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随同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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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这样糊涂的事,你可知错?”张安夷的声音很平静。张安朝只觉得头顶的压力更大,头低得更低了:“二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荒唐。还请二哥救救水心,救救我的孩子。”
张安夷看着他叹了口气。
身为张家唯一的庶子,不得老尚书老夫人重视,张安朝夫妇二人平日里在人前总是一副低调的模样。可这只是表面,他心中的不服气和对世态的不满张安夷能看得出来。而且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和善与软弱只是因为庶子的身份,若是有一日让他翻身,压抑多年的情绪爆发,他恐怕会比谁都狠。
张安夷将他弯得几乎要蜷曲到了一起的脊背看在眼里,问:“你如觉得我能帮的了你?”
“二哥!”张安朝猛然抬起了头说,“二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祖父祖母一定会听你的。”
对上张安朝满含期待与乞求的目光,张安夷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他轻声叹了口气说:“我确实有办法。不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看着张安朝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继续说:“让三弟妹去京郊的庄子上,等过了国丧,孩子生下来了再回来。”
庄子上的日子有多苦?
张安朝犹豫了一下。
只听张安夷说:“还有,你也一起去。先前的会试你会落榜皆是因为你心中不静,想着的东西太多了。两年后又是春闱了,你去庄子上将心静一静,好好温书。”
先前张安朝准备春闱的时候最介意的就是跟他一同参加的张安夷,觉得自己一定会比他好,谁知最后却落了榜。
心中的想法被他隐晦地揭穿。张安朝只觉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脸上泛红,垂下了目光道:“是,多谢二哥。”
“好了,准备回去收拾吧。”张安夷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看着张安朝弓着背走出书房,张安夷那双眼睛里晦暗不明。
由他出面,再加上老夫人也是不忍心,老尚书便答应了听他的,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他处理。
看着这个自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孙子,老尚书目光复杂地叹了口气说:“你大哥心眼太多,你三弟又是个糊涂分不清好歹的,你四弟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安夷,这一大家子恐怕以后要拖累你、让你操心的事太多了。”
张安夷恭敬地低着头不语,似乎已经想到了。
“安夷,若是有一日祖母祖母不在了,这些人恐怕也是各有心思的。到时候还望你能照顾好张家,尽量地帮帮他们。”平日里严肃的老尚书看着糊涂的小辈们,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担忧。他这一辈子官至礼部尚书,受人尊敬、受武帝信任,一度荣耀至极,可偏偏儿子没有一个有大出息的,孙子里也只有张安夷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终于崭露头角。
此子将来必有大作为。
他只能将这一大家子托付给这个最出息、也是他最了解的孙子。
整个家族的重担背负到了肩上,张安夷依然是一副温和清俊的模样。他脊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慌张和被压垮的迹象,唯独头低了低,恭敬地对老尚书与老夫人说:“祖父祖母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他不是那种会将心绪表露出来的人,所有的担当、困难、筹谋,都被他掩藏在了眼底,留下的只是面上的轻描淡写。
也偏偏是这副高深的模样,给人一种胸有成竹之感。就如同成亲第二日新妇敬茶之时,他拒绝了老尚书给他安排官职,要参加会试、入翰林的时候一样。只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质疑他了。
三日之后的清晨,张安朝与陈氏在张安夷的安排下,悄无声息地坐着马车离开了张家。
四月,武帝宣布巡行山东、湘西,颁诏天下。
诏内恩款十三条,且谕,一应沿途供用,皆令在京所司储备,毫不取之于民。凡经过地方,百姓须各安生业,照常宁处,毋得迁移远避,反滋扰累。
并且,武帝公布了随行人员。
内阁里,洛阶徐厚年事已高。再加上还要他们处理一些朝中日常事务,便带了宋学士,还有年轻张安夷。
后宫之中,在列的只有阮妃与一个贵嫔。
因为太子体弱,再加上武帝有意要培养,便将他留在了京中坐镇,皇子之中独独带了永安王谢昭。
除这些之外,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高严以及一些朝中官员。
因为齐有光一案杀了太多大臣,如今填补进来的大多是年轻官员。这些年轻官员之中许多人都是没有派系的,武帝有意培养他们,这次巡行带的官员普遍也偏年轻,沈未也在其中。
此次巡行之地也很有深意。皆是涉及齐有光贪污一案的地区。这些地方虽然远在京外,但是受到的动荡不比京城小。武帝此番为的是问俗观风、观民察吏、加恩士绅以及培植士族。
因为加恩士绅和培植士族亦需要女眷,所以代表后宫的阮妃在列,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臣妇随行,阮慕阳身为张安夷的夫人,也有幸在其列。
这将是武帝此生这最后一次巡行了。
临行前一日晚上,阮慕阳检查着准备好的行李,心中感慨。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正在永安王府中凄惨度日,借酒消愁,甚至还试图挽回谢昭的心。而现在,她竟然有机会随行武帝巡行。
果然只要愿意去尝试,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她忽然很珍惜这样再活一世的机会,想以后过得更加好。
将阮慕阳那超越了年龄和时间、毫无由来深沉看在了眼中,一身常服的张安夷走近问:“夫人在想什么?”
阮慕阳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道:“我在想,如今我也算是妻凭夫贵了。”
被她这番话取悦,感觉到了她对自己倚仗与依靠,张安夷在阮慕阳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腰说:“夫人太过谦虚,说来一开始还是我高攀了。”
现在京中人都说她阮慕阳运气好,虽然没做成王妃,却嫁了个阁老。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揶揄,她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与她平日里端庄娴静的样子截然不同,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眸光流转,看得张安夷眸色深了深。
阮慕阳却不自知,想起了去了庄子上的张安朝和陈氏夫妇,倚在他怀中说:“三弟妹如今有孕在身,庄子上比不得家里,不知道在那里如何了,照顾的人周不周到。今天老夫人还隐约提起了这件事。”老夫人虽然看着严肃,对张安朝这个不是嫡出的孙子很冷淡,但毕竟都是张家的子孙,心中也是关心着的。
到了春日,衣衫轻薄了起来,隔着薄薄的衣物,张安夷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手在她腰间慢慢地游走了起来,嘴里却还是一副正经的语气说:“他们带去的人不少。我也吩咐过了,想来是不会受什么苦的。”
阮慕阳点了点头。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不安分,立即动了动想远离一些,却被他禁锢住,一同倒在了床榻之上。
“明日便要动身南下了。”阮慕阳身上发软,声音里也带着娇气。
张安夷伏在她身上,手沿着她的腰际慢慢向上,说道:“放心,劳累不到夫人。”
国丧未过。阮慕阳想着他不会如何,可是还是觉得羞赧。虽然说了不行房事,可是她却也因此见识到了他的各种花样,她全身上下几乎每个地方都没有逃过他的手心……有时候她觉得这些更加羞人,也更加折磨她。
身体被湿热的感觉包围着,阮慕阳觉得难耐极了,手无助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修长的双腿在锦被的衬托下,白花花的细嫩极了。
随着张安夷的作恶的手越来越向下,她的声音渐渐变得细碎了起来。
浑身发软,滚烫的身体唯独贴着他才能感觉到一丝凉意,可这像是饮鸩止渴,一丝舒适的凉意后迎来的是更难耐的热。
她几乎都要哭着求他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张安夷与阮慕阳的动作的都停了停。
只听莫闻小心翼翼地道:“二爷,有人找。”
“不见。”张安夷回答得毫不犹豫。趁着停下来的间隙,他目光幽深地看着阮慕阳眼中带泪,乞求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他的气息急促了起来,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强势让她只有任他摆布、臣服他的份。
意乱情迷间,阮慕阳听到门外再次响起了莫闻的声音。
“二爷,是沈公子。”
听到“沈公子”这三个字,阮慕阳忽然清醒了过来,如同一盆凉水浇下,眼中恢复了清明。
感觉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张安夷有要起来的意思,她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还存着几分缱绻的眼中不自觉地带着恳求。
张安夷只当她是被他撩得难受。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眼中带着几分揶揄,温柔地说:“夫人竟然这般粘我了。”
阮慕阳也没有否认,只是主动地回应了他几下。
唇齿交融,发出了让人脸红的声音。
阮慕阳咬了咬牙丢弃了往日里的端庄,压下了心中的羞涩,伸出腿勾上了他,眼中带着几分媚意,声音娇软地说:“二爷能不能不去?”
她破天荒这么主动的动作张安夷的呼吸更加粗重了,也更加取悦了他。他勾起唇,贴着唇与她低声呢喃道:“夫人这是在要我的命,再这般留我。怕是明日动身虽圣上巡行都要起不来了。”
虽是这样说,但是张安夷一向是自制力极强的人。
在阮慕阳唇上又吻了吻后,他拉开了她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语气里带着娇惯,哄着她说道:“沈四空这么晚找我怕是有事,我去一下。”说着,他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服。
温热的身体离开,阮慕阳瞬间觉得身上和心中都发凉。
温存了这么久,她几乎已是衣不蔽体,而他只是掉了腰带、衣襟稍微有些凌乱罢了。这也如同他们两个的关系一样,似乎永远都是他在不动声色地做着主导,而她始终看不透他、猜不透他。
看着张安夷出去,阮慕阳木然地坐了起来,将衣服披在了身上,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股酸意直冲眼眶。
她通过算计才嫁给了他,却在他的娇宠之中慢慢沦陷,像是把心也丢了。
现在这副模样,这是她该的。
前来找张安夷的沈未被莫见带去了张安夷的书房,等了许久才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
冷着张脸转过身,看到张安夷那张白净的脸上带着些红,眼中的余温未退,浑身带着一股平日里没有的缱绻和吸引力,沈未立即猜想到了他磨蹭了这么久才出来是为何,红着脸移开了眼睛,皱起了眉。
张安夷却是一副坦然的样子,露出了平日里的温和,问:“沈兄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沈未忽然冷笑了一声,那张英气的小脸上满是嘲弄,语气尖锐地说:“张二,我找你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
……
张安夷离开后许久没有回来。
其实有同僚晚上来找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偏偏阮慕阳知道沈未是女子,知道沈未入朝为官是欺君!
她觉得张安夷八成是知道沈未是女子的。若是这样,张安夷便是包容她欺君、甚至是帮着她一起欺君!欺君是要被砍头的,什么样关系才能让张安夷不顾性命帮着她欺君,想来必然是很亲密的。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安夷终于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阮慕阳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武帝此生最后一次巡行开始。随行的宦官宫女、大臣以及妇人近百人,队伍浩浩荡荡。
经河间、献县、平原、禹城,队伍于一个月后至济南府。
休息了一日后,武帝便带着皇子和大臣接见山东巡抚以及济南知府等大臣,询问民情、考察政绩。
因为齐有光贪污一案,整个山东从知府到巡抚几乎都换了一遍。是以山东的官员们面见圣上的时候心中仍是带着忐忑,恐被上一任迁怒。
走走停停一个多月,对于阮慕阳这样的妇人们来说是有些吃不消的。好在她们除了要与一些地方官员的女眷往来之外,并无别的事。
可是阮慕阳却得了阮妃单独召见。
如今阮中令是工部尚书,张安夷入了内阁,她即是工部尚书之女,又是阁老夫人,阮妃终于要拉拢她了。
“参见阮妃娘娘。”
孝静皇后宾天之后,后宫中的事务都由阮妃代为处理。以武帝对孝静皇后的尊重来看,是不准备再立皇后了,可以说阮妃如今行使的便是皇后的权力,统领六宫,只差一个皇后的身份了。
岁月的痕迹在阮妃脸上并不明显,没有抹去她的美艳,而是赋予她了让人不敢直视的高贵。
“快起来。”看到阮慕阳,阮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阮慕阳表现得十分恭敬。
自从在宫中时有一日谢昭去请安后,阮妃便对她有些冷淡。如今却又亲切了起来。
“如今不在宫中,你不必如此拘谨。论起关系来,你还得叫本宫一声姑姑。”阮妃笑着道,“我答应你父亲在路上要好好照顾你,走了一个月,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多谢娘娘关心,慕阳的身子很好,倒是娘娘要注意。”阮慕阳虽然没有叫她一声“姑姑”,却也没有自称“臣妇”,言语虽然没那么亲切,却也不疏离。
有分寸,不逾矩,却也不是不得变通,会得罪人的那种。阮妃心中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今日叫你来还有件事,就是想问问你的百鸟朝凤画得怎么样了,待你画好了,本宫便让永安王派匠人去雕了。”
原先百鸟朝凤只是随意吩咐下去的,如今却成了来往最好的借口。
阮慕阳心中有数,带着几分惶恐道:“前些日子耽误了,还请娘娘赎罪。不过画得差不多了,回去之后便让人呈给娘娘。” 从阮妃住的院中出来,阮慕阳思索着她态度的转变大约是因为阮中令暧昧不明的态度了。
虽说阮中令是谢昭的舅舅,迟早是要站在他们这边的。可是他如今哪边都不偏的样子让阮妃心中渐渐没有了把握,又不好明着问。
这次巡行回去之后没多久,武帝的身子便要开始不好了,而且临行前几日,她听张安夷说太子又病了,之后的情形会对谢昭越来越有利。
山东巡抚临时准备的行宫与宫中自然是比不了的,宦官宫女也没有宫中多,出了阮妃的院子后,路上便鲜少有人,很是清净,也十分适合阮慕阳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回想上一世的事情。
自阮家满门被处死之后。她便整日在永安王府后院中以泪洗面、以酒度日,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真切了。
她只是记得上一世,在太子的病迟迟不好,身子开始不行了的武帝深知当一个君王会有多辛苦,需要一个健壮的身子,心中开始偏向谢昭的时候,谢昭便派人杀了她。
现在想想,他杀了霸占着永安王妃之位的她,应该是为了娶徐厚的孙女徐玉露,把和徐厚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
“四妹妹,好巧。”
谢昭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正在想着他的阮慕阳有种分不清现实和上一世的感觉,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
看到面前脸上噙着笑的谢昭,她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一个人也没有。
“四妹妹害怕?”谢昭得意地勾了勾唇,看着阮慕阳如同在看毫无反击能力的猎物一样。现在的他比起之前当闲散王爷时,多了几分上位者的风范,那股京城纨绔的习气少了许多,尊贵逼人。
阮慕阳低头道:“参见永安王殿下。”
见他的鞋忽然出现在了眼前,她下意识地后退。
谢昭勾了勾唇,根本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强势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旁边的太湖石后,随后低下头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低声道:“四妹妹,许久不见了。”
自去年腊月初八在凌日山再次见到阮慕阳,谢昭心中便念念不忘。
越来越高贵的身份让她更加更加端庄娴静,不可亵渎,可是偏偏她神色与眉眼间独属于少妇的风韵也更甚从前,勾得他心痒。想到那样的风情是在别的男人调教之下才有的,他心生嫉妒。原本她会是他的女人。
阮慕阳躲着他鼻尖的触碰,不断地挣扎着。
奈何男女的力量太过悬殊。
嗅够了她身上的香味,谢昭抬起头来看着她,空出来的那只手抚上了她咬得发白的唇,轻轻摩挲,目光火热了起来说道:“五表妹被抬进了夏家,是四妹妹做的吧?没想到四妹妹这样端庄的模样下竟然有一颗这么狠的心。”
他是怎么知道的?阮慕阳有些意外。
不过以谢昭的能力,一查就能查到了。
“四妹妹害怕了?”谢昭将阮慕阳的意外看在眼中说,“若是四妹妹求本王,本王可以帮四妹妹封口。”
阮慕阳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多谢王爷好意,我敢做就不怕事情败露。”一个庶女罢了,就算败露了她也不会如何,阮中令不会跟她计较,黄氏更是没有能力。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她只要将阮慕汐想杀害嫡姐、心术不正的事情说出去,便没有人会说她的不是,顶多说她手段太狠罢了。
比起原先见他时会害怕,谢昭喜欢极了她现在这副被他威胁依然镇定的样子。
他的手指向下,划过了她的下巴,流连于她颈间细腻的肌肤上,目光更深了:“在张二身下承欢如何?四妹妹或许可以试试做本王的女人,保管让四妹妹更舒服。”
他极喜欢在阮慕阳面前说露骨的荤话,看着她羞愤的样子。
阮慕阳一边挣扎,一边冷着声音道:“王爷,请自重。”
“如果本王偏不自重呢?”谢昭恶劣地说。
阮慕阳忽然不挣扎了。她直直地看向谢昭的眼中,笃定地说:“王爷不敢。”除去脸上因羞耻而产生的红晕,她表现得镇定极了,像是确定谢昭就是不敢。
谢昭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吗?”说着,他把手伸向阮慕阳的衣襟,一把将她的衣服拉至肩头,露出了里面水红色的小衣,“真骚。”
肌肤暴露在外,阮慕阳不适地抖了抖,却依旧没有挣扎。
谢昭冷笑了一声,与她较起了劲,倏地楼上了她的腰让她贴上了自己。随后,他注视着她的神色,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沿着她的颈项向下。
阮慕阳仿佛一具死尸一样,面无表情。
他越来越过分,可是阮慕阳仿佛就是笃定了他不敢做下去,就是不动。
慢慢地,谢昭可耻地发现自己身下起了反应,而眼前被她凌辱着的女人却一副平静的样子。
谢昭猛然推开了阮慕阳。
阮慕阳的被撞在了假山上,疼得她皱了皱眉。“王爷输了。”她将自己的衣服拉了起来。明明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她的语气却像胜利者一般。
谢昭的确不敢碰她。她如今是工部尚书之女,阁老张安夷的夫人,若是他想要登上最高的那个位置,阮中令和张安夷都是他拉拢的对象。况且,他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是个闲散的王爷了,现在的他输不起。
若是让武帝知道他侮辱了内阁大臣的夫人,怕是他虽不至于落得永靖王那样的下场,也会很难再受重用了。
谢昭黑着脸看着阮慕阳将衣服整理好,恢复了端庄的模样。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从前对他的害怕皆是因为身份悬殊,等她强大了起来,便不再害怕自己了。他甚至可以肯定,若是她再这样下去,有一日会觉得他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不会有这一天的。
抬起头,对上谢昭阴沉的双眼,先前极大的屈辱让阮慕阳心中生起了一股戾气,不由地想再对他踩上一踩。
她勾起了一抹娴静的笑容,目光流转地说:“表哥若是想坐上那个位置,可以试着讨好我,或许我的父亲和夫君很快便会站在表哥这边了。”
谢昭眯起了眼睛。
阮慕阳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的目光变得危险了起来,语气却不如先前那般狠厉了,仿佛真的是普通的表哥表妹在说话一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人听见是要杀头的,四妹妹可不要胡说。”
他终会登上龙椅。在千万人之上。到时候他会让她畏惧他、哭着在他身下求他。
待谢昭离开后,阮慕阳脱力地靠在了假山上。谢昭刚刚下手很重,胸前隐隐的疼痛提醒着她方才受到了多大的凌辱。她努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平复着吸气。
至少,她终于扳回来了一局。谢昭往后再也不敢随意轻薄她了。
深吸了一口气,确认私下无人,阮慕阳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却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回到房中后,阮慕阳关上了门坐到铜镜前,对着镜子拉开了衣襟,发现自己的胸口上谢昭的指痕清晰可见,心中更加觉得屈辱和羞耻。
临近傍晚的时候。阮慕阳发现外面频频有人走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便让珐琅去打探了一下。
这次跟随圣驾出巡,她只带了珐琅一个。
没一会儿,珐琅神色凝重地回来了,在阮慕阳耳边低声说:“听说圣上下午的时候遇刺了,现在外面正在加强守卫。”
阮慕阳心中一惊问:“圣上可有受伤?”她印象里上一世这个时候并没有听到武帝遇刺受伤的事情。
果然,珐琅摇了摇头说:“圣上没有受伤,倒是听说随行的大臣里有人受伤了。”
听到有随行的大臣受伤,阮慕阳想到了张安夷也在其列,心提了起来:“有没有说谁伤了?伤了几人?”对于行刺的事情一概不知,她不知道受伤的大臣是一个人还是许多人,不由地替张安夷担心了起来。
“不知道。”珐琅安慰道,“夫人,二爷应该没事的。”
接下来,阮慕阳便在焦急中等待张安夷回来。
敢做出行刺圣驾的事情的只有前朝余孽。光华到了武帝这里已经是第四代君王了,而前朝余孽始终生生不息,不停地在南方一代作乱,甚至还拥护了一个所为的前朝皇子,立了一个组织,想要光复前朝。
如今的天下,在光华四代君王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虽也有天灾人祸。但是比起战事四起的时期,不知道要好多少了。这些执意要光复前朝的人自然也是不得人心的。
对于这些前朝的余孽,光华的前三任君王试过诏安、试过怀柔,始终无效,到了嗜杀的武帝这里,便只有一个字mdash;mdash;杀。
等到了天黑张安夷还没有回来,阮慕阳更加不安了。
“夫人,先吃饭吧。”到了用饭的时候,珐琅将饭送了过来。
阮慕阳却没有什么胃口。
到了戌时亥时交替之刻,张安夷终于回来了。
听到声音,阮慕阳立即迎了上去,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又仔细地打量着,问:“二爷有没有受伤?”
她关切的样子让张安夷眼中流动着浅浅的笑意。“夫人听说了?”他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吻说:“放心,我没事。”
听到他这样说,阮慕阳松了口气:“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圣上大怒?”
张安夷回答道:“圣上令我协助永安王彻查此事。”
“你与永安王?”阮慕阳有些意外。
让张安夷协助谢昭彻查此事?
张安夷眼中闪过难明的意味,揽着她坐了下来说:“这么晚了,夫人还是先睡吧?”
“你还要出去?”
张安夷点了点头,将自己衣摆上的灰掸了掸说:“沈四空为了救圣上,手臂上受了些伤。我忙到现在才得空,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