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概不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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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倒是惬意?”

    百里君御本想着她第一次来陌生男子处该拘束有礼,谁承想却看到她早已钻进了被子躺着,只露个脑袋看着他。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难道不知床榻是隐私之处吗?

    “惬意谈不上,这床太硬了,还有这点心,太难吃了,哪比得上我的手艺?”

    风卿沫嫌弃的拍了拍床板,又啃了口身边盘子里几块糕点,这真是哪哪都不如她的公主府待遇好啊。

    “那还真是委屈您了呢。”

    百里君御几乎已经处在要爆发的边缘,脑袋上跳动的青筋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善。

    可风卿沫如今是死也不怕了,既然他非要让她和亲,那她便让他一起上路!

    “凑合着吧,人生总是不顺的。”

    她挑了挑眉,嫌弃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百里君御身上。

    百里君御不傻,自然明白她眼里的嘲讽,于是嘴唇勾起,危险气息散发出来,身影一闪,便冲着她白白皙修长的脖颈袭去。

    “咳咳咳,你,你放开我!”

    风卿沫拼命拍打这脖子上的大手,只觉得喉咙越来越紧,似乎每一口呼吸都要停了好久。

    脸颊也因窒息憋的涨红,百里君御看着手里脆弱挣扎的女人,一丝狠意从眼底流出,此刻他只需稍稍用力,一条生命就会因此消失。

    不过他在等,等风卿沫妥协。

    可他低估了女人的倔强,也低估了风卿沫的绝望程度。

    “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出来,也不再挣扎,只是疲累的闭上了眼睛,脖子上紧扣的手还是丝毫没有松懈。

    “你要杀便杀了我吧。”

    这一句话却不是气话,悲凉至极,与此同时一阵温热滴在百里君御的手背上,他怔住了,也下意识松了手。

    风卿沫顿时倒在了床上,凌乱的发丝盖住了她已经模糊的双眼,只剩颤抖和轻咽。

    “为何想要寻死?”

    百里君御其实想问,她为何快死了还不妥协。

    “再过一些时日,我便要去和亲,去陌生的地方,去谄媚讨好足可以当我父亲的男子,那时的我与青楼女子有何分别?不过是一个沉沦与万人,一个卑微屈膝为一人罢了。”

    风卿沫的声音很虚弱,她还没有恢复过来,身体的伤能好,可心里的创伤永远无法弥补。

    百里君御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件事让她如此受伤,他不该,也不配拿一个女子的一生开玩笑。

    “抱歉,是我犯了错误,我会弥补。”

    风卿沫听他这话却很假,到了这个地步他来说弥补,不觉得晚了吗?

    于是嘲讽一笑,说道:“王爷不用自责,你尽可以当你高高在上的御王爷,也不必为了我一介女子去得罪人,不就是和亲吗,我认了。”

    “你这是作何,本王都已道了歉,你还这么执着是在赌气吗?”

    百里君御一把拽住风卿沫的手臂,使劲将她带进了怀里,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王爷请自重。”

    风卿沫冷冷的看着这个气愤至极的男子,他很好看,却又不好看。

    她喜欢他的高傲淡漠,却又讨厌。

    百里君御听到这一句,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却也没有松开她,只盯着她那双没了希望如死灰般的眸子看着。

    不知怎的,他不想她如此。

    “我说过,我会帮你解决。”

    他又重复了一遍,可那眼神依旧暗淡,只是那樱唇轻启。

    “解决,如何解决,我若毁了婚,即使你能劝得住水净国不出兵,又能劝的住那些众人之口吗?一个退了婚的公主,还有会人要吗?”

    “本王要!”

    风卿沫盯着眼前冲动的男子,终究是动容了片刻,她本就心仪他,如若…

    可也只是片刻,她便想到,或许他是气话吧,他一个闻名四国的王爷,又凭什么娶她一个弱国的公主?

    百里君御自然是冲动说出,可也是心里之话,他抱着这个娇弱的女人,又想到她倔强不客气的样子。

    是他毁了那个高傲娇纵的女子,那就让他来守护这个脆弱的女人。

    低下头,眸子盯上风卿沫微喘的樱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扫在她不相信脸庞上,突然邪魅一笑。

    捏住她下巴的手蓦然往上抬,也低下了自己的曾经永远高傲的头颅,两片温热附庸在一起,引起两次颤动。

    风卿沫瞪大了双眼,只觉得酥酥麻麻让大脑都失去了反应的机会,可她也不是个平常的性子,转眼间便反应了过来,闭上了眼睛,去感受这温热的美好。

    百里君御的吻一如他的性格,虽是初次,沦陷青涩,却霸道的让人忍不住沦陷。

    “如此,你便是我的人了,夫君?”

    百里君御伏在风卿沫的颈窝里喘息,却听到了这样一句,不禁有些不自然,以往这样的话都该由他来说才是。

    “彼此彼此,夫人。”

    虽说把初吻交代了出去,但地位还是要的,于是百里君御也不客气的说了回去。

    “那,我们睡个素的?”

    “不然你想怎样。”

    话语间,百里君御便褪去了衣裳,将这方才还想寻死如今乐的合不拢嘴的女人搂在怀里,盖上被子。

    “我怎么觉得,我上当了?”

    百里君御才有些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自然枕在他手臂上的风卿沫,这女人怎么丝毫都不羞涩?

    难不成早就算计好了?

    “怎的你要下船吗?”

    风卿沫唇角微勾,又抬头在那薄唇上印了一下,眸子狡黠的眨了眨,说道:“货物已盖章签收,概不退换。”

    “好。”

    事到如今百里君御只好听从,不知怎的他好似突然学会了心软与心疼,硬生生给风卿沫揉了一夜脖子。

    却只换来风卿沫嘲笑的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赵暝祭在百里君御走以后,并没有回帐篷,而是踏夜外出了。

    “冷决,你去查一下古力族之事。”

    他唤来了冷决,并将此时告知于他,如今他有了要护着的人,也不便远行,于是这苦差事就落到了冷决身上。

    “是,主子。”

    冷决出奇的没有抱怨,他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他明白赵暝祭并不是看中什么诬陷嫁祸,而是因为他的原因,阿泽没了亲人。

    于是他应答一声,便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一个黑衣人看完了他们的过程,而后消失在角落。

    “主子,已经把那消息透露给他们了,只是我不明白好容易隐瞒的为何要透露?”

    “蠢货,之前不透露是因为绝袭这孩子还心存侥幸,觉得不是他们所害,若赵暝祭一早便知,定会查探,怎么也会动摇绝袭的心,如今这么些时日过去了,绝袭他一直在等寒未熙的寻找,如今怕是已经放弃了,而赵暝祭此刻知晓,这事摆到了面子上,届时他们与古力族的合作也会泡汤,化为仇敌关系,如此他既失去了绝袭的信任,又永远不可能得到古力族的支持。”

    黑衣人震惊的听着云济帆的分析,只觉得眼前温润的男子恐怖如斯,永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以为你知道了答案,实则他是另一个迷题。

    “下去吧。”

    云济帆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视线又落到他方才打开的画卷上,那赫然是寒未熙的容颜,他将食指放在她锁骨间的残月上,喃喃的说了一句:“她的命运,亦该是你的命运。”

    空中划过一丝白,微微亮光,似乎马上就要侵蚀大地,赵暝异踏着晨露便赶回了宫中,夜晚宫里来人通知他,迎庶人快不行了。

    可即使他心急如焚,那破马车还是晃晃悠悠嘎吱嘎吱的响动着,他缩在车厢里,却不知是何心情。

    他本该欢喜如斯,迎庶人就要死了,他届时查明身份便可一举登天,做皇后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当太子。

    可如今他为何脑海里全是小时他们母子嬉笑的影子,不,他不要这个!

    迎庶人不配当他母亲,皇后才是!

    赵暝异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头疼欲裂,让他忍不住轻声呻吟。

    “三皇子,您没事吧?”

    “无事,快点走。”

    他捂着脑袋催促着前面的赶车人,也怨恨自己的无能,若不是他不受宠,怎的如此重要的事会那玩意来敷衍他?

    方才想起的母爱顷刻间被权利的不公与欲望击破,渐渐的,他的内心也变得浑浊。

    天明时,寒未熙还在没意识的昏睡,赵暝祭早已起身收拾好东西,也备好了热乎的茶水与点心,这才去叫她起来。

    “未熙,该起身了,今儿个你是要随我回太子府的。”

    昨夜赵暝祭思考良久,还是决定不能让寒未熙留在后宫里,虽说太子府一样是皇城中,但也少了拘束,他去议事时也好有人照顾她。

    “你背我去。”

    那团成一团分不清是人还是被子,传来了猫叫似的嘟囔。

    赵暝祭看着那乱糟糟的窝,却觉得暖洋洋的,于是贴了过去把她捞了出来,拿起旁边放好的衣服开始一件件的给她穿着。

    “好,背你,不过就算我背着你去也得穿衣服啊,不然被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寒未熙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上多了一层又一层,勒的她喘不过来气。

    好在不一会赵暝祭就给她穿完了,就扶着她坐到了镜子前,把寒未熙的脑袋稍稍往下按,用布沾水一点点的擦着。

    净完了面,他望着那古铜镜子里隐约浮现的还未睁眼的小女子,又低头寻了把梳子,顺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梳着。

    不过他到底是男儿,即使偷偷学了许久,也只是会简单的团髻,人家的都是一个小小的,而在赵暝祭的操作下,寒未熙头顶着两个圆球球,上面坠着粉色的珠子,可爱的像个娃娃。