来回扫几下,哎哎两声:“撞了人,说句抱歉就完事了?普天下还有没有公理王法啊!”

    没想到对方是个挑事的。

    温婉蓉蹙蹙眉,抬起头,才看清对方来头。

    不及弱冠,个子瘦高的男子,却穿一件粉蓝织绣的花褂子,头发束起,插一根姑娘用的鎏金簪,耳鬓戴朵宫花,吊儿郎当,站没站样。

    再看长相,温婉蓉想起一个人,毫不客气问:“你是宋执的弟弟,宋瑞吧?”

    宋瑞见温婉蓉姿色不错,本打算调戏一番,没想到遇到熟人,愣了愣,语气弱几分:“你认识我哥?”

    温婉蓉眼底透出几分冷意:“是啊,我经常在他嘴里听到你的名字。”

    宋瑞一直没见过温婉蓉,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宋执在外面玩的野花,嗤笑一声:“我哥什么口味,连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上。”

    “放肆!”温婉蓉怒目圆睁,声音陡然拔高,引来侧目。

    英哥儿没见过她发脾气,吓得躲到身后,紧紧攥住裙子,眼睛到处瞟,似乎在找人。

    宋瑞想区区一个野花,还敢骂他放肆,正打算伸手占便宜,突然听见英哥儿大叫一声“爹爹”,朝一个高大身影跑过去。

    他循声望去,赶紧收回手,朝温婉蓉干笑两声,作揖行礼:“原来是嫂嫂,失敬失敬。”

    温婉蓉鄙视哼一声,转身朝覃炀走去。

    覃炀看一眼温婉蓉,又瞥向宋瑞,慢悠悠走过去,淡淡道:“怎么就你,你哥呢?”

    宋瑞被覃炀和宋执合力狠揍过,对两人心生畏惧,赔笑:“我哥有点事,晚点来,覃表哥有什么吩咐?”

    英哥儿察言观色,抱着覃炀的大腿,仰头大声说:“爹爹,就是这个人用马鞭弄我头,还惹娘亲生气。”

    覃炀尾音上扬“哦”一声,顺手把英哥儿护到身后,上前一步,揪住宋瑞的衣襟扯到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小子最近又皮痒?”

    宋瑞心虚又害怕,结巴道:“表,表哥,没有的事,这不眼拙,一时没认出嫂嫂嘛。”

    覃炀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动手,推他一把,宋瑞弱不禁风,向后酿跄几步,差点跌倒。

    “这次没认出来,长个记性,”覃炀打心底瞧不起那怂样,脸色沉沉,警告道,“再被老子碰到,想清楚,上次躺两月舒不舒服?”

    宋瑞脸都吓白了,张了张嘴,没敢吭声。

    覃炀哼一声,带着温婉蓉和英哥儿离开。

    直到看不见三人身影,宋瑞才大着胆子啐一口,骂句什么东西!

    温婉蓉没想到宋瑞是这种德行,比宋执轻佻,却没宋执的本事和能力。

    名副其实的花货。

    她替宋执鸣不平:“宋瑞这样,表叔应该更待见宋执才对!”

    覃炀叹气,摸摸英哥儿的头:“你现在看到宋瑞,是他们家冰山一角,十几房姨娘同住屋檐下,那叫一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