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日后负责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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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乐安用力拨开他的手道:“你怎么不想想由始至终,到底是谁先惹谁!”

    萧七一窒,紧绷的手臂也就势松开了,手腕落下的她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好像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瘙痒钻进皮肤里又直达心口,突然他反手重新抓住她挣脱的手,声音如沉入深渊的石,又坚硬又忍隐地道:“我妹妹死了,离城那日,我仍劝她莫要糊涂,她明明答应了,可还是死了……”

    何乐安挣扎的手被他抓得紧而生疼,她能看见他指节分明的手泛起清晰可见的青筋,蹙眉道,“人死不能复生mdash;mdash;”

    “若死的是程舒媚,你又可否还能这般淡然!”

    “我会难过,会追究,会对害死小姐妹的歹徒施以报复,但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谁害死她的情况下将流言蜚语定为事实,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怨恨!”何乐安皱起脸道:

    “萧七,权贵后宅已是个深不可测的大染缸了,何况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萧十一逝世我也替如此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可你怎能无凭无证便自私地用心中的难过伤害他人呢。这般行径宣泄,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萧七抓住她手臂的手收紧,“你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何乐安被他的冥顽不灵气极,疼得泪花都要挤出来了,恼声咬牙切齿道:“我不但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坐着说话也不腰疼,我怎样说话都不腰疼行了吧,你快放开我!”她只觉得手臂超级疼好么!

    萧七看着她柔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本就不舒服的心,好像更不舒服了,这时,匆匆赶来的萧四娘忙道,“七弟!你快放开安安!”

    “哼!”萧七低低地冷哼一声,趁势松开手。

    何乐安赶紧儿离他远远的,抿着唇揉搓差点儿碎了似的手臂,萧四娘走过来道,“安安,你没事吧,我让丫鬟去唤麽麽过来为你诊mdash;mdash;”

    “她人又不是纸糊的,哪有这般mdash;mdash;”

    “你闭嘴!”萧四娘打断萧七打断自己的冷嘲热讽,狠狠地瞪了瞪他,转而又对何乐安道,“他素来是个粗糙的混小子,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他,安安你别与他一般计较,快快先回去让麽麽看看,莫要伤了筋骨才是。”

    她示意一旁的杏雨搀扶何乐安离去,便毫不客气地斥责起萧七的不是来。

    杏雨回院中一瞧,何乐安白皙的手臂青紫了一整圈,不满地道:“那萧七公子实在过分,京城的事再如何也牵扯不到小姐,他竟还责怪起您来了,三夫人也是,该让萧七公子向您赔罪的,一句别计较,岂能将他施加在您身上的伤害抹了去!”

    何乐安不稀罕萧七心口不一的赔罪,况且萧家出事,萧四娘才出萧家出来,哪能不难过,忽略了些,也不奇怪,再小的地方也顾忌人言可畏四字,那些流言蜚语能从京城一点点渗透至封州城,可想而知有人企图借刀杀人,想籍此要程舒媚的命。

    首当其冲的,不就是文逸伯的继室与野心勃勃的旁支吗,她能想通透这当中的弯弯道道,可旁的人只会觉得权贵在后宫肆无忌惮欺压商贾,叫民意也随之沸腾讨伐程舒媚。

    “罢了,杏雨,三婶刚嫁进来,这些话莫传出去叫她为难了。”何乐安挨在床边的雕花木栏,软声道,“你派人传信去胥府,让胥少主掐一掐坊间关于媚姐姐的流言蜚语,尤其从文逸伯府里传出来的,别叫这些小人得意了。”

    “是,小姐。”

    **

    何乐安寻常有午睡的习惯,刚看着书昏昏欲睡,臭着一张脸的萧七来了。扔下一罐药膏又走了,还生硬地砸出一句简短含糊的抱歉,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道:“我是我,四姐是四姐,你是你,程舒媚是程舒媚!!”话毕,如风般一溜烟不见了。

    萧七可算是她见过的人里最说风是雨的了,不可一世又至情至性,倒没什么坏心眼,何乐安从不是个小气的人,见他从萧四娘那吃了教训,也就算了,午睡醒来,萧四娘端了点心过来,歉意道:“若非我,萧七也进不来侯府,他对你如此过分,我自当赔礼。”

    “咱们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三婶这般拘谨倒让安安惭愧了。”

    萧四娘是佩服这个受何老太太偏宠,却从不恃宠而骄的庶女的,她知世故而不世故,对待满府婢仆也仁慈谦厚,自她嫁进来后也不曾有意无意冷待,几次在何老太太面前,也替她兜转,是个真率干净又为人体贴得恰到好处,怎样都令人讨厌不起来的女孩子:

    “始终是萧七任性了,你不计较是你大人有大量。”

    几番拉扯后,丫鬟将萧四娘送出门。

    夜里头,胥邪又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他满身浓郁的酒气,以灼热的体温将故意摆出嫌弃模样来的何乐安拥进怀里,“你不能喝酒,闻闻也好,我第一次参加省商会,里头的人都是算盘精,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这般时候竟打起萧家产业的主意,吃相实在难看。”

    想来今日萧七来侯府是与萧四相商家事的,何乐安笑道,“就你满肚子的坏水,定叫他们吃不得好了,我听说此次举行省商会是议论税务加升的事情mdash;mdash;”

    “商贾煎熬,赚得多,税给得也多,月月年年的,养了朝堂多少贪腐。可商贾的地位,自古以来都不受重视还反倒被鄙夷,权贵可真是不亲力亲为赚钱,不知道赚钱艰难。”胥邪道,“动不动就提议陛下加税,我们那碗热饭一口都还没吃进肚子,就得先吐出一半来,瞧着也是糟心透了。”怪不得萧家想另辟捷径,可惜天下捷径没一条是容易走的。

    何乐安扑哧笑开了,“你这个自幼长在权贵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如今也知商贾不易了么。竟开始心疼银子了。”她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为了迎娶他,究竟多么努力去成为一个商贾。

    “只是觉得有人白抢了我的银子还嫌弃我的银子不够干净,有些气。”胥邪叹声道,“银子原来并不庸俗,是贪心的人装作不贪心,它们才会被人套上难看的外衣,恶心的是,总有人一边指责银子是个坏东西,一边又不停地将坏东西往自己口袋里塞,嘴脸丑陋,不忍直视,幸而你日后不用面对这些妖魔鬼怪。只管花钱便好。”

    “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三月守孝期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地过去了,九月中旬,侯府别院渐渐地又开始忙碌起来了,何老太太的玄素居里,一派喜气洋洋,试嫁衣的何乐安脸颊红彤彤地被她们评头论足,参与在其中的薛慧语笑道:“安安穿这身极好,把凹凸有致的身段都现出来了。”

    “我也觉得六姐姐穿这身是最好看的。”何乐鸢啃了一口糕点道。

    萧四娘附和道,“若配上母亲打造的那套红宝石头面。定能艳冠四方。”

    几许说说笑笑后,终于将凤冠霞帔定了下来,何乐安硬是累出一身的虚汗,又留在玄素居畅谈半响,她才和薛慧语回到拂柳院。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胥邪竟守得住这一月的婚前不见面之礼。”薛慧语掩嘴笑道,忽而唇角微微地抿了抿,“你能嫁给如此将你摆在心上的男子,我……也安心了。”郡王表哥泉下有知,亦能放心了吧,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十月初十就要出嫁了。

    何乐安知道她那停顿原来是想要说什么,便浅笑道:“夜明的确待我如珠如宝。”

    薛慧语忍不住笑闹道。“他若敢待你不好,我这拳头是不会放过他的。”

    傍晚膳后,薛慧语才慢悠悠地轻声道,“我的亲事定下来了,确是宣亲王世子。”

    何乐安扬唇欲语,她又道:“哥哥说人长得不错,独子但平日也不是骄纵惹事的主,我……想了想,倒也随母亲了,为人子女,不该叫父母为我心里那些执念担忧不已的。”

    “小姨求了圣旨赐婚,让我其时可以风风光光地嫁进京。”

    “母亲能放心我嫁去京城,也因为我日后可以依靠谦亲王府,不怕被谁欺负了去。”

    她话说得很慢,字字句句都细细碎碎的,那些无可奈何,听得何乐安心疼不已,尤其她知道她心里那枚竹马一直存于世,只见她笑起来了,“故人曾入梦,劝我勇往直前,虽所有人都要我忘记他,可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他,如此便好。”

    九月末,赐婚的圣旨到了,天下皆知晋宁侯府的嫡小姐明年要嫁给宣亲王世子。

    这羡煞旁人的美事,薛慧语平淡对之,却为程舒媚特意给何乐安送去的两车礼物而热切,她看着满目的鲜红笑道:“媚姐姐这心意可真够奢华的,如今别说整个封州城了,便是天下人都要知道封州城首富夫人,乃媚贵妃的挚友了,快拆开看看,都有什么呀!!!”

    “你看上哪个拆开哪个,送你了。”何乐安止不住地笑道。

    薛慧语笑声如奔驰的野马,“我可不会和你客气哦~”

    **

    十月初一,何乐鸢与从书堂里回来的何乐轩拉着何乐安出门。

    何乐鸢笑嘻嘻地道:“我和哥哥想过了,送礼要送六姐姐喜欢的,那才更喜庆。”便是如此,要拉着何乐安一起出门,去那些珠宝玉店里挑挑选选。

    “你们送什么,我都高兴,不用特意破费的。”何乐安笑道。

    何乐轩道,“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出嫁与平时不同,你别与我们客气了。”

    走走逛逛买了一堆,何乐安真心觉得够了。何乐鸢却眨眨眼睛道,“六姐姐你放心,我们的钱包鼓着呢,父亲和母亲都添了一份,此行尽情便是。”

    晃荡得累了,进了一间茶楼歇息,可洋溢的开心因一抹故意找茬的冷哼暂时冻结了。

    与几个小姐妹出门的程三道,“这不是满城称赞的花仙子嘛,你便开心了,可怜卓逸伯府被你害至那般田地!”

    何乐安皱了皱眉,只听何乐鸢反唇相讥道:“呵,我何九在坊间爬摸滚打至今。见过地痞流氓不要脸皮地碰瓷索要钱财的,就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见不得别人好,怎样都想凑过来添一把乱的无耻之徒,什么叫我六姐姐害的,这满城皆知卓逸伯府是个什么状况,你污蔑别人,也污蔑得有水准些好么!”

    “区区庶女,谁稀罕污蔑她!”程三冷笑道,“何六,你的心可真黑真毒,害了那般多的人,竟完全不觉得愧疚。当真不怕贺氏被处决后,找你报仇mdash;mdash;”

    “她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我有什么好怕的,她若敢来,我便敢将她的魂魄也打散了,叫她再也不能咬住我不放,我一而再,再而三轻饶她,不与她计较。”何乐安冷然打断道:

    “她却一而再,再而三越演越烈,我将她交由律法处置。判刑的又不是我,当初她害了那般多妾侍,又不是我逼迫她的,你要为她抱打不平,为何不跪到府衙去,还不是欺负我好欺负吗!又不是白莲花,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装什么高洁无瑕!”

    何乐鸢忍住为何乐安鼓掌的冲动,揭破怒不可遏的程三道:“你若有心,就不会一次都没有去牢里看过贺氏和邵盈秀了,权贵宴席谈起她们母女,你不也急声撇清关系吗。当众倒是演起姐妹情深来了,怎的,妄想就此欺骗群众吗,你真当群众都是傻子么!”

    “别人演戏都是演全套的,你够厉害呀,你权贵面前一套,群众面前一套,这般利落的演技,你怎不去当戏台上的戏子呢!”

    “你!你们!”程三被她们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蹭地站起身就朝最近的何乐鸢扑了过去,可惜还没碰到何乐鸢就被何乐轩挡住了,但众人太小看她厚脸皮的程度了。竟突然哭喊起来道,“呜哇,这个男的非礼我!”

    何乐安一个白眼翻过去,斜睨她背后的小姐妹们,“你们看得清清楚楚,我哥哥可没有碰到她丁点儿,如此无耻之人,你们确定还要与她交往下去吗~”

    与程三同行的女子们面面相觑,渐渐地个个露出嫌弃的模样来,纷纷开始为何乐轩解围,气得程三几乎皮开肉绽,她恨恨地瞪着何乐安。“你们看,她可真是个妖女,连我的朋友都受她蛊惑了!我刚刚看见她的眼睛是红绿色的,她定是狐狸变的,特意来害人!”

    何乐安懒得搭理她的疯言疯语,拉着何乐鸢何乐轩欲要下楼,岂料程三恶向胆边生,故意拽断自己手腕的珠玉手链,叫何乐鸢不经意踩到朝楼梯下摔出去,因何乐安一手拉住她一手拉住何乐轩,猝不及防之下三人齐齐朝楼梯下滚去mdash;mdash;

    “!”仓皇之际,一抹深烟色将他们三拦截住。

    慌张中已抓住扶手的何乐轩回头。就见薛世子扶起几乎站不稳的何乐安和何乐鸢,他松下一口气,何乐鸢已怒气冲冲地朝楼梯上一脸惋惜的程三道:

    “我看这天下心肠最毒辣最可怖最残忍的人,是你程玛丽才对,我我我mdash;mdash;”她将盛怒下仍有所克制的脏话一转道,“我祝你长命百岁,岁岁有今朝,朝朝是闺阁少女!!!”

    在周遭愣了愣后爆发出来的笑声中,程玛丽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你竟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你mdash;mdash;”

    “我盼你青春常驻而已,是你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嫁不出去,可别怪到我头上来!”何乐鸢冷哼道:“众目睽睽呢,你这个姓程的,别轻易改姓赖,丢了文逸伯府的脸!!”

    她不欲再理程玛丽,但程玛丽可不会轻易放过她,怒发冲冠地朝她冲下来,可悲剧的事情发生了mdash;mdash;她不小心踩到自己撒下的玉珠,失控又惊惶不已地摔下楼梯,救命都来不及呼叫出声,就咕咚咕咚地在何乐安她们的避开中,滚下倒七字形的楼梯,以滑稽的狗吃屎之姿摊在楼梯口!

    围观的群众惊讶过后,忍不住爆发出洪水般的笑声,程玛丽却在钻心的恨意中昏过去,何乐轩看看何乐安又看看何乐鸢,再看看薛世子,还未语呢,就听薛世子无辜道:“我会武,的确可以救她,但众目睽睽之下她都能诬蔑别人,我怕我碰了她,她便说是我故意叫她摔倒的,我……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说得很有道理,何乐轩无言以对又十分理解地颌首。

    与程玛丽一同出门的女子们虽不愿意带丢人的程玛丽回去,可毕竟是一起出门的,再嫌恶也得把人给送回去,茶楼的事,自此被围观的群众津津乐道,很快传遍整个封州城。

    热闹的街上,何乐鸢问薛世子怎会这般巧合在茶楼,薛世子笑道:“遇到熟人,一同进去坐坐,没想到听得声响出来,竟是你们。”

    何乐鸢想起程玛丽就是大写的嫌弃,夸张地嗅了嗅旁边的何乐安。哼声道:“六姐姐身上也没有熟肉骨头的味道呀,怎的去哪儿都招咬呢,越发觉得封州城的权贵心眼比针小了,一个个本应大方得体的千金小姐都自以为是地将嫉恨摆到明面上,完了不觉羞耻,反倒恨不得天下皆知!”

    “她们自己不善良,还怪别人善良,自己不好看,还怨别人好看,有时间羡慕妒忌恨什么的,怎的不知道反省反省自己呢,难道是因为我在坊间长大的。所以不能理解么!”

    何乐安被她人小鬼大的言论逗笑了,“每个人心中所求都不一样,她们要恨要怨,便恨去怨去好了,我会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才不管她们的看法想法或说法呢。”

    薛世子看着仿若会发光般的她,由心而发的笑意便在唇边绽开,却又是玩世不恭的样子道,“你即将出嫁了,如此张扬不好。”不知道为何,这话说出口,竟觉有些失落。

    何乐安似是而非道。“好像也是哦,我以后就是行走的银票了,万一被绑架了mdash;mdash;”

    “呸呸呸,六姐姐胡说什么呢!”何乐鸢无语地打断,“你吉祥如意!神灵保佑!!”

    没心没肺的笑笑闹闹中,薛世子顺道将他们送回侯府别院。

    翌日傍晚的时候,何乐安收到薛慧语带来的,薛世子送给她的礼物,是一个很精致的纯金打造的连理枝的巴掌大盒子,她原以为里头会装了什么首饰玉器之类的东西,可在薛慧语的好奇催促中打开,竟是三千两银票。“……”

    前前后后翻找了银票几遍的薛慧语,神色复杂地道:“我哥可真是个实在的男人。”

    何乐安好笑不已,“……确实。”

    说起自家兄长,薛慧语忽然想起什么,便道:“小姨京城传来的消息,说陛下有意要给哥哥赐婚一个公主,可差不多到适婚之龄或已到适婚之年的,只有那几个出了名刁蛮任性的,小姨作主给哥哥婉拒了,幸而谦亲王府说话有些分量,不然晋宁侯府就要遭殃了。”

    零零碎碎地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薛慧语用过晚膳才离去。

    初九晨早时。何乐安收到丫鬟端进来的,一个药箱大小的木箱子,打开里头全都是古旧而价值不菲的食谱,面对她的疑惑,丫鬟也一脸迷茫地道:

    “婢子也不清楚具体的,守门的小厮说是个看起来很白净的少年送来的,叫府医检查过,确认没有可疑才拎过来拂柳院。”

    何乐安莫名想起巡抚府的小公子,可转念一想,若是他送来的,也不该不留名字呀,巡抚府与何三叔交情越发不错,她明日的婚宴,也请了巡抚府,有心送这般贵重的礼物,随意也该留个信息让她好好感谢才是,“没什么了,你下去吧mdash;mdash;”

    她话音未落,何老太太在何乐鸢和何乐轩的搀扶下来了,旁边还有萧四娘,身后有抬满东西的成群结队的丫鬟婢仆,何乐安便知,明日的婚礼是要从今日开始‘正式准备’,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胥邪,她心跳都忍不住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