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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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扑中文 ) 温婉蓉这一路完全不受影响,吃得好睡得好,除了吃到葱姜会反胃外,没有任何不适,比怀飒飒那会少受很多罪。覃炀进屋时,她刚醒,珊瑚小声来报说二爷来了。
温婉蓉挺惊喜,一骨碌爬起来,叫珊瑚赶紧去备茶,而后披件外套,下床穿鞋迎门。
“怎么也不打发人提前通报一声,我好叫客栈备你爱吃的饭菜。”她趁珊瑚不在,拥住精瘦的腰,抬脸喜滋滋看着略带胡茬的下巴。
“我吃什么都可以。”覃炀低头吻了吻,又尽量放轻拍拍她的背,关心问,“我这段时间忙没过来,宋执告诉你了吧?你身子如何?有没有什么不适?”
“我没事,还有宋执把事情始末都告诉我了,”温婉蓉一边陪他坐下,一边绾起齐腰青丝,猜测,“你能来,是不是纪昌不发难了?”
覃炀接过珊瑚递上来的茶,嗯一声:“他病了,不知装病还是真病。”
“估计他叔叔纪侍郎的主意。”温婉蓉直觉蹙蹙眉,“怕是燕都已有异常。”
覃炀懒得想那么多,手贱兮兮在绸缎的料子上蹭来蹭去,盯着小腹道:“燕都异不异常跟咱儿子没关系,你少费心思,别累到儿子。”
“哦,你现在就知道关心儿子。”温婉蓉拍开粗糙大手,嗔一眼,“你儿子挺会疼人,除了吃就是睡,我整天除了长肉没别的事。”
“那不挺好吗?”覃炀眼睛快笑成一条缝,故意没话找话,“哎,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大夫看得出来?”
“大夫又不是神仙,男孩女孩不能肯定。”温婉蓉忍不住笑出声,“我猜的。”
覃炀这辈子不可能体会,一脸懵懂,稀奇道:“能猜准吗?”
“不知道。”温婉蓉没好气回答,“怎么?是女儿你就不要了?”
“要要要。”覃炀这次有经验,态度诚恳又积极,什么好听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你没见过大姑姑年轻时,白马配红枪,神武不输男人,迷得我大姑父非她不娶。”
“你少胡诌,教坏孩子。”温婉蓉不信,瞥他一眼,嘀咕,“当爹的没正经,就知道胡说八道。”
“我真不在乎男女。”覃炀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哎,你就是给覃家生个七仙女,看我说不说个不。”
“七仙女……”温婉蓉无语,“你还玉皇大帝呢,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覃炀优点没几个,厚脸皮算一个:“谁说玉皇大帝生七个,老子就不能生七个。”
温婉蓉懒得和他争,顺话道:“能,你最有能耐了。”就是语气怎么听怎么怪。
覃炀不在意,手又贱兮兮摸上来,俯身凑到耳边,低哑道:“几晚没一起,想你想得紧,要不今晚别分床,我保证不碰你。”
热气呼在脖颈里,搅动发丝扫过细嫩皮肤,温温的,痒痒的,有种意乱情迷的错觉。
温婉蓉耳根子没来由发烫,娇羞推了推身边人,犹豫片刻,轻嗯一声。
入夜,两人各自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不像从前又疯又闹,如胶似漆,现在反而平静很多,情淡了吗?温婉蓉不觉得,恰恰相反,正因为彼此心尖上的人,格外珍惜,坦然。
临睡前,她枕在他胳膊上,把这几天想法说了说,劝道:“覃炀,你听我一句,别再和大哥闹了,兴许他有苦衷,我们确实不知罢了。”
“有什么苦衷不能坐下来聊聊?”覃炀皱皱眉,叹口气,“宋执那破嘴,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温婉蓉一只手抚在宽厚的胸口,心平气和道:“宋执也不希望你们吵,他那天来找皓月,跟我说了很多你们小时候的事,覃家是他的根,我不信他会变成豺狼虎豹。”
“他现在帮靖王,就是危险事端,”覃炀搂紧怀里人,“万一靖王败了,皇上怎么看覃家?”
顿了顿,又掏心窝子道:“温婉蓉,有时我真恨他,他是嫡长子,却把一家担子丢给我,要爹活着,别说他两条腿,不把他打得三月下不了地算轻的。”
温婉蓉跟着叹气:“谁让你摊上呢,祖母也知道你辛苦,明面上不说,私下跟我说了几次,多体谅体谅你,同时劝我们别苛责大哥,老人家心愿总希望一家子团团圆圆。”
“我何尝不想。”覃炀边说,边替她掖好被子,自嘲道,“现在好,全跑樟木城团圆,大姑姑难得回燕都,巴不得我们都去。”
温婉蓉听出酸意,笑出声,乖乖保证:“你放心,等我在樟木城生完孩子,养好月子就带英哥儿一起回燕都,不会耽搁很久。”
覃炀搂搂她的肩:“这事不急,你们母子在大姑姑身边,我反而放心。”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温婉蓉闭上眼,嘴角扬起笑意,窝在熟悉的怀抱,安心入眠。
因为纪昌不再拿着鸡毛当令箭,老老实实随军养“病”,覃炀的胆子也大起来,不仅他连带宋执一样,两人把温婉蓉和皓月接到身边照顾,兰家暗中保护即可。
如此一来,温婉蓉、皓月和柳一一三个女眷一路为伴,路上同坐一马车聊天解闷,偶尔还能从车里飘出欢声笑语,不知说什么,好不热闹。
“还是娘们舒坦。”宋执放慢马速,和覃炀平排,转头努努嘴,不无感叹,“我们流血,换她们锦衣玉食,什么世道。”
覃炀听了没吭声,想了想,调转马头,走到女眷车旁咳一声,沉声道:“这是行军,不是踏青。”
顿时车内鸦雀无声。
管归管,没隔一会三人又说开了,就是声音压低许多。
其实三个女人聚一起没什么正经事谈,大都围着温婉蓉孕事说道,柳一一很是羡慕,恨不得自己马上怀一个,羡慕之余发挥绣娘本事,开始缝制婴孩的小衣服,晚上给丹泽欣赏,意图在明显不过。
丹泽哪能看不透,承诺回西伯安定后再要孩子。
柳一一多少有点不甘心,可现实摆在眼前,只能带着几分幻想道:“覃夫人这胎可能是儿子,我们都夸她儿女成双好福气。丹泽,我还没问过你,你喜欢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只要你生的都喜欢。”丹泽甜言蜜语哄得柳一一满心欢喜,而后他叫她快睡,她立马听话。
一晃半月过去,护送使者的队伍离雁口关约莫不到一半路程,纪昌的回报不是没有,三不五时报喜不报忧,似乎一路顺利。
与此同时,燕都城外松内紧,百姓的日子一成不变,可宫里气氛大不如以前,皇上自从发病后,性情愈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就连正得盛宠的景阳宫,行事说话都小心翼翼。
皇上陪齐淑妃用过膳便摆驾回御书房,云裳听伺候萧璟身侧的掌事公公说,齐臣相已等候多时。
她忙不迭把这个消息告诉齐淑妃,以此安慰:“娘娘,您身子重,切莫忧思过虑,皇上并非不看重娘娘,定是国事繁忙,奴婢浅见,齐臣相去御书房去得勤,说明臣相大人是皇上面前红人儿,娘娘再生一男半女,皇后之位指日可待。”
云裳捡好听的说,齐淑妃捡好听的听,不知最近几个月听这类阿谀奉承的话太多,以假乱真,还是皇上对她态度缓和,让她信以为真,总之齐淑妃自己都认为六宫掌印迟早是她的。
她越是想得到国母之位,就越谨慎肚子里这胎,连忙叫云裳传李太医复诊。
不过一刻钟,李太医背着医药箱战战兢兢来到景阳宫。
“李太医,本宫脉象如何?”每次复诊,齐淑妃开口第一句跑不掉。
李太医收好脉枕,毕恭毕敬道:“回娘娘的话,脉象安好。”
“是吗?”齐淑妃见此人一副老实蠢钝的样子,加之几个月时间接触,没发现什么花花肠子,防备心渐渐解除,“可为何本宫近日食不下咽,夜不安寐,白日总觉得身子又沉又乏,我见其他宫里之前有孕的妃嫔好像并无此症。”
“娘娘,胎象征兆只和母体有关,卑职斗胆问一句,”李太医叩首行礼,“娘娘可曾滑过胎?”
她当然滑过胎,罪魁祸首就是拐她进宫的杜皇后,想起这些,齐淑妃咬碎一口银牙,恨恨问:“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李太医回答:“滑胎大伤女子身体,重则不孕,就算能孕,多少伤了根本,需好好调理。”
“本宫知道了。”齐淑妃倏尔颓然摆摆手示意所有人下去,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自己的身体,就算不找任何太医也清楚一二,被杜皇后陷害后她一度难孕,若不是齐佑为保齐氏家族飞黄腾达,不惜给她服用合欢后强行怀孕的药,这个龙嗣根本与她无缘。
可从怀到生,还要历经十月生长,谁又保证这十个月不出任何纰漏?
李太医的话听起来稀松平常,换言之,滑胎后应先调理好身子再孕方能保胎,她却本末倒置,结果好坏亦未可知。
这些话埋藏在心里就像一把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就怕哪日不小心齐刷刷掉下来。
“娘娘,安胎药熬好了。”云裳的声音拉回她思绪。
齐淑妃闻闻发苦的药味,蹙了会眉头,捏着鼻子灌进去,放下药碗时,交代云裳:“你差人告诉李太医,要他尽心尽力保住本宫这一胎,保住了,本宫自然少不得他好处,保不住,他便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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